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如今是仪朝,与宋朝没有多大关系,虽然在治国理念上相差不大,但很多自己记忆里的名人并未听说。
难道范责己就是范仲淹?欧阳伦就是欧阳修?
心里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之后,他就觉得微微有些不安。如果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以后的王安石变法,乃至于让世人痛恨千古的‘靖康之耻’是否会出现?崖山海战十万军民投海的壮举是否会重演?更有甚者的是金元入侵,摧残千年汉族文化的悲剧,是否会再一次降临?
自从诏书下来,贴在了江宁县衙外的照壁之上后,他就专程抽空去看了一下,不过上面只是写了施行的时间以及起因和经过,对于将要施行新政的具体内容,只说还在商讨之中,并未具体提及。
如今的时间轨迹与自己记忆里的有很大不同,新政是否就是自己记忆里的庆历新政还有待证实,但这样的可能性,已经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诏书归诏书,对于整个江宁的影响,还很小。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有的吃,有的穿就行了,其他的管他作甚。
在大多数人眼里,如今的朝廷也没什么不好,除了太过重视读书人,分了士农工商几大阶级之外,对于生活上的,也勉强算过得去了。
尊卑有序,礼义廉耻,这不是大家心里已经习惯的吗?再说读书人那可是从千百万人中脱颖而出的,自然有他的本事,自己是商户,农户,还是工匠,那也都是祖上就如此,单靠自己改变,恐怕就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这样的想法早就已经深入到了社会的每个角落,即便是小孩子,也都知道见到先生要行礼,见到官员要磕头,那些老爷们,能够偶尔想到咱们这些升斗**就已经不错了,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朝廷的具体政令还没有下来,宁泽也不敢确定与自己记忆中的庆历新政是否一样,所以这段时间,他只是忙着自己的事情。
阿贵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在柳记也已经得心应手,由于宁泽之前教了他算学,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根本不需要宁泽去指示。
如今蚊香基本上已经没有了销量,反而是宁泽做出来的铁皮炉子卖得相当不错。经过了两次提价之后,依然供不应求。不过这个时代的铁是朝廷专营,要做成炉子来贩卖,宁泽也费了不少功夫。
柳记在慢慢壮大,在逐渐发展,学堂的孩子们也在一步步的接受着宁泽关于格物思想的灌输。
第一批的《格物基础论》已经分发下去,孩子们对于这些新奇知识,大部分而言还是抱着一种接受的态度,毕竟学堂只有宁泽这一位先生,并且这位先生还是江宁案首,作了《锄禾》,作了《鹊桥仙》,作了那一首如今传遍大江南北的《明月几时有》。
林家吃了花露水的亏,对柳记如今是恨之入骨,即便是有姜柏石作为后台,但在知道了柳记背后实际上是宁泽之后,也暂时没有报复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如今他的名头有些大,还是在中秋诗会上得了太守欧阳伦的赏识。
与柳雪竹的事情,宁泽已经下定了决心与父母再做最后一次的沟通,不管父母同意与否,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娶她的。这无关门户之见,无关上下尊卑。
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052 说服()
“爹,娘,孩儿想了许久,觉得需要与二老好好商量一番。”宁泽既然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愿意如此拖延下去。
“此事不必再说,我与你娘的意思早就说清楚了,你堂堂一个秀才,若是娶个商户贱女,让我们脸面往哪里放?让乡邻四里怎么看?”宁大海一脸不愉,对于宁泽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李氏本来一直最疼他,但是在这事情上,也是铁了心与宁大海穿一条裤子,看了看宁泽,语重心长的说道:“泽儿,不是我们说你,你好歹也是案首啊,那柳家再钱多,但身份摆在那里,就算不为咱两个老的想,你总得为你以后孩子想想吧?”
宁泽一脸坚毅,缓缓说道:“爹与娘的心思泽儿心里很明白,但是在泽儿看来,商户与秀才身份真的就如此之大吗?且不说咱们家以前也不过是小小农户,在我没考上秀才的时候,就算是地主,但真要论起身份,恐怕还比不上柳家吧?”
