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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啊……”韩慕侠正忖度,接下来该让周翔宇如何热身。
就在这阵子,门帘却被掀起,只见张秀茹脸色苍白,脚步蹒跚,如同踩在棉花套子上一版,只捂着肚子上前,一边走一边说:“慕侠,我不舒服……”
说罢此话,张秀茹一时乏力,竟然径直向前跌倒。
韩慕侠是何许人,岂容自己的妻子跌倒摔伤?他只一个健步上前,扶住了爱妻,微微下蹲把爱妻护在怀中。
“秀茹,你怎的了?”韩慕侠见张秀茹脸色苍白,额头鬓间一层冷汗,便知张秀茹或是受了风寒,一摸她的额头,果然冰冷。
“振武,快去请郎中!”韩慕侠对车振武言罢,目光却不再离开张秀茹身边。
“慕侠先生,这是师母吧?”周翔宇只站在韩慕侠身边,关切的望着张秀茹,问道,“师母身体贵恙?”
“我也不晓得怎的了,正做着活计,突然间就感觉身体发冷、视线发花、耳朵里嗡嗡乱响。”张秀茹说道,“我怕这样子去找娘,惊了怹老人家,这才来找你!”
“吃早饭了么?怎生如此?”韩慕侠焦急的问。
“吃了,却只浅浅吃了一口。”张秀茹言道,“一吃就恶心,我唯恐是这些日子活儿干的有些累了,有些中了暑热,正熬了泻火的凉茶,准备一会儿喝上一碗。”
“万万不可,不可喝凉茶!”未等韩慕侠开口,周翔宇却连忙喊了一声。
“怎么,你会瞧病?”韩慕侠回头,只向周翔宇问。
“不敢说会瞧,但学校里中西医方面的书,也看过一些!”周翔宇说道,“我瞧师母虽面色苍白,但脸颊微有些潮红,再加上她说连日来多有反胃之感……先生,请您试一试师母的脉象,这应该不是找郎中瞧病的毛病,却是要给您道喜了!”
周翔宇话说的明白,说的是张秀茹已身怀六甲。
韩慕侠听闻此话大喜,连忙手指头搭在张秀茹手腕处。号过了左手、再号右手,号过了右手再号左手,韩慕侠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先是对张秀茹傻笑,然后对周翔宇傻笑。
“嘿嘿……嘿嘿……”韩慕侠只小心翼翼把张秀茹扶起,说道,“我这学生说的没错,秀茹,你这是喜脉啊!”
“哦?我……我……”听闻韩慕侠如是说,张秀茹自然也是喜不胜收,只问道,“可是,既然有喜,却为何突然头晕目眩呢?”
“西医讲,人体维持正常的能量,要靠糖分,我们日常吃的米饭、馒头、蔬菜或肉,到体内最终都要转化成糖分。而师母您连日来少有进食,而一个人体内的糖分,却要分给两个人消耗,所以出现此类的症状……”周翔宇只四下踅摸,问,“师父,师母,您家的厨房在哪里?此般情况,只需给师母一碗淡淡的糖水,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拐角!里屋!快去!”韩慕侠只伸出一只手来,向周翔宇指道。
片刻之功,周翔宇已经端着一碗红糖水走来,他只双手把红糖水奉上,由韩慕侠喂张秀茹喝下。片刻之功,张秀茹果然感觉大为好转。
“这位小兄弟,谢谢你了!”张秀茹起身,只朝周翔宇微微一笑。
“哎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韩慕侠自也是兴奋不已,“翔宇啊,你来学艺,我未教你功夫,你却先为我带来了喜讯。”
“哪里的话,总是慕侠先生您为人正直,今日才有此福报。”周翔宇说道。
“好,好,好!”韩慕侠笑得合不拢嘴,只对周翔宇说道,“你现在这里等等我,等着我的义子和他请来的郎中,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和你说,我先送你师母回屋休息!”
说罢此话,韩慕侠送张秀茹回卧房。周翔宇只站在厅堂里等候。
郎中即来,再次号过脉,确定了张秀茹已经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
韩慕侠和张秀茹,这才把喜讯告诉了韩王氏。
这过往几年走路颤巍巍的老妪,听闻儿媳身有喜,竟赫然之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她只起身,揣好了零钱,出去买母鸡炖汤,要给儿媳补身体。慕侠苦拦不住,这才让车振武陪伴前往。
安顿好了张秀茹,韩慕侠这才再次返回客厅,见周翔宇还毕恭毕敬的站着,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你还真是迂腐,倒是坐下等啊!”
