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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刚刚在心中暗自安慰好自己的心绪,下一刻,身后的剧烈震动的马蹄声就在山谷里响起。
郭太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去,他慌张地回首南望,只见在扬起烟雾的后方中,一个接着一个的跃动马头从山道处冒了出来。
敢情这些秦胡狗早已经嗅着血味追了上来,等到眼下才动手,不过是要先耗费一通自己一方人马的精力,等到大队人马被狭窄的山道拉得长长、首尾不能相顾时,才利用马速大举追上,趁势收割。
后面戒备的白波骑兵一见到如狼似虎的西凉骑兵,顿时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回马和这些凶神厮杀,无不纷纷拍马,想要仗着马速逃走,可是前头的步卒和裹挟来的黔首的速度都不快,又有载着辎重的大车阻隔,落在后面的白波人马顿时互相践踏,乱成一团。
郭太还来不及下令列阵,就看到已经乱成一通自家人马,他眼前一黑,一种末日的感觉袭上心头。
“全完了!”
···
一场风卷残云的冲杀过后。
“禀将军,俘获辎车十辆,其中财货无数。”
“禀将军,捉获贼首白波渠帅一名!”
“禀将军,俘获贼寇粮车八辆!”
“禀将军,斩首贼首白波小帅三级!”
···
一场冲杀,牛辅带兵将乱成一团的白波人马彻底击溃,狭隘的山道放眼过去,都是随处丢弃的辎重大车,撒开两条腿的白波人马拼命挤压向前,可惜很快就被后面追杀的凉州骑兵赶上,要么被从背后一刀斩杀,要么就被马蹄直接践踏而过。
牛辅的旗帜也随着胜利的局势不断扩大而愈发向前,战事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接连不断的报捷讯息却是如流水般报了上来。
有的军吏已经带着自己的人马,放弃去追击那些如同丧家之犬、无力抵抗的白波溃卒,转而去收缴这满山道的辎重和财货了。
毕竟河东这几仗打得这么辛苦,他们这些外兵可不是来保卫桑梓的,拱卫京都对于刀头舔血的大兵来说更是不值一提,董军之中粮草不济,军中还有不少人是半饱半饥上的战场。
如今这满地的财帛、粮食,对于他们这些士卒来说,是上天赐予的财富,正所谓天授不取,反受其咎,与其再去追死追活,多砍几枚贼寇的首级,然后眼巴巴等着将帅吝啬的赏赐,还不如在战场上先自己捞一个盆满钵满来的实际。
正在前头的牛辅将士卒们弃溃敌不顾、转而掉头争夺财帛的行为看在眼里,但他并没有下令禁止,而是将旗前指,指示前方还有更多的财富在等着众人,那些手慢抢不到太多财货的士卒,正好继续追击,将接下来的财货收入囊中。
牛辅此刻正是志得意满,他也知道自己不顾士卒疲惫,不断催促进军的行为让这些大兵心存怨念,如今一场大胜已经到手,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正好也就让这些日夜兼程、浴血厮杀的将士们,争夺、缴获个痛快,来消散一下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怨气。
而他本人的亲率的亲卫兵马对于这等好处自然不会甘于人后,胡赤儿留下一部分人马护住牛辅,自己早早就另外带人先占据了好几辆载满白波贼寇劫掠而来的财帛的辎车,为此还赶走了一股同样看上这一车财帛、已经提前凑了过来的自家士卒。
那伙士卒领头的军吏看到胡赤儿等人亮出来的将旗之后,脸色顿时垮了下去,自家带着兵马好不容易打死打活,眼看一车财帛就要入手,没想到半路还横空跳出这一些主将的亲兵,看着有恃无恐的胡赤儿等人,那名军吏自然能够自认倒霉,他也不敢多发一言,招惹这些主将亲卫的晦气,只好转首又点齐自己的人马往前面继续追击,企图能够再让他碰上一辆满载金银财帛大车。
看着刚刚还剑张弩拔带着兵马的军吏,一看到自己一方亮出的将旗,就不得不自动服软,转头离开,狐假虎威的胡赤儿心头好不痛快,他随意抓起车上的几块金饼,放肆地发出大笑,周边获利匪浅的亲卫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车上满载的财货,每个人都在想着打这些不经打又富得流油的流寇,果然比去打那些既凶悍又穷的叮当的羌胡人、凉州叛军好得多。
这一趟的所得,加起来只怕比起过去数年在三辅、凉州等地作战缴获和获得的赏赐还要多。
对于把脑袋系在裤腰上的大兵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让人开心的。
只是,胡赤儿等人一通笑声刚刚停歇,前头的又闹出了一阵大动静来。
前头的烟尘涌起,翻卷着滚了回来。刚刚被自己用牛辅得将旗吓退的那一伙董军士卒又跑了回来,胡赤儿眉头一皱,手中滴血的环刀下意识举高了几分,若是有人放着前面触手可及的财货不去抢,反而跑回来想要在主将亲卫口中夺食的,那他也不介意,用染血的刀子,教他重新做人。
只是,这一次,这一伙去而复返的人马明显不是冲着这一车财货来的,之前那名声色俱厉想要和自家争抢财货的带头军吏如今面无血色,头上的皮盔都丢弃了,披头散发的他看到牛辅的将旗还在,不由一惊,下意识地朝着牛辅将旗所在的方向大喊:
“不好了,有伏兵,匈奴人的骑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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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伏兵 伏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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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有伏兵,匈奴人的骑兵来了!”