“胡说,他柳家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宁大海横了他一眼,满脸愤怒的道。
“爹,你总说身份问题,那爷爷呢?咱宁家祖先呢?难道一直都是地主吗?世言富不过三代,是什么道理,说的不就是一个变化?如今朝廷不也在传变法之事,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世无不变之理么?就算柳家是商户,谁又知道他家会不会出个如孩儿这般的读书人呢?这些事情,不都是靠自己的吗?“
宁泽耐心的说道,这事情一天不解决,心里总有些欠得慌,所以他搬出了一堆的大道理,试图说服宁大海与李氏。
“道理是道理,反正这事儿不行。“宁大海即便再疼惜这个儿子,对于他平日里在实验室里搞的那些事情也从来不过问,但一轮到这事,却是强硬得很,说来说去,就是个不同意。
宁泽有些无奈,他虽然可以不在意,但毕竟宁大海与李氏还是名义上的父母,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得说通才行。
于是,他不得不拿出了杀手锏来。
“只要您二老答应我与柳雪竹的婚事,我就去参加明年的省试。”
“啥?“李氏一时没听清,问道。
“不行不行。”宁大海虽然说着不行,但语气却已经有些软了下来。
一方面是儿子的前途,一方面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两者之下,有些难以选择。
对于儿子死了心要与柳雪竹在一起,他也有些头疼。本来之前宁泽自作主张拒绝了学政大人收为弟子的要求他就很是不满,后来更是直接说对于科举考试毫无兴趣,让他尤为愤怒。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眼见得一举考上了江宁案首,而后更是名扬江宁,哪知道心底里却藏着如此一些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处于叛逆的年纪,还是自己太过宠溺的缘故,如今在两件最重要的事情之上,竟是都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
“泽儿,不是爹非要在此事上为难你,咱宁家可就你一根读书的好苗子,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爹与你娘还指望着你能光耀门楣,你,你怎地就非要娶那个商户家的女儿?”宁大海坐了下来,问道。
母亲李氏也点头说道:“是啊,泽儿,若是其他事,由着你的性子也就罢了,但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岂不是让人家看了笑话?”
听得父母终于语气变软了些,他趁热打铁的说道:“爹,娘,之前是孩儿不对,孩儿这段时间也考虑清楚了,只要您二老答应此事,明年春天的省试,孩儿一定给您考个解元回来。至于柳家的身份问题,您二老想想,就算孩儿现在是江宁案首,也是秀才,但您看看,那些士子真的将孩儿当成了秀才吗?那些名门大族真的就认为宁家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了吗?”
他一番话说出来,宁大海与李氏不由皱了皱眉头,其实他俩也知道,儿子是案首不错,也做了不少诗词,在江宁的才名如今也算不错,但实际上在遇到那些真正的士林子弟时,人家依然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地主儿子而已。每每想起这事,他就有些不甘,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想着让宁泽娶个官宦人家的闺女,如此一来,也能稍稍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宁泽看了看父母,继续道:“爹,娘,您们总说商户低贱,但就在咱江宁来说,多少官宦之家明里暗里不都有着自己的一份产业?还不都是操纵着商户?其中的道理孩儿不说您二老也能明白,不就是为了钱么?”
