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被卢玄珝突袭而死,称得上有些滑稽。
左胤一边想着,一边吞下了最后一口饭菜。
老实说,这里的饭菜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肉太多,菜太少,不过看到老人的狼吞虎咽,估计是专门照顾这个来自北蛮的老人。
看到左胤看向了自己,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牙齿,桀桀道:“还有一个秘密,关于卢玄珝的,想不想听?”
左胤想到卢慕楚,朝着老人挪了挪,想要听的清楚一些。
没想到独孤烨突然暴起,手中气凝之刃显现而出,一刀向着左胤斩出。
左胤心中震撼,却依旧保留行动力,眼下去拿放在地上的断刀已然来不及,他无法,只好双手交叉,防护胸口。
波纹一闪而过。
杀机消散。
独孤烨散了刀,淡淡道:“刀在手,和刀不在手,你个娃娃还真是两种性情,真正的强者,凭借的是心中的兵刃,而不是手中的。”
老人的一席话,又是在提点左胤,只是刚刚两人还尚算谈笑风生,这就突然暴起。
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左胤而言,那就是极度的摧残了。
独孤烨简直,不,他就是个疯子,在左胤吃饭的时候,在左右睡觉的时候,老人都是杀机突然而至。
左胤只能勉强自己,凝聚自身的气息,刚开始还只能被动防御,后来就渐渐能够将自身的气流外放出来,甚至慢慢有了兵刃的模样。
这样左胤有些欣喜。
等到兵刃在手,自己就能照猫画虎,使出“怒海”了。
至于偷袭,老人也只是在左右方便时候,才会停手。
这点上来说,还算是厚道。
一老一少,就在这三层建筑之内,不断交手。
在左胤身上,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体,也在天翻地覆地变化着。
。。。。。。
北地,燕郡
春节刚过去不久,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梭。
只是突然之间,一声狼啸出来,明白的人立马向着路边靠站,看到有愣在当场的笨蛋,好心人赶紧拉着他们,远离道路中央。
随即,一直巨大的白狼奔袭而来,紧随着上百人的漆黑的骑兵,骑兵最前面,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他既有年轻人的桀骜,又有一些成熟的气息。
头上散发凌乱,给他增添了一丝狂野的魅力。
青年淡薄的嘴唇紧闭,而眉头有着一丝怒意,让人望而生畏。
他身着黑色轻甲,甲胄之上,是一个白色的狼头。
上百黑色骑兵,正是玄北军最为精锐的“破军”。
一队人停在燕郡黄氏的门府前。
提早得到消息的黄氏族长黄景,早就与一众家人府丁,跪迎卢玄琅。
北地狼——卢玄琅。
卢玄琅摸了摸乱发,看着跪下的黄景,狞笑一声,“黄大人,你可是教了一个好儿子啊。”
黄景的额头顿时露出细汗,在北地,自己家的那几个小子,谁敢去招惹卢玄琅,躲还来不及啊,究竟是怎么了?
暮然间,黄景想到了自己的小儿子黄秋礼,又想起来,黄秋礼似乎和卢慕楚,都在讲武堂。
汗水,瞬间湿透了这个五十多岁老人的全身。
卢玄琅从胸甲之中掏出一张纸条,正是苏姓女子的飞信传书。
黄景一眼就扫完了那几个字,随即,磕头如捣蒜。
“卢将军,这个逆子,我定当好生教诲,还请卢将军稍等,我这就写信,让这个逆子回来,听凭卢将军发落。”
卢玄琅淡淡地“嗯”了一句,黄景暗中送了一口气。
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也是,没事去招惹什么卢慕楚啊,这下好了,家里来了这么一尊凶神。
好在这个凶神还算好说话。
黄景回过头去,赶紧对着奴仆道:“快去,拿笔墨纸砚来。”
没想到卢玄琅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已找人准备好了。”
随即一个黑甲骑手下马,把一张白纸,铺在了黄景面前。
看着面前的白纸,黄景有些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卢将军,这,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望卢将军赐笔。”
说罢,黄景又是磕头一拜。
卢玄琅冷笑道:“怎么,你不是带笔了吗?”
