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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李小水,这些年为了‘抱犊崮’可没少出力,怎么就被衙门给收监递往京城了呢?”常四闯问道,“需知,兔子急了还要咬人一口,我们这些年苦心经营,如今就要毁于一旦,真若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可抱定了玉石同焚的决心,断然不会轻易受辱。”
“对!对!朝廷无力,幼主无能,这些年我们被乡绅、士绅、地主、贼匪欺负的可是不善,要不是‘抱犊崮’给了我们栖身之所,我们早就无处可去了!”聚拢在分赃聚义厅门口的喽啰们,听了常四闯这话,纷纷按捺不住,显然,他们也听到了李小水被获遭擒的消息,已至人人自危的境地,现在群情激奋,喊道,“我们誓与‘抱犊崮’共存亡!……大不了一死,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李存义见这些喽啰似有动手之意,心里加了分小心,做了动手的准备,可他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脸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只说道,“不仅你知道,我们也知道,这乱世之中,得一栖身之所的重要性,此次机缘巧合,得上‘抱犊崮’,确实是开了眼界,甚为佩服啊!”
“既然如此,却又为何要缉拿李小水?”这一句话,常四闯用上了责问的口气,“李小水与我情同手足,与我们‘抱犊崮’山上的兄弟父老休戚与共,却又端的为何,受了断腿、囚车、挑断手脚筋、穿透琵琶骨之苦?”
“李小水受了这些罪,是什么原因,你作为一山之主,会不知道吗?”见常四闯仗着人多势众,言语愈发的凌厉逼人,韩金镛有些忖不住了,他原本侍立在张占魁的身后,但此时迈步向前,抢在李存义答话之前,反而向常四闯责问道,“一山之主是你,刚刚说,这些年与官府衙门、周边百姓秋毫无犯的也是你,可是,你们‘抱犊崮’帮众,究竟干了什么,你又知道么?”
“哈哈哈哈……金镛,不得无礼!”李存义的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毕竟,受困于大局,他现在不能发脾气,只能隐忍不发,因此才更欣喜于韩金镛说出了自己想说却无法说出的话,展现出自己该有却不能有的态度,说道,“临城县衙恃于你们的势力,这些年对你们呈现默许、默认的态度。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可这次究竟是为什么,跟你们‘抱犊崮’过不去?纵然是跟你们‘抱犊崮’过不去,却不发兵来平山灭寨,只拿了李小水一人,这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且听你们说说!”常四闯没有好气,他向分赃聚义厅门外的众伙计们伸了伸手,也算是按捺住众喽啰的情绪。
“不用听我们说,你问问吴小牛,一问便知!”李存义说罢此话,知道化敌为友暂时没有可能,他四下观望,只问,“唉?我说,吴小牛那家伙呢!”
“来啊!带吴小牛!”常四闯向厅外高喊一声。
几个满脸杀气的精干喽啰,架着已被五花大绑的吴小牛,进入了分赃聚义厅。
“吃里扒外的东西!卖主求荣的东西!”常四闯冷眼看着吴小牛,咒骂道,“这事儿了结之后,我扒了你的皮!”
第222章 金玉良言()
话分两头说,书分两面听。咱得把背景再交代一下。
要说,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和韩金镛师徒四人,带着吴小牛上山,到了“抱犊崮”山脚下拉响箭,到了山上叫山门开,山门开了见常四闯,这其中,他们可没说自己就是抓差办案的官人,更没提“抱犊崮”山上的军师李小水是自己抓的,还没提吴小牛就是这泄露李小水行藏的人。
话既然如此,那常四闯是怎么知道的呢?或者说,常四闯是真的知道,还只是那言语相试探,打探这师徒四人的身份呢?
