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练他们如此的尽心,他们在战场上均可以以一当十,以十敌百,到头来却要给地方带来混乱啊!说不好,你当年义和拳后期的拳乱还要危险!”
“不就是没钱了么……”张秀茹听了这话,苦笑一阵,只说道,“那又有何难!”
张秀茹只抽起身子,朝韩慕侠笑了笑,说:“今晚不早了,有甚话明日再讲?你空着肚子,先去吃口东西吧,容我睡一会儿!”
“我不饿!”韩慕侠摇头,想陪在张秀茹身边,张秀茹却轻轻推了韩慕侠一把,试图让他起身,“莫要跟我这儿耗着,我跟你聊了会儿,已然有些累了,先睡,有甚话,明早再言。姑姑给我熬药,一会儿我还要喝下,现在你先去把肚子填饱吧!”
说罢此话,张秀茹只侧了侧身,她重重的喘息,闭上双眼,只想快一些睡去,好积攒些体力。
韩慕侠这才起身,说道:“也罢,那你就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吃点东西。”
“吱呀”一声推开门,韩慕侠走出了卧室。
姐姐秋妮早在门口守候。
“你怎么才回来!光顾了外头,不顾家里了么?”韩慕侠纵然是侠客了,但在姐姐眼中,依旧是那个年幼时不更事的孩子,她只拽住了韩慕侠的衣领,把他往厨房领,“亏了你心如此之大,你知不知道你媳妇现在已经什么状况了!”
“姐姐……”韩慕侠任由姐姐拉拽自己,却并不挣脱,只随着姐姐来到厨房,见厨房摆放着几样吃食,贴饼子熬粥两样小菜而已,韩慕侠吃了口饼子、喝了口稀粥,这才向姐姐说道,“秀茹情况并不乐观,我心里明白,请郎中瞧了么?”
“郎中都不管用了!”秋妮只对韩慕侠说道,“那日葬了母亲,你是去营里了,而家中病的病、倒的倒、小的小,还是你那师父、师兄前来问候,他们见弟妹状况实在是不好,执意请来了郎中,要给瞧病。头一次瞧病,那郎中什么话也没讲,只给写了个方子,让照方抓药;前两天第二次来,给开的药更重,要煎得更急;昨天晌午第三次来,却已然不再给开药了写方子了,只是说,让我们赶快唤你回来!”
“我知道,现在她的身体已然垮了……”韩慕侠只说道,“但郎中不给开药么?”
“哎哟,我的亲弟弟,你是我的亲弟弟,秀茹虽是弟妹,在我眼中却是如同亲妹妹一样,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舍不得给她花钱看病,但我苦苦相求再三,人家那郎中却执意摇头,甚至换了郎中,人家依旧只是留下一句‘才疏学浅、请另请高明’便转身离去。”秋妮说道,“我问人家还有多少时日,人家只是摇头,问我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有。我是你姐姐,这家里如此的大事,岂能自己专断,这才没办法,找你回来!”秋妮只说道。
“啧……”韩慕侠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么严重?我瞧她的精神,还算可以呢!”
“那是你没看见之前的她!”秋妮只说道,“弟妹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食水不进,纵然是往她嘴里灌药,她也只是下意识的下咽,却要吐出来大多半。今日想必是你回来了,而你们夫妻俩又有一些灵犀,她这才清醒一点。说句实话,之前娘走,身子都没有如此苦瘦,可你瞧弟妹如今,身子瘦的几乎一把抓,而自从娘下葬,她的双腿却已然没有了任何知觉……”
“什么……姐啊,你的意思是,秀茹瘫在床上了?”韩慕侠听了姐姐的话,难以置信。
“郎中用银针刺探她的双脚,银针扎进去多深,而双脚没有一丝暖意,甚至连血液也不向外流。”秋妮只说道,“郎中开始给开的药是活血的,可是活血、进补,为弟妹固本培元的,可是吃过了药,血是活了,却是吐了两次出来。大夫一观而知,这是已经虚不受补,而身体已然到了强弩之末,方知再如何开药、施于手术,却也无济于事!”
