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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宇说罢这话,转过头来便向院子外面走。
此一番话,倒说得韩慕侠有些迷糊,心中只道:“这周翔宇,今日是怎么了,一会儿劝我收,一会儿又担心我不收,天津卫的少年英雄,我韩慕侠认识的虽然不算特别多,但人物字号还是听过一些的,今日此人,我倒要会一会!”
韩慕侠兀自想着,周翔宇,却已然带着这少年青年的英雄,一前一后走进了武术专馆。
只进得武术专馆的院落,院子中那些习武的学生们,便一个个木讷的呆住了。
只见,随着周翔宇进到院子里来的这年轻人,生得比周翔宇还要清秀。师兄弟们熟稔了,大家时而与周翔宇开无恶意的玩笑,都要说周翔宇长得秀气。而此一回,虽周翔宇前来的这年轻人,却要比周翔宇更俊秀一些。
真有个别人,认出了虽周翔宇前来这年轻人的底细,只捂嘴微微一笑:“得,这次有好瞧的了!今儿反正得有一个下不来台的!”
却见,韩慕侠见周翔宇引着这年轻人进院子,却异常的高看一眼。他只伸手虚一让,说道:“这位先生,请您随我屋内叙话吧!”
说罢此话,韩慕侠竟然引着周翔宇和这年轻人进了屋。
院子里突然之间炸了锅,大家交头接耳聚在一起,向知道具体情况的人打听内幕消息。可话还没有说两句,韩慕侠义子车振武已然一清嗓音,高声喊道:“我说,哥儿几个,大伙儿这是练的疲累了?还是今天练的量不够呢?”
车振武相当于武术专馆的大师兄,他这一发话,众人迅速的分散队形,重新站好,继续整齐划一的端起架势习武。
至于这来人是谁,他们却暂时只能收起好奇了。
但屋子里,韩慕侠却惊呆了。
韩慕侠颇见过些大阵仗!当年跟浪里鲛斗,他没惊呆过!跟八国洋人斗,他没惊呆过!跟倭寇斗,他没惊呆过!今日见了周翔宇领来这年轻人,他却为何而惊呆了呢?
只听得,韩慕侠见这年轻人颇有些扭捏,心想初次见面,读书人兴许是被自己习武之人的气派给压倒了,自己倒应该主动些。
于是,他只起身,微微一笑,中气十足的说道:“在下韩慕侠,敢问请教,这位小哥,您怎么称呼啊?”
这年轻人起身,未说话先一笑,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他摘去了自己头顶的礼帽,一袭黑发瞬间飘散开来。暗香盈袖,吹气如兰,韩慕侠面前站定的,却哪里是个“小哥”,分明是个“小姐”。
“慕侠先生在上,民女刘清扬,在这里给您行礼了!”这姑娘见韩慕侠尴尬怔在原地,自顾自上前一步,有模有样的双手抱拳作揖,行了个礼。
“你……这……”韩慕侠有些不知从何开口了,他只瞪了周翔宇一眼,无奈的说了一句,“翔宇,你这是胡闹!”
“慕侠先生,翔宇断然不敢胡闹!”周翔宇起身,只笑容可掬看着自己的老师,说道,“此女名叫刘清扬,她是咱天津卫的年轻学子中,有名的领袖。刚刚说的那些事儿,都是她真正做过的,翔宇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或夸大。”
“不是……”韩慕侠听了周翔宇的话,只一摇头,他沉吟半晌,始终无语,微微点头,却又无奈摇头,末了,才说道,“刘清扬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知你是个英雄般的人物,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武馆不收女徒,却是江湖早已经定下的规矩,韩慕侠纵然想要与你结交,却亦要顾及这一层啊!”
“慕侠先生,你这话,让民女十分不解!”刘清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她只点点头,问道,“难道说,您自己说得,您自己不算数了么?”
“唉诶……”韩慕侠听刘清扬如是说,连忙摇头,“韩慕侠行端履正,这些年不敢有半步差池,步步走的斟酌,言而有信,却是其中首当其冲最要守住的底线!”
“那就不对了啊……”刘清扬只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叠的规规整整的报纸,凭空一甩,恰是前些时日刊登武术专馆启事简介的那一期,刘清扬只摊开报纸,向韩慕侠一指,问道,“如果登此文章的记者刘俊辰先生所言不虚,此简介,是慕侠先生您亲自动笔写成,才转交由他刊登的吧?”
