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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起来的人有几位,事情也并不复杂,人证物证均在,这审问起来自然简单。
那黄老六此时跪倒在堂下,还未用刑,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原来,此人有一女,名黄倩,生得乖巧,又很是孝顺。黄老六一个农户,靠租种田地为生,每年除了要交租之外,还有额外的赋税。自从妻子因为生黄倩难产而死后,家中唯有父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更是艰难。
先前租种的土地并不是俞子德家的,主家心善,每年生活也还勉强过得去。哪知道俞子德发达之后,购置了不少田产,其中就包括了黄老六所租种的土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仪朝的土地制度,仪朝实行了“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也就是说,土地是可以在市场上进行流通的,经过百年发展,如今土地早已经集中在大户手中。比如宁泽家,就算是一个地主,底下也有一些佃户。
事情到这里,原本也没什么出奇,两家关系也很普通。就是正常的地主与佃户的关系。
但是俞子德先是将交租的比例提高到了六成,搞得底下怨声载道。而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又见到了黄倩,见她乖巧伶俐,暗地里起了心思,要将其纳为小妾。
黄老六虽然没钱没势,生活清苦,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将她往火坑里送。那俞子德年纪比黄老六还大,黄倩自然不同意,如此一来,就有了矛盾。
后面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出奇,俞子德一日宴请崔家公子崔行方,先是让黄倩伺候酒宴,后来更是借着酒劲儿,**了她。
如果事情仅仅只是如此,在仪朝来说,或许并没什么,毕竟这样的事情哪里都有发生,大不了赔些钱财了事。
但是俞子德事后不但不承认,更是说黄倩贪图他家钱财,以姿色勾引。
如此一来,黄倩哪里受得了这等奇耻大辱,委屈之下投河自尽。黄老六失了相依为命的女儿,悲痛欲绝,于是寻了机会在寻香楼里将其用斧子活活砍死。
姜柏石听完,又询问了寻香楼里一起来的几位证人,两相对照之下,知道黄老六所言属实。既然如此,事情也就简单了,无非就是按照仪朝律法判刑而已。
宁泽站在几人之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姜柏石虽然知道他的名声,但是并未见过,所以没有在意。
仪朝杀人罪比较严重,特别是这种以下犯上的罪行,那可是乱了纲常。
姜柏石坐在堂上,做了判决。
“查江宁佃户黄老六,因私携怨,于大观三年秋九月二十日,在寻香楼内将本县俞子德杀死,其手段残忍,影响恶劣。虽事出有因,然以下犯上,祸乱纲常,有违礼制,依仪朝律法,判秋后处斩。”
待得判决完后,惊堂木一拍,也就算是审案完毕,黄老六自然被押送大牢,等待秋后行刑。只见他此刻老泪纵横,一脸灰白,也没有当堂喊冤,任凭衙役将他拖了下去。
宁泽在一旁见他模样,不由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自己被人带来县衙,竟是什么事也没干,走了一个过场而已。
在他看来,黄老六虽然当街杀人,但是事情的发生,说到底还是俞子德的错,不过他如今也没什么发言权,毕竟仪朝的律法如此。
一个可怜人而已,自己又有什么本事为人出头。
056 婚前琐事()
宁泽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微凉秋风吹拂着他的衣衫,脑中一片清明。
也不知道父亲宁大海安排媒人的事情怎么样了,于是跑去问了下。
来年春天的省试还要参加,虽然依旧是礼字诗词,对于他来说也没大不了的,但是要拿到解元,可就有些难了。毕竟这时代谁都不是傻瓜,更何况高人一等的读书人。
有多少士林学子不是自小就开始学起,即便他脑中有众多诗词打底,真要上了考场,谁说得准具体会是个什么模样。
省试肯定与县试有些差别,毕竟一旦考上了,大多数人都会继续选择科举,后面的殿试一旦上榜,那可真正就算得上是人上人了。
进士,整个仪朝才多少?随便走出一个进士,至少也是一方县令。
翻动着书籍,借着油灯看了起来。
他虽然文理科都算不错,但是毕竟与这个时代学习的有些不同,所以还是需要好好的看一下的。
