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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罡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道:“小玲,你出去。”
叫小玲的女子先是不肯屈服,在看见季罡那闪着利芒的双眸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她走了,你想说什么,说吧!”季罡端坐床缘,眯起一对狭长的眼,睨着晓莲那张含着泪却异常坚强的脸。
她在笑,她居然在笑。
可那笑容却是这么的凄凉。
“你真喜欢她?”晓莲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她知道他是不会喜欢刚才那种女人的,并不是那种女人不好,而是她知道,那女人与他无论哪一方面都无法契合……除了在床上吧!
若他因那女人能在床上满足他,他就认定自己爱她,那他就太肤浅了。
“当然喜欢,怎么?你有异议?”他轻哼两声。
“是打从心底喜欢,或者……这只是赶走我的一种手段?”她痛心疾首。倘若他真爱那女子,她会衷心的祝福他们;但不是,他只是想利用那女人赶走她。
她懂……她真的懂他的心、他的用意。
闻言,季罡震愕的看着她。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了解他,了解他所做每件事的用意,这女人究竟放了多少心思在他身上?
“你未免也太会联想了吧?”他勾唇一笑,“好,如果你真认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赶你走,那你就识相点,赶紧滚吧!”
晓莲原就受伤的心这下伤得更重了,她沉重的点点头,“我会走的,来找你只是想跟你道别。”
听见她要走,季罡心底竟涌上一丝丝不舍,可他的目的不就是如此?
“那你好走,不送了。”他别开眼,扯唇一笑。
“在离开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望着他那张似铁冰冷的脸,柔柔一笑。
回睇她的笑脸,他看出她潜藏的心伤,“什么事?”
“再爱我一次。”她毫不迟疑地说,而后走近他。
“呵,你这是做什么?”季罡一震,站起来离开那张床。不可否认的,她的这句话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我要你。”晓莲面对他冷硬的背影,语气仍是这般坚定,不曾被他的无情给打倒。
“哈……怎么了?是跟我这残废玩出兴趣是吗?对不起,我累了,恕不奉陪。”季罡回过身,目光冷然。
“别走,你别走——”晓莲奔过去紧紧抱住他,“我常在想,我这一走,你我再见之日便是你找上我爹复仇的那天吧?”
“你——”他重重闭上眼。
“我求你……求你饶了我爹吧!不论是不是他的错,都请你查个清楚,千万别误会了他。”
“哼,我才不屑误解他。”他舅舅真是他推下崖的。
至于西城商道的偷袭事件,他定会查个清楚,只是近来他一心系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调查这件事。
她点点头,“希望事实能还我爹清白。”
“你走吧,我没空理你。”说着,他便要走出竹屋。
“别走!”她飞奔到门口,背脊紧紧贴在门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我……”晓莲一对长睫轻插了两下,以眩惑迷人的目光凝住他,“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你为何非要这么做不可?”他眯起眸,睨着她。
她笑了笑,不语。她只是想沾染属于他的气味,让他的味道能、永永远远陪伴她。
“说呀!”他开始不耐烦了。
晓莲摇摇头,只是以一双痴迷的眼望着他,“来吧,脱我衣服。”
季罡看着她良久,勾唇笑了起来,“啧啧啧,真想不到,你还挺放浪的嘛!”
“随便你怎么羞辱我,我就是非要你不可。”她已豁了出去,对他的耻笑充耳不闻。
“对不起,我不是种马,让开!”他用力推开她。
“啊——”她重重跌在地上,叫了声,“季罡,你真的这么残酷,连一点回忆也不留给我吗?”
晓莲痛哭失声,对着他的背影嚷着,“我看你不但手臂废了,连人也废了、志气也废了,你如果不敢要我,干脆连人也别当了。”
“你说什么?!”他深提了口气。
“我说我看透了你,你干脆连人也别做了!”晓莲站了起来,咬着唇,“既然你连人都不敢做,那我就放弃你了。”
她愤而从他身畔走过,却被他勾住手臂,“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是人,让我走……”她用力扯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愈握愈紧、愈抓愈用力。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证明给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做人!”