“老师没发话,这厅堂之内,焉有我的座位!”周翔宇摇头。
“错,错,错!”韩慕侠只一摇头,自己先行坐下,又朝周翔宇一摆手,示意周翔宇坐,问,“小伙子,你我既不是师徒,而是师生,就不需遵从那些老例儿。有道是,传统师徒遵循的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规矩,而师生之间,却该遵从亦师亦友的交情,你我往后,不必遵从那些迂腐的老礼。”
“该有的尊敬,总还是要有的!”周翔宇只笑言。
“正好,你今天来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韩慕侠说道。
“慕侠先生但问无妨!”
“我平日里在南开学校授课,学子们反响如何?”韩慕侠问。
“同学们都道您是高人,与您习学柔术,有不小的收获!”周翔宇答道。
“既是如此,我在家里办起武术专馆,提出了义务授课,却为何门庭始终冷冷清清呢?”韩慕侠又问。
“您为此事纠结?”周翔宇苦笑,问道。
“是啊!”韩慕侠点头。
“其实,我们学生们,也都为此事纠结!实不相瞒,慕侠先生,我们都想在学校习练柔术之余,额外再与您学些高明的招数。”周翔宇只答道,“可是,一来,您说要义无授课,当时是当着范孙、伯苓两位校长的面儿提的;二来,是当着袁克定公子的面儿提的;三者,大伙儿又都见了您与东乡平三郎比武之际,是何等的英勇高明。所以,唯恐高攀不起,而怕您拒绝,故而不是不想来拜师,而是不敢来拜师。”
“嗬哈哈哈哈……”韩慕侠听了这话,只狂笑不已,“学子们担忧,我这儿嘀咕,咱们麻秆儿打狼——两头害怕。”
“今天我来拜师,实际就是先期给大伙儿探路,看看您办武术专馆,究竟收不收我们这些运动天赋不济的文弱书生!”周翔宇说道。
“孩子,谁说你们天赋不济了?谁说因为天赋不济,就不能习武了?你们中,或许无有人能成为顶级的国术高手,但这并不妨碍你们有追求自我的自由。而习武健身强志,就是你们的自由之一。我更看重的,是你们人人都在追求自由!”韩慕侠听闻周翔宇这话,心中愈发欣慰,只说道,“永远记住,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个人的人格,便是为这个国家争国格。要知道,自由而平等的过埃及,绝不是由一群奴才建造起来的。只是,当朝的境况,奴才还是有一些。这却要靠你们有才学的年轻人,一步步去改造!”
“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多虑了!”周翔宇听闻韩慕侠之言,满脸浅笑,他只起身,向韩慕侠深施一礼,说道,“如此说来,今日我还是不要再练功了,我这就回去学校,把您的意思,带给大家。明日放课后,大家均到您的府上用功!”
