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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他——男人——是一个黑肤的男人……不对！
一次次眨着眼睛，对方的身影明明就在那里却像是成了难以认知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
老猎人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那在两者间不断变换又时而重叠的身影。
“我是谁呢？哼。”
“你！你不是他！你是那个男人！不对！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在这里？他应该……”
“还在无数梦境中游走，无法进入这个猎人梦境。你是这样想的吧？”
“……”
“正如你所说，‘他’一直在这个世界旅行，就像你一直在追逐的那样。”
“什么？”
老猎人意识到了男人的意思，却似乎不想承认般做出否定。
“不可能，明明我一直跟在后面。”
“面对现实却迟迟不愿承认，这幅样子真是难看啊。”
“……”
男人的话使老猎人再也无法进行反驳了，即使再不愿意承认这只能认清这个事实。
眼前的人是奈伊，不是四季。那么也就是说在各个梦境中旅行的人并不是奈伊，而是四季。
颠覆性的事实，完全相反的结论。
四季（轮回者）是奈伊，奈伊（旅行者）是四季。
“怎么可能？”
“哼？这个王子与贫儿的游戏不是你很擅长的事情吗？你是要叫做交换真名也好，或者叫做型代也没问题。”
奈伊如同在说着什么笑话，而听到老猎人耳中却好像一记记榔头砸在心里。
“你们交换了身份……不，更进一步是将存在本身进行了替换！所以才能瞒过我的监视。”
老猎人终于从最初的惊愕中理清了思绪。
“你以那少年的身份在这里成为猎人进行轮回，而那个少年以你的身份在各个梦境中行动。”
“总算理解了吗？”
“竟然做了这种事……”
本身用这种交换真名般的方式替换身份就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要说不吃惊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想明白前因后果之后，老猎人也不再惊慌。
“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除了拖延一些时间就没有意义了。”
轮回的角色发生改变，确实就无法对那个少年直接产生影响，可只要轮回还在进行奈伊迟早会暴露。
“被你寄以厚望的少年似乎没有完成目标吧？他修改时间线的行动全都被我阻止了。此时你自己暴露出来又是为何？”
对方既然千辛万苦交换了身份，理应无比慎重的，现在其主动暴露应该是准备有所动作，可是老猎人完全看不出对方翻盘的可能。
“修改时间线吗？你防备的确实很好。也完美的被这一点吸引了注意力。”
“你是说这是诱饵？那么一开始将我知道你的存在也是为了这点？你们还有其它手段？”
这样说的时候老猎人也在监视着这个世界却完全看不出端倪。
“通过破坏时间线使世界崩溃啊，其实还有着比这更简单的方法。”
奈伊就像是在嘲笑对方的死脑筋。
“不可能！”
“这么快的下结论，看来你沉溺在全知的错觉中不轻啊。”
“……”
“你通过那些上位者的梦境构建了这个舞台，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忽略了吧。这个世界确实是上位者的梦境，但不仅仅是上位者的梦啊。你没有注意到使其存在的还有那无数沉沦在这里的人。虽然被称为上位者却其实是不完全的存在，这梦境之所以能够以这样的形式存在，却不能缺少那些弱小的人类。”
“区区人类？”
“不相信？你觉得只是依附在上位者力量下的人类在这梦境中根本没有用吗？”
相比于上位者来说人类的力量毫无疑问太过弱小了，这是毫无争论的事实。
“是呢。我也和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啊。”
“？”
“但是他并不这样想。正因为如此有些事情只有他才能做到，而我却无法做到。这大概就是我与他之间最大的不同吧。”
奈伊如同是自嘲般露出苦笑。
“不要小瞧了我们啊，区区轮回还不会被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之所以要交换身份只是为了让他得到机会去完成那件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他到底做了什么？”
老猎人还是无法想到对方做了什么，或者说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根本找不到对方翻盘的可能，正是如此才会对对方的自信感到不安。
“什么？他已经来了，就让他亲自来告诉你吧。”
第九百一十二章 我深爱一切（）
“！”
这一刻老猎人的视野捕捉到了少年的身影，就在位置上与奈伊重叠的地方。【。aiyoushenm】
在这化为梦境节点的地方时刻与外界的无数梦境相连接着，因此同一个猎人梦境同时存在着无数侧面，就像一张纸的表里两面，位于不同次元，相互之间不会干涉，而只有老猎人可以同时观测到无数侧面。
现在奈伊与少年正处在猎人梦境同一位置的不同侧面，身处于不同的次元理论上他们之间是无法看到对方的，可此时两人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
“不过是重复曾经的行为罢了！”
老猎人的语气如同要否定这种感觉一样。
“即使你们两人联手也根本无法动摇这梦境分毫，更何况现在你们根本无法联手。”
““你这样想吗？””
嘲笑的脸与无表情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什……”
异口同声的回答，一瞬间老猎人甚至以为自己面前的是同一个人。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老猎人同时观测着两者，他们彼此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
“你不要搞错了，要对付你的不是我，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如同回应奈伊的话语一般，少年向前迈出了脚步。
异样的存在感，随着前进无尽的膨胀，与前一刻有着天壤之别，那根本无法用人类或是生物来形容，完全是怪物。
“这股力量？连真名都被夺走的你明明已经是空壳，怎么可能还会有这种力量？”
视野如同失焦一般产生出重影，这对于观察这个梦境的老猎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的确是空壳啊。”
