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幽求却说:“我才懒得管你,是恩师让我留意你身边的动向。”
“你说狄公?”
“那是自然,我本意是追随他往彭泽去的,他让我留在神都,还不是怕你被人害了。”
“狄公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安金藏由衷地感叹着,对自己的偶像又多钦佩了一分。
“这刺客的事儿呢,你也别往外说了,多说无益,就算报到大理寺,也会不了了之。”刘幽求说着,就往安金藏的赁宅里探头探脑地看着,“你这屋子又好几间房,这么着吧,今后我就和你一道住了,省得他们再来害你。”
“蛤?和我一块住?”安金藏听了,很郁闷,心想着有个人碍手碍脚的,自己还怎么张罗逃跑的事儿呢?
“怎么的?不乐意啊?”
安金藏想起他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怵,忙不迭地说:“没,没有。就是我这屋子这么破,怕委屈了你……”
“你看我是讲究这些的人么?”说着刘幽求毫不客气地走到了赁宅里,“呦,他们倒是贴心,被褥行李全帮你安置好了。这床不错,我就睡这间了。”说着也不管自己身上衣服脏,躺在了铺了新褥子的床上面。
刚才那么心惊胆战的一通拼杀,安金藏还没有好好看过自己这出租房。
跟着刘幽求进了屋子,发现虽然是个茅草屋子,里面倒是“一室两厅”,外面一间客厅兼厨房,一个简易的炉子可以生活做饭,西边儿两间不大的卧室,只不过,整个卧室都铺了草席,东西搁在地上:“咦?这儿没床的吗?”
刘幽求惬意躺在卧室靠墙的褥子上:“床?你是在宫中舒坦惯了吧?寻常人家哪儿那么讲究,席地睡了就好。”
“原来是打地铺的。可是……”安金藏听着穿过窗缝的风声,“晚上不会冻死么?”
刘幽求拿奇怪的眼神看着安金藏:“你这人倒是有趣了,一个小乐工,搞得跟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族似的。跟我来。”说着一个敏捷的翻身,从地上起来了,朝着赁宅外面去了。
安金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乖乖跟着他绕到了屋后。
只见屋子后面竟然还有个灶,上面架了一口大铁锅。
刘幽求二话不说,拿下码在边上的个木桩,操起倚在灶边的一把生锈的斧子,用力一劈,木桩就四分五裂,成了柴火了。、刘幽求一边收拾着柴火,一边看着站在他边上的安金藏:“傻愣着干嘛?还不去那边打水过来。”说着指了指土墙外的一口水井。
安金藏不知道为什么要打水,听他这么说,只好乖乖去了。
二十岁小伙儿身体的优势,安金藏越来越明显地感受到了体力上的优势,一大桶水从井里打上来,豪不费力气。
那一边,刘幽求拿出自己的匕首,在灶台边的燧石上用力刮碰了两下,火星四溅,落在木屑上,很快就生起了火了。
安金藏看着动作干净利落的刘幽求,觉得这动作挺帅气,简直就是唐朝的贝爷了。
铁锅上倒满了水,灶台下的柴火很快被烧得旺旺的。
刘幽求起身爬上了灶台,一推,原来这正对着的墙竟然还是扇不起眼的门,里面就是刚才的卧室了。
他冲着叹为观止的安金藏一招手:“进来吧,现在就不冷了。”感觉他反而是这赁宅的主人了……
(本章完)
第27章 绿酒()
安金藏也跟着刘幽求爬到了屋子里,起初没什么感觉,但不一会儿地上就暖和起来了,尤其是靠近户外灶台的地方,简直是烫屁股。
“我靠,这就是地暖啊。”金藏惬意地躺在席子上,觉得舒服极了。
其实,这就是火炕,不过安金藏作为一个南方人,还没有机会享受过这种供暖方式,他在北京的宿舍是公寓楼,只有暖气。
在这干冷的冬天里,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安金藏几乎要忘记了埋在屋外院子里的那具冰冷的尸体,整个人困意来袭。
年轻的身体,果然能干活但也特别容易犯困。
仿佛很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恍惚中,他闻到了一股带着甜味的酒香。
睁开眼,房间里已经点起了油灯,看着窗外,日薄西山,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
刘幽求把客厅那个小炉子搬到了卧室里,炉子上烫着一壶酒。
边上放了些饼子,而且还有肉!
