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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不愿意还不是都要做?你直说就是了。”高有法说道。
“那好,那我可就直说了。”孙桥说道,“我打算在城中开一个当铺,当然,我所说的当铺并不是寻常所见的当铺,而是特殊的当铺。”
“当铺还能有什么特别的?”高有法对此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人家当了东西收取利息,亦或是将死当卖掉罢了。”
“对!你说的就是寻常的当铺!”孙桥笑道,“我既然说不一样,那自然是有很大的不同,你这么聪明,不妨……自己想想?”
孙桥又卖关子了。
如果可以,高有法挺想直接给他一下子,把他从二楼扔下去的。
当然,不远处就是陆准派给孙桥的两个亲兵,高有法就算有什么想法,也都是不容易实现的,还有可能会搭上自己。
第189章 典当才华()
直到高有法就要暴走的时候,孙桥才好似被满足了那么点儿恶趣味似的,将自己的计划对合作伙伴全盘托出。
“说当铺嘛,你说你懂,但我觉得你不懂!”孙桥随手指了指对面正在翻修的一栋三层的酒楼对高有法说道,“三爷派了李贺手下的一个线探,名叫阳九的,来帮我,所以,最近做事情也快了不少。我不是不做事情,而是事情大部分是他在做。你看,就那一栋酒楼,今天上午才谈妥的,已经买下来了。价格特别合适,正在翻修。那就是咱们当铺日后的所在地,三层楼!怎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觉得高了?我觉得不够!”
高有法问道:“你说我不懂当铺,难道你懂?当铺就算再大,做得不还是我说的那两样生意嘛?你能干什么?难道你还想用当铺放血印子?”
“为什么不能?”孙桥反问道,“你以为当铺和放印子的区别在哪儿?都是你押东西,我给钱。到期按利息还了钱,那就万事大吉,东西还还给你。若是还不上,这东西可就是我们的了。有什么区别吗?就算有区别,区别也只在于你那驴打滚的利息高,当铺利息低。当铺当的东西大伙儿都能接受,当掉一件旧衣服不代表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可放印子抵押的东西却足以倾家荡产,甚至是人财两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区别?”
高有法一时被他噎住,心里竟莫名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怎么?认同了?”孙桥笑道,“我倒是很想问你,你放血印子这么多年,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高有法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大概是……我也不想的,可我总要活下去吧!”
言外之意,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坏人。
“好吧。”孙桥对他含糊的答案并未表示出不满,而是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完璧无瑕的好人吗?”
高有法觉得没有,但他不想这样说。
孙桥笑道:“我听过一首诗,是这么说的,恶是利头善是泥,善人常被恶人欺,铁打犁头年年坏,不见田中换烂泥。但就算换多少把犁头,那泥还是泥,还是挨打的一方。既然好人没好报,那为什么还要做好人?我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好人,只是过不去良心的这道坎儿,不愿意做恶罢了。随着经历的挫折越来越多,磨难越来越多,有些人的这道坎儿被磨平了,有人的这道坎儿越来越坚固。你希望自己是哪一种呢?”
“当然是……”高有法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他皱皱眉头,反问道,“孙先生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当然是后者!”孙桥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你也是后者!所以,我希望你来帮我。好了,想不明白你可以慢慢想,我还是讲讲我的当铺?”
高有法这一次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看上去似乎是被孙桥说服了。
他就是那么一个不想做坏人的坏人,虽然手上没有人命官司,但他放印子坑过的人不计其数。如果可以做好人……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开心的。
“你说的其实大体是对的,当铺就是那么一个地方,客人将当物抵押给当铺,取得当金,并在约定的期限之内支付利息,偿还当金,赎回当物。如果约定的期限之内不能偿还,当物自然就属于当铺所有了,当铺有权对其做任何处置。”孙桥说着,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但是’,“但是,你说东西,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只要双方都认为可以抵押,那就可以做成买***如说,才华!”
