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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将一身本就破旧的麻布短衣撑破了几道口子,双臂同时奋起神力向前推动。
“糟糕!”在方相用上全力之时,李靖便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托大了。他本以为方氏兄弟虽然天生异禀,却终究不过只有一身蛮力。凭借自己这些年的修习的功夫,应当可以稳胜两人,却未料到这对兄弟的蛮力实在强大到了**的地步。他此刻只感到排山倒海般的无匹巨力似乎永无休止地冲击着自己的手掌,不到片刻灌注了真气的手臂便已微微颤抖现出不支之态,身躯亦开始一点一点地后仰。
一旁观战的方弼看出苗头,大声呼喝助威:“兄弟加把劲,这小子不行了!”
眼看李靖便要败在方相的神力之下,之前莫名其妙打出那古怪两掌的奇异感觉再次出现,不过这次稍有不同,是对应八卦中山属“艮”卦的阴维脉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正被逼得后移的手掌不自觉地摆出八卦掌“艮”字诀的一式“壁立千仞”。“艮”字诀应山之相,合熊之形。这招式一出,他身后蓦地现出一座淡得肉眼几乎难以看到的巍巍崇山虚影,而他的身体也似乎与这万仞雄峰融为一体,任凭方相如何发力,都有如蚍蜉撼树,不能使他的身形移动分毫。
方弼眼看着兄弟四只眼睛都瞪得浑圆,头顶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全身的肌肉几乎要涨得爆炸开来,显然已经拼尽了全力,而对面那在初时明明已显出不支之态的少年此刻却又变得如泰山之安,急得直在一旁搓手,却又想不出办法。
“方弼你若是着急,不妨一起上罢!”李靖忽地微笑开口。
方弼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少年此刻竟还能开口说话,那自然是犹有余力,喜得却是终于可以上场助兄弟一臂之力。他上前一步与方相并肩而立,双掌交叠抵在兄弟的手背之上,口中一声暴喝,双臂骤然发力。
李靖身后的崇山虚影渐渐变得清晰了少许,而他的身躯随之愈来愈稳重。方氏兄弟虽是合力横推,却仍不能将他推动分毫。蓦然间,李靖一声长笑,喝道:“去罢!”右掌又演化“艮”字诀中的一式“层峦崩摧”。他身后那崇山虚影一阵晃动,在隆隆声响中拦腰断折,半截山峰挟着无匹巨力缓缓倾颓,与李靖外吐的掌力融合,向着方氏兄弟碾压了过去。
方弼、方相只觉手掌之上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力道,登时站不稳身形,随着李靖的一喝踉跄跌退,一连退了十余步后仍稳不住身形,“咚咚”两声闷响,好似倒了两座石碑般仰面摔倒在地上。
李靖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可服气么?”
方氏兄弟一个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八只眼睛互相对望一阵,全都苦了脸。方弼试探地问道:“我们兄弟愿赌服输,从此跟着你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两个食量甚大,你让我们吃饱饭,我们才有力气帮你打猎。”
李靖笑道:“只要你们肯出力,哪有饿肚子的道理?现在你们跟我回家,顺便在路上说一说你们的来历。”
第九章 收徒,传艺()
李靖带着方弼和方相返回朝歌,在路上方弼述说了自己兄弟两个的来历。虽然他口舌笨拙,说起话来颇有些夹缠不清,但李靖很有耐心,反复询问几次,终于大致听懂了他言中之意。
