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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唐神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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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李隆基继续说着:“武家小儿,不值得君脏了这擅长奏乐的手。”

    学堂门口的钟被敲响了三声。

    闹哄哄的围观的人听了都立刻坐回了位置。

    这是要上课的信号了。

    在忽然安静下来的人群里,一个清亮的女人声音传来。

    “两位公子,皇上向来重视两家和睦,若是被皇上知道两位公子在这里争吵,恐怕就不是责罚两位公子的事了。”

    安金藏一转头,只见在他身后,上官婉儿已经站在了那里。

    在挽起的华丽发髻之下那张脸,是金藏之前三十年的人生从未见过的美丽的脸。

    这种美,和现代那种大眼尖下巴的“蛇精”式的艳丽不同。

    上官婉儿的面容丰腴,健康丰满的双颊,一双丹凤眼,睫毛卷翘,鼻子和嘴都小小的,整张脸精致得如同金藏在博物馆见到过的唐三彩的瓷娃娃。

    虽然此时的上官婉儿已是二十六岁了,在古代,算是地道的“大龄女青年”了。但是,因为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过和安金藏差不多,二十左右而已。

    尽管这个时候的上官婉儿只是才人的身份,但是李隆基和武崇训见到她,却都不敢造次,毕恭毕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此时,上官婉儿的目光落在了安金藏身上。

    安金藏的心脏突突地猛烈跳动着——这可是写得出“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这样诗句的唐朝一等一的才女,关键长得还很漂亮。

    “金藏君,请坐。”她笑容可掬地对他说着,在这冬天里,这笑容妩媚动人,仿佛让安金藏置身在春暖花开的三月。

    传说中的上官婉儿有玉簪花神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而看着目不转睛盯着上官婉儿的脸发呆的安金藏,钟离英倩没好气地在他身后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声说:“好了,才人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安金藏这才回过神来。

    上官婉儿笑着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空位,让他落座。

    唐时还没有椅子,所谓的座位,也不过是一张坐垫罢了。

    他习惯性地就盘腿坐在了坐垫上,很久没有运动,在宫里走了这么长的路,脚不知不觉还真有点酸。

    正觉得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觉得舒服,忽然觉得周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钟离英倩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安大哥,听学须用跽坐。”安金藏一听,环顾四周,其他的人都是正襟危坐着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垮垮地坐在坐垫上。

    安金藏看了下其他人的坐姿——双膝跪下,屁股压住自己小腿肚和脚踝。看着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这么听课,一堂课下来膝盖不会废掉吗?

    不情愿地,安金藏开始调整坐姿。

    但是,这时候已经坐在上面的上官婉儿忽然发话:“金藏君有伤在身,不必拘礼,随意些便是。”

    “哦,那谢谢了。”安金藏说着,就继续自己垮垮地坐着了。

    上官婉儿坐在案几前,并不像教书先生般打开一本四书五经,而是从案几上一个花瓶里拿了一支梅花出来,说道:“自古咏梅之诗颇多,梁时何文仲曾咏道,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诸位以为何如?”

    “韵律工整,用字精妙,乃是佳句。”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说道。

    上官婉儿听了,微微一笑,又念道:“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这几句又如何?”

    学生略一沉吟:“若论对仗之工整,刻画景色之细致,似不如何文仲之诗……”

    安金藏算是个文学爱好者,听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立刻被坐在上面的上官婉儿看在了眼里,点名问着:“金藏君可是有不同见解?”

    安金藏听了,轻咳了一声,拿出读书时候做阅读理解的架势说:“这个,写文章嘛,什么遣词造句还有语法正确这种,我觉得是基本的,但是,前面那首是就事论事,写得再好也只是写梅花而已,第二首就不一样了,明显比第一首有情怀多了。”

    上官婉儿听了,频频点头:“金藏君所言极是,今日要讲的,就是诗之意境。”说着,她又环顾了一下在座的人:“诸位可知,这第二首是何人所作?”