安金藏揉了揉眼睛:“额,我睡了多久了?”
“不多,也就几个时辰。”刘幽求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两个破陶碗儿,倒了两碗酒,一碗递给了安金藏。
安金藏一看碗里的酒,竟然是绿色的。这让他想起了白居易那句“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忽然发现自己看到这神都的普通生活,想起来的竟然都是白居易的诗,这家伙还真是派流水账的大师。
可惜白居易他估计是见不到了,就算他回不去现代,白居易也得在百来年之后才会出生呢。
但是这酒真的是奶绿色的,他以前读古诗,都以为的写诗的人为了修饰才说是绿的。
这让安金藏重新理解了“灯红酒绿”这个词的意义,原来,这酒真的是绿的。
安金藏试着抿了一口,这酒虽然颜色古怪,但是口味竟然还不错,不过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口味你略重的甜酒酿,难怪古人动不动就千杯不醉,这玩意儿,只要肚子不涨,喝上个十几杯能有啥问题。
“怎么呢?不放心我给你的酒么?”刘幽求看着还对着那酒又看又细细品尝的安金藏,笑着说。
“嘿,没有,挺好。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喝了些酒,加上火炕越来越暖,安金藏觉得身上快要捂出汗来了,忍不住脱去了身上的羊皮袄子。
不过,刘幽求见了,却说:“脱了衣服干什么?吃完这些咱们就得出去了。”
“嗯?出去?”安金藏看了看现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大晚上的出去干什么?”
“入宫。”刘幽求吃了一块肉,仰头喝了一大碗酒。
“晚上入宫?为什么?”安金藏纳闷地说,“况且,晚上应该进不去吧?”
虽然安金藏不知道出入宫的具体规矩,但是他凭着感觉也能猜到晚上入宫肯定没那么容易。
“但是,你现在是校书啊。”刘幽求说着指了指安金藏腰间的一个配饰,“有这个东西,就可以进去了。”
安金藏本来以为这个挂在腰带上的小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装饰物而已,根本没有仔细看。
现在被刘幽求一说,才拿起来好好看了看,是一只铜的乌龟。
“这个乌龟?”安金藏嘀咕着。
“你是不是在宫里的?连这个都不晓得么?这个是龟符,有了它,你进出宫门可通行无阻了。”
“但是我们大晚上的去宫里干什么?”
“你莫非还不知道那事儿?”刘幽求神秘兮兮地说着。
“哪事儿?”
“近日宫中传得人心惶惶,闹鬼的事儿,你难道会不知道?”
被刘幽求突然提起,安金藏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岂止是听说了,而且还亲眼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女鬼”。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就是点了点头:“听是听过,你要入宫是为了这事儿?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查它干什么?”他故意装作费解的样子。
刘幽求这时候放下了手里的酒碗,严肃地对着安金藏说:“你可知道,现如今御史台又新进去了几个了不得的人物?”
“嗯?不晓得……是谁进去了?你说这闹鬼的事儿也和御史台有关系么?”
“进去的,是窦氏一门……”刘幽求郑重其事地说着。
“窦氏……难道是窦德妃一家?”
“正是!”
“都传言那鬼魂是刘王妃和窦德妃的冤魂,这死人闹鬼,皇上还要怪罪活人不成?”
“你这怂货这会儿又犯糊涂了。”刘幽求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安金藏。
安金藏被他这么说,竟然也不生气。
因为他直觉刘幽求是个极端聪明的人,而他喜欢聪明人,更何况刘幽求是和狄仁杰一拨儿的,狄仁杰可是他偶像。
“但求赐教!”安金藏很谦虚地说。
“这鬼呢,多半也是没有的。但是,有人想要让那些记挂着刘王妃和窦德妃生死的人不安心。如今,那装神弄鬼的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怎么说呢?”