黄景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伸直了脖子,想着自己也算是北地的官员,心中有着底气,耿硬地道:“卢将军究竟想说什么,黄某愚钝,还请明示。”
卢玄琅点了一下头,随即,刚刚给黄景白纸的那个骑手,抽出腰间的长刀,众目睽睽之中,一刀斩下。
“啊——”
“呀——”
黄景本人和他的家眷们都呼喊起来,只不过前者是痛苦的呼喊,后者是被吓到的惊呼。
一个断指,连带着鲜血,滚落在卢玄琅的座驾脚下。
卢玄琅面不改色,声音依旧冷漠,“等我没有耐心了,黄大人,你可就有更多的‘墨’来写信了。”
黄景养尊处优,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等伤痛,十指连心啊,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
只是,他终究是黄氏的族长,这个时候,也知道轻重缓急,他咬着牙,开始用残指,就这鲜血,写信。
血信。
不少黄氏一族的后生,胆子小的,早就晕了过去。
卢玄琅抬起头,看着糟糕的天气,神色如常。
他座驾旁边的巨大白狼,则握在地上,凶残地看着那些跪着的人。
龇牙咧嘴。
第九十三章 变天()
帝国,北地。
按照往年的习俗,燕王卢定北本来应该去汴安城参加大朝会,可惜今年不知怎么的,燕王竟然得了大病,导致卧床不起。
民间里都在私下传言,是元嘉北伐之中落下的老毛病,这才让铁打的人这样倒下。
北地的民众都在暗暗祈祷,希望燕王都够度过难关。
毕竟,他可是整个北地之人的守护神啊。
燕郡,燕王府。
燕王卢定北已经七十余岁,但他是无心境前期的实力,当年也是纵横一方的猛将,活到百岁,不成问题。
可是这病根发作起来,却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过眼下,他却没有功夫去管这些。
卢定北躺在病床上,原本的精神头有些虚靡,眼神虽然有些昏聩,却依旧有智慧的光芒散发而出。
他的头发倒是与卢玄琅的乱发很像,都凌乱地披散着。
眼下卢定北一脸威严地看着房间的一角,在那里,卢玄琅正跪在地上,在他面前,放置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断指,看起来触目惊心。
卢定北叹了一口气,恨其不争地道:“黄氏已经扎根燕郡百余年,黄景更是帝国官员,你身为卢氏的继承者,竟然如此草率行事,如何叫我安心将家业传于你!”
卢玄琅则一脸平静,似乎对父亲的斥责没有放在心上,他淡淡地道:“无论如何,黄秋礼欺侮慕楚在先,我身为二哥,帮他找找场子,有何不可?”
这番解释,让卢定北的神色有了一丝缓和,兄弟间的这种情谊,终究让他有些感慨。
想到了某些人的小时候,卢定北放下怒意,有些欣慰,“罢了,罢了,下次注意点,你小的时候,不是经常欺负慕楚吗?”
卢玄琅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向着父亲敬了一碗茶。
看着儿子的恭敬,卢定北终究有些心软,他拿起茶杯,一口干尽。
卢玄琅这才解释道:“即使到了现在,我依旧讨厌慕楚,因为他没有我卢氏的勇武,反而有些孱弱,他的那些小计谋,削弱了他的战心。“
“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弟弟,我可以欺负,却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他一下!”
声音斩钉截铁,卢玄琅的目光之中,有着无限的坦然。
兴许是想起了某个叫做“楚”的女子,卢定北的神色,有了一丝温柔。
卢玄珝,卢玄琅,卢慕楚。
三个兄弟,三个母亲,卢定北的前两个妻子,各自是汴安城和燕都的人,唯有“楚”,是北蛮的人。
北伐名将,爱慕一个北蛮人?
这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心思反转。
好在,卢定北当年直言,“楚”只是他的俘虏,这在战争之中很是常见,所以外人也没有想太多。
伊人已逝,卢定北有些怀念。
只是终究还有事情要交代。
卢定北看着卢玄琅,笑道:“玄琅,你好好去准备下吧,到时候安抚下黄景,事情别做绝了。”
卢玄琅的脸色,淡漠依旧,他冷冷地道:“等到黄秋礼的头颅送过来,我就再去黄府。”
“卢玄琅!”