    这时,李隆基说话了……

    (本章完)

第15章 小任务达成() 
“此太宗文皇帝之作。”李隆基说着。

    安金藏听到了“太宗”两个字,又看看李隆基一脸崇敬又自豪的样子,心想原来是李世民写的。

    他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那个傻乎乎抢着回答的家伙显然不知道这是李世民的诗句。

    但是其他人呢?不可能一个都不知道。

    但是,在这个弘文馆里,只有李隆基敢大声地说出来。

    安金藏不知道,在他穿越之前的两年,曾经发生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一次祭祀大典的时候,河内郡王武懿宗训斥侍从,当时才七岁的李隆基竟然对他呵斥:“此吾家朝堂,干汝何事?”

    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武则天听到这话后,竟然很高兴,抱起了李隆基赞许有加。

    其实大家都知道,对于这种赞赏解读是可以多种的。

    可能是女皇觉得这孩子童言无忌,说出这种小大人的话很可爱,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听到的人来说,尽管这种肤浅的解读很可能就是女皇真正的心意,也不敢就此轻松地放过这个小事,大家更愿意把这理解为女皇对于继承人这件事情的不经意的表态,就算不是完全要传位给李家的人,也至少是偏向李家的。

    当然,前不久皇嗣谋反的事情,让那些自以为揣摩到了女皇心意的人又一次自我怀疑了起来。

    所以,上官婉儿这一个看起来像是文学探讨的题目,却让这弘文馆里的人不敢随意回答。

    安金藏看到那些为难又欲言又止的人的表情,大约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很多人知道这诗是李世民的,但是不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去评价。

    搞不好,分分钟就得去御史台转一圈了。

    但是,他看着手拈梅花的上官婉儿从容不迫的神情,知道,至少在武则天对待李世民的立场上,上官婉儿知道。

    很明显,这次上官婉儿把李世民的诗拿出来,是作为“优秀作品”来讲解的。

    所以,安金藏在心里留了个底——武则天是肯定,甚至爱戴着李世民——这个她的前夫兼公公的伟大帝王的。

    果然,接下来,上官婉儿好好夸了一通李世民的这两句诗,不过,这些在安金藏听来,除了佩服她的才学之外,并不重要,毕竟他不是真的来听课的。

    每个人前面的案几上都放着文房四宝。

    拿起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铜钟被敲了三下,讲学结束了。

    上官婉儿已经准备起身离开,机会稍纵即逝。

    安金藏折起自己刚刚写过的纸,走到了上官婉儿跟前:“才人,听你讲学受益匪浅,这是我的一些感想,你帮我看看?”

    上官婉儿看着他,在等级分明的这个宫里,他竟然对着自己直呼你、我,却可以令她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了。

    她顺手就要把纸展开来看,却被安金藏按住了。

    他甚至就这么摸了她的手。

    当然安金藏是心里急着,无心的:“我字丑,怕丢人,才人能不能回去慢慢看?”

    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安金藏直觉她已经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

    “金藏君如此好学,婉儿定当好好拜读。”上官婉儿笃定地说着。

    而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始终都是以平辈相称的。

    上官婉儿说完,收下了安金藏给的纸,风姿绰约地从他面前走过了。

    弘文馆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散去。

    安金藏望着上官婉儿离去的方向,长吁了一口气。

    短暂的安心之下是更大的不安。

    就好像是一个hard模式的游戏,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小任务,但是通关的希望却那么渺茫。

    “安大哥,你说她会看吗?她看了会不会……”刚才坐在安金藏旁边的钟离英倩早就看到安金藏把轻软的帛书折进了刚才的纸卷中。

    “她当然会看!”回答她的不是安金藏,竟然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安金藏和钟离英倩不约而同一低头,看到李隆基就站在他们一边,竟然还没有走。

    “晕死,你怎么还没走?!”安金藏脱口而出,觉得稍稍放下去一点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而钟离英倩见了慌忙又要行礼,被李隆基阻止了:“好了,不用拘礼了。”

    而安金藏觉得自己来了这里,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李隆基再怎么聪慧,也是个孩子,这一说出去,让来俊臣知道,万一丧心病狂地对狄仁杰来个先下手为强呢?

