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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有绒毛,光滑至极,极难以打捞。我从水中捏出的,是这如同荸荠一般,被半泡发的马钱子。”
“马钱子?”几枚马钱子就在手心的位置,潮湿、光滑,表面上包裹着一层粘液,韩王氏微微攥了攥,发现这马钱子甚是冰凉,于是问道,“张老师,我读书少,您还是不要卖关子了,这马钱子到底是什么啊?”
“这马钱子,又叫番木鳖。《本草纲目》和《药典》之类的医学著述,对它都有过记载,这是一味药材,研磨成粉后经反复煎制,对治疗风湿、麻木、瘫痪等病症,可以说是有奇效。”张占魁说道,“我们习武之人,平日里久走江湖,对药材多多少少有个认知,这马钱子虽然在北六省不常见,但在南七省还是挺寻常的。”
“这药材和我爹此刻的症状又有何关系?”韩王氏问道,“莫不说,这马钱子泡在古井中,古井中满满的水,便都成了药水?可这药水也应该是对人无害的啊,毕竟我们都喝了这古井中的水。为何患病的只有我爹?中毒的只有我爹?”
“问题就在这里啊!”张占魁说道,“无论是谁,把这马钱子抛入古井当中,都必然是极度阴损、极度狡猾的人,这人不仅熟悉青凝侯村,更熟悉韩家的每个人。这马钱子泡在井水中,就如同缓释的毒药一样。这毒药的毒性作用在寻常人身上、在青凝侯村的绝大多数乡亲身上,没有丝毫的症状,没有丝毫的表现,甚至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水中的异味趋近于无,更不会引起大家的警觉。偏偏对于王义顺老英雄,和身体状况与他类似的人,却有极大的影响。王老英雄久居关外北地,还乡数载,时间尚短,恐怕是识不得这南七省多见的药材,更不熟悉这药材的味道,因此才会着了他人的道道。”
“这药究竟有什么影响?”韩金镛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张口问道,“这药对我外公究竟有什么影响?”
“这马钱子虽说有百般好,但‘是药三分毒’,对于你外公这样有过咳喘病史、呼吸不畅的人、肺气虚弱的人而言,却是极端的危险。”张占魁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就在百日前,已经有人决意,计划用如此的方法毒毙王老英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今王老英雄的肺功能,已经失去了十之八九!”
“这不是着了他人的道!这是中了奸人的催命损计!”韩金镛愤恨的说,“即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查出,这奸人究竟是谁!”
第143章 妙方解毒()
按照中医的传统理论,“气”是可以再生的,是可以补足的,只要愿意,人们总可以通过食物、药物、修行的方式,把人体内各个脏腑的“气”,维持在一个相对平衡、不盈不缺的状态。
但这说法,在西医的领域中却并不被承认。尤其是对于肺部而言。已经科学证实的西医理论说,肺部细胞在人体发育成熟后,便只会进行新陈代谢,不会进行自我修复。
当张占魁发现韩金镛报仇之心急不可耐之后,马上就动了警觉,他不住的平复韩金镛的情绪,希望他能暂且平静下来。
“孩子,现在还不是查元凶的时候!”张占魁说道,“如果你想要你外公康复,那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去替你外公抓药!”
“去,给你师父准备笔墨纸砚!”韩王氏听了张占魁说的话,也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命令的口吻,对韩金镛说道,“报仇是肯定的,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事情要分个轻重缓急,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帮你外公解毒!”
“嗯,好吧!”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韩金镛听了自己母亲的话,瞬间就冷静下来,他迈步,走出卧室,走出堂屋,走向自己回乡所居的厢房,那里有他过去在文武学堂读书时留下的文具,刚好用来让张占魁写下解毒的药房。
眨眼的功夫,韩金镛就带着文具回屋了。他不等张占魁交代,自己主动往已经干涸了多年的石砚中倒了几滴水,然后拿出一根墨棒来,耐心的研磨。
“沙沙”的声音,此刻不绝于耳。
“钟先生,这毒,您看得怎么个解法?”张占魁向钟先生问道。
“这个,老夫不过是读了几遍《药经》,然而,张老师,如同您刚刚所言,您真是习学过用毒、解毒之法,在这方面,我没有发言权,更不敢班门弄斧,真要不自量力说出些什么外行话,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么!”钟先生摇摇头,朝着张占魁说道,“依我看,您就不要推辞了,这解毒的药方,还是由您来写吧!”
