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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要感觉的,感觉不对就什么都不对了。”
感觉?感觉能当饭吃吗?多少人因为感觉而作错了决定,因为感觉而丧失了理智,最后才发现,感觉是最不可靠的。
然而,女人天生就是会败在感觉上头。
“胡宇笙一定可以照顾你,让你的后半辈子生活无虞,那是多少女人想要却要、不到的幸福,你知道吗?”
像她妈妈,现在就很痛恨自己在谈恋爱的时候只靠感觉,忽略了长辈的忠言逆耳,最后用下半辈子来尝自己的感觉换来的苦果。
“我好想死!”
“别说了,我送你回家。”
“我想死,乙真,我真的想死!”
“你只是喝醉了胡说八道而已,睡醒就没事了。”这是她的看法,把郢晨心送回家去,深信她睡醒就会忘记自己的胡言乱语。
但是她错了,翌日一早她听到最糟的消息,郢晨心自杀了。
一张设计新颖的请帖躺在胡宇笙的办公桌上,终于等到这一天,照道理他应该感到很高兴的,但是看著喜帖,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可言。
他想起昨天下午郢晨心看他的表情,当时她不知道有多恨他,恨到似乎想要啃他的骨头喝他的血,后来也不肯让他送她回家,在半路就吵著要下车,然后真下了车跳上一辆计程车走掉了。
“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吗?王子和公主配成一对,王子需要的是人人称羡的婚姻,公主需要的是王子提供的无虞匮乏的安稳生活,有什么不满的呢?”
这话似乎是在问一个不在场的女人,然而事实上他却清楚,这些问题也同样是在问他自己。
他不开心,相当不开心。
出门前,他的父亲还叮咛他,记得要梁乙真离开公司。
这也是他不开心的原因之一,而且是主要因素。
墙上的时钟敲了十下,他才发现已经十点了,却还没见到梁乙真进公司,他拨了她的手机,但她的手机收不到讯号。
“搞什么!?竟然比我这个上司还要晚上班,真的是越来越混了。”
才念著,内线就响起——
“什么事?”
“总裁,粱助理说她要请假。”是沈秘书。
“请假?为什么?”先斩后奏啊?好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梁助理说她的朋友生病了,现在她正在医院陪著,所以打电话来请假。”
“我明白了。”现在他知道她的手机为什么会收不到讯号了,医院里面到处是死角,手机不通向来正常。
可是,她在陪著谁呢?
当他想再度尝试拨打梁乙真的电话,却有一通电话抢先响了起来,看著来电显示没有显示号码,他迟疑了许久才接起电话。
“宇笙,我是晨心的爸。”
“您好。”该叫郢瑞同岳父大人的,可是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所以只好客气的问了声好。
“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晨心说要和几个朋友出国去散心,大概一个星期才会回来。”
“奸的。”
“一定会来得及订婚的,那孩子总是这么任性,以后你可要多多包涵,别和她计较。”
“我不会的,就这样,再见。”
为什么郢晨心要出国却要她的父亲来代为转达?
他胡宇笙三个字何时变得如此廉价,为了讨个门当户对的老婆,这回他的姿态可真是放得够低的,连他的几个酒伴都笑他,这么委曲求全干么。
好笑的是,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并不是郢晨心,而是梁乙真。
这个想法一跳进脑海,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实在不该如此的,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梁乙真不在他身旁绕来绕去,他很不习
惯,难道……更叫他感到恐惧的事情不断的在他的脑际盘旋。
“不会的!”他无法接受不在预估范围内的事情发生,一丁点的意外都不行。
下意识的,他又拨打了梁乙真的电话……
第七章
医院的白衬得郢晨心的脸色更苍白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她,梁乙真相当自责,她是最不负责任的卧底,没把卧庭的工作做好就算了,更糟糕的是她竟然还帮起胡宇笙,帮他演戏,害得最好的朋友想不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晨心获救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呢!?”握著好友的手,梁乙真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
她曾经很羡慕晨心,以为她衣食无缺就是幸福,但是一个没有自由可言的人,即便给她金山银山,大概也不会觉得幸福的。她一直无法体会晨心的心情。
现在她觉得晨心很可怜,她的父母伯她自杀的消息被报章杂志知晓,所以来看了她一下就离开了。
“乙真……”
听见郢晨心的叫唤,梁乙真整个人弹了起来,“晨心,你终于醒了!”
