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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叫半壁山，共有五个山峰。山如其名，半壁山只有上半截没有下半截。山下常年都是浓厚的白云。白云下是一片虚无，跳下去的人再也没
有回来过。半壁山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人，这些人也是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到这里，也常常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
传言半壁山原是神话时候的仙山——不周山，这半壁山就是被共工撞断的那一截。这寺庙从古一直就在这山顶上也无名字， 来到这里的人
自发的给这寺庙取了个名字了无寺。取了断无明了断无常之意，传说了断无明后便可以离开这半壁山。
着半壁山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全都是男人，多年来从来没有过女人到过这仙山。在这仙山上的岁月比外面要长，人常常五六十岁了看起
来还像三十多的小伙子。而那老和尚是这半壁山里最长寿的人，这半壁山里所有人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有老和尚了，谁也说不准老和尚多少
岁了。外面大世界这里也自成一方小世界，有人辛勤的种地养殖给大家提供食物无怨无悔，也有人什么都不做饭来张口。勤劳的人从劳动
中体会快乐和悟道以求了断无明，懒惰的人得过且过混吃等死，倒也相安无事。唯一的戒律就是山上野生的生灵不得伤害。
小沙弥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帅想到了那烤野鸡的瘦老头，原本小帅想问又怕给瘦老头惹了是非，还是闭嘴的好。
为了能回去，小帅一开始就没有像那些初到半壁山的俗人一般翻遍五座山峰。而是乖乖的在了无寺里呆了下来，翻翻佛经又读读道藏。既
然这些人都呆在这里无数年了，自然这五座山峰早被他们翻了无数遍了。
这里的读经也与世间不同。经文都是一样的，但这里读经不是一句一句的读，而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读得多了小帅终于悟出了经文中每
个字都是有独特的含义的。一花一世界，一字一菩提。
“善男子。此无明者。非实有体。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如众空花。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何以故。无生处
故。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
这一日小帅读经，读完不由得自言自语：“于无生中妄见生灭，又如何无生呢？怎么可能呢？”
小帅正苦恼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身心寂灭，生无所生，灭无所灭，因此无生故能不二，因此无灭故能不动无明。”
说话的是一个白衣书生中年文士模样的人，看起来仙风道骨颇有无尘气，很是清朗。
小帅似乎有所触动，：“都说以戒为师，尽量的减少沾染红尘，心中便可少生尘埃，少生妄念，可心中依然妄念不断，何解？”
那中年文士又道：“错了，错了，你减少接触妄念就不生妄念了吗？妄念纷飞之际，正是做工夫时节。旋收旋散，旋散旋收，久久纯熟，
自然妄念不起。”
这像是初识师父的时候，师父叫小帅挑战烦恼，挑战习气，只有打败了这些烦恼才会不生烦恼。这中年文士说的也是一个意思，生妄念的
时候正是挑战妄念之时。一时小帅对这文士大有好感，两个人一起谈论，没想到此人言谈中甚是了得，经史子集更是朗朗上口、娓娓道来
。
直到吃饭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是这里最博学之人，大家都叫他大学士。小帅到这里有些时日了，早把那烤鸡瘦老头让他小心大学士的话
语忘记，也许他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