说起来这两兄弟也算命途多舛,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出生时因为四只眼睛的奇异相貌而被乡里视为妖孽,但父母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并不以儿子的怪异为忤,含辛茹苦地养育他们兄弟两个。渐渐地两人又展现出另一宗奇异之处,身躯直如充气般长大,才几岁的孩子竟然高过寻常的成年大汉。如此一来,乡里之人对两兄弟更加畏惧,纷纷疏远了他们一家,即使左邻右舍也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在方氏兄弟七岁那年,他们的父母染上时疫双双病逝。乡里之人皆传言是这对妖孽兄弟克死父母,鼓噪着要将他们驱逐出村子。
当时两兄弟的身量已经长到丈半,更兼身负神力,若要打架,便是整个村子的百余青壮一拥而上也禁不起他们三拳两脚。但方氏兄弟天性憨厚,又自幼受父母教导,不愿与乡邻生出争端,索性弃了家中的几间草屋,一起来到这山林中住了下来。凭着天生的神力,山林中的凶禽猛兽也伤不了他们,反而往往成了他们口中之食。两兄弟便靠着捕猎鸟兽和采摘野果,饥一顿饱一顿地在这山林中生活了整整四年。
听说这对看来人高马大而实际年龄刚刚十一岁的兄弟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李靖不由唏嘘不已。
在城门前,因为李靖身后带着两个四只眼睛、身高两丈的小巨人,很是被门军盘问了一番,直到他报出中谏大夫公子的身份,才能进到城内。入城之后,方弼、方相的奇异相貌自然不免引来大批好事之徒的围观。总算方弼和方相性子淳朴,虽被人指指点点的参观,却丝毫不觉羞恼,只管左顾右盼地观看他们在山林中从未见过的诸般新奇事物。
等到了家中,李府上下听说少爷出城练习骑射,收获除了包括一头猛虎在内的大批猎物,还有两个怪人,尽都跑出来看热闹。
李靖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一众仆人婢女驱散,命人收了猎物,便带着方弼和方相来见过父亲。
李秉直虽是见多识广,但初见方氏兄弟时也很吃了一惊。待听儿子述说了两人的身世,倒也颇有怜悯之意,嘱咐李靖好生看待他们,不可以寻常仆役视之。
李靖带着方氏兄弟出来时,早已听到消息的香兰正在院中等候。见香兰也望着方氏兄弟啧啧称奇,失笑道:“香兰你来的正好,这是方弼和方相,你休看他们身躯长大,其实都只有十一岁。你将他们安排到我的院子里住下,以后还要多照顾他们。”随即回头对方氏兄弟道:“这位兰姐以后便直接掌管你们的伙食,你们若想每天都吃饱肚子,以后定要好好巴结她。”
在这个眉目如画的小丫鬟面前,方弼和方相都现出些束手束脚的拘谨模样,向着她憨憨地笑了一笑,一齐问候了一声:“兰姐好!”便不知再说些什么。
听这两个顶天立地的大个子竟唤要自己姐姐,香兰既觉有趣又感开心,嘻嘻笑着答应了,又上下打量两人一番,见两兄弟都是一身褴褛,蓬头垢面,便神气十足地吩咐道:“你们这样子可不成。跟我来吧,我先送你们去沐浴,然后给你们换一身干净衣服。府里现成的衣服是肯定没有合适的,只有立即叫人到裁缝铺赶做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外走去,方氏兄弟亦步亦趋,老老实实地跟在她的身后。
晚饭后,香兰带着由头至脚焕然一新且酒足饭饱的方氏兄弟来到李靖居住的院子里。李靖正在院中的石凳上闲坐,香兰唤了一声“少爷”,施礼后站到他的身边,方弼和方相则并肩站在李靖的面前。
李靖笑道:“先前咱们打的那个赌不过是个小小的玩笑,我之所以将你们兄弟带回府中,实是有一件事欲与你们商议。我看你们两兄弟天赋异禀,若练习武艺,将来必定成就非凡。我虽然只大你们一岁,但在武艺一道上却颇有些自信,因此有心收你们两兄弟为徒。却不知你们兄弟二人是否愿意?”
方弼和方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瞪着八只眼睛对着李靖发愣。
李靖身边的香兰见方氏兄弟愣呆呆地不知回答,心中颇为焦急。虽然相处了只有一个下午,但方氏兄弟憨厚淳朴,一口一个“兰姐”唤她,双方已很有了一点交情。她当即恨铁不成钢地出言提醒:“少爷要收你们做徒弟传授武艺,你们两个傻小子还不赶紧拜师!”