“我听见你在哭,有人欺负你吗?”
郢晨心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关心起她来,让她很感动。紧握住郢晨心的手,她忧心的说:“没有。”
“这是哪里?”郢晨心睁开眼,在发现自己手臂上的点滴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我为什么没有死?”忆起自杀的事情,她的神情倏地黯淡下来。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晨心,你冷静一点,事情没有那么糟,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没用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你怎么帮?”
“我……”
“即使外界传说你和胡宇笙交往,他却依然要和我订婚,你不用再费心了,要想让这件事情结束,除非我死。”
死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梁乙真不那么认为。“交给我好吗?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让他打消和你结婚的念头,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乙真,我没有怪过你,你也不需要太过勉强自己,你愿意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死党,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你不是也都这样对我说的吗?”
“乙真,你真的有办法帮我吗?”
“嗯。”即便想破头,她也要帮郢晨心走出阴霾,她不愿意再看见好友自残,更不希望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胡宇笙自动放弃你的。”
“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但我要你答应我不可以再这么乱来。”
“嗯,谢谢。”郢晨心再度道谢,心情一放松,她的眼皮开始觉得沉重,“我
好累,想睡一下,“
“嗯,你放心休息,不会有事的。”
从捷运站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梁乙真在医院陪了郢晨心一整天,直到郢家的佣人来换班,她才离开。
才转入她们家门前的那条巷子,就看见夜色中站著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她一眼就认出那个身影是谁,那个害得她最好的朋友闹自杀的罪魁祸首。
她该气愤他的,却发觉自己没办法气他。
脚步声吸引了胡宇笙的注意力,他转过头来,微弱的灯火照耀下,他仍是显得那么的气宇不凡。
丢了手中的烟,踩熄烟蒂,他举步走向她。
“怎么来了?”
“你突然请假,我找了你一整天。”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粱乙真仰起脸看他,脸上带著一抹淡笑。
“当然不是,你朋友怎样了?”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想起郢家低调的处理郢晨心自杀的事情,她猜胡宇笙也不知道内情。“没事,她脱离险境了,现在她家里的人在照顾她。”
“你很累吗?”
“有点。”
“有没有吃饭?”
好奇怪,关心的话怎么会这么难以开口?光只是问这些简单的问题,胡宇笙发现自己体内有股热气往脸上冲。他脸红了。
梁乙真也觉得他很奇怪,“你就为了问我这些问题跑来找我?”
“当然不是。”他尴尬的否认,“我是来问你光普档案夹你放在哪?我找了一整天都找下到那个档案夹。”
“光普的Case不是下星期才要签约?”
“临时改在明天下午。”
“那怎么办?现在都十点多了,要回公司拿吗?”
“不用了。”因为紧张,他又燃起了一根烟,但是却被她给抢过奇Qisuu。сom书手捻熄了。
“那……我要进去了。”
“等一下。”
她走了两步被他给唤住,“还有什么事吗?”
“陪我吃宵夜好吗?”
“吃宵夜?”梁乙真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她想起郢晨心的处境,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点头应允了他的要求。
要上车的时候,梁乙轩正好从屋内跑出来,看见她就开始大叫,“妈,梁乙真回来了啦,梁乙真你死定了,跑出去混到这么晚,这次我一定要妈把你关起来!”
“告诉妈我和……朋友去吃宵夜。”
“宵夜?我也要吃!要帮我带卤味还有麦当劳,我要可乐。”他听到姊姊要吃宵夜就开始敲诈,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在场。
“你叫粱乙轩?”胡宇笙在驾驶座上探过头来,“听说你常常欺负你姊姊?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才叫作男人,只会欺负自家人的男人叫孬种,你不会希望以后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被人叫孬种吧?”