“这……这……这……”韩慕侠听了姐姐的话,在厨房里撩开步子走了起来,说,“我只道妻子身体虚弱,却不知道虚至如此的份儿上,之前为母治丧,她还能走几步,还能叩首为我解围,如今却……姐姐啊,你实话对我说吧,秀茹她……秀茹她还有多长时间?”
“这我还真说不好,我只觉得,她此刻只是在等你归来,只是想再见你一面,如若不然,已至油尽灯枯,她早该这就逝去的了!”
“姐姐啊,您何出此言……”韩慕侠只听秋妮话说至此,却再也没有心思吃东西,他只把碗筷向前一推,径直跑回卧房,去陪秀茹了。
倘若秋妮所言非虚,那韩慕侠和张秀茹已经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了。
韩慕侠不想再留遗憾。
而张秀茹此刻,却已经直勾勾在床头坐好,她盘起了腿,只在炕上摆着个硕大的绣花盒子。
“你不睡,这是干嘛呢?”韩慕侠进屋,见秀茹端坐在床上,却没依没靠,只上前,想要扶张秀茹躺下。
“我不累,我想坐坐!”张秀茹却抬起她那惨白的脸庞,怔怔的看了韩慕侠一眼,说,“我刚刚甚至有气力下床行走,这才收势了一下细软。你瞧啊,多年未拾掇,一找才发现,这些年你虽然不苟言笑,与我离多聚少,可是,没少给我采买,各类的首饰,竟然积攒下这么多!”
张秀茹只说罢此话,展开了绣花盒子,那盒子里分层分格,满满当当的装着的俱是各色的珠宝首饰,如她所言,还真是不少。
“这是你我婚后,我特地给你打的戒指……这是给你选的玛瑙胸针……这是正宗和田玉的手镯,佩戴此可以避祸,更可以养身!”韩慕侠如数家珍,只一件件抄起,又一件件放下,只述说着这些首饰背后的回忆。
“还有这个呢!”张秀茹却打开了盒子的第三层,第三层里满满当当装着的,却都是银元,各色银元,甚至两条已经被锯断了的金条。
“这些钱是哪里来的?”韩慕侠见了这个,却又问。
“你当年花钱大手大脚,自己用钱的地方不多,却花大价钱周济徒弟,娘当时见此,知你是个不惜小费的人,却也知道你将来还要有更多花钱的地方,便自己存了些存项!”张秀茹只说道,“前些日子,娘临终之前,把我唤到床头,这才拿出了这些她私自积攒的存项,让我好好替你收着,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却是我不负娘之所托,把这些应急的钱拿出来,交由你自己使用定夺的时候了!”
“不不不……”韩慕侠只连连摇头,说,“这钱你好好收着,咱回来请郎中看病,中医若不成,就去请西医,无论如何,这些钱花出去了,怎生也能将你的病治好!”
“不打紧,人的命自有定数,有的时候定数未至,寻死也不得,有的时候定数已至,千金散去却难换片刻延续!”秀茹只说道,“我的生是定数,遇到你是定数,让我也依着定数走吧。”
话说至此,秀茹只浑身有些乏力,也是心中有所急,她只一瘫软,这就要躺在床上。
韩慕侠赶紧上前搀扶。
“你把钱拿走,这些钱和首饰,固然不多,但总能解你的一时之急,倘若这急解了,同时便也堪是给我消业,兴许我还因此能多延续些寿命;倘若延续不得,那我守着这些金银、首饰,又有何用?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张秀茹又有些乏力,只抬起胳膊,把这首饰盒子向韩慕侠的身边扒拉了一下,“拿走,都拿走,不要执意拒绝,却负了我之心。”
“好吧,你先收着,我有用时自然会向你来取!”韩慕侠说道。
“不要做儿女之态,让你收着就收下,让你拿去用就拿去用!”张秀茹只又说道,“你得把这队精兵训练好了,无论是于公于私!”
“此话怎讲?”听得“于公于私”四字,韩慕侠颇感到不解。
“娘走之前,跟我说了个天大的秘密,嘱咐我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决不能告诉你!”张秀茹只说,“现在,我却要趁着我清醒,赶紧告诉你了!”