“才华?”高有法惊道,“才华怎么抵押?”
“当然可以!”孙桥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对高有法解释道,“江南一直是文脉圣地,凡是在江南科贡夺魁的考生在京试之中,排名基本上都不会差。但并不是每一个想读书的人都有读书的权力,也不是每一个自认为有才华的读书人都进京赶考的路资。比如,某位举子认为自己有望桂榜得中,但家境贫寒,需要筹措路资前往京城,那他就可以拿自己的才华做抵押。在他赴京赶考期间,他家中开销由当铺负责,他的盘缠路费以及雇佣书童的价钱均由当铺出资,如果真的得中,则当铺要收回本钱;如果没能得中,则需要为当铺打三年的白工!当然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反正京试三年才有一次,家境贫寒至厮,这三年他总还是需要过日子的吧?”
高有法摇摇头,想不明白,“你这样到底能得到什么?如果那人真的考中了,不要利息?只要本钱?不赚就是赔了啊!而且,你确定人家成了官老爷,那钱一定要得回来?”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那些欠你印子钱的你是怎么要回来的?”孙桥笑道,“这也正是我说的第二项生意!讨债!你高兄放了这么多年的印子钱,该怎么讨债,没人比你更清楚。别看入朝了,为官了,那又怎么样?当官了不起吗?南都城里头多少当官的说自己怀才不遇?只能在南都终老抱负难平?就算中了进士也不代表他能当阁老!官场上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前程!”
“前程?”高有法若有所思。
“你想啊,我们所说的抵押才华,并不仅仅是对赴京试的人。还有读不起书的孩子,生活无处着落的秀才、举人等等。坐拥江南文脉,广撒网,总能捕到鱼的。得中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手中的人脉网就越来越广,能为他们以后官场之中提供的臂助就越来越大。他们舍得因为那么一点儿钱而失去可能的臂助吗?不会舍得的!至于成本……呵呵,一旦运作起来哪还有成本?高兄,你好好想想,他们如果不能得中,就都是给我们打白工的!一日三餐相较于请先生的薪资,实在是微不足道啊!”
第190章 池鱼()
权谋并非孙桥所长。
作为谋士的他,实际上并不能让陆准满意。
但此番被陆准派出来做生意,却正中他的下怀,仿若游龙入海,可以自由施展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你刚刚说三个生意?”高有法在听了孙桥说的两样生意之后,不禁对他的第三样生意也好奇起来,“除了典当、讨债之外,第三样是什么?”
孙桥笑着摇摇头,对高有法说道:“你刚刚不还知道吗?怎么又来问我?我说三样生意并非是三样相互分割的生意,而是三样和合为一的生意!这第三样,自然就是贩卖喽!”
“你是说,把死当变卖?”高有法有些泄气,他不觉得孙桥的主意会这样草草收尾。
孙桥抬起一根手指,在高有法面前晃了晃道:“你只说对了其一!归根究底啊,还是你的思路没能打开!”
“我的思路没打开?”高有法挠挠头,“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孙桥见他急得样子,却不肯直接告诉他了,转而看了眼对面正在翻修的铺子,对高有法道:“百闻不如一见,还是去看看再说吧。”
高有法虽然不满于他话说一半的可恶行径,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得答应下来。跟在他身后下了茶楼,朝着对面正在敲敲砸砸的铺子走去。
※※※
傍晚,夕阳西下。
火红的余晖洒在陆宅院子里头,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发困。
邵化海抱着佩刀坐在廊下,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眼睛就快要闭上了。
邵开河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他了,走上前猛地拍了他一下,“干嘛呢?”
“唉哟!哥……”邵化海惊得猛地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这才看清楚来者是他亲哥,不禁又开始犯困,委屈的揉着脑袋坐下来,抱怨道:“干嘛吓唬我啊?歇会儿不好吗?”
“歇会儿?”邵开河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知道现在什么时辰吗?”
