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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胸口。
右掌为实,这人抡动右臂,擎着右掌,朝着韩金镛的胸口便拍。
可韩金镛既然知道这“摧心掌”的厉害,能让他打到么!
且见,韩金镛一口丹田气较在小腹,此刻微微催动,这团内力便上浮至胸前。韩金镛双肩微微并拢向前,脚下没动,胸口可就凭空向后挪了将近一寸。
偷袭之人的掌风已至。
咱得说,摧心掌果然厉害。
刹那间,韩金镛感觉自己的脸庞被掌风刮的生疼。但胸口凭空往后挪的这一寸许,确保了摧心掌完全没有打中韩金镛的心窝。
这人的右掌,就在韩金镛的眼皮底下,微微转了半圈。
如果真被击中,现下破碎的胸骨,兴许已经插入了韩金镛的心脏。
“好小子,果真跟我用这杀招!杀了我于你有什么好处,你竟然不讲、不留半分情面。”见果如自己所料,这偷袭之人用了杀招,韩金镛的不满情绪更盛,心中只道,“我要不给你来个厉害的,你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没有击中韩金镛,摧心掌却已然已经使老,在韩金镛看来,这偷袭之人的右掌,现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
几乎出于本能,韩金镛抬起左臂,格挡开他的右掌,上步近身,却已然和这偷袭之人脸对着脸。
之前还在胸口的这一团内力,现在已经被韩金镛御至右掌。
八卦掌向来不以阴损的招数赢人,更不以刚猛的力道伤人。但事赶凑巧,韩金镛只算是见招拆招,这一掌有个耸人的名字,叫“进步撩阴”。现下,他只需轻推自己的右掌,轻拍至此人的小腹,在自己源源不断的内力催动下,这掌便会产生千钧的挤压之力。真若如此,这看似稀松的一掌,便会直接把这人的脏腑打烂,纵然是大罗金仙,也难令他起死回生。
可就在韩金镛往前轻推右掌的时候,四目相交,韩金镛却看到此人惊恐的表情。
想来也是,自己最得意的杀手锏,竟然被人轻易破解,这偷袭之人,现下不怕也难。
“罢了,我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刚刚他用杀手锏打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个不解。现在我要真用这‘进步撩阴’的招数伤了他,他怕是也不甘心!”韩金镛暗道,“更何况,我今天来此吕祖堂,是特地来访友的,他既然守着护着吕祖堂,必然是友非敌,我又怎能伤他!”
心里想的至此,韩金镛脚下的步法已经有了变化。原本轻推的右掌,被他硬生生收回,韩金镛轻吐一口气,把御起的气尽数散去,同样以刚猛的外力相抗。
但得见,韩金镛格挡着此人的右臂,却以左脚为轴,身子转了个圈,以后背对着这人。双手死死抓住这人的手腕,韩金镛猛一猫腰,以自己的胯骨为轴,竟然把这人扛起甩出。这一招,要用国术招数拆解,有个名字,叫“背摔”。但在乡野孩提看来,这却是互相嬉闹打逗时常用的招数“背口袋”。
可怜这刚刚还在偷袭韩金镛之人,竟然直挺挺被甩出了一人多高,“啪”的一声,脆生生的摔在地上,纵然身上没受内伤,冬季里地面上冻梆硬,也落个被摔的浑身酸疼,满身是积雪污泥的窘态。
一击未中,又吃了个亏,这人还要起身再战。
他努着嘴、瞪着眼,双掌交叉,意图以更加迅猛的“铁砂掌”,再向韩金镛袭来。
却哪知,在他身后,早有一人,把这交手的全过程看在眼中。
“畜生啊,畜生!你这畜生!”这人朗言高喊,“这位小哥时方才明明容让于你,不肯伤你性命,你还要再与人家动手,你这不是不要脸么!”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偷袭之人,就应该收势。即便不抱拳拱手,道一声谢,也应该暂且搁置这争斗之心,不再想动手之事。
可是,吃亏至此,他有些恼羞成怒,竟然不理这说话之人,执意再战。
“福地,不成器的家伙!你小子还不住手!”说话之人见他不肯善罢甘休,脸上已然浮现出一丝怒色,他高喊一声,脚步快撵,眨眼之间,竟然向前蹿了十几丈远,一把薅住了意欲再次使出的“铁砂掌”。
“大哥!”这名叫“福地”的人,见自己的攻势被阻拦,心生不甘,他扭项回头,朝着说话之人喊道,“打了便打了,这小子翻墙而入,意图不轨,十有八九是刺探军情之人。”
“诶……我看也不尽然!”说话之人生气,一把甩掉了“福地”的手腕子,上前抱拳拱手,朝着韩金镛只道,“这位小哥,时方才您心生慈悲,没有伤我这不成器的胞弟性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场误会,令弟错理会我了!”韩金镛抱拳拱手回礼,答道,“也怪我有些唐突,跃墙而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几日道长云游,吕祖堂翻修,小哥要是想来拜谒,依我看还是改日再来吧!”这人客气的说道。
“嗯嗯嗯,您说的没错!”韩金镛答道,“可我今日来不是来拜会道长的,却是来应邀访友的。”
“哦?”听闻此话,这说话之人面露惊喜之色,上前问道,“敢问小哥的尊姓高名?”