这段时间字依旧在练,从楷书到草书,包括隶书,虽然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大的进展,但是聊胜于无,能做一些准备总不算得坏事。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一天天过去,除了去学堂,就是在家,实验室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专门去研究挣钱的物件。
如今柳记生意不错,从松花蛋,到铁皮炉子,加上一些改良过的小吃,都卖得很好。
说好了到年底才进行核算分红,目前自己也不算太缺钱花,所以并不着急。
到得十一月的时候,江宁的天气已经变得很凉了,出门都要穿着厚厚的衣服,宁泽在这样的日子里度过了整整一个多月。
与柳雪竹的婚事终于确定了下来。
仪朝的婚嫁礼仪繁琐,不过自有宁大海与李氏去操办,他只等着当新郎官就行。
江宁案首宁泽要娶商户柳家之女柳雪竹的事情已经传扬了出去,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宁泽?可是作《锄禾》的宁泽?没想到他如今成了秀才,竟自毁前程,娶一个商户之女。“有人不平说道。
“呵呵,这有什么,柳家的女儿你们是没见过吧?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再怎么说他也是秀才啊,这身份上可就差了不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之前就听说被姜少文给打了脑袋有些不好使,没想到到现在还没好,要不谁会取一个商户之女。”
“我到觉得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好男儿,不但诗词做得好,就连人品,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小翠,你看上他了?干脆也让你爹也去提亲去,到时候跟那柳雪竹一并嫁过去得了。”有人接话调侃着。
“人家哪里看得上我呀。”
宁泽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竟然已经被当做了八卦在江宁市井之中流传,此时的他,正在被人当做人偶一样,量着身子尺寸,好制作婚服。
“秀才公可真是个俊人儿。”请来的裁缝笑着道。
“那是自然,我家少爷一表人才,江宁仰慕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阿贵在一旁回道。
“去去去,上外边呆着。”宁泽没好气的看了看他,说道。
阿贵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待得阿贵出去之后,宁泽不由说道。
“呵呵,早前就听人说宁少爷宅心仁厚,没想到与下人的关系也这么好。”
裁缝李婆婆满脸皱纹,一边仔细的测量着每一寸地方,一边笑着与宁泽搭话。
“这都是给惯的。”宁泽无奈道。
“公子说笑了,如今这世道,做下人的,能遇到像您这有的好主子,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婆婆,你就别夸我了,赶紧量完才是,我这被你转过来转过去的,脑袋都快迷糊了。”
“好咧,好咧,马上就好。”
他是第一次成亲,不论是真的宁泽还是假的宁泽,所以心情还是有些兴奋和激动。虽然成人礼早就已经行过了,但他一直认为,一个男人只有成亲之后,才能真正算得上是男人。
“也不知道柳雪竹现在什么样子。”他脑袋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不由笑了笑。
婚期订在十天之后,如今也多是做一些准备工作,毕竟是大事儿。父亲宁大海要他给学堂的孩子们放假,但是在他看来,婚姻大事虽然重要,但仅仅因为这样,十几天都不去学堂,毕竟有些太过分了,所以他还是坚持要去。
学堂里的孩子们如今礼字诗词学得中规中矩,他实在也没有什么可教的,无非就是照本宣科,找一些仪朝的文章来念而已。最主要的,实际上还是教的《格物基础论》。
这本书在孩子们看来,还有些深奥,但并不影响大家对其中所写知识的求知兴趣。前两天就有学生在家里学着宁泽教的方法做实验,虽然仅仅只是一重一轻两个球同时落地的实验,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地基已经被自己搭建起来,至于最后是高楼大厦,还是茅屋窝棚,那都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交给他们而已。