邵化海望了望天色,回答说:“酉时半啊!到底怎么了?哥,三爷要用膳,您一个人伺候还不行吗?左右他最近没什么胃口的。”
“嘿,怎么?当值时间昏昏欲睡,你还有理了?看看你这副样子!”邵开河越说越来气,见邵化海依旧是不明不白傻乎乎的模样,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冷着声音喝道,“给我站起来!”
邵化海仰着头一脸茫然,脑子倒是清醒了些,但依旧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半晌,他抿抿嘴,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道:“哥,不至于发火儿吧……”
邵开河冷笑一声,“怎么?邵化海!我说话不管用是吧?”
“不是……哥……你这……”
“来人!”邵开河一声令下,远远看热闹的两个亲兵赶忙上前,便见邵开河指着邵化海吩咐道,“给我押下去,打二十板子,好好清醒清醒!”
邵化海一听便急了,刚站起身来,就被那两个亲兵一左一右扭着胳膊辖制住。
“卑职听命行事而已,邵大人,得罪了!”其中一个亲兵在他身边轻声道出这一句话,押着他几步到了院子中。
直到被按趴下,邵化海还不知道邵开河今天到底是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平日里他当值的时候也没少偷过懒,不就是打个瞌睡而已嘛,没误了事情就不叫事儿。
邵开河那冷冰冰的脸色跟千里冰封似的,两个亲兵不想引火烧身,手下自然不敢取巧,一板子下来砸得结结实实,邵化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登时‘啊’的一声大叫,身子一挺,险些从凳子上翻下来,细细密密的冷汗眨眼间便钻了出来。
“闭嘴!”
邵开河冷喝一声,邵化海这才总算意识到这家伙今天的情绪就是不对劲儿。不管他是不是被什么事情殃及到的池鱼,总归是他偷懒在先,让人家抓了把柄。
他向来心思活络,做事喜欢讨巧。这顿打既然已经是白挨了,想明白了,那接下来就不能再吃暗亏。当下虽然不敢再喊出声来,但脑子里却盘算起这顿打之外的事情了。
二十下很快打完,邵化海已经疼出了几身冷汗,手指头都要抠到木头里去了。
邵开河站在旁边看着,过半数的时候气就消得差不多了,见他可怜兮兮的哆嗦着,心中便暗暗责怪自己不该迁怒,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抬手挥退了那两个亲兵,对邵化海问道:“清醒了没有?”
邵化海猛喘了几口气,回答说:“清醒了!清醒了!卑职知错,卑职不该玩忽职守,不该蔑视上官……大人……别生气了吧?三爷还等着晚膳呢,卑职这就去伺候。”
邵化海一边说着,一边就强撑着站起身来。
邵开河皱眉道:“你这副样子,到底是你伺候三爷,还是三爷伺候你啊?”
邵化海垂手站在他面前,低着头道:“卑职……卑职这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的……”
说罢,不等邵开河反应,邵化海已经步履蹒跚的走向厨房。不多时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刚刚出锅的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邵开河心里别扭着,却一时找不出理由来阻拦,只能看着邵化海尽量稳住步子,朝陆准卧房的方向去了。
陆准几日来的心情也不好,他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性格,整天躺在床上,就算没病也能要他半条命。更何况他伤得重,心里越是烦,伤口就越是叫嚣个不停。
听到门响,闻到粥的味道,没来由的又烦了起来。陆准不满意地嚷嚷,“这都吃几天了?腻不腻啊?”
淮扬菜大多清淡,虽然都是稀粥小菜,但是哪顿饭也不是一样的。邵化海知道他只是随口抱怨,把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转头对陆准劝道:“三爷,这是张神医吩咐的,您还伤着呢,还是清淡些好。”
邵化海搬出张行简,陆准的脸色果然没那么难看了,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可一转头,他看见邵化海的脚步似乎不太对劲儿,随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第191章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