“这……这自然是不假!”韩慕侠点点头,说,“确实是我亲手写的!”
“那请问,这其中,您有没有单列出‘武术专馆不收女徒’这一条呢?”刘清扬一下子便逮住了漏洞。
“自是没有!”韩慕侠无奈,只得承认。
“我观此简介,只说明了‘以普及体育,保存武术国粹,并效法岳武穆之为人为宗旨,以忠心爱国为经,以强健身体为纬,造就我国武术专门人才’的宗旨,只强调了‘以中国人行为端正者为合格,得经同仁或本馆有旧者介绍之方能入学’的择徒标准。”刘清扬只上前,把报纸交到了韩慕侠手中。
“这……”韩慕侠苦笑摇头,“这些都是我的原文,你不用背,我自然记的清楚得很!”
说这话时,张秀茹挺着大肚子,端着茶盘前来送茶。时方才听院子里的众子弟唏嘘,说韩慕侠又要收下高徒,张秀茹高兴的很,她这阵子不顾自己克日临盆的身子,也要前来见见。但见了屋里站定一女子,张秀茹脸上露出了更加欣慰的笑容。
“当家的,我来上茶……”张秀茹只端着茶盘,把茶盏上前递来。
周翔宇岂能让师母操劳,早已经率先一步,接过茶盘放在带手桌上,扶着张秀茹落座。
此刻,张秀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只想看看,韩慕侠究竟会怎么办。
韩慕侠见张秀茹前来,脸上自是苦笑更重了一些。之前,秀茹想要与韩慕侠学武,韩慕侠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未传授,今日这一回,他却有些躲不过了。
“慕侠先生,您瞧啊!”刘清扬说着话,只把自己的脚往前伸了伸,把自己的手腕向前伸了伸,说,“我诞生之时,尚在清廷主政,但十二岁那年,缠在我脚上的裹脚布,只缠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我尽数剪烂。我今年方二十,正式女子环佩叮当、女工女红、待字闺中的岁数,但我身上没有一件首饰,我的手上没有一个因为绣花缝被卧扎出的针眼,相反,这些年,手心的茧子倒也有一些,来往奔走,脚底板倒也硬朗的很!”
“这……我能明白!”韩慕侠只点点头,朝着刘清扬说道,“你说的这番话,我相信。我也相信周翔宇的为人,他不会跟我说谎。我知道,你刘清扬,定然是女中的翘楚。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女子不能习武,却是早已经定下的规矩。”
“这怎么能够呢?”刘清扬连连摇头,心有不甘,只争道,“先生岂不知,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花木兰替父从军的典故?先生岂不知,宋朝抗金名将梁红玉?不知明末女将秦良玉,抗清,平奢崇明、张献忠之乱?更不用提佘太君老当益壮、穆桂英挂帅、杨门女将个个英勇……”
“你不用说了,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知道……”韩慕侠苦笑,只道今日遇到了硬茬口,他不疾不徐的说道,“问题,这些女将身上之绝艺,战场上的武艺,都是家传,却从未有从武馆习来的啊。要知道,武馆不招女徒,更多是因为,男女有别,而男女同室操练,难免授受不亲……”
“先生,您也不用说了,这老黄历早就该翻片儿了,我刘清扬,既然潜心习武,自当不在乎这些。别话不提,您且看我刘清扬日后的表现吧!”说罢此话,刘清扬即要走出客厅,去与众学生院内习武。
“且住!”韩慕侠连忙起身,伸手相拦,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刘清扬停身回头。
“你真要跟我学?”韩慕侠问。
“不假!”刘清扬答道。
“纵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纵然你家人不同意?”韩慕侠又问。
“可是,我的家人同意!”刘清扬嫣然一笑。
“你可要知道,我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降低标准!”韩慕侠警告。
“尽管请慕侠先生一视同仁!”刘清扬点头。
“车振武!”韩慕侠高喊一声,“叫大伙儿先别练了!”
车振武进屋,问:“义父,怎得了?”