周翔宇暂且走了,教授车振武之余,韩慕侠只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在了照顾张秀茹的身上。他丝毫没想到,转天而来,这武术专馆会热闹到一个什么程度。
第409章 三十罗汉()
三月有余,武术专馆门庭若市。
纵然张秀茹的妊娠反应激烈,时有呕吐,可还是忍住不适,出来帮忙。那原本已经日日卧床的韩王氏,更是如同恢复了些许青春一般,不仅每日起早,安排慕侠和秀茹的三餐,还是不是打理家务。
这些,韩慕侠看在眼里,他时而上前,劝阻张秀茹,要她注意休息,切莫动了胎气,时而上前,劝阻自己的母亲,要她以身体为重。
可是,家中此一老一少两女,却都只一笑而过,依旧我行我素。
毕竟,她俩心中也高兴的很。
将近百日,武术专馆一改之前的冷清,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之前只有拜了韩慕侠为义父的车振武前来习武,如今,却有南开学校三十名学生前来拜师。虽然韩慕侠对他们执师生礼,可那也是让武术专馆一夜之间晓欲津城的场景。
更令韩慕侠和张秀茹、韩王氏感到兴奋的,是时任民国临时大总统黎元洪,手书了带落款的“武术专馆”四个大字,韩慕侠兴奋不已,挂在了屋子正中间。
而为了搭配这一幅题字,韩慕侠也亲笔手书了几张条幅。
来往的学生清楚,记得最牢靠,尤其是周翔宇,往后成了大事了,依旧记得那间自己练功的房子的陈设。这靠左的屋子的条幅,写的是明朝嘉靖皇帝送给刘伯温出征安南凯旋的诗,上书:“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这靠右屋子的条幅,同为韩慕侠手书,主题为赞武当拳法武功武德的一首诗,上书:“六合自古无双传,多少元妙在其间,设若妄传无样人,招灾惹祸损寿年,武艺都是道真经,任意变化意无穷,岂知吾得婴儿顽,打法天下是真形。”
为了搭配这两张条幅,韩慕侠之后又手书了另两幅条幅,则分别是对自己所习练八卦和形意两门的精妙描述。
其中一幅书曰:“一波未定一波兴,好似蛟龙水面行,任尔腾空高处跃,霹雳一声定心惊。”
另一幅则书曰:“不是飞仙体自轻,精神为阵气为兵,挑破神速如闪电,进退纵横虎豹行。”
每日习武开班之前,这些学子,总要毕恭毕敬站在屋内门口,把这几张条幅上的文字,认认真真的读上一遍。
而每当这琅琅的读声传至大街上,纵有南来北往的客,心中挑起大拇指,暗赞一声:“瞧人家韩慕侠,不仅自己能耐了得,更培养出了三十罗汉。这些孩子是读书人,更是武者,将来,人家不说说道道,还有谁能说说道道!”
当然,除了这三十罗汉,韩慕侠的弟子队伍中,还有不少名人。这群人虽不常来练,但对武术专馆的维系,也大有裨益。
其中之一,便是韩慕侠所谓的“开门大弟子”袁克定。是时,袁克定为其父之图谋奔走,前来习武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前来,必携带重礼酬金,每每带来的银元,都要以木箱装盛。而除了袁克定,曹锟的女婿、张作霖的公子也时有前来。他们或是要跟韩慕侠学两手,或者就是要邀请韩慕侠出山从军。
而韩慕侠对此,态度非常明确:前来跟我学武,我欢迎。前来找我拜师,只要你人性好,我肯定收。若要让我出山,也不是不能,但要让我按照自己的思路组建自己的部队。
而是时,这些军阀之间互有竞争,韩慕侠知道,他投靠向哪一方,都会在另一方心中,产生为妙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对自己多数是坏,少数是好。所以与其现在从戎,还不如再观望一阵。反正这将来,自有大把的机会。
生活和命运亏待了韩慕侠许久,现在,终于到了报偿他的时候了。
这一日,一名身穿洋装的读书人,侧挎着个背包,手里举着一台相机,来到宝兴里门口,高声喊着:“请问,这里是武术专馆么?”
车振武满身的英雄气,推开门,抱拳拱手答道:“没错,这里是武术专馆,敢问先生您是要来学艺么?”
“不敢不敢不敢……”这读书人只不住摇头,答道,“我是为它事而来,却要叨扰韩慕侠先生!”
“您找我义父何事?”车振武问。
“这是我的名片!”读书人只在口袋掏了掏,掏出一张牛皮纸做的名片,上手书了自己的来历。
车振武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字,无奈摇摇头,挠挠后脑勺,所谓“字认得我,而我不认得字”,车振武的本事长得挺快,可是肚子里的文墨依旧是屈指有限。
“您来意是什么,还是直白的说吧!”车振武脸一红,微微一笑,问道。
“这……哈哈……”来者尴尬一笑,方知车振武不识字,他说道,“我是咱天津卫《益世报》的记者,今日全为韩慕侠先生和他的‘三十罗汉’而来,却不知,他有没有空接受我的采访。如有,那我们即刻便开始,如若没有空,那改日我再登门。”
“您等会儿,我去问问义父!”车振武只把这记者留在了门口,自己径直回屋。
而这消息传到了韩慕侠耳中,韩慕侠却马上起身相迎。
走至门口,记者一见来人,便知道此人必是韩慕侠。
虽然有着赳赳武者的气势,但行动中却又有这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