那名掉头逃跑的军吏的破嗓音拉响了雀鼠谷中的警报,凄厉的叫喊声打破了刚刚大胜后,正赚的盆满钵满的董军士卒的欢喜气氛。
“咻咻咻——”
尖锐的鸣镝破空声在雀鼠谷密集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犹如惊雷炸响的马蹄声,只不过,这些马蹄声,不是从后方追杀的董军士卒发出的,而是前头溃逃的贼寇方向发出的。
“有伏兵!”
“是匈奴人!”
“匈奴人来了!”
“快跑!”
不少董军士卒之前已经下马搜刮山道上随处遗弃的财货,有的甚至将自己的马匹上的其他装备尽数抛弃,专门空出地方来驮自己抢到的金银财帛。如今去而复返的匈奴人突然杀至,措不及防的董军士卒一惊一乍之下,死死抓住自家拼命抢到的财货,然后瞬间就冒出携带这些财货撤退的念头。
刚刚还志得意满的牛辅的脸庞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被这莫名其妙响起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再回过神来时,周围的呼喊声已经此起彼伏,甚至还有拉着驮满财货的战马的士卒,满脸仓皇地越过自己的将旗,往后方逃窜。
“不准后退,快给我回头,杀匈奴人去!”
牛辅气得暴跳如雷,骑在马上,拔剑出鞘,指挥着手中的亲卫就要驱赶其他士卒往前去抵抗匈奴人的逆袭。
“将军,将军!”
这个时候,扛着牛辅另一杆将旗,四下缴获的胡赤儿等人也从前头匆忙赶了回来,看到牛辅还想要驱使士卒向前,吓得胡赤儿立马驱马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攥住牛辅坐骑的辔头,危急之下也顾不得尊卑之分,惊恐地朝着牛辅大声喊道:
“将军,快走,真是匈奴人来了!”
“匈奴人来了又能怎样,那些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堂堂大汉的中郎将,手下有凉州精骑无数,难道还怕他们那些丧家犬不成?”