“如果是江湖常见之毒,蒙汗药、鹤顶红之类的,我或许还有个十足把握的方子,但这马钱子不是毒药啊,这是一味药材,无论投毒之人是谁,他只是利用了这味药材的副作用,以此精准的靶向对准了王老英雄。解毒药,我是在行的,但若要说解这药毒,我也不是十分确定。”张占魁与钟先生商量,“要不然,我先抛砖引玉,说来给您听听,说的对或不对、到与不到,您老是饱学鸿儒,再给我补充?”
“如此也好,如此也罢,张老师,您千万不要自谦了,老朽我洗耳恭听,跟着您长学问!”钟先生说。
“《药经》里写的明白,这马钱子,又叫番木鳖,主要用于风湿顽痹、麻木瘫痪,跌扑损伤,痈疽肿痛,同时对小儿麻痹后遗症和类风湿关节痛有一定效果。但对肝、肺功能不全之人而言,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呈现出中毒的症状。中毒之人,往往有头晕、烦躁、呼吸不畅、惊厥、昏迷的状况,最后因为窒息而亡!”张占魁走上前,接过王义顺的手腕,按住寸、关、尺,微微号了号脉,说道,“按照王老英雄目前的脉象,他现在已经中了这马钱子的毒,到中晚阶段,所以才会出现不省人事的情况。也因此,我才会断言,怹老人家的肺功能已经损伤了十之八九!”
“没错,现在王老英雄的脉搏时有时无、时强时弱,确实已经是极端凶险!”钟先生点点头,对张占魁的诊断表示赞同,“那依您看,现在的情况下,对王老英雄,是该用猛药去疴、刮骨疗毒呢,还是徐徐渐进、缓缓解毒?”
“按理说,王老英雄的身体已经至此,断然经不住猛药的折磨,应该徐徐渐进、缓缓解毒的!”张占魁说道,“可要真是如此,那每耽搁一阵子,这马钱子之毒,便会又加深一层,到时候难保无药可治。王老英雄是习武之人,身体的底子好,我们用猛药攻之,虽说有些冒险,但姑且可以一试。却不知,老嫂子能不能同意我的想法?”
“唉,我说……”韩金镛、张占魁、韩王氏和钟先生都听到了,王义顺开口说话了。
其实,王义顺看似在昏迷之中,但身边的话语声,他句句听得清,家里究竟谁来了,他如同明镜一般。
王义顺嗓音有些沙哑,周身极端无力,但他还是一边轻轻动了动胳膊,一边对张占魁说道:“别问我女儿了,她做不了主,听我的,张贤弟,按你说的办法来吧!”
“行!”张占魁听了此言,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井边捡到的油纸团,掏出了从井底捞出的被半泡发的马钱子,在床边晃了晃,对王义顺说道,“王老英雄,您看,这是刚刚我和钟先生、金镛,去古井边查勘时发现的。依我看,应该是有人,每天掩人耳目、避开人群,把已经研磨成粉、高度浓缩的马钱子药粉倒入井中。这投毒之人兴许是怕乡亲们打水过后,井水自冒,稀释了药性,所以才又每日往井中扔几枚马钱子,这马钱子未经研磨成粉,虽说药性稍小、药力不足,但贵在药效缓释,可以保证井水中一直有这药力在。而因为您有老咳喘病,这药力对您而言,便是剧毒,虽说这药力甚小,但您每日饮水,日积月累,便在您体内形成了沉积!”
“我知道,我明白!”王义顺缓缓的眨了眨眼,动了动眼皮,算是代替了点头称是,他对张占魁说道,“该如何用药、该如何解毒,我完全听你的,你就来安排吧!”
说罢这话,王义顺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如同再次昏死过去一般。
“这样吧!”张占魁一边说,一边琢磨,一边抄起了桌上的毛笔,他刷刷点点,只片刻的功夫,便写下了十几味药材,标明了剂量,写罢,他把这方子递到了钟先生的手中,问道,“钟先生,您看这样可否?”
