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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宁泽,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礼字诗词,是圣人之学,立朝纲,正民心,行于天下。朝廷以此为选拔人才基础,当然是有道理的。”
”大人的意思是只要礼法相符,字写好,诗词做得好就算是人才?“宁泽反问道。
“那是自然,仪朝立国两百余年,也正是因为这样,到得如今,我仪朝才上下一心,国泰民安。”
见范责己越说越激动,宁泽不由问道:“大人切莫激动,既然大人如此认为,那小生请问,自开科取士以来,可有作奸犯科、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之人?”
“此乃人性使然,所以才需要圣人之学予以教化。”范责己立刻回答道。
宁泽心中叹了一声,也不与他争辩,但是对于拜入范责己门下的心思,却是彻底的没了。之前县试放榜之时,还以为范责己一方学政,学识渊博,当有为民之心,没想到今日一谈,却是大大的腐儒一个。
若是入得这样一个老师门下,倒不如做个富家翁,教教小孩子来得自在。
028 学堂()
宁泽终究是没有答应范责己的条件,两人对于人才的看法几乎是背道而驰,范责己是以仪朝的标准来判断,而宁泽是以现代的一些见识来判断,这种思想上的差异,是很难去改变的。
求同存异这样的事情当然有,但并不在他两人之间。所以在拒绝了范责己的要求之后,宁泽就成为了江宁县城边上一所乡学的教书先生。
范责己之前的意思是让他进江宁贡院里做一名教谕,但是宁泽年纪实在有些小,恐怕难以服众。另外一点就是宁泽本身对于那些比自己还大的学生也没什么兴趣,所以到得后来,竟是被安排到了这所乡学。
这几日来,宁泽在家很是烦闷,主要原因就是宁大海与李氏对于自己的这个选择很有意见,整日里唠叨个不停。对于他们这种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来说,儿子能够成为范责己的门下,那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有的福气,哪知道宁泽竟是丝毫不珍惜,直接就给拒绝了。
就因为这事儿,没少给宁泽脸色看,实在受不了父母整日的唉声叹气,他只好暂时搬到了学堂来住。
学堂离宁家并不算太远,走路的话约莫需要大半个时辰,宁泽为了清净,就连阿贵要跟着来,都没有同意。如今蚊香的制作已经上了轨道,所有的流程阿贵都已经熟悉,也基本上用不着他操心,于是就全盘交给了阿贵去做。
说是学堂,实际上与后世的村校相差不大,里面的学生也不多,也就二十五名的样子。这个时代有私塾,有宗塾,能进学堂的,大体上都是一些家里有点钱的商户之子。宗亲大族自然有自己的宗塾,至于私塾,多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启蒙所用,基本上念个一年半载,能算个一到十也就退学帮家里减轻负担去了。
学堂是要收费的,并且也不便宜,这些都是宁泽来了之后才了解的。本来有一位先生,但是因为宁泽是范责己安排过来的,所以也就辞退了。
对于抢了那位先生的饭碗这件事,宁泽颇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想来范责己自问学的圣人之道,总会对人家有所安排才是。
学堂里的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也就五六岁,对于这种小学生,他教起来,自然没什么压力。只是,这个时代女的并不能读书,想要教出几个青春靓丽女高中生的梦想自然也就落空了。
学堂跟书院不一样,对于经史子集之类的,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这也是宁泽不愿意去贡院的另一个原因。说到诗词,自己肯定能够让那些人刮目相看,但真要论起这个时代的一些其他东西,那可就差得远了。
仪朝施行的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所以这一阶层,在整个社会中都享有特权,可称为特权阶级。而其下,就是农工商。地主就是大的农户,所以仅次于士大夫之下,至于商户,已经是最底层了。当然,其中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普通农户与富有商户而言,又另当别论。