燕王卢定北,发出怒喝。
“你小子,想造反吗?让你的人滚回来,在汴安城中动手,你想死不成。”
卢玄琅的散发,被风吹拂着,零散地飘动。
他看着窗口,看着北地的天空,突然笑了笑。
“我不想死,但,我的确想造反。”
听到这句话,卢定北瞬间把手放在了枕边的刀上,可惜,动手之时,老人才发觉自己的酸软无力。
茶!
卢定北反应了过来,可惜为时已晚。
计谋得逞,卢玄琅的脸上,没有得意之色,他依旧看着窗外的风景,待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缓缓地回头,与卢定北对视。
父子二人,眼神各自复杂。
栽在最信任的儿子手中,卢定北面上各种神色逐一闪过,最后,却化为了一丝笑意。
得意的笑意。
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看着年轻的儿子,卢定北放弃了拔刀,缓缓道:“你都准备好了?”
卢玄琅点点头,“军队和内政,都已经无忧。”
卢定北笑了笑,“这两者,你又掌握了多少?”
虽然大局还未曾全部定下,不过卢玄琅面对父亲,没有丝毫的隐瞒。
“军队方面,‘破军’,‘贪狼’,‘武曲’,玄北最强的三支军队,都已经听命于我,有了军队,内政又何必担忧?”
听着儿子的解释,卢定北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认可地点点头,“没错,只要军队在手,其他又有何妨?你姓卢,又是继承人,即位没有丝毫不妥,只是,你既有叛心,又要如何摆脱帝国,你有做好争夺天下的准备?”
卢定北的心中,在这个时刻,重新归于那个当年的北伐名将。
而眼前的一幕,也让他有些熟悉。
他依稀记得,当年,参加过战争后的年轻人,聚集起来,想要改变这个时代。
一腔热血,只为平生。
为万世,建盛世。
可惜,他们的意见没有统一,最后天各一方。
有人从此浪迹天涯,诗酒为伴,有人远离朝政,在南疆做一个孤独的看门人,有人在帝都逐渐腐朽老去,而他们的主心骨,那个人,最后却选择消失,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看破。
眼下,又有人想要改变天下,而且还是自己的儿子。
卢玄琅神色如常,“父亲,我没有争夺天下的心,我只是想守护北地,您应该清楚,我们卢氏,我们北地为帝国镇守三百年,可是换来了什么,您的父亲,我的爷爷当年因为剿蛮不力,被当众处死,而您做质子的时候,我做质子的时候,都经历过什么,你我都清楚,甚至北地之人,还要被暗中戳着脊梁,被骂成‘北蛮子’!”
说到激动处,这个年轻人终于有了一丝愤慨,他没有停下话语,继续道:“既然帝国如此待我,我又何必帮他,北蛮,就让它自己去对付,我北地,不是任何人的大门!”
“北地,是北地人的北地,不是帝国的北地!”
卢定北的眼中,有着奇异的神色,他看着儿子,“你和独孤宏都商量好了?”
独孤宏,正是现在的北蛮“天可汗”,他作为元嘉北伐的俘虏,从七岁开始,长于燕王府。
除了他自己,他的所有兄弟姐妹,尽皆身死。
他是前任“天可汗”唯一的血脉。
在他二十七岁的时候,由玄北军护送,就任“天可汗”一位,随即依靠自身的手腕,重新统一了分裂的北蛮。
也因为这层关系,帝国对北蛮甚是放心。
卢玄琅脸上的潮红,渐渐散去,他瞥过嘴,回答道:“是,只待一个契机。”
想了想天下的大势,卢定北的脸上有着奇异的神色,“小子,你想死可以,别拉上整个北地就行,听说异族的攻伐已经结束,数年之内,异族应该都没有进攻的迹象,如果你们两个小鬼出手,吴靖一个人,就足以踏平整个帝国的北方。毕竟,他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无非多个北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