“罢了罢了,此事由得你去,但是你刚才说得事可得做到。”宁大海长叹一声,他也看出来了,以宁泽现在的样子,若是自己不答应,这省试他还真就敢不去参加。
两项选择之下,他终是选择了宁泽的仕途。只要他考上了解元,日后再中了进士,那些什么书香世家,名门士子家的闺女不还得贴着脸上来?到时候再找个理由修了柳雪竹便是,只要能让他先参加科举,此事也不是不可答应。
宁大海与李氏对视了一眼,转头朝着宁泽说道:“科举考试明年开春可就要举行了,省试不像县试这般,你得早做准备才是。这段时间关于柳记的事儿你就全部交给阿贵去做就行了,至于你那什么劳什子实验室,也不要再弄。你说的柳雪竹那边,择日寻个媒婆问名纳吉,咱家如今也算是大户了,可不能小家子气,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要不成何体统。“
“恩,孩儿省得。“宁泽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连忙回道。其实他之前不是没想过用科考这事儿来说服宁大海,但是那时候与柳雪竹的关系还没有如此之深,并且他本身确实也不想去参加这仪朝的科考。
如今为了柳雪竹,对于这事,还是做出了让步。只是看来又有一段无聊的日子要过了。
不过好在还能去学堂上课,面对那帮已经逐渐有了变化的孩子,也不算太过枯燥。
053 地球仪(求推荐票)()
江南多雨,入秋之后,这一点变更加明显起来。
大雨淅淅沥沥,屋檐下雨珠成串,落在青石地板之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整个江宁城在大雨之下,雾气蒸腾,烟雨弥漫。
朝着窗外看去,不远处的街道上行人稀疏,撑着油纸伞,偶有未带伞之人,抬着右手遮在头顶,快步的朝着避雨处跑去。
柳雪竹站在窗前,杨柳的枝条依然碧绿,在秋雨洗刷之下显得格外清亮。珠儿站在不远处,静静的伺立着。
一丝惆怅袭上心头,看了看珠儿,轻叹一声。
”小姐,又想宁公子了?哼,那讨厌鬼这么多天都没来找小姐,也不知道整天在做什么?学堂离这里又不远,难道他还总想着让小姐去找他不成?“珠儿撅着小嘴,替柳雪竹打抱不平。
“许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吧。”朱唇轻启,柳雪竹淡淡说道。
“那也不能这么多天都不来看一下小姐啊,自从那日宁家让媒婆过来之后,那讨厌鬼竟是一次都没见过了。”依旧愤愤不平。
“嗯。”这一次柳雪竹竟是出奇的没有对此表示反对。前段时间宁家不知道怎么的就想通了,竟是让媒婆过来,递了草帖子。
仪朝的婚嫁之事,有一整套的严格流程需要走,单单是在议婚阶段,就分了送草帖问卜、回定帖、相亲三步。
之前是柳家择婿,所以让刘媒婆去说,哪知道被宁大海赶了出来。这一次可不一样,是由宁家提出,所以当然由宁家选定媒婆。送草帖问卜自不必提,无非就是写上一些祖宗三代的人名以及各自姓名,出生年月等等。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自从送了草帖之后,竟是隔了整整十来天,都没有消息传来。不但如此,就连宁泽也再未出现,思来想去之下,柳雪竹自然心中难安。以为又出了什么岔子,整日待在房中,加上这几天秋雨绵绵,心情愈加不好。
“小姐,老爷都说了不让你出门的,否则,否则,就打断珠儿的腿。“见得柳雪竹实在忍耐不住了,拿起墙角的油纸伞就要出门,珠儿连忙阻止道。
这段时间柳仲才特意交代过,不许柳雪竹出去,她也一直比较听话,但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关于宁泽的消息,却是一个也没有,就算自己专门去问爹,他也是支支吾吾,心中越想越觉得不安,不由柳眉倒竖。
“不行,我得去当面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即便平日里温婉如斯,但毕竟长久以来的富足生活,还是有一丝的大小姐脾气,如今为了宁泽,竟是展现了出来。
“小姐,小姐。”珠儿心中大急,一下跪倒在地,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
见得珠儿哭了起来,她不由得心中一软,将手中的伞缓缓放下,看了看窗外,说道:“总得知道个缘由才是,对不对?”
止住了哭泣,珠儿站了起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小姐,你若真的想知道,就让珠儿去代你问好了,你要是出去,老爷肯定不会饶了珠儿的。”
柳雪竹听到,连忙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爹只是不许我出门,可没说不准你出去,这样,你去学堂看看,他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回来说与我听。”
“嗯,小姐,你放心吧,珠儿保证一字不漏的记下来。”见到小姐终于打消了出去的想法,珠儿心中一宽,重重的点头回道。
珠儿拿起伞,提了提裙角,朝着学堂走去。
江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