他来到学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孩子们正在刘宝和柳雪松的带领下训练军姿。
刘宝由于是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并且又时分懂事,只不过有个缺点就是似乎有点死心眼。不过也好,但凡先生交给他做的事情,他都会一板一眼的做好,不会有丝毫的马虎。
至于柳雪松,本来就是个天生的孩子王,虽然到学堂的时间最短,但是对于兵法一块的天赋,让他很快的就成为了一帮孩子的领头人物。宁泽对此颇有些奇怪,之前还不知道他如此小的年纪,是如何做到的,直到有一天听到他直接对着一帮孩子说自己是先生的小舅子之后,他才了然。
不过事实也正是这样,他也不好去管,何况柳雪松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那是大观三年的十月初六。
057 成亲()
十月初六是个大晴天,正是黄道吉日。
对于宁泽来说,也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他与柳雪竹成亲的日子。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还微微有些迷糊。这样的日子当然不用去学堂上课,相反的,自己的一些学生,或许还会到来。由于是秀才与商户成亲,所以并没有打算邀请太多的人。本来在很多人眼里就有些奇怪了,自己再大肆宣扬,岂不是自找没趣。
这几天是比较忙的,虽然婚嫁礼仪之类的事情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办理,但是毕竟是人生大事,更何况他对柳雪竹本就有感情,自然想要办得隆重一些。不过离经叛道的事情还做不出来,本想着来一场现代婚礼,想了一下,自然是不成的。很多想法,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柳记的生意越来越好,从阿贵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如今他被宁泽安排到柳记,时常带回来的消息也能够让宁泽做一个整体而准确的判断,虽然是与柳仲才合伙,但毕竟自己是大头,总得多费一些心思才对。
关于柳记以后的方向发展,他脑子里也时常在谋划,到底是仅仅只作为一个自己事业的开端,还是其他,他都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剩下的,就是在以后的时间里逐渐去实现了。
到得上午九点左右的时候,队伍就开始出发了。
前方是手持花瓶、花烛、香球、妆合、照台、裙箱、衣匣、百结、青凉伞等各类物品的人,中间是官私**乘马,还有乐官鼓吹,后面四人抬着迎花轿,前往柳家,迎亲。
一群人欢天喜地,敲锣打鼓,柳家早已备好了酒礼款待,散花红、银碟、利市钱之类,而后才是乐官作乐催妆登车。值得一提的是,期间竟然还有茶酒司互念诗词,若是女方久未出阁,亦要作诗词催促。
柳雪竹一身大红衣服,头戴金钗,额贴花黄,盖上了鲜红盖头,进了轿子。珠儿紧跟在一旁,随时伺候着。
仪朝的婚嫁礼仪十分繁琐,到得宁家之后,又不能立刻进门,又有乐官、**、抬轿、鼓吹之人,拦门要钱,同后世的索要红包相差不大。
一整套流程下来,宁泽只感觉身心疲惫,之前的兴奋早已经被消磨得七七八八。
由于并未广发喜帖,加上宁大海的人缘也就一般般,所以预备的酒席并不多,也就十来桌的样子。
可是谁也没想到,来的人会如此之多。彼时的宁家庄,庄内庄外都挤满了人,不论四邻的农户,抑或是江宁城中的商户,更有一些士林学子,竟是不请自来。
宁泽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名头在江宁竟是到了如此地步。其实这也不怪他,商户基本上都是宁泽学堂里学生的父母亲族,至于农户,基本上也是有感于他在江宁县试之上做了一首《锄禾》,引得百姓对于这个传言中小地主出身的才子身份十分爱戴。
看着来的人,他有百分之八十连照面都没打过,但此时此刻,既然是大喜的日子,能有如此多的人来捧场,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
当然,其中或许也有借此机会蹭吃蹭喝的,但毕竟是少数,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也不会去计较此事。
他怎么也没想过,这辈子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亲,拜堂奉茶的礼节是要有的,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