“去跟大伙儿把西厢房腾空,以后是刘清扬的练功房了!”韩慕侠说。
“怎得?”车振武不解,再问。
“叫你去,你就去,问什么问!”韩慕侠却已经度定了主意。
“慕侠先生,为了我一个女徒,却要腾空几间厢房,有些不值得吧!”刘清扬微然一笑。
“没办法,你求学心切,我又要顾及祖制,只得如此了!”韩慕侠苦笑回应。
“反正一个人也是教,多几个学生也是练……”
“怎么,还有女学生想要找我习武?”透过刘清扬狡黠的表情,韩慕侠已经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慕侠先生,此事学生实不知情!”周翔宇连忙解释。
“不怪翔宇师兄,我故意瞒着他的!”刘清扬说道,“确实有几个姐妹,也想跟您习武,您若是收了我,我改日便把她们领来。她们习武的天分,实话实说,却要比我高了不知多少!”
“好吧好哈,我韩慕侠既然收了一个女学生,便不在乎再多收几个!”韩慕侠只说道,“不过,择徒标准不能改!”
“您放心吧!”刘清扬点头,答道,“我的朋友,都是好样的!”
第411章 一鸣惊人()
刘清扬在武术专馆,跟随韩慕侠习练一个月有余之际,她又带着初见韩慕侠时的笑容,凑到了韩慕侠的身边。
虽相处的时间不是极长,但韩慕侠知道,面前这姑娘,却有着一般男学生没有的古灵精怪。今日前来,她必又要生出事情来。
“怎么,清扬,有事情要找我么?”韩慕侠问。
“自是有事情!”刘清扬答道,“韩老师,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西厢房门口练武,怪孤单的!”
“唔……”韩慕侠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挺孤单的,一个人再怎么苦练,没有对照,也显不出进不来,更有几分枯燥之情。不过,我当年就是一个人跟随师父,在深山学艺十余载,那时倒也不显得孤单。你若是实在苦捱不住,可以就此作罢,我绝不怪罪于你!”
“嗨,师父,您这是什么话?”刘清扬以为韩慕侠真要把自己赶走,一抬眼,却见韩慕侠露出了刚刚自己那样的微笑,方知韩慕侠是在戏耍,脸一红,她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来习武,原本有个长辈要跟我一起来,见识见识您这武术专馆,不过,让我给劝住了。可是,刚刚,他在门口跟我打信号,我才知道,他终于还是来了。此人大有名望,您若不见,倒是您吃亏了。”
“哦哦哦,见便见了,不见便不见了,却也无甚!”韩慕侠知道自己不能着了刘清扬的道道,只微微一笑,用了个欲擒故纵的招法。
刘清扬听了这话,倒也是不着急,只做可惜之态,说道:“可惜啊,人家通晓六国语言,如此一个开明绅士,却不通晓这习武之人的脾气。您既然不愿意见,那便算了!”
说罢此话,刘清扬反倒走开,径自又回到厢房门口,打起了韩慕侠刚刚传授给自己几势的谭腿。
“你等等再练……”韩慕侠终究是忖不住了,他知道,自从收了这女徒弟之日起,便不会再如同往日一样清闲,这阵子只得苦笑摇头,问道,“你说这人,通晓六国语言?这未免是大话了吧!”
“这怎么是大话?难不成您不相信么?”刘清扬反问韩慕侠,“韩老师,寻常人一辈子只练一套拳法,能练到赢人便已经不简单,而您现在自己细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拳法掌法腿法轻功,您自己学会了多少拳法了?学语言和学国术原本有相通的地方,那便是既要流汗,又得有天赋。”
“唔唔唔!”韩慕侠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心想刘清扬这丫头武术进境不快,但对武术理论的理解,却当真是神速。
“既然高人已经来了,我若不见,岂不是暴殄天物。人言遇高人不可交臂而失之,入宝刹岂能空手而回,是我出去迎接呢,还是你把人家请进来?”韩慕侠问道。
“出去了,您也不认识他,干脆我把怹请进来吧!”说罢此话,刘清扬只快步向门口走了几步,站在门口一笑、一招手,立刻有人脚步匆忙的走进了武术专馆的大门。
韩慕侠放眼望去,看得清楚,此人身高不高,也就六尺有余,身材也不甚健壮,甚至是有些臃肿,但他的脸上,却挂着常人脸上难觅的冷静,鼻梁上虽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