突然被人批评,梁乙轩涨红了脸,不服气的喳呼著,“你是谁啊?凭什么教训我!?梁乙真,我要告诉妈你联合外人欺负我!”
“你到底要不要吃麦当劳?”
“当然要!”
“那就给我闭嘴。”
吃和尊严哪一个重要?目前在粱乙轩心中,可乐汉堡分量比较偏重,他乖乖的闭嘴,等著他的汉堡和薯条。
上了车,远离了快乐洗衣店,胡宇笙大笑起来,“你们家每天都这么热闹吗?”
“是啊,我们家每天都这么吵,真不好意思喔。”他的笑让她有点不爽,同时,也一声声撞进她的心坎。
她终于愿意对自己承认,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他的喜怒哀乐会牵动她的每一根思维。
而对胡宇笙而言,长这么大没谈过任何动心的恋爱,所以他依然死不承认,总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和陌生人混到大半夜,梁乙真差点讨了一顿打,要不是她闪得快,妈妈的藤条就要挥打在她最漂亮的细皮嫩肉上。
“那个人到底是谁?快说!”
不管怎么凶恶的父母,依然是天下父母心,她还是怕女儿没嫁人就弄大了肚子,当然这也包含著些许私心,怕女儿未婚生子太难看。
梁乙真死不肯说出胡宇笙的身分,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是公司的主管,我朋友今天住院我请假去照顾她,主管找我拿一份资料,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个部门的主管?一早我打去公司问。”
“不要啦,那会闹笑话的。”
“你还怕闹笑话?要是等到弄大了肚子才要问对方是谁,那才叫作天大的笑话!”
“就跟你说不是那样的嘛。我要睡了,一早还要工作呢。”
“你还知道要工作,那干么搞到这么晚?还有你说你请假去照顾朋友?你就这么闲吗?家里都还缺人照顾店面,你倒好,请假去照顾朋友!”
折腾了一整天,她实在觉得很疲惫,面对胡宇笙时,她的肌肉又绷得太紧,以致回到家情绪放松后,开始觉得累又痛。
母亲的超高分贝更是折磨,她每抬高一度音,她就觉得自己体内的细胞死了数十万个。
“妈,你的宵夜要不要吃?如果不吃我就要吃掉喔。”
梁乙轩突然成了她的救命恩人,那声叫唤把她的母亲给叫走了。
“死小孩,叫你晚上不要吃那么多,你是想要吧死是不是?”
“我饿嘛!”
“现在都快要天亮了,你还不去睡觉,早上要爬不起来了。”
就在母亲和弟弟争执著另外一份宵夜的去处时,她父母房间的和式房门俏俏的拉了开来。
梁存楷探出头,低声说:“你还不趁现在快去睡觉。”
“喔,爸晚安。”
她飞快的闪回自己的房内,关上门,躲过了一劫。
房间只有三坪半大,塞著一张双层大床,上层是双胞胎姊妹睡觉的地方,下层是她的床铺,床的内侧墙壁是书柜,床沿外侧则是衣橱,两个橱子成了上层床铺最好的支撑点,既可收纳又可以当柱子。
上铺的两个妹妹已经熟睡,小妹的一只脚横跨在大妹的肚皮上,这是每天都看得到的一幕,顶多就是角色对调而已。
梁乙真习惯性的替两个妹妹盖好被子,才回自己的床上躺平。
平常她总是累到碰到床就睡著了,今晚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今晚的约会,不由自主的让胡宇笙的身影在她的脑袋里穿梭,想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心庭的热潮不由自主的再度澎湃。
天渐渐的翻白,她却依然不能成眠。
一整天,梁乙真工作时老是出错,行动比平常缓慢好几倍,思绪始终无法集中,胡宇笙交代的事,她也一直做不出来。
“你生病了吗?”看著手中的文件,胡宇笙突然抬头问她。
“啊?没有,我很好。”
“很好会出这种错?这应该是要给文鼎的资料吧?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