季罡心乱如麻,一方面不舍让她走,一方面又气她要走了还刻意说话激他。
好,既然她要,那他就给!
他拽住她的手,用力将她往床上一扔,“巫晓莲,你可别后悔。”
她只是痴迷地看着他,知道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
季罡不再多言,褪下自己的衣衫后跳上床,密实的压住她的娇躯。
晓莲闭上眼,承受他如猛虎饿狼般的需索。
再一次的献身,她并不后悔,只祈求上苍赐予他们来生的情缘。就此,她将永远留着他的气味,来生好寻觅他……
※※※
晓莲走了。
她真的走了……
欢爱过后,她竟什么也不说,穿上衣物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五少。”竹屋外突然传来小玲魅惑的轻唤,“我刚刚瞧那女人离开了,人家是不是可以进来了?”
季罡没说话,小玲不甘寂寞地说:“刚刚我们不是要那个吗?奇#書*網收集整理都是那女人扫的兴,我们继续吧……”
等不到季罡的回应,她又说:“那我进去罗?”
听到她开门的声响,季罡终于道:“出去!”
“罡,你怎么了?”小玲吓了跳。
他坐起身,双手捂着脸,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的濡湿,“改天你再来一趟向帐房拿五百两银子,谢谢你陪我演了这场戏。”
原来小玲是扬州城花楼秋波阁的花魁,季罡命李科将她找来,特地演这场戏给晓莲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
想起刚才他极力在她体内冲刺,她扬起一对水眸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不但够格当人,而且是最棒的男人。”
登时,他恍然大悟!原来,她说他没资格当人只是种激将法。
“演戏……”小玲赶紧摇头,“不……不是演戏,我从以前就对五少……”
“你到底要不要那五百两银子?再说,连银子都别想要!”季罡抬起头,冷冷地强调。
“呃——好,我走就是。”小玲瞪着他,愈想愈气。该不会是刚刚那女人说了她的坏话,才让五少对她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大吧?
“那就快滚!”
他心情烦闷到了极点。
小玲一跺脚,这才不情愿的离开。
出了府,她远远瞧见前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晓莲,而她面前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还坐在竹轮椅上。
她好奇地躲起来偷听——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打从我一出季府就跟着我?”晓莲问道。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压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杜天伦,摇着纸扇,温文地道:“请容在下自我介绍,我叫杜天伦,现任北域巡官。”杜天伦笑得极为诡异。
“北域巡官?”她想了想,“那我该称呼你一声杜大人?”
“快别这么说,在下只是个小官罢了。”杜天伦勾唇一笑。
“你客气了。”晓莲不想和他多谈,曲膝道:“我有急事得回去,恕不奉陪。”
“等等!晓莲姑娘。”杜天伦叫住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晓莲疑惑地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打听之下自然知道姑娘芳名,我还知道姑娘是巫府的表小姐呢。”他笑意盎然地说。
“你有什么目的?”她起了戒心。
“在下前阵子在街上巧遇姑娘,一眼便钟情于姑娘,不知姑娘你——”杜天伦笑望着她。
“你是什么意思?”她这才搞清楚他的用意,“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
自从有了季罡之后,她对其他男人全没兴趣了。
“哈……我就是欣赏姑娘爽快的个性。”他赞赏地道。
“抱歉,我累了,只想回家歇息,告辞。”对于这样紧迫盯人的男人,晓莲直觉厌烦,连忙快步走开。
“晓莲姑娘,晚点儿我会前往巫府拜访,希望到时能再见你一面。”杜天伦突然扯开嗓子,朝她的背影叫道。
晓莲只顿了下,便又举步离开。
她不禁纳闷,那位巡官究竟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这般轻浮?
目光追随着晓莲离去的身影,杜天伦蜷起嘴角,对着一旁的刘详说:“咱们走。”
“大人,咱们要去哪?”