闲暇无事，小帅也游览五峰，也跑到瘦老头那里去吃那瘦老头弃之的“臭肉”，小帅戏称这是“嗟来之食”。在吃了多少吃嗟来之食后小
帅也学到了不少烹煮妙招，也认会了很多山野之天然香料，甚至还有些捉摸到了瘦老头说的刚刚好的那个点。偶尔自己烹煮一条鱼瘦老头
虽然一脸鄙视的样子，也有些许微笑出现在脸上。
就这样领悟了不少，小帅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就如同小帅看到的大学士那样，腹有诗书气自华。但依然没有离开半壁山的方法，有几次
小帅站在半壁山的最低层看那棉花海一般的浮云也有几次生了跳下去的念头，直到看到一个才到半壁山几天的人忍不住跳下去，听到他很
快就消失了的呼喊声后小帅才打消了这念头。
山上有一处碧寒潭，在瘦老头钓鱼的上游。碧寒潭深不见底，有人曾以为碧寒潭是脱离半壁山的通道，都下去尝试过，但下去的人要不就
是憋不住气了回来，要不就是尸体浮上来。以前有一个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渔夫水性了得，他浑身绑满了竹筒，又准备了一根长绳，长绳
上也绑满了竹筒，长绳的一端系上一块大石。这样他潜下去后没空气了可以拧开竹筒盖呼吸空气。尝试了几次后，都因为潜得太深受不了
水压而返回。终有一天他决定豁出去了，准备了很长很长的一根绳子，绑满了竹筒再一次潜水。几天后尸体浮上来后 ，就再也没人尝试了。
第二十七章 半壁山上的第一个女人（）
碧寒潭风景如画，是半壁山的清幽之地，一群文人墨客爱聚在一起曲水流觞饮酒作乐。吹箫奏笛，更有人悬挂大小材质不同石块制作成了编
钟以木棒击之，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山间，再以陶土烧制的胡笳陶笛和之。碧水潭便成了小帅最爱去的地方之一。
这一天碧水潭没人，小帅又一次坐在谭边看着木盒中的黑球发呆。
“小帅你又在想什么呢？”
小帅转过头来，说话的是大学士，这段时间他和大学士无话不谈已经走得很近了。大学士自称摩诃居士，小帅摇了摇头说到：“我还是举棋不定。”
“人的一生是有限的，自己所学所感终需要时间。如果能快速的获得别人所学所感，无异于多活了一世。” 摩诃说到。
小帅正在犹豫，那摩诃又说到：“人的一生不仅要追求成功，更难得的是要追求成长。我只恨我没有分身，不然又可以研究东方历史又可以
研究西方哲学。”
摩诃在小帅心中就是个大学士，小帅一直佩服他的多才，精通儒释道经典。听他这么说小帅看了看手中的黑球有些动心。他慢慢的把黑球拿
起来放到眉心，打开识海。
蓦然周边的场景就变了，小帅就像穿越一般来到了那篇尸山血海的地方，好浓郁的血腥气冲鼻上脑令人血脉喷张。四处荒无人烟，偌大的大
地上只有小帅站着，四处一片悲凉。同时他察觉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举手之间就可以翻天覆地、主宰一切。这股力量从胸腔怦然发出，
吹动得浑身衣衫无风自动，头发四处乱舞。这股力量让他心中充满了杀戮，同时记忆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牡丹红。
“咚——咚——”，了无寺的钟声突然响起把小帅从那个场景里拉了回来。大学士微微不悦皱了皱眉头。小帅也立即恢复了神智赶紧把那黑
球放入木盒中，心里还剧烈的砰砰直跳。
牡丹红！
小帅眼里突然出现了那个红衣女子，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还在刚才那场景里？小帅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面前果然是牡丹红。牡丹红也到
半壁山了！
半壁山的第一位女子。
最开始牡丹红还追着小帅打，小帅的性格并不会一味的躲，你给我一个耳光我也还你一个耳光。小帅对女孩子从来都不会动手，牡丹红除外
。识海里感受到了那腥风血雨场景后小帅一直觉得体内魔力和灵力大进，和牡丹红动起手来也知道怜香惜玉不会真打。但脑海里一直有一个
疑惑，那场景分明是小帅的前生的其中一世，分明感觉到了魔的味道，难道自己前生是魔？
那一天后，半壁山的大部分青年男子都开始讨好牡丹红，送吃的送花。牡丹红也就不理小帅了，虽然忧愁不能离开半壁山常常蹙蛾眉，但天
天被众人捧着
也就习惯了。
小帅从那以后变得有些入了魔境，很喜欢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般强大的感觉。但每日翻看经文道藏却也可以克制。这一天到瘦老头那里吃
