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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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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侧晃了一下,等到韩金镛把目光投向左侧的时候,他迅即向右跳出,电光火石间,已经蜻蜓点水般的连窜带跳跃出了十丈开外。

    提起丹田气,王义顺虽然蹿高纵矮,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韩金镛这也才没有发觉自己外公的行迹。

    “外公?姥爷?您在哪里?”韩金镛看罢这套拳,亲历了自己外公离奇的“失踪”后,越发感到中华国术的博大精深,知道自己未来,将接触到前所未见的世界,所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却大感兴奋。

    “孩子!我在这里!”王义顺这才总茂密的榆树林中现出身形,他脚步轻快的走回到空地中,问道,“怎么样?这套拳有趣么?”

    “简直太有趣了!”韩金镛点点头,双眼浮现出期待的目光,“您是怎么样,从巨石这里,一下子跑到树林中的?”

    “这只不过是宫廷谭腿诸多技法中的一个小游戏,我早晚会把这其中的秘诀传授给你!”王义顺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外孙的后脑勺,眼中不再有严厉,只流露出祖辈该有的疼爱与慈祥,“孩子,从今天起,你愿不愿意每个早晚和我练功,练成一身让人羡慕的功夫么?”

    “自是愿意,简直太好了!”韩金镛说道,“今天,我们练什么?”

    “今天我们练基础,练你的腿法!”王义顺说道,“你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大哥,果真有眼力,他一眼就看出你的身法轻快,知道这‘宫廷谭腿’是最适合你的!”

    “那我们怎么练腿?”韩金镛问。

    “练腿必先抻筋,让我先看看你的柔韧性!”王义顺说道,“劈叉、下腰的动作,都是柔韧性的基础,孩子你做得来么?”

    “那自是简单!”韩金镛听到外公让自己展示柔韧性,连忙把衣服整理妥帖,他把小黑辫盘在脖子上,双手十指合拢,手心向上朝天,然后反方向弯腰,只在瞬息之间,他的双手竟然直在地上,身体反方向形成一道拱形。

    “噫!孩子,好能耐!劈叉给我来一个‘一字马’,你能行么?”王义顺扶起小金镛,又问道。

    “这也是小意思,您是要‘横叉’,还是要‘竖叉’?只是,外公,这下腰、劈叉,不过是我们小孩子相互嬉戏玩闹时的小把戏,更厉害的不过也就是些江湖杂技,我们要习武,却又为什么要练习它?”韩金镛一边说,一边双腿前后分开,他绷直了脚面,先是下了个竖叉,坚持了片刻;又站起身,双腿左右分,下了个横叉。

    “噫!孩子!太好了,你这柔韧性,能够让我们省去很多的时日,让我少费很多的力气,你也可以少掉很多的眼泪!”王义顺看到小金镛这柔软的身段,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我就不明白了!”韩金镛不解的摇了摇头。

    “孩子,关于武术、关于国术,俗话里有‘南拳北腿’的说法,又有内家拳、外家拳的分别。无论是哪一种拳法,无论是哪一个路数,这习武之人的柔韧性,都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是必须的。一个能耐出众的武师,必须要有异于常人的柔韧性,只有如此,他的身体,才能承受做许多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动作!”王义顺一边说,一边身子一晃,他前腿蹬、后足绷,使出了一个“倒踢紫金冠”的动作。

    “呀!我的天!外公,这动作绝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小孩儿韩金镛点了点头,“那您看,我这柔韧性,能达到您的要求么?”

    “基本可以!孩子我告诉你,这柔韧性是基本功,练习需要长年不辍,只有你的身体始终处于柔韧的状态,你才能更好的驾驭你的力量和技巧!”王义顺点了点手,示意小金镛继续劈叉,待小金镛劈叉后,老英雄直接把小金镛的直立的上身向下压。

    一时间,韩金镛的浑身上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酸爽,这酸爽让人欲笑不能、欲哭无泪,只眨眼的功夫便又称为剧痛,让小孩儿眼中噙满泪花。

    “姥爷!疼!”韩金镛“五心朝地”,喊不出声音,只能低声沉吟道,“浑身疼的厉害,身子感觉都是酸疼的!”

