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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我亲自来。袁百户还有什么疑问吗?”
袁守清嗤笑一声,“那就是说,考核、巡视由潘百户来做,再由您最后首肯一下喽?这种安排,卑职实在是难以想象有多公正啊!”
袁守清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俞恒年被他激怒,拍案而起。
“袁守清!你什么意思?”俞恒年喝道。
袁守清斜眼看他,“意思就是大人听出来的意思喽!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混账!”俞恒年骂道,“你就是这么跟上官说话的吗?还有没有点规矩了?来人!给我把这个不尊上官的混账拉出去打!”
袁守清很是轻蔑的一笑,都懒得看俞恒年一眼。
堂上的兵丁没有一个动手,全都木头桩子似的,假作没有听见。
“你们都聋了吗?”俞恒年被气得肺都要炸了,他本就心情不好,又被袁守清一番挤兑,自然暴怒起来,见没人理他,他干脆从案后转下来,快步下了台阶,一把夺过一名兵丁手中的军棍,对着袁守清劈头就打。
袁守清一时间懵了,才被他打中一下。反应过来,哪还轮得到俞恒年耀武扬威?军棍几乎是转眼间易手,袁守清把军棍狠狠掷在地上,忍不住喝道:“你失心疯了!”
堂下众人就连张应奎都赞同袁守清这句话,俞恒年绝对是失心疯了。哪有坐堂官当成这样的?抢了军棍打人,就算是陆准也没干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吧?这哪里是千户?这不是……这不是泼妇吗?
孙占一见事情闹大,赶忙带人上前去拉拽。好不容易把俞恒年拉了回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孙占一悄悄在袁守清耳边跟他说了几句话,袁守清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但还是阴沉沉的。
第158章 怎么了?()
堂上众人各自归位,而这一次,俞恒年俨然成了整个左千户所的全民公敌。
每个若有若无扫过的眼神都透着浓浓的审视和不信任的意味,很显然,坐在堂上的这个人,迄今为止没能获得左千户所众人的信任,也没有领导左千户所的能力。
张应奎目光环视一圈,站起身来,轻咳两声,开口道:“自古以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往大了说,我大明朝廷有国法,有军律;往小了说,左千户所也有左千户所的既定之规。下面人无论是犯了国发军律,还是犯了左千户所的规矩,受些惩戒自然是应当的。但即便是大人坐堂的时候,也不会轻易因言罪人。哪里做错了,犯了哪条规矩,总要说清了,讲明了,心服口服才判下责罚,专人执行。俞大人此举,怕是很不妥吧!”
俞恒年兀自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很委屈,其他人都是跟自己作对。听张应奎说罢,他就忍不住嚷道:“陆大人在时,怕是也没人敢这样当堂顶撞吧?以下犯上,难道不该教训?难道还有理了吗?难道今天坐在这儿的是陆大人,也任由一个小小百户咆哮公堂吗?”
袁守清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再加上是陆准的嫡系,向来不怕事大。本来有孙占一说和,他也念着俞汝用对他不错,想就这么揭过去。但经过张应奎这么一挑唆,俞恒年这话说出口,他就是想缩都缩不回去了!
“俞大人!”
袁守清冷眼站出来,张应奎便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坐回了位子。他的目的达到了!袁守清发飙只会把事情闹大,陆准又向来护短,这一次,有俞家好看的了。
袁守清的面色发青,眼神、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漠,“俞大人!袁某敬着大人,所以才叫你一声俞大人!但你别给脸不要脸!左千户所辖下有名有姓说得上话的今天都在这儿,你不妨扫听扫听,有没有一个敢把大人挂在嘴边比来比去的!大人扶你上位,那是给老俞大人脸面!给你们俞家脸面!你以为你是谁?袁某是个小小百户,但你不要忘了,你也不过只比我高了半级而已!你说打就打?我今儿还就把这句话撂在这儿了,你敢再动老子一根指头试试?”
