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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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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张绣逃到了关中,而自己杀死了张济,那只怕张绣会为了替自己的叔父报仇,甘心充当李傕、郭汜的爪牙,领兵攻打弘农,要与有血海深仇的自己不死不休了。

    另外,张济若死在自己手下,只怕自己会更加遭来李傕、郭汜等人的忌惮,反而会帮河东的阎艳首先承受关中的兵锋,这实在是段煨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段煨宁愿放病重的张济一马,让他逃往关中。

    第二件事,段煨将弘农的治所,迁徙到了湖县。

    这件事情,也引起了他麾下一些将校的疑惑。在他们看来,华阴是段煨这些年来,一直苦心经营的大城,人口稠密,士民富庶,而陕县则是张济耗费大量修筑的坚城,如今得据弘农,为何不选择这两处作为驻军的治所,反而要选择普普通通的湖县驻扎。

    段煨笑了笑,当时就告诉麾下的将校说道:

    “华阴虽是富庶的大城,可是却邻近关中的李傕、郭汜,一旦李、郭大军前来,一城繁华尽毁于战火,此等如水中浮影般的富贵,又岂可留恋!”

    “陕县确实是一座坚城,可是却濒临河东,以前是弘农强,河东弱,所以张济屯兵陕县,虎视一河之隔的河东郡,可眼下形势已经逆转,河东的阎艳不仅兵马强盛,大河之上还有舟师之利,以张济之强,尚且不敌,我等又岂能够依托一座坚城,抗拒河东的大军、舟师不成?”

    “若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有陕县的金城之固,就驻军陕县,引起河东的顾忌,将河东的大军招来,那等到河东大军兵临城下,陕县成为了孤城一座,才真是悔之晚矣!”

    第三件事,就是安定弘农境内的人心,招揽因为战乱流亡的流民,驱使流民作为劳役,开始在西面修筑潼关,在东面开辟直接连接雒阳的北崤道。

    张济战败,段煨发兵,弘农陷入混乱,民众逃避兵戈,纷纷逃难,段煨可不想让这些人力逃入河东、河南,白白便宜了占据了三河之地的阎艳,让他的实力更快地增强膨胀。

    与此同时,段煨也要利用这些流民之力,来修筑潼关、开辟北崤道。

    段煨身处弘农,邻近的河东阎艳、关中的李傕、郭汜都是实力超过自己的强邻,因此除了结好河东、关中之外,段煨也要积极做好战备,防御被河东、关中的强邻吞并。

    防御关中,秦时的函谷关天险不复,已经废弃,不可依仗,因此段煨准备在渭南的黄土塬上,利用地势,夯土筑关,修筑一座防御西面李、郭兵锋的新雄关——潼关。

    在东面,原本的崤函古道,是周秦的故道,也可称为南崤道,从陕县到雒阳,还不能够径直相通,需要从陕县绕道宜阳,再沿着雒水河谷,前往河南地。

    沧海桑田,到了现今,民间已经开辟出了一条能够从陕县直通雒阳的北崤道,相比起南崤道显得更为便捷,只是还没有经过官方平整修缮,想要通过大军人马还很困难。

    一旦段煨组织民力,将这条北崤道辟宽平整,日后这里就会成为一条从西向东或者从东向西,陆路调动大军兵马、运送粮秣辎重的捷径。

    看到段煨的命令,他麾下的文武还是陷入了困惑,为了防备西面的李傕、郭汜,将军下令在黄土塬上修筑了潼关,可防御东面的河南地的阎艳,却不是修缮汉函谷关,而是开辟平整北崤道,这实在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若是北崤道修通,那河南地的阎艳兵马,岂不是可以直接绕过了宜阳等地,直接进攻渑池、陕县等弘农城邑。

    这一次,段煨笑而不语,只是挥手下令,让麾下的文武领命照办。

    经过了今岁的旱灾和兵戈,段煨已经预见到了一场来自西凉军中的大裂变即将爆发,李傕、郭汜、阎艳,还有自己,通通都不可避免。

    在这些西凉军将校中,自己的实力最弱,根本就没有兵力用来同时布防东西两面,与其两面设防,疲于奔命,不如干脆将东面连接河南地的北崤道打通,将弘农的命脉与河东、河南彻底地维系在一起。