少年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像他说的那样像是个空洞的机器。
“轮回的消磨比想象的还要厉害，即使不是主体身处其中我的记忆也已经所剩无几。”
自己是谁，自己的身份，自己认识的人，自己过去的经历，这些都如同融化的雪花找不到痕迹了。
“但正因为是空壳才能看到一些重要的事情。”
来到老猎人不远处的少年脚下泛起了涟漪，如同扩散开来的血液，却又更加深邃黑暗。
“对吧。”
那不是对老猎人所说的话，而是对着脚下的涟漪。
终于老猎人理解了这股力量的正体，只见一个个枯瘦的小人从下方浮现出来。
“信使……”
“作为梦境的联系人的他们其实就是构成梦境的人们失去了原本形态的产物，是他们留存下仅有的人性。”
涌出信使的血液开始扩散，如同要侵蚀这片盛开花朵的大地。
“就凭他们！”
“不只是他们。”
“看看周围吧。你不是很喜欢偷窥吗？”
听到奈伊的提醒老猎人不禁照做，透过高维的视角瞬间将整个梦境收入眼底。
随即他看到了一张张便条纸般的纸张，纸上有的记录下了关于梦境的真相，有些记录着上位者的信息，也有些记录着一些人的经历，甚至还有些只写了一些无意义的小事。记录下了各种文字的纸张遍布了整个梦境，然后在信使的手中不断传递，最后都在向着这里聚集。
这些都是不同的记录，不存在什么力量，但是老猎人却可以感觉到少年的变化与其有关。
“这是记录，人与人之间的记录。”
奈伊为老猎人做出了解释。
“上面写的都是他与梦境中的人们的记录，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部。就在这无限的轮回中，他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交谈与沟通。如果没有那么多次的轮回，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吧。这还要多谢你了。”
“每一个人……不是改变历史，这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这就是在与你的交锋中被你认为没有意义而忽略的事情。也许一次修正，过去的交谈就会消失，但是记录却会留下来，化为一道深刻的痕迹。”
即使奈伊进行了解释，对于老猎人来说这依然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即使眼前的事实也无法改变对此是否真的有意义的怀疑。
“太天真了啊，令人失望。不要以为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啊，这也是你的神给你的错觉吗？”
奈伊对着老猎人摇了摇头。
“每一次的轮回，历史每一次的改变，这同时也是让我们更加深入理解这个世界的机会，而随着次数的增加，我们所留下的痕迹也就越来越深。现在这刻痕就以这些记录作为联系聚集到了这里。”
“集合梦境中所有人的力量来使梦境崩溃。你们交换身份、故意暴露行迹全部都是为了这件事吗。”
真相已经揭开，事实也摆在了眼前。但是想要掌控一切的老猎人无法容忍还有未知的地方，所以即使在这种紧急的状况下他依旧提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就算集合梦境中的人可以动摇梦境，那么将其集合在一起是怎么做到的？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疯子，联手、合作、同心协力……一群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疯子怎么可能做到？
“所以说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了。”
这一刻奈伊的目光似乎真的落在了看不到的另一侧。
“这是可能的哦。感受吧。这是比希望更炽热，比绝望更深邃的，因为——”
“我深爱一切。”
膨胀的力量似乎来到了一个顶峰，周围的光景一瞬间被白色所填满。
这片空白就像是心的空洞，但正是剔除了一切杂质才使得最深处的光芒得以绽放。即使失去了一切，即使一无所有，也绝对不会消失的最初获得的最珍贵的事物。在如今一切都消失之时，依然紧紧抓住绝不放下的重要事物。
于是在此时化为了漩涡，所有一切都好像在回应一般被卷入其中。
涌入的信使们高举起双臂，用他们那枯瘦的身体发出礼赞的歌声。这声音响彻整个世界，所有人都高呼着，为了他们的王献出灵魂。
灵魂的合唱贯穿了梦境，整个世界就如真正的梦境一般变得不再真实。
第九百一十三章 圣约命运之神枪（）
在这一切都在化为梦幻的时刻，老猎人却没有动摇。
“爱？呵呵呵。”
无法承认，也不想承认，绝对不能认同。如果认同这种东西，那么自己向神明寻求的慰藉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宇宙无比空虚与黑暗，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这才是宇宙的主题。
“那我就赞扬你们一下吧。”
身后的轮椅都已经被吞噬，但老猎人站立在那里好像无法摧毁的礁石。
“确实你们的行为令我大吃一惊。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瞬间动摇的梦境重新变得凝实，向着周围肆意膨胀的涟漪被逼退了回去。只见一轮血月高悬于天际，猎人梦境的景色重新出现在周围。
“集合梦境中的人的力量进行反抗确实能够动摇梦境，但是你们是否忽略了，构成梦境的也不只是人类。”
在月光的照耀下涟漪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小，能够看到所有灵魂都在拼命抵抗，却依旧被一点点推了回去。
“这里依旧是上位者的梦境，即使将所有人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上位者的对手。不要搞错了，身为人力量是有限的！”
这是绝对的力量差距，不可动摇的事实。更不用说以老猎人的力量甚至可以瞬间杀死所有人，所以仅仅凭借这些人的力量他轻易就可以镇压。
“搞错了的人是你啊。”
对此奈伊却没有抹去嘲弄的表情。
“确实以人类的力量，即使聚集了一城一国也仅仅如此。但你以为这只是在将灵魂作为燃料吗？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不过可能性是无限的。每一个智慧生命自诞生之时起便为世界带来了无穷变数，每一次观察、每一次行动，都会带来无限的可能性。这些可能性在最后都会塌缩成唯一的真实，但是构成智慧生命的却是可能性的集合。”
就在灵魂即将被逼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