    “这就对了!孩子!这是你浑身的大筋正在伸展边长!咬牙忍住!”王义顺也是从这打基础的时候过来的,知道抻筋的滋味不好受,但除了忍受住着难捱的办法,别无他法,“以我这些年的实践和经验证明,以其他更加有名、能耐远远高于我的武师的经验证明,一旦你打下坚固的柔韧性基础,那你今后练武将事半功倍,这对你腰髋的灵活性、上下肢的互动性、身体的稳固性、整体的功力有特别的功效。”

    “行!姥爷,我忍……”小金镛咬紧牙关,使劲想要忍住。但他终究是年少,不出半袋烟的功夫,他的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疼啊……”韩金镛高声的喊道。

    密林中,一行行惊鸟飞出。

    天光大亮,再回到柴房的时候,韩长恩已经去地里照顾庄稼,只留凤珠在家,为王义顺和韩金镛这一老一小准备早饭。

    “爹,回来了?”远远地,凤珠就看到了韩金镛,她用带手布擦了擦手上的油,迎出门外。

    “嗯!我们回来啦!”王义顺朝女儿笑了笑,走进了柴房。

    韩金镛走在身后,他的浑身有些佝偻,脚步有些踉跄。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凤珠见状,赶忙向父亲询问。

    “他这是在练功,没事儿的,不出三天,保证就没事儿了!”王义顺坐在堂屋的小桌前问道,“早餐吃什么?我们祖孙俩练了一早晨的功夫,都有些饿了,快把吃食拿出来!”

    “是!您先喝些水,我马上端饭!”凤珠把茶壶和茶碗摆在桌上,这才去火塘那边端饭端菜,“都饿了吧?”

    炖牛肉、烙饼、挂面汤、酱菜……

    大不了都是些农家饭,简单的吃食。但这一顿早餐,在王义顺和韩金镛的口中,都格外香甜美味。

    “孩子,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文武学堂准备上课吧!”王义顺催促道,“我们下午再继续练拳!记住,咱爷俩早晨练武的事情,绝对不能和任何人讲起。”

    “爷爷,自是如此,我听您的,绝不会和任何人讲起!”韩金镛点点头,他站起身,洗洗手、擦擦嘴,背起书包就要往外跑,可这个节骨眼,浑身的酸楚和疼痛感突然袭来,他不得不用手扶墙、扶门框,慢慢挪动步子往外走。

    “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夜里睡觉开了窗,浑身上下受了凉!”王义顺看到自己的外孙如此,煞是想笑,他说道,“孩子,去吧!再晚就该迟到啦!”

    至少这一日,韩金镛没法子再像过去似的,脚下生风跑去学堂了。

    他在路上小步走、慢慢挪,平日里这一段小路,今遭走起来格外费体力、费工夫。

    “嘿!小子!怎么了?”身后,有几人一边哄笑一边问道。

    小金镛回头,发现朝他说话的,是赵德辉和他那几个表兄弟。

    “昨夜里受了风,浑身疼,走不动了!”小金镛模糊着说道。

    “嘿!前两天比跑步输了你,今天还想再跟你较量较量,如此说来,暂且算了吧!”赵德辉得了便宜卖了乖,嘿嘿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韩金镛的肩膀,看似是在打招呼,实则用了十成的力道。

    韩金镛的肩膀,霎时间就出现了几个深红色的手掌印。

    “怎么使这么大力气打我?疼啊!”韩金镛吃了疼,反手一掌向上格挡。

    但听得“啪”一声,赵德辉伸手打出一个耳光,坐坐实实打在韩金镛的脸上。

    “小子,有本事便来追我!”赵德辉打完人、说罢话,撒腿向前跑去。

第37章 二戏老钟() 
跟着自己的外公,练了整整一个清晨的早功,体验了自己的韧带和大筋被瞬间拉长、核心肌肉被瞬间撕裂的感觉,如今再想跑起来,多多少少有一些费劲。

    但韩金镛没有放弃这样的努力。

    毕竟,如果说,凌晨熟睡时挨的那个巴掌,是外公王义顺由爱而生;那如今这个巴掌,却是彻头彻尾的挑衅。

    韩金镛乍起身子,端着肩膀,一脚深一脚浅、一左一右一步一晃的向前方跑去。

    他的身形,显然没有之前那样的灵便,以至于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几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尝试这样的跑步追逐,让韩金镛嘘嘘带喘。