方氏兄弟如梦初醒,他们虽然淳朴,却终究不是傻子,经过先前的一场较力,早将单臂轻松胜了他兄弟合力的李靖视若天人,听说李靖愿意教他们武艺,又如何会不愿意,当即大喜过望地推金山倒玉柱跪拜于地,口中唤了一声“师傅”后便连连叩头——他们也不懂得拜师之礼,却不约而同地想到叩头总是越多越好。
李靖和香兰一起笑了起来。李靖摆手道:“头早磕得够啦!你们两个起身,我现在便传你们武艺。”
方弼和方相满怀着兴奋和忐忑站起身来,既迫不及待地想快些学习武艺,却又自知脑筋不大灵光,担心学得不好而被师傅责罚。
李靖心中却是早有打算,以这两兄弟的身形体魄及才智悟性,八卦掌这门内家功夫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成的,因此他传给两人的是前世武林中流传甚广的一门外家功夫“十三太保横练”。
“十三太保横练”入门甚为容易,前面的三层功夫无论你是什么庸才凡夫,只要肯下三五年苦功都可以练成。自此功法流传于世以后,不少跑江湖卖艺之人都练了这门功夫,用来表演单掌开砖、胸口碎石之类的保留节目。但从第四层开始,修炼的难度便直线上升,若非天赋高又有大毅力之人,绝难再有寸进。
对于方弼和方相来说,这门功夫却似为他们量身订造。两人的天赋异禀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踏实至极,但凡是李靖要求他们做的各项功课全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不管如何苦累也绝不打半点折扣。
正因如此,不过数日光景,两人的功夫竟已跨进门槛接近小成,令李靖这做师傅的心怀大慰。
第十章 乳虎毕至,雏凤咸集()
西山田猎之日终于到来。这一天,李靖由香兰服侍着穿上一身裁剪合度的宝蓝色武士服,外罩天青色大氅,背后暗藏了装有子午双钺的皮囊。他因自幼习武,身躯颀长挺拔,配上这一身穿戴,颇有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
香兰将他精心装扮起来之后上下打量,美目之中异彩连连,一时竟有些呆了。直到李靖出声叫她才蓦然惊醒,俏脸上登时飞起两朵红云,借口要去看看马匹是否备好,一道烟地跑了出去。
李靖望着香兰的背影哑然失笑,出来自己的院子来见父母。听了母亲一番略显絮叨却极是暖心的叮嘱后,和父亲一起出了府门。门口处车马皆已备下,李秉直上了马车,李靖则跨上经过显是经过精心刷洗、鞍侧挂着刺犀弓、箭袋和一柄精钢短矛的黑焰驹,父子二人径往午门而去。
到了午门前,已经有六七个十多岁的少年牵马等候。李秉直吩咐李靖耐心等候不可造次,便下车入朝见驾。李靖下了黑焰驹,牵着缰绳来到那些少年身边,友好地向他们拱手见礼。
那些少年见李靖人品俊逸,待人温文有礼,心中大有好感,亦纷纷拱手回礼。各人互相通报姓名家世,李靖得知这些少年与自己差不多,都是朝中文武嫡亲血裔,不过除了自己,这些人似乎还都不知此次田猎的意义所在——这也不算奇怪,毕竟不是人人都似他一般,有一个虽不在朝为官却手眼通天的岳父大人。
在李靖与众少年叙话之时,陆续有文武官员到来,差不多所有人都带来家中的少年子弟。后来的少年们有的主动凑到先来的李靖等人这边,也有彼此相熟的自己组成了几个小圈子。百多个少年凑到一起,虽然身在午门重地不敢放肆喧哗,却不免互相打量,窃窃私语,悄悄地品头论足。
李靖一直在暗自观察一众少年。能被家中长辈带出来到天子面前走一遭的,自然都不是庸碌乃至纨绔之辈,各个的品貌言谈都透着不凡之处。其中最引他瞩目的无疑还是父亲李秉直曾提过的黄飞虎和杨任两个。
黄飞虎的年纪与李靖相若,身高却超出整个头,穿一袭黑袍,虎体狼腰,面色微赤,蚕眉凤目。他并不与身边的人攀谈,只微阖双目稳稳站在原地,小小年纪已隐隐透出些大将之风。在他的身边停着一匹极为神骏青骢马,马上除了弓箭之外,还挂了一条龙头金纂的丈二长枪。
杨任面容俊秀,体型单薄,虽穿了一身青色武士服,手边又牵着一匹悬弓佩箭的浑白战马,却难掩一股斯文气质。尤其他是身处人群之中,却捧了一卷书籍在手,旁若无人的低声吟哦,颇有些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推移,正当众少年开始有些急躁,时不时地翘首往午门处张望之时,忽听一阵人喊马嘶之声,少时便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策马小跑着从午门之内出来。在两列御林军之间,护定了一辆八马牵引的巨大辇车。虽然有重重帘幕遮挡,看不到车内情形,但众少年也知乘坐辇车的除了当今天子帝乙外再无他人,一个个急忙排列整齐在御道边肃然而立——依照这个世界的礼法,除了某些特殊场合,一应臣民在天子面前都无须跪拜,这是李靖颇为喜欢的一点。
“那是闻太师!不过是一次田猎,怎么会惊动他老人家?”
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