了半只烤兔，又裹了另半只想带去送给牡丹红以赔礼道歉，化解以前的误会。和老头走到石阶上，突然看到新来的两位男子在石阶旁吹嘘，
其中一人更是飞起一脚把石阶旁的一只小石狮给踢了下来。小石狮不停的翻滚下山而去，剩了一个空台看起来非常不舒服。小帅怒斥他们。
那瘦老头却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
这句话小帅当然知道，怒气方平，旁边了无寺上下来一老道。这老道小帅认识，前几天老道还说要从白云上跳下去。有一些人在半壁山住久
了都会这样选择，今天那老道路过小帅身旁大声吟了几句。“是空不是空，四大皆空，是了不是了，一了百了。”说完老道拿出一块木板放
在石阶上，盘膝坐在木板上，木板就往山下滑去。
那木板在山道石阶上不停的碰撞，发出空空空的声音，又有点像敲木鱼的声音。“空，空，空”小帅突然在这一刻又顿悟了，不自觉的
说到：“是空不是空，一切法皆是佛法，也皆是道，法即是道，道便是法。一切相皆是虚妄，佛本是道，道即是佛。”
小帅似乎是悟到了什么，往山上慢慢走去，心里还在那个境界里。那瘦老头在身后微笑点头，轻轻的说：“他是到这半壁山来悟得最快的一
个。”可这时候小帅怀里的黑球突然发出了一丝轻微的黑光，打断了小帅的悟道境。那瘦老头眉头微微一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几天瘦老头也经常叫小帅去他那里吃美味，一天小帅吃过瘦老头的白水鱼后，往碧寒潭走去。那鱼鲜味一直在口中不散，就像那鱼还在口
中跳跃游动也一般，整个嘴里都是口水。远远的便听见笛声悠扬，箫声婉转，随加快了脚步赶去。
只见那碧寒潭边巨石上一个红色纱衣美人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与水中倒影宛若二女共舞。牡丹红还会舞蹈？小帅先是一愣，再看她起舞，一
甩袖，如清瀑流泻，一回头又如樱桃迎春，一旋一转如出水芙蓉，衣带翩飞，露出白皙小腿令人遐想。
小帅是有些惊呆了，嘴里还在翻滚着的口水一下子就从嘴角流了些出来。那牡丹红原本就认为小帅是个轻薄男子看到小帅的样子，随停下舞
步对小帅怒目而视。一干奏笛吹箫的男子见牡丹红怒瞪小帅一个个也睁 大眼睛瞪着小帅。
有一个男子要讨好牡丹红，立马起身赶小帅：“去去去，你在这里煞风景，坏了雅兴。”
反唇相讥才是小帅性格，但最近经文读多了也颇有些书生气，还有些看淡一切的气息。随即小帅转身就走。那群青年中立即有人给牡丹红送
殷勤，高声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杜兄此言差矣，你又怎知红姑娘是南方人？”说话那人微一沉吟，歌道：“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雾轻红踯躅，风艳紫蔷薇。”
又有人站起来高声道：“我观红姑娘乃那洛水旁洛神，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那牡丹红并未理会这些人，依然恨恨的看着小帅的背影。刚才说话那男子见了醋意大发，立即对小帅发脾气：“你个瘟星，坏了红姑娘雅兴
，还不滚快点。”旁边其他人立即起身附和，都指着小帅骂。
小帅眉头一皱，怀里木盒子突然发了一丝黑光，小帅并未察觉 ，但心里却分外的嫌恶那几个年轻人。小帅忍了忍，计上心头，向牡丹红弯
腰一鞠躬，高声道：“前几次无意摸到姑娘胸部实乃误会，还有”小帅故意搔搔头，原本想说那日温泉共浴之事，突然理性里一个直觉
，让他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和气概，君子怎能做这样的事？小帅衷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可这句话却被牡丹红和那一帮年轻人看成是调戏，
“看我怎么收拾你。”最开始骂小帅那男子说完就上前动起手来。他这一举动立即引来其他妒火中烧青年的同感，纷纷跳出来追向小帅。
半壁山数百上千年来的第一场架就这样开始了。
注1摩诃 ——摩诃在佛语里是大的意思。例如摩诃般若，般若是智慧，摩诃般若就是大智慧的意思。因为这人一副学士打扮，又叫摩诃也确实学识渊博，所以大家叫他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