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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盥洗一下,早点我买来了!”韩慕侠说。
“唔……好,孩子,我这就来!”韩王氏见儿子韩慕侠如此勤快,笑了,她只打开炉灶,从大锅中取出两个刚刚煮熟的鸡蛋,放在桌上,“来来来,我们先吃吧!”
天津卫的早点,各有各的滋味,除了果腹,还能让人享受到额外的满足。这久违的味道,令韩慕侠狼吞虎咽,只几口便吃完了买来的吃食。
吃罢,起身,他便要打扫残席。
未曾想,韩王氏却一把抓住了韩慕侠的手,示意让他坐下。
“我的儿,不着急拾掇,为娘我有几句话,得问你!”
“娘,您有何事,但说无妨。自然是您老有问,儿子我有答!”韩慕侠说。
“孩子,为娘想问的是,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韩王氏问。
“娘啊,您稍等!”韩慕侠听母亲问询如此,连忙起身,他把昨夜晚间拾掇出的剩下的银子,用包袱皮一兜,一股脑的放在了母亲面前,说,“儿子手里剩下的钱不多,只有这些了,但足够您老和我一段时间的花销用度。更何况,儿子我身上有把式,浑身还有用不完的力气。咱天津卫最看重的就是有能耐的人,有本事的人在天津卫饿不死。”
“儿啊,你这多年未回家,完全成了老派的人物了!”韩王氏望着这纹银,哑然失笑,说,“你离家十二载,走得时候花的是铜板纹银,现下,大伙儿用的早已不是这些了,现在大家用的是银币!”
“那好办,一会儿忙活完了,我就拿着这些纹银,去官银号换做现下的银钱!”韩慕侠说道。
“你还得整理下你这头发!”韩王氏说。
“儿这头发怎么了?”听闻母亲之言,韩慕侠只随手向后一捋,又粗又黑又亮的辫子就盘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你回家时没瞅见么?这整个儿天津卫,还有多少人留着辫子?还有多少人刮月亮门?改朝换代了,皇上都被人轰走了,留辫子的只剩下了八旗子弟和遗老遗少,你留辫子,是何居心?你还念着前朝么?”韩王氏问。
“那好办,我一会儿就把这头发理了,把这辫子剪了!”韩慕侠点点头,说,“娘啊,儿子想了,这些年我在外奔波流浪,只把您一人留在家中,您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更是受了不少委屈,这次回来,儿子就不走了,儿子在您身边尽孝,让您老享几年福!”
“我有什么福可享,只要你能回来,我这条命,苦中还能带些甜!”韩王氏微微摇头,说道,“只可惜,你这个年岁了……”
“我这个年岁怎么了?”韩慕侠问。
“你这年岁还能怎么了?”韩王氏言语中略带埋怨,说道,“你放眼瞧一瞧,这个岁数的男人中,还有几个没成家的?纵然是心智不全的傻子,也都能花钱买个媳妇回家,你这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怎么却只落得这样的结局?”
“娘,我……”韩慕侠有意要继续向母亲辩解,可是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而又发现自己实在无从解释。
“你要是听我的话,你这钱,咱留着,省着花,足够用,加上你外面做工,肯定还有一份进项。”韩王氏说,“从今起,我就放出消息去,说我家儿子回来了,以你过去的名声,以你这些年的经历而言,讨一个好老婆,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唉,好吧,娘,儿子悉听您的便是了!”韩慕侠只说道,“儿子只有一个要求!”
“唔,你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韩王氏问。
“这媳妇,不仅您得相看,我也得点头同意。”韩慕侠说道,“媳妇的长相,我可以不挑,但我可不想娶一个刁蛮的回来,她一要孝顺您老,二要懂得持家。我得点头认可了,才能结下这门亲!”
“普天之下,就属我儿子有本事,他这本事用在大处,能安邦定国,用在小处,却要连讨媳妇的事情都管!”韩王氏无奈的摇摇头,只说,“那好,就依你,你要真有本事,就甭用我操心,自己去找个媳妇回来!你要真能找回个媳妇来,我不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娘啊,您还有什么话要问儿子么?”韩慕侠有意岔开话题,他向母亲问道。
“小问题没有了,大问题,自还是有一个!”韩王氏说,“我问你,昨夜晚间,你师父和你师伯那一档子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你产生心结?这是什么原因?为娘我就是个家庭妇女,做人的道理懂得不多,你们江湖之事知道的更少。但我知道,你师父张占魁和师伯李存义,是咱家的恩人,咱不能恩将仇报!”