“岂敢岂敢,惭愧惭愧!”韩金镛答道,“我叫韩金镛!”
“唉呀,这么好的身手,我道是谁,原来是少侠客韩金镛到了!”这人听闻此言,一揖到地,直说,“小军师,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岂敢岂敢,韩金镛愈发的惭愧了!”韩金镛答道。
“福地!福地!你这畜生!”这人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瞪刚刚还在偷袭韩金镛之人,命令道,“还不赶快上前,给少侠客磕头赔罪!”
“哪里!哪里!”韩金镛伸双手,扶起仍在作揖的这人,问道,“敢问先生贵姓高名?”
“天津卫,谁人不认识我大哥!”透露出一丝不屑,“福地”有些轻蔑的说道,“怹就是天津卫‘义和拳’的拳首——我的亲大哥曹福田!”
“胞弟不懂事,还望少侠客见谅!”曹福田怒视“福地”,竟然面向韩金镛双膝跪倒。
第238章 约法()
时至今日,天津卫依旧存着“吕祖堂”的旧址。这吕祖堂就在天津市的红桥区,是天津市中心城区现存不多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周边大厦林立,商贸云集,但城市管理和规划者却宁可不要财政的红利,也要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留下这一块见证了历史沿革的“义和拳”圣地。
但顺着历史往回上溯一百二十年,这里还是一片萧瑟。金龙卧沙滩,旷野藏麒麟。若不是“义和拳”在此,恐怕少有天津卫的百姓,还惦记着“吕祖堂”,还愿意为“吕祖堂”掏一把香火钱。
让“吕祖堂”闻名的,就是时年正居于此的曹福田。
曹福田何许人?算起来,他是义和拳在天津卫活动的首领。曾在清军谋职,算起来也是行伍出身,但问题是始终没有在军中混出大名堂,一来二去成了游勇。生于光绪年,正是大清内忧外患的年代。但混乱的年代,不代表没有诱惑和希望。虽成游勇,但曹福田在此中发现了希望,拉起大旗、吸纳拳民、发展力量,他时不时的便要领着拳民去附近的乡绅、富户家里坐一坐,客气的说是跟人家交流感情,豪横的说,就是找人家去抢钱。这些乡绅、富户给钱,那便是义和拳的朋友,不给钱,那便是义和拳的敌人。
乡绅富户自然是知道义和拳的手段,与这些人为敌,他们可以直接给自己扣上个“二毛子”的屎盆子,到时候,一批一批的拳民前来声讨,一帮一伙的拳民前来闹事,无论是自己还是家人,挨一顿臭揍算是轻的,兴许就会因此丢了性命。因此,一般都会对曹福田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顺。
有了乡绅和富户的资助,曹福田干了两件事情,一件是拿出绝大部分资助,为自己手下的拳民打造兵器、买布裁衣、买粮造饭;另一件事情,是满足自己的一个小爱好,去街头巷尾的“烟馆”里坐上一坐,吸一泡“福寿糕”。
势力足、影响大,为人心狠手辣,庚子年前后,市面上的乡绅、富户大多都记住了曹福田出行时的经典打扮:他骑着高头大洋马,鼻梁子上架着一副出了号的大黑墨镜,嘴里叼着西洋烟卷,身穿长衣,腰间系红色的丝绦,足蹬一双软缎长靴。不避讳清兵,他后背一般是背着一把土产的快枪,腰间别这一把小手枪,手里则攥着一把喂马的谷子,催马一走三摇。
但今儿,这个豪横惯了的曹福田,却格外客气。甚至是,有些过了分的客气。刚刚偷袭韩金镛的人,是曹福田的亲弟弟曹福地。要搁在往日,曹福田见自己的亲弟弟被人一个“大背跨”,背口袋的姿势摔出,吃了个大亏,他甚至会直接进屋拿枪,出来直接开枪,毙了这个让自己弟弟吃亏的人。但此刻,曹福田却双膝跪倒在韩金镛的面前。