俞恒年被袁守清土匪似的威吓之言吓住了,愣愣的没来得及开口。
孙占一见事态不受控制,不得不站出来喝道:“袁大人!大人让卑职来,不是看左千户所同室操戈的!俞大人固然有不对,但毕竟是上官!袁大人若再出言不逊,就别怪卑职不客气了。”
袁守清也是受够了俞恒年,不依不饶的嚷嚷,“你孙大人不用和稀泥!散了堂袁某就去找大人做主!若大人说袁某错了,千刀万剐绝不皱皱眉头!”
“你……”孙占一也算是服了袁守清了,怎么就忘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冯谦在的时候,他都敢当面挤兑冯谦,俞恒年在他面前又能算个什么?暗叹口气,他该感谢陆准总归是怕俞恒年镇不住场子,给了他一道命令。虽然说下命令的时机跟陆准所说相差甚远,但他也没办法了,再不说,左千户所衙门怕都能被这些祖宗一把火烧了,“大人有令!”
孙占一这个当口搬出陆准这尊神,未必没有狐假虎威,甚至是假传将令的嫌疑。但他是陆准的亲兵,哪怕是事后报备,只要陆准点头,这道命令就是有效的,没有人敢小视。
除了俞恒年还坐在堂上赌气之外,就连张应奎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离位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好了。
孙占一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提醒俞恒年道:“俞大人,卑职传的是大人的命令。”
俞恒年后知后觉,不甘不愿的起身走下堂来。
孙占一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大人有令,自即日起,左千户所百户翟化暂兼镇抚之职,凡新规考核、巡视、列榜诸事,均由其全权担责。翟大人所在百户所另行定规,不与其他百户所同列。诸位还有异议吗?”
陆准的命令自然没人有异议,堂下一片整齐的‘卑职遵命’。但值得思考的事情,却由此又变得更多了!
陆准特意提到了翟化,几日前又曾到翟化的地盘上巡视过一次。那么这一次整顿是不是翟化的意思?陆准同意了翟化的意见还是别的怎样?
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思考了,张应奎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不过抬起头来,看到身前身子呈僵硬之态的俞恒年,他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些属于胜利者的快感。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家伙,很快就会被拿下署理之职了!即便张应奎此时当不上,但只要把俞恒年的这个署理正千户的名义拿下来,慢慢地斗下去,胜负还真的是未可知啊!
※※※
老天爷作证,陆准真的没想整俞恒年!
他让俞恒年去宣布这件事情,又派了孙占一陪他去。就是因为他想给俞恒年一个立威的机会!孙占一是他亲兵里头性格算是比较沉稳的一个,虽然有些时候瞻前顾后,但到底不是杜维诚那样的炮仗,等闲不会坏事,用好了佐助很大。
可越是不想出事不想出事,就偏偏要出事!而且一出事就是大事!
散了堂之后,俞恒年气呼呼的直接回家。
孙占一把另两个人丢在半路,自己一路跑回来传消息,跟李贺几乎是前后脚,却都没来得及。
先他们一步的袁守清闯了亲兵的阻拦直接进了宅子,看到陆准在花园里独自对着盘棋打谱。跑进来跪在地上,脑袋砰砰的往地上磕,生生把陆准都给吓了一跳。
结果不问还好,陆准开口一问,他那嘴巴一列,当场是嚎得要多惨有多惨。
孙占一、李贺被带进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闻讯赶来的俞恒庆也惊在了当场。
陆准看看嚎哭不止的袁守清,再看看满头大汗的孙占一、李贺,最后又扫了眼一脸不知所措的俞恒庆,皱了皱眉头,推开棋盘。站起身,一脚踹在袁守清身上,让他闭嘴,随后才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第159章 错()
陆准问出话来,众人就安静下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由谁来说。眼看陆准等得不耐烦,还是被喝令闭嘴的袁守清抹着本来也没挤出几滴的眼泪哭诉起来。
“大人您给我做主啊……”袁守清又嚎起来。
陆准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喝道;“闭嘴!”