“嗯……嗯……嗯……”钟先生一边看这个药方,一边捋自己的胡须,一边不住的点头,显然,看药方的同时,他正在经历深邃的思考,说道,“张老师不亏是经名师指点,这解药毒的方子,写的甚好,甘草、防风、铭藤、青黛,这几位药材相对都有解毒的作用。尤其这苍耳子,它甘温有小毒、入肺脾二经、清热解毒、祛风通窍、散结止痛,与性辛凉,入心肺经、清热解毒、利水消肿的半枝莲相辅相成,都是甚为合适。但我不得而知,您写下这味甘遂,却有剧毒,常做毒药之用,我看您下的剂量颇大,心里好生不解。”
“钟老师,您担心的对!刚刚我向金镛的母亲、向王老英雄质询,就是出自这味药!”张占魁点点头,深感钟先生的仔细,更赞成他的渊博学识,说道,“王老英雄体内的毒素已经郁积日久,必须即刻排出。排毒,无非四个方法,之所谓下泄、利水、催吐和放血。苍耳子和半枝莲有利水的作用,但以利水排毒,终究是排出的毒素有限。王老英雄时下身体虚弱,催吐和放血的方式,对他而言又有些勉为其难,只剩下了下泄的法子。甘遂虽然毒性大,但却是下泄的良药,它比牛黄、犀角、黄连等的药性更大,更加有效,大剂量服用,可以令王老英雄加速下泄,可以预期的是,王老英雄会因此出现溏便、水便,甚至会有脱水的危险,但这样一来,我们加速置换了他体内的水分,令马钱子之毒加速排出,才可以避免毒素继续攻击其肺经,方可以保住他所剩不多的肺气啊!”
“张老师用心良苦,老夫佩服!老夫佩服!”钟先生俯首帖耳,他把手中的药方递到了韩金镛手中,“孩子,快去,找一间大药房,按此方抓药,速去速来,路上不可耽搁!”
“以此方、此剂量,抓五副药,一定要记清,抓来五副药!”张占魁补充道,“如不出我所料,这五副药服完,王老英雄体内之毒,或许就可以排出了!”
“是!”韩金镛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发现还有一些银两,足够抓药之用,于是接过药方,发足向外跑去。
目送韩金镛跑远,张占魁回头,又对韩王氏说道:“老嫂子,还有些事情,要麻烦您一下。第一,准备恭桶放在屋中,便盆垫在王老英雄胯下,以备他服药后便溺排毒;第二,马上煮一大锅开水,待水滚开后,多放绿豆,熬一大锅绿豆汤,汤色越红越好,然后捞去豆子,只留汤汁,晾凉备用,待王老英雄便溺后给他饮用,这绿豆也有解毒、利尿、补水的功效;第三,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到后半夜,王老英雄体内之毒会渐渐散去,到那时,他肯定会腹内饥饿,提前给他手擀些毛细的面条出来,待他感觉想吃东西的时候,面条煮软给他果腹,只以葱姜蒜和盐调味即刻,切记,一点肉、一点蔬菜、一点油也不要放!”
“是!”韩王氏信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钟先生叫住了即将走出屋门的韩王氏,又把目光对准了张占魁,说道,“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此事不办,纵然是回天的良药,也难救王老英雄的性命!”
“您说什么?”张占魁听了钟先生的话,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疏漏。
“张老师,嗨……张老师!”钟先生欲语还休,微微摇了摇头,“我们都糊涂了,我们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现在,不解决这事儿,王义顺他必死无疑!”
第144章 月夜失色()
原本定好的煎药之法,原本定好的烹饪菜单,原本定好的照料细节,这桩桩事项,均因为钟先生的一句话统统被否定。
“我们太糊涂了,我们忘了这最重要的事情!”钟先生说,“现在这事儿是当务之急,不解决这事儿,王义顺他必死无疑!”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钟先生之言,让张占魁和韩金镛瞬间就停下脚步,站在了原地。
“钟先生,您说什么呀?”韩金镛虽然现在可以说是个年少的英雄了,但若论城府,他不会比自己的师父张占魁更深,韩金镛问道,“有什么事情我们忽略没考虑进来么?”
“当然!当然有!”钟先生点点头,他迈步走出王义顺的卧房,来到了堂屋屋角,那口硕大无比的水缸面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