若论岁数,曹福田比韩金镛大不少,韩金镛焉能让他跪在自己面前,赶忙也是双膝一软,回跪在他的面前,只说道:“曹将军莫要如此,您的名号,金镛早就有个耳闻,今日您这一跪,真是折煞我也。”
“不能不能不能!”曹福田说道,“再大的排场,再多的敬畏,对我而言只是个虚名,满足一些我的虚荣。但今日少侠客亲自来访,却是给我送胜利来的!我愿在少侠客的座下听命,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哟哟哟,曹将军特意的客气了!”韩金镛说道,“出世不久,我在江湖中只能算是个露出尖角的小荷,焉敢比将军您的大名。应师伯、好友之邀,我此次特来吕祖堂拜会,会的是各路英雄,见的是各路好汉,咱不为别的——都为了打洋鬼子!既然是打洋鬼子,天下让不过义和拳。韩金镛何德何能,焉敢让您听命于我,只有我听命与义和拳的份儿啊!”
“嗨嗨嗨!这些事稍后再说,走!随我进殿!”曹福田起身,拉过韩金镛的手,携手揽腕就往正殿走。
身后的曹福地,反而被晾在了一边。
“这……这……”韩金镛拉了拉曹福田,连忙止步,说道,“时方才我与令弟有些罅隙……”
“没关系,他自找的!”曹福田爽朗的哈哈大笑,“这厮,自认为学了些铁砂掌能耐出众,再加上我在天津卫义和拳的地位,他有些仗势欺人。我不得已把他招入,留在我的身边,本意是让他接受些历练,没想到他更狐假虎威。今日少侠客一方面给他留了个教训,另一方面,又没有让他受重伤,您这程度控制的太精准了。改日,他若还是如此,还请少侠客继续教训他!”
“这……唉,好吧!”韩金镛苦笑不迭,只朝着曹福地的方向微微拱手,说了句“二将军,刚刚得罪了!”,便又被曹福田拉起了手,向吕祖堂的正殿走去。
正殿中陈列的,正是吕洞宾的偶像。
虽然吕祖堂今日闭门谢客,但正殿内香火不断。
韩金镛上前,连连跪拜。
随后,这才与曹福田一道,来到了正殿的后身。
原来,正殿的后面还有个青砖墁地的小空场,场上有几个人正在舞枪弄棒,打的叮叮当当。刚才韩金镛朦朦胧胧听到的打斗金石之声,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几人中,有几个倒还算是熟人,自然是同在义和拳的张德成、林黑儿、刘呈祥等人。他们见韩金镛来了,纷纷上前揶揄。
韩金镛和他们简单敷衍了几句,却先上前。
远处背对自己站着的,正是李存义。
韩金镛走到李存义的切近,不顾地面青砖上融化的雪水,直接下跪,口中言道:“师伯在上,我韩金镛来了!”
李存义听见韩金镛的声音,这才回头看,双目中却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来了便好,来了便好!”李存义回头,望着韩金镛,嘴角带笑,说道,“今日一聚,之前知会你母亲了么?”
“是,说过了!”韩金镛说道,“我母亲嘱咐我,一定要给您带好,凡事听您的安排,不可造次。”
“嗯嗯嗯,回好回好!”李存义说道,“儿听母命,这是自然,天下孝道,顺者当先。你母亲既然让你听我的,那你听不听啊?”
“徒弟我自然是听!”韩金镛答道。
“那好,那你便听我说!”李存义说道,“今日一聚,大家都是冲着你来的。前几日在刘呈祥家里,你因为母亲担心,敷衍而别,今日,却不可再提前离席了。有许多事情,咱得好好商量商量!”
“但听师伯之言,韩金镛自然相从!”韩金镛答道。
“孩子,你起来说话!”李存义伸手相搀,把韩金镛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