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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遥。愬,苏路反。知我者,谓我心忧,笺云:知我者,知我之情。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笺云:谓我何求,怪我久留不去。悠悠苍天,此何人哉!悠悠,远意。苍天,以体言之。尊而君之,则称皇天;元气广大,则称昊天;仁覆闵下,则称旻天;自上降鉴,则称上天;据远视之苍苍然,则称苍天。笺云:远乎苍天,仰愬欲其察己言也。此亡国之君,何等人哉!疾之甚。苍天,本亦作“仓”,采郎反,《尔雅》云:“春为苍天。”《庄子》云:“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读完了,高继冲继续抗议:“娘,您觉得这小孩子们能读得懂吗?还不如骆宾王的《咏鹅》。”
梁夫人过来看了看书页:“你真认得。”
高继冲说:“这都读了多少遍了,认得,不过背不得。您别让我背书。不过是怀念前朝,没意思。”
“你不是说读不懂吗,怎么又读得懂。”梁夫人笑了。
“可是您觉得上面的字,俗语能够用得了多少。要是人说话都变成这个味道,想听懂就太难了。比如李先生一调书呆子,父亲就要打瞌睡。大人们还这样。”高继冲争辩道。
“那是你父亲不读书,自然听不懂,你读书了,不就听得懂了吗?”梁夫人提起高保融,脸上的幸福之色让高继冲瘪瘪嘴。
“那得要天下人都读书才行。不过天下人怕是更加喜欢看四民月令和齐民要术。学了那个才有东西吃,有衣服穿。”
“可是那是小道,不是圣王之道。”
“可是不懂小道,懂圣王之道有什么用。吃什么,穿什么?”
高继冲与梁氏的这种争辩几乎每天都在进行,很多事情,很多想法,就是梁氏在争辩中被迫想出来的。可是越是这样,梁氏觉得高继冲越要读书,也不管他有多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正说话间,侍女引着余老走过来,他的身后是背着一个小药箱子的余政。余老刚好听见,鼓掌小道:“小公子说得对,不懂小道,何谈大道。”
第十二章 余老荐师()
五岁的余政背的小药箱其实是用竹篾和麻布做的玩具,里面放的药草是有的,不过是他在路边自己采的采药。余老教徒弟通常都是这样,走到什么地方就会指着路边的药草说这叫什么,有什么用。味道怎么样,属于五行中的哪一行。聂红也是这样教出来的,现在成了女卫专业的医生。
余政也因为这样小小年纪就认得很多草药。
高继冲就招手让他过来,他还捂着自己的玩具药箱不肯。高继冲要跳下去抓他,但是被梁氏的眼刀子给杀住了。不过余政还是扭扭捏捏递过来,两个人就开始辨认里面的新鲜草药。高继冲自己不愿意读书,但是却好教余政写字,写的都是草药的名字。
余政哪里懂写,所以多半都是余老在一旁边说边写。
余老来了以后,梁氏就不再自己煮茶,就是煮茶,其他人也是不敢喝的。所以交给了侍女。自己笑眯眯地看着余老给两个小家伙讲解草药。只是高继冲还是一贯的别扭和刁钻。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余老有时候也会被气得把胡子吹起来。
“您还没说,这种草为什么叫大蓟。您不说蓟是春秋古国,还是尧帝的后裔。可是一种草药为什么叫大蓟?”
“因为这种草活血的效果很好,能够祛瘀消肿,对外伤效果也很好,也叫将军草,是最早用于军队的一种药物。”
“它叫做将军草有来历,可是我还是不懂他为什么叫做大蓟,蓟是一个地名;可是您说这种草各地都有。”
“蓟是国名,帝尧本姓姬,封于蓟后,蓟国国君的后人也姓蓟,这种草药可能最早在蓟国军队使用。但是没有这方面的记载。没有记载就不能乱说。”余老力图严谨,就是为了怕高继冲继续问。
但是他失望了。
“那是不是蓟国这种草药非常多,才叫蓟国。是蓟这个地名在前,还是蓟国在前?”
“蓟这个地名在前。姬氏封于蓟时,可能那里遍地长着这种草。这只是可能,不是定论。”
“蓟的字形,是说这种草的叶子长的想鱼鳍一样,锋利得像把刀。那是不是叶子的效果好?”