    日后李傕、郭汜想要吞并实力最弱的自己,阎艳看到若是李傕、郭汜攻入弘农境内,河东虽有舟师,河南地却没有了崤函故道的屏障,可别想再像伏击胡车儿一样,伏击李傕、郭汜的大军的状况下,只能够尽全力来援助自己。

    若是河东或者河南出了昏招,阎艳想要吞并自己,自己也可以立马大开潼关,将李傕、郭汜的大军引入弘农,让阎艳自食苦果,引火烧身。

    如此,弘农的自己才能够在强邻的夹缝中安然处之,伺机壮大势力。

    当然,段煨要巩固好弘农这块地盘,还需要再做好第四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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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山中王孙归来兮() 
阎行携获胜之师,以及俘虏的张济士卒返回安邑之后,没有急于论功行赏,他知道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自己的地盘虽然一时间扩大了一倍不止,可是实际的实力,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相应得到增强的。

    比如说赋税、比如说军力,吃的依旧是河东屯田的老本,甚至乎河南生产、民生凋零,河内刚刚经历战事,这两郡都需要河东郡反过来赈济和派出兵马驻守。

    为了收取河内的民心,阎行已经下令免除了今岁河内全境的赋税,而河南地,更是需要输送粮秣刍藁,供应当地的河东驻军,还有赈济境内的诸多流民。

    这样算起来,阎行的实际实力短时间内,不但不是膨胀扩张,反而是因为地盘翻倍,在粮秣、兵马上变得有些拮据起来。

    当然,按照严师等文臣对河南、河内两地的土地、人口测算,河内郡受兵灾程度还不算严重,到了明年应当就可以正常征收赋税,同时依照傅籍征召民役,训练士卒了。

    而河南地的恢复则要慢上许多,不管是从招抚流民、恢复生产上来讲,几乎都是从零开始的,就算是大规模借鉴河东郡的经验,实行屯田,初有成效至少也需要再有两三年的光景。

    具备优势的是,河南地作为本朝的京畿地区,不管是阳渠水利,还是近郊田地,都是肥沃便利的所在,加上“周人之俗,治产业,力工商,逐什二以为务”,河南地借助着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也是发展河东池盐商业的好位置。

    待到两三年后,阎行彻底消化、巩固了三河之地,那他的实力就将跃上一个新台阶,成为了一个能够与河北袁绍、关中李傕、郭汜这些势力全面抗衡的庞然大物。

    而这些的前提,都建立在天时人和上,阎行相信自己麾下文武的军政才能,但也有一些事情,是不受人力所控制的。

    比如说旱灾,如果说接下来的旱灾持续不断,那么不仅河内、河南两郡的生产、民生恢复会陷入迟滞,连同欣欣向荣的河东郡也有可能陷入到了饥荒的灾难之中。

    幸运的是,今年八月份,终于开始天降甘露了。

    虽然之前的农业损失已经无可挽回,各地的民生也不可能因为一场雨水就能够改善多少,但至少这是一个好兆头,特别是对于刚刚扩张了地盘领土的阎行而言。

    携带着今岁喜降甘露的喜悦,阎行赶到了河内境内的野王。

    张杨虽然消灭了,但不代表河内就平定下来了。

    接下来,河内的士民以怎样一种姿态,来对待这些进入境内的河东兵马,关乎到了阎行对河内的统治根基。

    为此,阎行需要亲自面见一个人,他就是常林。

    常林年少尊亲面斥父友、在王匡手下解决自己的叔父、在上党协助陈、冯两家抵御张杨的袭扰,可以说,他年长之后的威名,全是抗拒在任的河内太守的强权得来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常林的名气,在河内的很大,不畏强权的事迹在河内的士民妇孺中广为人知。

    阎行入主河内,不想重蹈前面两任太守王匡、张杨的覆辙,他们以强权刑罚、兵马刀兵来压制河内的士民,巩固自己的地位,虽然能够得一时安稳,但是长久的隐患众多。

    河内衣冠逃离、黔首侧目,这就是张杨虽然坐据了河内这个大郡,却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来自河东的大军彻底消灭的重要内因之一。