江宁地处水陆交接,繁华无比,城中多商户,而整个江宁财政,也基本是靠这些商户支撑,所以这所学堂,基本上也代表了整个江宁中的商户阶层。
朝廷设置的县学他们暂时还进不去,所以只能先在这里。若是日后学业有成,家里又财大气粗,经过一番运作,到时候再走个后门进入县学也就方便多了。
宁泽在这里刚刚任教一天,勉强将几十个孩子认全了,其中最大的,已经九岁,叫做刘宝;最小的,只有五岁,叫做张立业。
对于这种教商户之子的学堂,首先要学的,依然是礼,只不过对于字与诗词这三项,就没有那么严格了。从这一点上,也侧面印证了之前范责己说过的话,礼为社稷之本。
这些孩子之前在那位先生的教导之下,已经有了些基础,如今见得新换了一位先生,看着比自己好像也大不了多少,倒是有些高兴。
教这些孩子,宁泽并没有什么压力,所以也觉得比较轻松,不过对于之前那位先生教的,他心中颇有微词。
就比如现在,那位最小的,也就是张立业,见到宁泽从茅房里提着裤子出来,不由立马站定之后,低下头,弯着柔嫩的细腰,行了一礼之后,轻声的说着:“先生,学生有礼了。”
宁泽看了看他,不由起了逗弄心思,不由蹲下了身子,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小学生,笑着道:”立业,乖,吃不吃糖?“
“先生,学生不饿。“小孩子一脸正经,严肃的说道。
“。。。。。。”
满心欢喜的宁泽在小孩子面前闹了个没趣,不由有些尴尬。对于这些本该天真浪漫的孩子变得如此知书达理,任谁都有些无趣。
他不由得想了想,若是自家按照现代的方法来教,会是什么样子?
心中权衡了一番,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循序渐进,或许有不一样的效果。
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比如朝廷如今的一些制度,但在此基础上,做一些小小的改变,也未尝不可。
他想到的事情,都会去做,所以这个下午,学堂里也就热闹了起来。
反正现在是范责己让自己教的,至于怎么教,教什么,目前来说都是自己说了算。谁让整个学堂就自己一个先生呢?
“来,大家都过来,站好,对,刘宝,你站第一位。“
“张立业,你站最后,嗯,就是那里。”
“你,叫什么来着?站这里!“
好不容易将二十五个孩子弄成了三排,宁泽看了看面前的这些孩子,说道:“今天呢,先生就教你们什么是礼。”
这些孩子之前早就学过,对于这位老师的举动虽然好奇,但尊师重道的观念已经形成,倒是省了宁泽解释的功夫。一个个孩子站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礼,顾名思义,就是礼节,其实我认为,还有一个说法,也称规矩,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帮小孩儿懵懵懂懂,也不管他说得对与不对,集体弯下腰,异口同声的回道:“是。”
恩?这么好教?宁泽摆了摆头,看来之前那位先生,教的不错嘛,这倒省事儿多了。
029 波澜()
宁泽成了学堂的教书先生,对于江宁人来说,成为了一件新奇的事儿。他可是这届江宁县试的案首,为什么要去当一个教小孩子的先生?关于其中的各种猜测,也慢慢在市井之间传了开来。
无论是在县试上做的诗词,还是乞巧节上教的曲儿,让他这段时间都保持了一个比较高的曝光率。
一首铁血丹心经过俞子德的宣扬,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族聚会之上必奏的曲子,就连城中的青楼画舫,都时常会因为这曲而引出事端。
“我说张三娘,你一个歌妓,唱这首曲子不合适吧?”寻香楼中,一个富家公子一脸不满,对着堂下那位正搔首弄姿的女子说道。
“秦公子,您到了寻香楼,还非要听这曲子,要说如今江宁县城,自然是俞子德演奏得最好,可是他早就已经被李大人请去了。要不咱给您换个曲儿?“旁边一老鸨脸上堆着笑容,说道。
“不行,这么大一个青楼,就没个会唱曲儿的,真是晦气。之前本公子在丹阳,就听闻江宁出了这么一首好曲儿,特意过来听听,结果你看看,你们这都奏的什么玩意儿?”姓秦的公子将酒壶狠狠的朝桌子上一顿,说道。
这么横去跟李大人横去,那老鸨心里暗道,面上自然不能表现出来,陪笑道:”秦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您看这样,今天的酒钱咱给您免了,再给您换个漂亮姑娘。“