“当然是去巫府提亲了。”杜天伦可是对自己有自信极了,虽然他瘸了,但比起温柔他可不输给季罡。
“是。”
眼看这一切,小玲缓缓笑了,心忖:只要那女人一嫁,季罡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第九章
乍见晓莲归来,巫邱夫妇欣喜若狂,其中巫邱更是大感意外。
季罡怎么会突然想通,将晓莲给放回来?晓莲被软禁在御史大人府邸的事,他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就连对妻子他也三缄其口,就怕当年的事被揭发。
巫夫人欣喜若狂的抱住晓莲,问道:“孩子,告诉娘,你这几天到哪去了?是不是被坏人给绑走了?”
晓莲无力地笑了笑,“娘,我是心甘情愿跟人家走,只是人家不要我。”
“什么?”巫夫人瞪大眼。
“娘,我累了,想进屋歇会儿。”担心娘又追问,晓莲忙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在经过巫邱身旁时,她停顿了会儿,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随后又兀自朝前走。
巫夫人担忧地问:“老爷,你看晓莲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要她不说话是不可能的呀。”她想追上前问,又怕刺激了女儿。
“我怎么知道!”他也很烦呀!就不知季罡是怎么对她的。
只要一想起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巫邱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该不会女儿已经知道他误杀过人?!
“不知道就问呀!”巫夫人可急了。
“你这做娘的不问,却要我这做爹的去问她有没有被……唉!成何体统?”他郁闷的顶了回去。
“你、你的意思是……晓莲她被污辱了?”巫夫人往后一退,像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怎么知道?”他只能这么说,可心底比谁都清楚,季罡之所以会放晓莲回来,肯定是玩腻她了。
唉……他难过不已,让女儿承担自己过去的过错,难怪女儿会怨他了。
“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就只会说这句话吗?”巫夫人胸口狠狠一抽。
“我——”
巫邱正想回话,门房突然匆匆来报,“禀老爷、夫人,外头有位公子自称是北域巡官,说是来拜访老爷和夫人。”
“哦,快请他进来。”巫邱连忙道。
不一会,杜天伦坐在轮椅上让刘详推着进来,一见巫邱便说:“巫老爷,我乃北域巡官杜天伦,今日特来拜访您与夫人。”
“快别这么说,巡官大人大驾光临,是在下的荣幸。”巫邱曾听说他与季罡比试时耍了狠招,反弄伤自己,“不知大人来的目的是?”
“既然巫老爷问起,那我就直言了。我今天是特地为了晓莲姑娘而来的。”杜天伦摇摇纸扇。
“晓莲!”巫夫人诧异地问:“晓莲她怎么了?”
“巫夫人别紧张,只因晓莲姑娘丽质天生,在下对她一见钟情,才亲自前来提亲。”他说出重点。
“什么?”巫家夫妇异口同声喊道。
虽说嫁做巡官夫人总比嫁给市井小民好,可他的腿……
“你们该不会是嫌弃在下是个瘸子吧?”杜天伦眼睛一眯。
“不,不是的……”巫老爷为难地一笑。
杜天伦语带威胁地道:“晓莲姑娘前阵子被季罡那家伙囚禁在府中,而季罡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戏辱她吗?你们该知道这事若传扬出去,对晓莲姑娘的闺誉有多大的影响。”
“你说什么?晓莲是被御史大人劫走?这……这怎么可能?”巫夫人不敢相信。
“是或不是,你可以自己去问问晓莲姑娘呀!”杜天伦邪恶一笑。
“这……不!求大人别说出去。”巫夫人爱女心切,只得向他求情。
“她如果成了我的妻子,我又怎会将她的事传出去呢?”杜天伦势在必得地说:“快去跟她父母商量一下,我过两天就请媒人过来提亲。”
“是……”巫邱没辙地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他冷笑数声后,便由刘详推出巫府。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巫夫人心急如焚,“他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晓莲是被季大人给——不行,我得去问问晓莲。”
说着,巫夫人便匆忙地走向晓莲的闺房,巫邱见状,也只能摇头叹息了。
老天……祢这是在惩罚我吗?
※※※
晓莲得知这讯息时,并没有反驳,而是承认了。
巫夫人自然不能接受,急着想将她嫁给杜天伦,可她依旧淡漠地只说了句:“随便,谁要娶我就娶吧!还有娘,别再向人隐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