“根叶花的药效都不同,根主养精保血;叶治肠痈,腹藏瘀血,血运扑损;花住调气血,清热。蓟的字形是将草药辨认的外形,和药效无关。”
“喔。”高继冲总算问完了。
不过又拿起余政采的一株药草说:“这个和大蓟很像,但是叶子上有很多绒毛。”
余政连忙把那株采药夺过来,扔在了地上。然后跑到高继冲身后躲起来了。
余老笑着朝他招手,然后在他主动伸出来的手掌心轻轻打了一下:“你知道这个不是大蓟,为什么要躲。”
余政眼泪汪汪地,不肯说话。
高继冲接口道:“这个没有药效吗?为什么不能采。”
“也不是不能采,只是不能把它混进真药里面。这种草也叫牛口刺,有药效,但是药效不同。除了叶面有浓密的毛以外,他的茎干是实心的,大蓟是空心的。一个性柔,而一个性刚。能采是因为天下万物都需要辩而识之,不辩怎么认得?打小政是因为呐呐不能言,且把药草扔在地上,对正确的事情不坚持,对错误的事情不自知。人应从天理,而不是害怕我。”
余政去把牛口刺捡回来,放进了小药箱里,笑得没了眼睛。
高继冲则回想着余老的话,好久才说:“先生所述,天下至理,比那些之乎者也容易懂多了。”
梁夫人找余老过来,就是因为蒙学。
蒙学梁夫人很早就提过了,但是高保融这个死脑筋并不信任那些书生,认为书生们教的东西都没用。
高保融的这种思想在这个时代太普遍了,因为只要有兵,有武力,随便是谁都能够在沙场上拼出一个节度使。高保融的这种想法把儿子高继冲也给带坏了。不过这父子俩还那帮武夫还是有所不同,他是不是认为读书没有,而是成天读圣贤书的书生没用,这是高保融长期务农和担任司农的后遗症。
余老虽然不透露姓名,但是姓余的没有多少。余老对大唐掌故非常熟悉,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梁震认为他可能是唐玄宗时太常博士余钦的后人,余钦后人迁居新安,而余老说话偶尔也带南音。只是从诗书人家沦落到江湖野医,不愿意承认而已。梁震的这个说法,孙光宪也是认同的。因为如果讲诗才,余老偶尔透露出的一两句,都非常惊艳。只是老人不做词。偶尔的那两句也是五言或者七言。
所以高保融信任余老,大多数人也没有多大意见。
没有办法,想要高保融和梁夫人都接受的这样一个先生,除了余老还真找不出谁来,不然就是病老的梁震和公务繁忙的孙光宪。
高继冲与余老的对话其实就是确定蒙学的教学和学习原则。一个是辩,一个是识。在辩与识过程中讲一些道理。对于孩子们来说就够了。
“也许我们把蒙学想得太复杂了。”梁夫人点头笑道。
“小孩子的天性就是玩耍,公子和小政是一样的。他们就是在玩耍中认识接触到的东西,这也许才是根本。”余老笑眯眯地看着高继冲拿着余政和杨继嗣玩耍。一棵草,一块石头,一根木棍都要玩上半天。高继冲总是会在玩耍的过程中把一些很普通的东西掰碎了,揉烂了才罢休。
这种不弄清楚不回头的性格本身就是一种天赋。而这是余政与杨继嗣不具备的,他们两个有的玩就行了,不会管那么多。
“蒙学,我这个老头子恐怕只能把握方向。还是请一些和年轻一些的孩子来陪他们。他们精力旺盛,我是跟不动了。”
“您有没有好的人选?”
“荆南这么多公子小姐中,有一个人性格和公子差不多。”余老笑道。
“王大人的小女王婉蓉。”梁夫人也想到了这个女孩子。
“是的,她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如果讲聪慧,那是一等一的。”余老点头道。
王婉蓉,王保义最小的女儿,五岁能够背诵黄庭内外经,八岁开始学琵琶,十四岁,很多乐师都自愧不如了。
“不过听说她有些怪癖,不喜和人讲话。身体也不太好。”梁夫人见过这个女孩,长得有些妖孽,敏感。
“是的,我曾经给她诊过脉,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治好她。现在倒是想到一个方法。王小姐的病其实是关出来的,她太聪明,学东西常常会触类旁通,闺阁里的那点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的天地应该更加广阔,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如果请她来带着公子他们,也许是个好办法。”
余老喝了一口茶道:“和公子在一起,需要有一个七窍玲珑心,王小姐有。”
“除了王小姐呢。”
“因为蒙学有女孩子,所以还是以女子为主。有一人可当此任,就怕夫人不敢用。”余老笑道。
“谁?”