“这……这……这怨儿子,却又也不怨儿子!”韩慕侠只摇摇头,对母亲说道,“昨夜晚间我说了,我这十二年的奇遇,真的是遇到高人了!”
“对啊,这是好事儿,你师父和师伯应该替你高兴才是啊!”韩王氏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里面我确实有些理亏。”韩慕侠答道。
“你哪里做错了?说出来,让为娘听听!”
“一者,形意门我是师从李广亨、宋世荣、车永宏三位老师习武,这三位老师,真论起来,辈分是和我师伯李存义之师刘奇兰持平的,我和怹们老三位习武,虽无师徒之名,却有了师徒之实,一下子和李存义就拉齐了辈分,他当然心有不忿了!”韩慕侠说道。
“那你师父呢?”韩王氏又问。
“我师父那个,更甚一些。毕竟,之前怹就告诉过我,怹的武功由师爷董海川所传,而我师爷究竟有没有师弟,坊间尚有争论,更不必说这‘八卦掌’与‘反八卦掌’之争了。我师父张占魁认为,这世间没有应文天应侠。”韩慕侠只说道,“而我呢,不仅拜了我师爷的师弟为师,而且兼习了八卦掌和反八卦掌,并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印证了师父那观点是错的,世间不仅有应文天应侠,更有‘反八卦掌’。此一者,师父心中不爽;至于第二个原因,倒也是因为我拜应侠为师,一下子与师父张占魁由师徒变为了师兄弟,怹当然心中也有不爽。”
“这辈分是最虚幻的,为娘我不信!”韩王氏听此,点了点头,“在咱老家青凝侯,多少小孩儿还没成年,穿着屁股帘儿满处跑,却人虽小辈分高,多少上了年岁的老人,也要叫这小孩儿一声表叔。这虽说是遵从了祖制,却灭了人伦。我不信这个。所以,现在你师父怎么想,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你是怎么想的。对你师父张占魁,对你师伯李存义,你究竟把他们当做你的师父、师伯呢,还是把他们当做是你的师兄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孩儿不敢肆意妄为,自始至终皆把他们视为自己的父辈。”韩慕侠说道,“此一层,若言有谬,天打五雷轰!”
“好!既然如此,你就该跟你师父、师伯说清楚啊!”韩王氏只对韩慕侠说道,“孩子你要知道,你既然返津,就该先去师父家拜访,你先回家并不为过,可却失礼了。昨日晚间,师父师伯登门拜访,满心欢喜来见你这徒弟,却听闻自己的徒弟变成自己师兄弟的事情,他们心里能痛快么?”
“娘,那您之意?”
“我之意,是你今日必须要携一份重礼,再去登门,把昨日你师父师伯胸中郁结的那团怨气给平复喽,把你昨日失去的礼数,给找回来!”韩王氏说。
“哎呀娘啊,您老教训的极是,儿子这就去办!”韩慕侠只对母亲言讲道。
“你就这么去么?”老人家问。
“这么去怎么了?”韩慕侠反问。
“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把自个儿拾掇利索了,你做徒弟的有风采,他当师父的才有面子!”韩王氏说道,“记住,到了你师父那边,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要……”
“我心中始终都有师徒的恩情!”韩慕侠不等母亲开口,抢言答道,“娘,这道理我懂!”
“你明白就好……”
韩王氏正在欣慰的点头,对自己的儿子充满欣慰之际,门口,却又有一个声音高喊。
“我的师弟在哪里?我的师弟在哪里?想煞我了,我的师弟在哪里……”
韩慕侠寻声望去,只见以魁梧壮汉,正站在门外,满脸的兴奋之情,他高声呼喊:“师弟,韩金镛,你真的回来了么?”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尚云祥。
“哎呀,师兄,弟回来了!”韩慕侠见尚云祥拜访,大喜过望,连忙上前迎接,抵近便拜,口中只道,“弟我正要去师父、师伯那里拜访,没想到您又抢先了!”