话里话外,这“抱犊崮”的山大王常四闯已经认定了这师徒四人就是捉拿李小水的官人,认定了吴小牛就是这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的泄密之人。
李存义、张占魁、尚云祥、韩金镛对自己身份暴露这事儿,显然倒不至于有更多的疑虑。
现在,该害怕的是吴小牛,该自危的是常四闯。
毕竟,在师徒四人随着常四闯进山之后,原本在其后跟随的吴小牛,瞬间就被喽啰从身后用破布捂住了口鼻,又有人上前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毕竟,这“军师”李小水既然是被从京里来的钦差官人拿了,就必然是犯了要案,此事牵连众多,作为山大王的常四闯,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大哥,这事儿真赖不得我!”吴小牛跪在地上,口中的破布好不容易被人摘去,现在终于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大声的说话,他也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事关自己的生死,于是不敢迟疑,只能实情相禀,他说,“大哥,按理说,在咱这‘抱犊崮’,您与他李小水,是知遇之恩;我与他李小水,是依附之恩。要不是军师李小水,压根我也不会有今天。所以,如果说这山上对他好的人,脱不开您;若论这山上对他忠心不二的人,脱不开我。”
“我呸!”常四闯一口黏痰,直接啐到了吴小牛的面门,他指着吴小牛骂道,“亏你还记得依附在李小水身边才有的容身之地,既然如此,你怎么又敢出卖于他,怎么又敢把他交给官人?”
“大哥,这事儿我没法子啊,事关重大,我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吴小牛说道,“您有所不知,李小水他实在是胆大,肆意妄为,我若不吐露实情,那代替他死的人便是我。死的光是我,我也就把这事儿扛下来了。可真招实供对不上茬口,该有的人证、物证对不上招供,到头来衙门就要拉起队伍来攻山,到头来真正替李小水扛下此案的,就是咱‘抱犊崮’,上千人马、整座山寨、您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为他一人顶罪,这事儿咱干不过啊!下棋的时候,人言丢车保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吴小牛虽然为人腌臜,但在您和军师身边多年,也懂得义气二字,但为自己想,是小义,为这‘抱犊崮’计,才是‘大义’啊!”
“嗯?”听了吴小牛这话,常四闯陷入了沉思。说归齐,他还是不知道这些年“军师”李小水,究竟背着他干了哪些勾当。纵然是有些耳闻,知道李小水平日里欺压百姓,强抢豪夺,但碍着山上势力愈发强大的面子,也是瑕不掩瑜。
——常四闯原以为,李小水的罪过,大不了就是至此了。但听了吴小牛的话,却发觉,这其中或强或弱、或大或小、或多或少,李小水还牵连了其他的案子。
“我说,常山主,如果李小水做的只是为害一方的事情,那该查办他的,是临城县的官人。考虑到‘抱犊崮’处山东直隶交接,拿他的该是直隶的官人和山东的官人。”李存义不卑不亢,说道,“但这次,我们却是从京里来,专门为了他而来的,您知道此案关系之重大了么?”
“吴小牛,咱家军师究竟做下什么案子了,你快与我说!”常四闯不理李存义,瞪着吴小牛问道。
“阖夜晚间,盗取朝廷至宝,即将供奉给光绪皇帝的‘温凉玉’。”吴小牛说道。
“啊?你说什么?他盗取国宝啊!”常四闯听了吴小牛这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不算完!”吴小牛说道。
“还有?”常四闯的眼睛瞪得更圆。
“形迹败露,事情被官府查出,他还夜入南阳官邸,以暗器毒毙了南阳知府胡志章!”吴小牛说道。
“啊?他还杀了朝廷的官员?”一股寒意顺着脊梁往上顶,直顶到脖颈子,常四闯听了吴小牛的话,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但这汗水可不是因为热,他一边出汗,一边打寒战,如同打摆子的症状一样,心都凉了。
“不错!”吴小牛点点头,说道,“而且,李小水盗取了那‘温凉玉’以后,没有带上山,而是另行藏匿,想必是为了他日能和相好的那个寡妇远走高飞,过太平逍遥的日子。”
“嗯……”听吴小牛说到此处,常四闯沉默不语,他伸出单臂,拦住了吴小牛,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讲。
吴小牛的话声,传到了分赃聚义厅外,众喽啰也听得真真的,此刻窃窃私语。
“啊,大当家,小子我有几句话,现下不知当讲不当讲!”韩金镛朗言抱拳拱手,说道。
“嗯!”常四闯的思绪被韩金镛打断,有些惊诧,但他点点头,只是说,“小伙子,你说吧,你说!”