“此人姓耿。”余老答道。
梁夫人便沉默了。良久才问:“耿先生在何处?”
耿先生,南唐将校耿谦的女儿,聪明,美貌。能够写诗文。不过她的闻名却是因为道术,唐中宗把她请入宫,据说能够炒雪为银,与中宗生了一个儿子,却称在雷电中生,乘雷电而去。后来居然把南唐太后带出宫,实际上帮助她私奔。虽然找回去了。但是耿先生也跑掉了。
曾经有人看见她在江陵买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在峡州一个小道观中隐居。
“耿先生之道术无它,不过是炼丹法之变也。然此人行走各地,见多识广,因身有不便,导致生计艰难。还请夫人悯之。”
第十三章 纪南城()
军法到底有多森严?
高保融只有苦笑。
因为王老将军在,江陵军至少行军有了一些模样。而因为高保融在,所以也没人敢骚扰百姓。
但是高保融知道,现在的这几千人,相当于牙军,牙军能作战不错,但是纪律非常不好。他任司农的时候,经常看见牙兵们在街上横冲直撞,百姓对他们十分畏惧。有些不良的兵将除了军务之外,也借着军务骚扰百姓,强娶民女的事情也是有发生。
规矩了以后的牙军让一路上的老百姓有些惊异,但是看到中间的高保融和一干高官,有露出难怪如此的表情。
相对于牙兵,江陵军和当阳军军纪也不好,但是却没有牙兵那么霸道。
进了纪南城,队形猛然就散乱。这是士兵们想在纪南城军营扎营休息的表现。挑选出来江陵兵还好,而原来的老牙兵牙将们就直接找魏璘和王保义。这种情况非常常见,魏璘和王保义也不认为有什么,所以过来请示。
高保融还能怎么办?牙兵牙将反叛,杀死节度使而自代的事情数不胜数。南平国历来对牙军宽容。这样的军队到底该如何训练?靠王老将军怕是也不行。这恐怕是牙军人数一直不多的原因,另外置江陵兵和当阳兵的原因,因为武信王和文献王都怕牙军尾大不掉。
现在这些人还不知道高保融要废掉牙军的打算,看来还不能超之过急。牙军不能废,但是待遇要下降,而江陵军待遇要上调。两军合并,不能弄成了新的骄兵悍将。
纪南城,原本就是一个军镇。为了整顿军队,高保融借着修缮荆江大堤把全国的军队都调到了汉水。但是高保融带回来时,牙兵加上江陵军一共只有三千人。当阳军裁剪下来后也只剩下两千。梁延嗣已经排到当阳,协助鲍唐练兵。因为只有两千人,不是精兵,不足以威慑蜀国。
鲍唐和梁延嗣都知道这一点。
不过现在的士兵不再是半屯田,半训练的士兵。所以后勤和保障其实比以前更加重了。鲍唐的主要精力转到辅助峡州刺史高从义治理地方上,挂军职是为了保障军队的粮草。只是这个决定让高从义有些不高兴,因为这等于分掉了高从义的权利。
军营里,官员的府邸和士兵们住的兵棚差距非常大,这在修建纪南城和军营的时候就已经形成,可谓等级森严。
高保融住进了指挥使府,不过他自己还是带着几名护卫到兵棚里看看士兵们吃住怎么样。因为精简了人数,从现在看还没有喝兵血,克扣粮饷的事情发生,但是火头兵把官兵的伙食分开,士兵们吃的比百姓好,但是官兵差异也很大。将官是有酒肉,士兵们没有酒,肉也很少。
不过士兵们对于高保融也熟悉了,知道他平易近人。居然有士兵请他一起吃饭,高保融就真的和士兵们坐在了一起。
火头军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吃惊,给高保融的是最好的待遇。不过高保融把酒肉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