第472章 立地成佛()
张秀茹开口只道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韩慕侠。
韩慕侠心中一阵阵感到好奇,但天色甚晚,他却一把捂住了自己妻子的嘴:“什么都不用说,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讲。”
“明日?明日就来不及了!”张秀茹只苦笑,摇摇头,“天晓得我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你不必如此的!”韩慕侠摇头,“在重病当中,一个人能活多久,固然取决于诊疗他病情的郎中,但更取决于他自身的求生欲望。纵然是你现在身患重击,但永不要对自己失去了信念!”
“当家的……”听了这话,张秀茹原本激动的表情,略微平和了一些,说道,“习武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你二次学艺、三次学艺。我知道你当年跟洋人一战大败,这才离家而走,那些年你飘泊江湖,那时候,你信念还在么?”
“有一阵子,信念几乎都没了!”韩慕侠只摇摇头,他撑起胳膊,半躺在自己妻子身边,说道,“那阵子突然遭受了重创,不仅体现在身体上,更体现在精神上,也是自己年轻,说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并不为过。”
“那你是怎么缓过来的呢?”张秀茹又问,“我知道,那时候你经历了大败,又痛失所爱,是什么支撑你活下来,走下去,又是什么样的奇遇,让你再次学艺,以致武学精进呢?”
“这话怎么说呢……”韩慕侠听自己的妻子突然间问及过往,心里有些怅然,他只沉默了片刻,静静听着妻子沉重的不均匀的呼吸,隔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最初时,我已经一心求死了,没有丝毫的求生欲,真可谓是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程度。可心虽几乎死了,而肉体还活着,当肉体真到了将死之时,突然间心里却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求生欲,那股子对活下去的渴望,让我起身去奔求。奔求一口食物、奔求一线生机、奔求让自己活下去的可能。而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那个时候堪称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时间了……”张秀茹只说道,“我真希望,那个时候能在你身边陪着你,纵然是你我当时只有几面之缘,却也希望助你渡过难关。”
“你当时就在呢!”韩慕侠却只微微一笑,他朝张秀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你就在这里,纵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会是谁,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娶亲讨老婆,我都知道,自己倘若能活下来,自然还是要有爱的。这一份爱,固然我要拿出大部分分给国,却也要有少部分分给家。而你,便是那个让我有家的人!”
“你听我一言!”张秀茹听闻韩慕侠此言,脸上微微带了一丝红晕,一如当年与他再度相逢之际,那一抹少女般的羞涩一般,只说道,“无论将来如何,你都不能放弃,无论将来有多苦,你都得扛住了,就像你今日所言一样,不仅是一股子求生欲,更是对未来的期许。”
“嗯!”韩慕侠只点点头,“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去给你再请大夫。”
“唔……”张秀茹听了韩慕侠此言,心中固然是欣慰,却又只不住摇头,“没必要了,不要再花无畏的钱。趁着我还清醒,我有几句话,必须要交代给你听!”
“好吧,你说!”韩慕侠忽而发现,自己兜了一个大圈子,而张秀茹却依旧在原地守着自己,无论自己怎么岔开话题,张秀茹却总能把话题回归到自己本来要说的地方。
“这钱,你收好,未来是花在养家上、是花在抚养我们的孩子身上、是花在西郊区杨柳亲那一股精兵的身上,都是你拿主意,我做妻子的无条件支持你。”张秀茹只说道,“我且知道,纵然是你把钱全部花在那些精兵身上,也不会对我们的孩子不管不顾的,对么?”
“是!”韩慕侠只点点头,说,“我也是年过半百之人,再有几年也将衰老,也将去见娘,到时候,养老送终扛幡抱罐的,就是少侠,他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我断然不会对他不管不顾!至于小侠、幼侠等,我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自会传授给他们自保、强身的能耐,让他们往后都有一碗饭吃,让他们都能在乱世之中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嗯,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张秀茹只点点头,说,“你兴许不知道,咱娘弥留之际,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怹老人家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无论庆幸还是糊涂,只要我们在她的身边提及你,老人家总会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有的时候,这欣慰的微笑过后,老人家会跟我们讲一讲你少小之际的轶事,有的时候,老人家再这欣慰的微笑过后,却会突然间变得惊慌起来,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