“窦德妃的生母庞氏听说了这闹鬼的传闻,请了法师想给窦德妃招魂。结果,被来俊臣高密称她行厌胜之术,皇上听了大怒,把整个窦家都抓起来了。”
“窦德妃的生母?那不就是临淄王的外祖母?”
“嗯,是啊,所以定罪下来,窦氏一家就都完了。窦德妃乃陈国公窦抗的孙女,如今其父兄都是朝中要职,如果此次,因为压胜之罪连坐……”
“啊,那等于临淄王母家的势力全部完了!”安金藏立刻说着。
不过,对于安金藏的反应,刘幽求觉得奇怪:“我是想说,皇嗣姻家将深受打击。这临淄王不过皇嗣其中一个儿子,你怎么这么在意,张口闭口临淄王的呢?”
安金藏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现在的临淄王李隆基都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郡王,父亲是没有前途的皇嗣李旦,而就算李旦能登基,他也不过是第三个皇子,这皇帝的位子看起来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难怪刘幽求会奇怪他这么在意李隆基了。
想到这里,安金藏只好打着马虎眼……
(本章完)
第28章 入宫捉“鬼”()
“哎没什么,只是觉得临淄王虽然年纪小,但是感觉很聪明啊,有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成熟和稳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安金藏说了一部分的实话。
“原来如此,皇嗣的几位王子虽说生在皇家,却是比寻常家的孩子更可怜,这临淄王先前本封了楚王了,但是皇上一道圣旨,又降成了郡王。如今软禁在宫中,做人行事,如履薄冰,自然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了。”刘幽求不无同情地说着。
“行,我带你入宫,无论如何得查出来刘王妃和窦德妃到底发生了什么!”安金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去年自己全力备考这这次全国的遴选考试,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在老家孤身一人的母亲电话里语气的异样——她为了不影响自己考试,隐瞒了病情。
结果,在他进入笔试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住院了,匆匆回老家见了最后一面,母亲就这样走了。
和李隆基比起来,自己竟然还算幸运,安金藏想着,至少还有机会和自己的母亲道别,而他,连公然的祭奠都不敢。
哦不,他不应该想得这么不吉利,万一,刘王妃和窦德妃还在深宫的某个地方活着呢?
安金藏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吃饱了咱们就走吧!”一边,刘幽求私下了一大块饼,塞进了嘴里,含糊地说着。
门外,在不远的一棵柿子树下,刘幽求已经备好了两匹马。
安金藏看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破蕃帽”来找他的时候,已经计划好晚上要拉上他入宫了。
他总觉得狄仁杰这一卦的人,要比他高明许多,但是,不知道高明在哪里。
不过,大晚上的,安金藏看着眼前又肥又壮的马,犯了愁了——他这辈子就没有骑过马。
正在解缰绳的刘幽求看着傻愣愣站在马前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安金藏,催促着:“你干嘛呢?你一个胡人,不会连骑马都不行吧?”
刘幽求的话提醒了安金藏,对,他现在是个二十岁的胡人。
他想起刚才自己躲避此刻袭击时候敏捷的身手,从前那个安金藏的身体记忆还在。
这么想着,他毅然走了上去,抓起了刘幽求递过来的缰绳,手触碰到缰绳的那一刻,浑身的运动细胞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手抓牢马鞍,一脚踩住马镫,一个飞身就上了马了。
刘幽求也已经骑上了马,一扬鞭:“走!”
驰骋在夜晚的神都,各坊居民已经都安歇了,只有从各家窗户中漏出来的微弱油灯光亮,隐约照亮着外面的道路,偶然传来的狗吠,让这里越加显得寂静。
如果是一个人,安金藏定然不敢一个人跑出来的。
不过,行了一段路,前面却出现了如同着火了一样的光亮,那熟悉的鼎沸人声再次传来。
他们又要经过那南市了。
每一处临街的酒肆都高悬着火红的灯笼,浓妆艳抹的女人梳着夸张的发髻,在大冬天袒露着胸脯站在街边招徕着过往的行人。
寻欢作乐的人,纵情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