“嘿嘿,自家人,哪里有这么多的礼数!”尚云祥一把将韩慕侠搀扶起来,口中只道,“我的师弟,一别多年,你可真够可以的。此次回来,咱可要好好盘桓盘桓。”
“儿子,谁啊……”韩王氏在屋里呼唤询问。
“哎呀,老盟娘,是我,尚云祥!”尚云祥进屋,见韩王氏,一撩长衫就要跪倒。
“嗨,孩子,咱不讲这些俗礼,快起来,快起来!”韩王氏起身相搀。
尚云祥岂敢劳烦韩王氏,连忙起身,把她搀扶回原位。
“你们也许久不见了吧!”韩王氏心中又生感慨,对韩慕侠说道,“儿啊,这些年你不在,少不了你师父、师伯和尚云祥师哥的帮衬,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的向他们道谢,多敬他们几杯水酒!”
“是,孩儿自当照办!”韩慕侠点头应允。
“哎哟,老盟娘,我光想着韩金镛兄弟回来了,倒把正事儿给忘了!”尚云祥虽以老成著称,但见了韩慕侠,心中只剩欣喜,这阵子才回过神来,说,“我今儿得知兄弟回来,却也是师父告诉我的。刚刚,我师父李存义和师叔张占魁,特命我前来,邀请我兄弟到他们府上一叙!”
“嗨,又让你师父、师伯抢先了,孩子,咱失礼了呀!”韩王氏只摇摇头,对韩慕侠说道,“既然如此,孩子,你还不赶快随师兄前去,面见、面谢你师父师伯!”
“是!”韩慕侠点头称是。
“嘿,我的师弟,这次,可不是光跟你聊天儿了!”尚云祥掩饰不住的兴奋,对韩慕侠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天津卫这片地方,可要出大喜事儿了!”
“什么大喜事儿?”韩慕侠听闻尚云祥之言,问道。
“天大的喜事!”尚云祥回答,“兄弟,你回来的时间,恰到好处,跟算过一样!”
且说,这一次,韩慕侠随着师兄尚云祥,再去拜见师父张占魁、师伯李存义,才要引出来韩金镛江湖更名,韩慕侠出世,乃至将来,刀劈倭国武士,掌震西洋力士,虽师徒反目,却又吴越一家,韩慕侠成一代宗师,安邦定国斩敌于沙场。
第370章 恸失英豪()
上文书说道,韩金镛在外流浪多年,带着满身的奇遇归来,归来之后仍是少年,但却不再视自己为金镛,改名为韩慕侠。
与师父张占魁、师伯李存义时隔多年闹得不欢而散,并没有改变韩慕侠对自己师父、师伯的尊敬、崇拜之情。
就在韩慕侠与母亲商定,准备再去拜访师父、师伯,当面赔罪的时候,师伯李存义的徒弟,韩慕侠的师兄尚云祥,却出现在自家门口。
师兄弟之间,说不尽的寒暄事,尚云祥这才想起,自己是受师父和师叔相托,来这里请韩慕侠到府议事。
韩慕侠这才与尚云祥,拜别了韩王氏,来到议事厅。
这临时设立的议事厅,就设立在中山路的张占魁家。
到了地方,见了张占魁、李存义和一班前辈,慕侠自然是彬彬有礼,他给长辈行李,与同辈师兄弟寒暄,似乎并没有离开天津卫一样,依旧是那个虽然带领一众义和拳,但却少年老成的韩金镛。
李存义见韩慕侠前来,自然是心中欣喜的很,他上前与韩慕侠揶揄着。身边,张占魁却依旧是那冷冰冰的面孔。
“你来了!”张占魁只对韩慕侠说道。
“师父,我来了!”韩慕侠见张占魁,撩起长衫便拜。
张占魁见此状,双手相拦:“岂敢岂敢,慕侠君实在是少年英雄,张某岂受的起如此大礼!”
慕侠从中听出了师父的冷嘲热讽,他深知师父的脾气秉性,并不以为意,只厚道的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您取笑徒弟了,拜您老,本就是徒弟我理所应当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身边,李存义露出笑容,上前调和着师徒之间的气氛。
“人都到齐了,大家伙儿,有话坐下讲吧!”张占魁一言说罢,只向诸位招手。
人群分宾主落座。
韩慕侠和尚云祥,识趣的站在了各自师父的身后。
慕侠站好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