    “算了吧,追上了又能怎样呢?难不成和他们打上一架?”韩金镛心里如是想到,嘴里可没说出来。

    他慢慢停下了脚步。

    赵氏几个兄弟得了便宜,又确认了自己的安全,一阵阵窃喜,高声笑闹着,在打头的赵德辉的带领下,走向文武学堂。

    韩金镛却走得越来越慢。

    好在一抬头,他看到钟先生正在门口迎候等待学生们。

    钟先生显然也看到了小孩儿韩金镛今日行走时的异常。

    他面朝学堂里喊了一声,钟芸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看到小孩儿韩金镛,她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不由分说,钟芸一把搀扶起韩金镛的胳膊,“受伤了?”

    “没有,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关窗户,着凉了。倒是没得风寒,但是浑身上下酸疼的很!”韩金镛如约,说出了和自己外公商定好的谎话。

    这谎话和别人说,权且没甚难为情,但说给钟芸时,小孩儿自觉不自觉的就感觉脸上发烫,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层红晕萦绕在他的面颊。好在钟芸没有发觉。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父母和外公没事儿吧?”钟芸搀着韩金镛,关切的问道。

    “他们倒是没甚,只有我身子受了风,浑身酸痛。”韩金镛信口开河的说道,“算了别提了,姐姐我们紧走两步,别误了开课的时辰!”

    听了小金镛的话,钟芸报之以一个灿烂的笑脸。

    纵使浑身酸痛,在这样灿烂的阳光下,看到如此灿烂的笑脸,韩金镛的不适感,好像都缓解了许多。

    走到门口的时候,韩金镛朝钟先生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向学房走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响过了开课铃声,钟先生扶着拐杖,慢慢的踱步走进屋子里,他把拐杖放在墙角,这才坐在讲台前的太师椅上,一边向下坐,一边唱和道,“这些日子《百家姓》《千字文》都跟你们讲了,接下来该给你们上一些更深奥的课程,让我们就从《诗经》开始吧!”

    钟先生坐在太师椅的那一刻,韩金镛讶异的看到,赵德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冷笑。

    韩金镛知道这冷笑,不会代表着什么好情况。他转头,四下望去,发现赵家这几个平日里胡闹惯了的表兄弟,各自脸上都是这个表情。

    “糟了……”韩金镛抬眼,向钟先生望去。

    钟先生坐在太师椅上,倒没有显现出什么异常,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持续向下背诵,背诵到最后一句“钟鼓乐之”,才最终做结。

    “我刚刚背诵的,是《诗经》头一篇,名曰《关雎》,谁知道讲的是什么啊?”钟先生向学生们问道。

    “讲的自是一个读书人,看到了美丽的女人,心神向往,想跟这女人结婚!”赵德辉没举手、没起立,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得意洋洋、满脸坏笑的说道,“这篇文章,或多或少我们都是听过的!”

    “嗯,着实的不错!”钟先生点了点头,“那你们知道,为什么这被儒家尊为经典的《诗经》,开篇第一首,却是男欢女爱的内容么?”

    说实话,钟先生的课程,多半是无趣的,自从文武学堂开办以来,三年有余的时间里,上的课程多半引不起大家的兴趣。倒是今天,这题目让大家陡然生出了兴趣。多半是对男女之事充满好奇的孩子,大家脸上或是带着狡黠的笑容,或是面红耳赤不愿多言,或是交头接耳相互交换些腌臜的坊间谣传。

    “料你们也不知!来吧,接下来我告诉你们!”钟先生说道,“当年,圣人孔老夫子曾经说过,《诗经》的宗旨是无邪。就是没有邪癖、没有邪趣,即便是些男欢女爱,即便是写男女之事,也是出自一种美好的愿景、美好的情趣!我来问你们,你们谁读过《诗经》,谁又知道,《诗经》出自于哪个时代?”

    这一下,刚刚还有些暗自窃喜的赵德辉,没了回应。整间教室里,只有韩金镛,蓦地举起手来。

    “好,小金镛,你且来说说!”看到举手的韩金镛,钟先生笑了,他自然知道小孩儿韩金镛通读过《诗经》,确切的说,他读得那本《诗经》,还是从钟先生那里借来的。

    “《诗经》写的是周朝的事情!”韩金镛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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