看到牛辅的牛脾气上来,竟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来力挽狂澜,扭转局势,驱使众多掉头的士卒重新回头和凶悍的匈奴骑兵厮杀,胡赤儿顿时大急。
牛辅平日里的胆子不大,但却崇信鬼神巫卜,因为巫女之言,一直坚信自己这一战必胜,如今战局逆转,让功败垂成的他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他血气一冲,竟然没了往时的胆怯,想要驱使士卒血战,这可怎么行。
要是牛辅下定决心死战,那胡赤儿他们这些亲卫也就要拼死护主,誓死不退。若是平时战局有利,他们这些亲卫簇拥着牛辅这个主将,冲入敌阵,杀敌立功倒是没什么,可如今他们每个人的马匹上都装了不少金银财货,如何还愿意抛弃这些费好大力气抢夺而来的财货,转而去拼杀血战呢。
一时间,牛辅身边的亲卫,都是劝谏他暂避锋锐,先后退一步,等撤出险地之后再重整旗鼓也不迟,除了他之外,战场上还有李傕、郭汜、张济三校尉和带着其他兵马的司马,料想还有这些人维持,战局不应该崩坏到哪里去。
这种拼死血战,留给底层的士卒就好,像他这种中郎将的尊贵之躯,又怎么能够轻涉险地,和茹毛饮血的匈奴人一逞匹夫之勇呢。
面对以胡赤儿为首的亲卫们的苦苦劝告,牛辅方才生出的一丝挥军血战的念头也很快地丢到了九霄云外,他原本就不是刚毅果决之人,刚刚想要下令死战的决心不过是面对敌人来袭的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如今冷静下来,愈发觉得自己身处险地,万分危险。
“快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当犹犹豫豫的牛辅在口中吐出“先撤”的两个字之后,胡赤儿等亲兵护卫顿时如蒙大赦,纷纷簇拥着牛辅,将他包围在中央,防止被战场上四散的流矢射中,然后牵马掉头的掉头,趁机多塞几块金饼的多塞几块,一股盔甲鲜明的亲卫护卫飞快地掉头后撤。
很快,在雀鼠谷就浮现出这样的怪诞一幕。
刚刚还争先恐后、拼命冲杀的董军士卒犹如耗子遇上猫一样,突然掉头往回狂奔起来。而牛辅的将旗从最前头,转而后退,再到飞快地后撤,更是给了所有人一个局势不妙的信号,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很快也带着自己的兵马狼狈地往后逃窜。
···
雀鼠谷谷口处
“彦明,局势看来不妙,连前头的牛中郎将、李校尉等人都撤退而来,我等也赶紧撤退吧!”
徐琨和阎行的人马才刚刚进入雀鼠谷,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牛辅、李傕等人。
这一次牛辅亲自带兵追击北撤的白波贼寇,一路势如破竹,又在雀鼠谷这一处邻近的地方咬上了白波贼寇大队人马的尾巴,这等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军功谁人不想要。
牛辅亲自带兵,李傕、郭汜、张济、徐琨等人也是积极请战,结果这种大捞好处的前军、中军的位置,自然被牛辅本人占去了,徐琨、阎行等人之前已经奇袭白波谷,立下首功,牛辅也不希望这个年轻小将功劳太过显赫,所以他就美其名,将既是护卫众人后路的重任,又能将歇人马的后军位置留给了徐琨的一部人马。
李傕三校尉因为之前追击过白波,立下大功,也被牛辅安排在中军靠后的位置,而原本应该坐镇中军,协调各方的牛辅在击溃白波军之后,过于自大,反而带着自己的亲卫护卫一路追击,跑到了前头。
所以徐琨和阎行的人马虽然因为落在后面,没有捞到多少好处,可也给了他们好整以暇的时间空当来整顿兵马。
徐琨当即点齐人马,就想要跟着大流先行撤退,避敌锋芒,不过阎行却冷静地制止住了他。
“司马,且慢,你看那谷中烟雾,多半也是有诈!”
“怎么说?”
徐琨原本拨马就要掉头,当下听到阎行的话,愣了一愣,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只是手里还是紧紧抓住缰绳,望着阎行问道。
阎行身在后军,远离谷中战场,旁观者清,再加上他比任何人都专注于战局变化,这个时候反而是他将局势看得最为明白。
“孙子兵法有言‘尘高而锐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达者,樵采也;少而往来者,营军也’这谷中的扬尘,司马请看,可有一点尘高而锐的样子?”
军队对峙交战,两军之间互不知虚实,先敌一步,窥破战场上的战争迷雾,往往就能够拔得先筹,一招制敌。而窥探敌军虚实,除了利用斥候、暗探、间谍这些主观因素外,敌军行进时的扬尘烟雾、遗留的灶台营地、扎营的炊烟篝火,这些客观因素同样也是非常重要,可以观测收集,用于为将者对敌军的情况进行一个大概的推测。
孙子在他的兵法中的《行军篇》一章中,恰好就描述到了这一方面的推测知识和概念。
如果对面的车骑奔袭掩袭而至,快速奔击之下,车轮、马蹄碾压、扬起的烟尘是高高扬起的,犹如烟柱一样的。而步卒因为速度的原因,行进扬起的烟尘显然就要低于车骑的扬尘,而且步卒的阵型一般是沿这战场展开的,所以相对应的大股烟尘也会显得宽广。
而眼前谷中的烟尘,徐琨定下心神,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