袁守清被陆准喝得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的看他。
陆准一阵头疼,瞪他道:“你给我站起来好好说话!”
袁守清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来,终于肯用正常的语气好好说话了,开口便向陆准告状道;“大人,俞恒年太不像话了!”
唠唠叨叨的一番解释之后,陆准终于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今天左千户所衙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头疼已经形容不了他现在的心情,他也总算相信了有一种人就叫做烂泥扶不上墙。就算你再想帮他,他也觉得他比你对多了,全天下都欠他的。
俞恒庆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不贪这个功,什么都不做也比做了这样的事情好些啊!
俞家现在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真不该贪功冒进,好好地一盘棋,硬是让俞恒年给下到死胡同里去了。
陆准坐下来,摆手让孙占一、李贺退下,抬头对袁守清道:“守清,你先出去等下,让我静一静。”
袁守清虽然不愿意,但并不敢顶撞他,不情愿的依言退下。
看着他的身影不见,陆准这才叹了口气,仰靠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用力抹了把脸,神情颓然。半晌他抬头问俞恒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俞恒庆该说不该说的说了很多了,此时确实是没什么想说的了。反正结果已经可以预知,现在谁都救不了俞恒年了,只盼着陆准不要因此而迁怒俞家就好。
俞恒庆的安静让陆准稍稍释怀,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俞家除了老大是疯子,老四是傻子,老三是书呆子之外,总算还有个老二是正常人,能想明白事情。
“去请你爹过来……”陆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反悔了,他摇头道,“算了,你跟我去一趟,我去看看他。”
左千户所暗潮涌动的风口浪尖,陆准突然造访俞家,让局势变得更加晦暗,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大人……”
俞恒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在陆准面前是什么样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甚至连站在那里都要小心翼翼的。
“恒庆,你先出去。”陆准温和地吩咐一句,随后对着俞恒年一摆手道,“我不想看见他。”
邵开河不由分说,喝令手下将俞恒年捂住嘴拖了出去。
俞汝用闭目低头,没有为他说半句求情的话。
房门处,邵开河轻手轻脚的关紧了门,静静守在门外。
“坐吧。”陆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对俞汝用道。
俞汝用满面含愧,并没有依言坐下去,“大人,是俞家给您惹麻烦了。”
“惹麻烦的是俞恒年。”陆准摇摇头,面露疲惫,轻声道,“坐吧!我才二十岁,我还不糊涂,大小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俞汝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这一句话,起码不会牵连到俞家。心中不免猜测,陆准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是吗?”陆准露出一个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不用看任何人的表情,他也知道其他人都在想些什么,“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怕。要抓人,我不用亲自来,随便派个人来你也不会不把人给我。要审问,恐怕也没那个必要吧?俞恒年在左千户所的表现人尽皆知,人人都是证人。荒唐至极!毫无坐堂官的样子!我就从来没见过有一个坐堂官能狼狈成这样的!不过这不是大罪过,我不打他不骂他,更不会杀他,放心了?”
俞汝用暗暗松口气,陆准说话一向比较算数,尤其是这种情况之下,他句句都是大实话,实在是没必要骗人。
俞恒年今天的确是狼狈极了,堂堂的正千户,虽然是署理,但陆准今天派亲兵跟着他就是给他撑腰,给了他权利的。
骂人不是大事,陆准少骂人了吗?
打人也不是大事,别说打,陆准当正千户的时候比这混蛋的时候有的是!惹急了他,他抽刀就砍不是一次两次。
俞恒年真正做错的地方在于他有贼心,没贼胆。
要么,好好当个傀儡,不要试图去解释什么、争什么,事情进行不下去,自然有孙占一解决。那样大家都会知道,陆准在给他撑腰,起码没有人会明着跟他对着干。
要么,既然想要立威,就把这个威立住了!
想立威,却既没找到借口,也没做好准备。
下手之后又被羞怒蒙住了头脑,疲于应付张应奎的质问,失去主导权。紧接着又先被袁守清唬住,后被急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