    安金藏抱着侥幸,心想李隆基说的可能就只是自己交给上官婉儿的“作业”而已,于是试探着问:“临淄王,你怎么知道她会看?”

    没想到,李隆基听他管自己叫临淄王,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继而对着钟离英倩说:“你们太医署的人说金藏君重伤之后,神志受损了,我还不信,这么看来是真的。”

    听到李隆基突然这么说,安金藏有些发懵:“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李隆基笑着说:“在乐署,咱们一同排了一出曹操的《度关山》,你说我唱得好,如同阿瞒在世,从那以后,你都叫我‘阿瞒’的。”

    “对哦,阿瞒是曹操小名……”安金藏喃喃着,原来他俩一起排过戏?

    不过想来也是,李隆基被称为梨园师祖,看来从小就搞创作搞表演了。

    自己竟然和李隆基是票友么?

    安金藏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五音不全担忧,赶紧蹲下来,看着李隆基:“那好吧,阿瞒,既然咱俩算是朋友,我就直话直说,我给上官婉儿交作业的事情,不管你都看到了什么,和谁都不要说。”

    “在乐署的时候,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今日忽然来听讲学,我就知道肯定有古怪。只是你救了我一家性命,我怎会戳穿你?”李隆基背手站着,一本正经地说着。

    安金藏看着早熟的李隆基,想起那天夜里钟离英倩说的关于他的生母窦德妃失踪的事情,忽然起了恻隐之心,不顾身份地拍了拍李隆基的肩膀:“等我办完事回乐署找你玩儿。”

    但是李隆基却嘴角一扬:“只恐怕,今天你把东西给了才人,你就回不了乐坊了……”

    (本章完)

第16章 又见女皇() 
“为什么?”安金藏没想到自己会向一个九岁的小孩讨教。

    李隆基一抿嘴:“上官是祖母选人用人之耳目,今日的事,是好是坏,过几日便知了。”接着话题一转,“窦姨说为了你好,这些日子我不应该和你往来,我先走了。”

    说完这孩子就转身走了,弘文馆的门口,李隆基口中的窦姨早已经等在那里,安金藏看着,觉得就好像是接孩子下课的家长似的。

    ……

    那天晚上,安金藏得到传召让他去往宣政殿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高兴于他的方法成功了,上官婉儿真的把他藏在纸卷里的帛书递到了武则天那里。

    一路步行前往那个在白天已经让他感觉走得腿都要断掉的宣政殿。

    尽管宫灯高悬,路上依然黑漆漆的看不清地面。

    对于一个习惯了橘黄色路灯光的现代人来说,他感觉自己和半个瞎子差不多。

    不过,比视线上的“瞎”更让他觉得“瞎”的是,李隆基白天对他说的话,感觉就烙在他的脑子里一样,这一路走过去,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着,让他分心。

    本来,他应该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应对武则天这位空前绝后难搞的女上司的。

    宣政殿漆黑雄伟的轮廓出现在玉盘般的圆月之下。

    哦,今天是十五,安金藏有些混乱的大脑中,莫名开始哼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早东升——那是京剧贵妃醉酒。

    安金藏自己对自己哭笑不得:都什么节骨眼儿了,竟然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儿杨玉环还没投胎呢……

    时候不早了,宣政殿里的宫灯依旧亮堂着,仿佛要亮一整个晚上似的。

    武则天就站在大殿的中央。

    按照道理,以安金藏现在这个身高,站在武则天的对面,至少得高出一个头。

    但是,安金藏有个错觉,觉得武则天很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吧。

    安金藏看了一下周围,空荡荡的大殿内,除了武则天和他之外,没有第三个人了。

    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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