“人言行侠仗义,仗义执言!”韩金镛抱拳,做了个罗圈揖,不止向常四闯行礼,更向“抱犊崮”山上一众人马致敬,说道,“攘外辱无力、安内患心黑,这大清,早已不是康雍乾时期的大清,这世道,已经远非大治之下的世道。此次我们一行,走直隶,进山西,走河南、到山东,华北华中一带已经逛遍了,沿途大多是饿殍遍野,怨声载道,即便是在临城县,也是不二的光景。人言,乱世之中必出英雄,乱世之中,更需仁主。这仁主,大可独霸一方,成为一镇诸侯;这仁主,小也要保境安民,给苦难百姓备下一隅平安沃土。初听人言,小可我道听途说,谈及‘抱犊崮’,大不了是个聚草屯粮、乌合之众拥立的土匪窝子。但我进山途中,却看到了山中百姓无不精诚所至、安居乐业,却是一片和谐的场面,想来,这离不开您多年的经营。想必,无论大小,您也是一方仁主。既然是仁主,心里便不能只想这自己,更要顾忌一众拥趸……”
“别说了!”常四闯突然打断了韩金镛的话,问道,“你言外之意,是要让我向朝廷投诚?”
“不然,不然,我说常山主,到了这节骨眼,你还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李存义摆摆手,朝韩金镛投去个欣慰的微笑,这才对常四闯说道,“报山门的时候,我说了,我是直隶李存义,却没说我是朝廷某某大员,是某某参将、某某副将,因为,我们原本就不在朝廷中供职,我们原本,就不是朝廷的人。此次查访办案,我们始终以‘半拉官人’自居,就是不忘本色。实际上,我们是江湖人!既然是江湖人,就要讲江湖话。江湖上,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接人待物,最看重一个‘义’字。时方才我徒侄所言,就在这里。山主,还望您好生琢磨琢磨,切不可因小而失大啊!”
“小从何小?大从何大?”常四闯问道。
“于国而言,小,在一城一池的得失,在一兵一将的取舍,所谓‘国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说辞。于您这一方山林,小,亦为一兵一将的得失,在于那胆大妄为的李小水,大却大在这千把号被您庇护在羽翼之下的百姓。”李存义说道,“江湖人讲‘理’讲‘义’,这道理是一样的!小‘理’、小‘义’,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大‘理’大‘义’,却要为您这一众拥趸计啊!没有了您的庇护,他们便又要投身到这乱世之中,再无法安享太平,更无法过这山上‘桃花源’一般的日子!”
韩金镛和李存义这话,常四闯是听进去了。说实话,建立“抱犊崮”之初,常四闯本意也不是为了成为啸聚一方的山大王,而只为了找一方平安,赈济周边穷苦百姓。直到穷苦百姓越聚越多,直到李小水上山成为自己的“军师”,这山中之人,才开始下山行抢。是时,常四闯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惯这倚强凌弱的作为,但山上千把人嗷嗷待哺,要让他们吃饱了、安居乐业,要让“抱犊崮”不断壮大,想然也必须要用李小水的手腕,常四闯“睁一眼闭一眼”,少理山中之事,却也是为了个“独善其身”的道理。
“这么大的势力,山上万众一心,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做到极致了!尤其是让如此众多的这穷苦百姓找到太平光景,更是您最大的福报!”李存义说道,“就冲这一点,我们此次前来,便不是代表朝廷来的,不是来追责的,更不是来说服您向朝廷投诚的。更甚之,我们今日前来,绝不带半点攻山之意,否则,至少也要带几千兵丁,把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决计不会师徒四人前来轻身涉险。”
“妈的!”听话听音,李存义和韩金镛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常四闯心里焉能没有变化!只见,他起身,大手朝着分赃聚义厅外的喽啰们一挥,只说道,“别聚着了,都散了吧!该种田的回去种田,该做工的赶紧做工!”
“怎么?”李存义见常四闯有这举动,知道,至少“抱犊崮”上这一场架是免了。
如果有幸,真若说动了常四闯,以后,这里将是一处可观的力量。
“请诸位后堂叙话!”常四闯毕恭毕敬朝着李存义和张占魁深施一礼,说道。
第223章 秉笔直书()
江湖中人,往往视“水泊梁山”上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