那秦公子这才点了点头:“快去快去。”
这样的事情在江宁,如今每天都会有人谈起,不过大抵上都是作为一种八卦,对于做出这曲的宁泽,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宁泽的名声逐渐传了开去,除了这首曲子之外,更多的是关于他所做的诗词。
锄禾自然不必再提,大家都已经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在乞巧节所做的那些。
本来这些诗词被县令姜柏石给压了下来,哪知道姜少文这个纨绔子弟,竟是为了玩乐显摆,偷偷将其背下之后,在呷妓诗会之时,安在了自己的头上,就说是自己在乞巧节所做。
这时代本来对于诗词一道就有特别的偏好,姜少文是什么样的人,江宁县城谁不知道?要说是他买来的还可信一点,可偏偏说是他自己所做,大家自然不信。到得后来,竟是知道了是宁泽所做,大家到觉得没什么奇怪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无形之中又将宁泽的名声给抬高了不少,其中的一首《鹊桥仙》,更是得到了不少怀春少女的追捧。
江宁县城,柳府。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柳雪竹站在靠窗的位置,右手伸出去,将鲜嫩碧绿的柳枝用葱白的指尖挑了起来,嘴里轻轻吟诵着。
丫环珠儿伺立在一旁,见到小姐皱了皱眉头,不由怯生生的道:“小姐,又想起那事儿了?”
柳雪竹轻轻一叹,手中的柳枝被折断,看了看珠儿:“你还小,当然不懂这些了。”
“小姐,那讨厌鬼也真是的,小姐哪里配不上他了,他不就是个秀才么?城里追小姐的书生都排到秦河边上去了。”珠儿嘴角嘟着,愤愤不平。
柳枝从手中滑落,听珠儿说得好笑,不由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半蹲了下来,说道:“小丫头懂什么,在这瞎说。”
“小姐,珠儿没乱说,也不知道那讨厌鬼怎么想的,小姐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哪一样不会,不就是因为是商户吗,他宁家也算不得什么,就算诗词做得再好,如今还不是去学堂做了个教书先生。”
”别说了。“柳雪竹严肃了起来,却是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张写着《鹊桥仙》的纸细细看着,脸上一丝凄苦淡淡飘过。
珠儿见小姐生气,不由得嘴角一撇,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但是还是犟着说道:”小姐,自从刘媒婆说媒被拒回来,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珠儿,珠儿实在不想见你伤心。“
柳雪竹怔了怔,抬起的双手不由顿在了空中,一丝无奈之后,强带着笑容朝珠儿说道:“我没伤心,珠儿,我只是觉得,都说女人无才便是德,或许这话真的有道理哩。”
珠儿昂着头,还不太明白,见小姐笑了,自己也不由笑着道:“小姐要是真咽不下这口气,倒不如珠儿带小姐去瞧瞧,看他一届案首,自诩才子,这教书育人的本事如何?”
柳雪竹犹豫着,珠儿却是眨了眨眼,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狡黠的说道:”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小少爷也被老爷送到那学堂去了呢。“
“什么?你是说雪松也在宁泽教书的学堂?“
“是啊,昨日听老爷与夫人说的。”
“那咱们去瞧瞧。”柳雪竹眉头一挑,将那首词直接放到了桌上,说道。
江宁学堂之中,宁泽正在教孩子们算学。一块大大的木板,被涂得漆黑发亮,正支立在讲台上。
由于没有粉笔,所以他暂时只好用这种黄泥条代替,不过选用的是黏土烧制而成的小条,里面还加入了一些其他材料。
他还不太想回家,这简易粉笔是让阿贵在家做了之后拿过来的,这个时候纸笔比较贵,学堂里的学生虽然家中还算有些余财,但这学习起来,用量极大,自然不能全部用纸来书写,那样实在是太浪费了。
小孩子们学的课程并不多,基本上都是礼字诗词之类,不过前段时间宁泽却是悄然的做了一些改变。
太过惊世骇俗自然不行,那日将这些孩子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