    他能依赖的只有那一支他带来的并州兵马,一朝战败失利,被河东大军打残,张杨就失去了所有翻身的机会。

    阎行鉴于如此,已经决定了,要上表长安朝廷,以常林为河内太守,推行以“河内人治河内”的制度。

    这虽然和桓帝时的“三互法”,即地方官员籍贯回避制度相互违背,但是阎行坚持“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的观念,依旧下定决心,在战后连续三次修书前往上党,邀请常林前来野王一晤。

    身在上党的常林,思虑再三之后,就启程下太行陉,进入河内,前来野王与阎行相见。

    究其原因,除了阎行信中所言的上表长安朝廷,请授自己“河内太守”一职之外,常林还有另外的一番想法。

    他想要亲自来见一见这位近来在三河之地声名鹊起的平北将军。

    与阎行在平定河东之后,才听闻常林在上党抗拒张杨剽掠兵马、拒绝并州刺史高干的事迹不同,身为河内名士的常林却是很早就听闻了阎行的名声。

    只不过阎行的名声、事迹毁誉参半,让人捉摸不透,心生疑虑。

    早在王邑当政河东之时,阎行就有“鬼校尉”的名声,有人说他平贼安民、国之干城,有人说他折辱、擅杀官吏、衣冠,骄横跋扈。

    到了董卓伏诛之后,有人说他是董逆党羽,命在旦夕,结果长安遭难,他摇身一变,摆脱了董逆余党的身份,变成了河东太守、平北将军,还驱逐了王邑、平定了境内大姓豪族的卫固、范先的叛乱。

    再到了当下,依然有人说他屯田安民,是保境安民的“贤太守”,也有人说他“聚谷厉兵”,野心勃勃,恐非并非是国家的良纯之臣。

    这众多的流言传说,造就了阎行本身一个复杂难明的形象:他野心勃勃、好战跋扈,他体恤民生、折节下士,他兵逼长安、乱臣贼子,他保境安民、贤良太守。

    就如同他现下所做的事情一样,阎行若不是野心勃勃之人,就不会冒着安邑被袭击的威胁,征发大军攻占河内郡,可他若是单纯的贪恋权势之人,首先应该做的就是以刀兵、刑罚的强权,来确立、巩固自己在河内的统治。

    而不是像眼下这样,言辞诚恳地邀请自己返回河内,并打算上表长安朝廷,以自己为河内太守,希望倚重自己来着手恢复、治理好河内这个大郡。

    也正因为如此,常林想了多次,觉得自己必须亲自拜谒阎行,见一见这一位众说纷呈的平北将军、河东太守。

    见面结果,不管外界众说如何,野王官寺大堂,两人的初次相见,各自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在阎行眼里,这位河内名士,面容清朗,长须飘飘,衣冠佩剑,颇显几分睿智干练之色。

    而在常林看来,这位平北将军有着边塞汉子的雄壮身躯,谈吐尽显豪迈之色,却也知礼平易,待人亲和,不似作伪,不愧是有“贤太守”之名。

    两人交谈甚欢,阎行见到常林并不抗拒河东之心,也欣然有入仕牧守河内之意,也就不再刻意寒暄,而是坦诚向常林询问治理河内的良法。

    常林听到阎行问到治理河内良法,成竹在胸,浅然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开始向阎行说道:

    “为政之要,在得民心,眼下以河内的实情来看,将军若想要获取河内士民之心,不如先从取士用才开始!”

    阎行也露出了笑容,接着问道:

    “哦,取士用才,固我所愿也,愿闻其详。”

    “所谓用非其才、处非其所,必难致治。这些年来,河内的两任太守,或以刑罚立威,或以刀兵迫众,只知兵戎军争之事,一味漠视民生,盘剥士民,使得衣冠远避、黔首侧目,士民苦之久矣!”

    “将军若想革除弊政,恢弘贤德,就应该辟除贤良之士,免除重敛军赋,听闻将军已经免除了河内全郡一年的赋税,这实在是难得的善政,所以林以为,将军当务之急,在于辟除郡中俊杰良才入府,为将军治境安民!”

    阎行收起笑容,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河内地灵而人杰,多有才俊之士,奈何王匡急暴、张杨苛切,致使贤良之士纷纷外逃,我虽欲复招其返郡,辟除入府,奈何各地战乱,音讯难寻,为之奈何?”

    常林见到阎行叹息,笑了笑,也接着说道:

    “将军若有爱才取士之心,何愁河内才俊不纷纷来投,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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