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胤对于这种目光,一向是选择性的无视,难道瞪回去?那是对自己时间的极大浪费啊,除非是像白皓那样得寸进尺,否则,他不会有大动作的。
至于陆子龙的行为,左胤身为他的朋友,选择了对他的信任,他相信陆子龙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做出此类事情的人。
孙文和沉声道:“陆子龙!”
陆子龙一脸淡然地抬起头。
“为何看闲杂之书。”
“回禀先生,学生认为兵书无用。”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孙文和眯起了双眼,看不出喜怒,“为何?”
陆子龙这才站起身子,拱手道:“学生认为,战场之中,情形多变,岂能由兵书来学习战事。何况孙子此人,一生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骑战,又如何能够以古人之书,指导今人之策?”
孙文和面露古怪,“你都看完了?”
陆子龙点头。
“哼——”孙文和发出轻哼,却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道:“既然你都看完了,那就继续看你自己的书吧。”
“学生领命。”
这样的处理,立马就有人不服,有个学生直接道:“先生,学生不服。”
孙文和没有一言蔽之,而是看着他,“有何不服?”
那个学生却已经被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昨天累死累活骑马,今天又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心里满是郁气。
孙文和看着他,坦然道:“叶稍安,陆子龙的军略试卷,是我改的,他的才能我清楚,所以,他能够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然而这份侃侃而谈,却让叶稍安更加不满,他直接道:“先生,军略试卷大都是请人阐述,自己记忆作答而已,岂能算数。”
此话一出,连一向因为左胤而敌视陆子龙的欧阳舜,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叶稍安。
孙文和淡淡道:“自己的军略是请人做的,不代表别人也是,你这句话,既充满自己的愚蠢,也充满对其他人的无知,你可以走了,顺带留下刀剑之徽。”
叶稍安,愣在了当场。
只是立马有负责维持秩序的讲武堂先生进来,拽着叶稍安的胳膊,就将他拉向教室之外。
某人这才明白了什么,大声喊道:“我不服,我要见院长,我不服——”
声音最后,变成了闷声,估计是被捂住了嘴。
学生们,都是为这一幕的变化而震惊。
孙文和看着他们,咧嘴笑道:“这就是讲武堂,欢迎大家前来修学。”
洁白的牙齿,有着说不出来的冷酷。
左胤嘴角弯起。
这个讲武堂,似乎要有趣不少啊。
第一百章 酒神()
从刚刚的情况来看,讲武堂的规定甚是严格,而且拥有刀剑之徽也不是永久的,随时有收回的可能。
这一点,让大部分人心头一紧。
退学,宛若悬刀,就垂在他们的头上。
左胤没有在意那个叶稍安的呼喊,而是淡然地翻开书。
反正对于他而言,安心学习兵学便是,讲武堂可以学,苍南军也可以学,有了这份底气,自然多了几分悠闲。
这让孙文和有些侧目。
陆子龙上课看闲杂书,让不少人心思都蠢蠢欲动,一群人里,只要有一个打破了规则而没有受到惩罚,终究会让其他人有不同心思。
原本的求学之心,或多或少有些影响。
只不过对于左胤而言,当他翻开书的时候,还是认为《孙子》有可取之处的,也不像陆子龙说的那样无法可取。
课堂之中,孙文和用以前的实例,来对战争进行讲解,分析,将此书思想传递给每一个人的头脑之中。
上午的时间,就如此紧张而充实的度过。
。。。。。。
下午的时候,左胤本来打算继续去上课,没想到在校舍之内,却有一个讲武堂的先生过来,悄无声息地给了他一份信。
左胤愕然,转身却发现没有人在意他,所以他走到了墙角,拆开信封,却是下午有人要见他,而且已经向讲武堂打过招呼。
有人要找他?
信里详细标明了地点,看样子是南城区的某处地方,似乎不近啊。
左胤有些犹豫,现在他在讲武堂之中,树敌不少,要是像欧阳询那样聚众找他麻烦,也不是个事情。
不过翻到信纸背面的时候,有一个字,让他打消了疑虑。
那是一个“李”字。
写的龙飞凤舞,相当的飘逸。
让人过目不忘。
而左胤也的确没有忘。
字迹,与左胤在翻越秦山山脉之时,于石碑之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个字上,有着一丝真意。
那是实力达到某种境界之时,挥毫之中显露的真意。
无法作假。
自己的师祖来了汴安城?
这个消息让左胤有些兴奋,他赶紧回到宿舍整理了一下着装,只不过眼下他的旧衣服还没有洗,只有穿着讲武堂的银灰色校服前去拜见了。
左胤直接在校门口拦了一辆马车,讲武堂的学生,入学之时就有银钱可以拿了,绝对比普通大众的收入要高。
马夫看到左胤的着装,倒是啧啧称奇,慨叹道小兄弟少年英才云云,左胤心急见到师祖,也就随口应了几声。
马车停下之后,左胤付了钱,转身却看到这里是一条幽静的小巷,只不过有淡淡的香味传来。
酒?
深巷之中藏酒香?
左胤怀着疑惑,径直走到小巷最里头,却见一个府邸,没有牌匾,两侧有些点点野草,看起来很是简朴。
敲了敲门,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探出头来,眉目清秀,短发看起来异常干练。
看到左胤之后,女孩眼睛在左胤胸口的刀剑之徽停留了一会,她开口问道:“先生找谁?”
左胤将请帖递了过去,女孩随即发出惊呼,连忙推开门道:“先生请,先生请。”
入了门之后,左胤才发现满院尽是酒缸,酒香扑面而来。
一个中年人正在搬动着酒缸,足有两人合抱的巨大酒缸,被他毫不费力地抱起来,看起来甚至可怕。
单单是这份力气,就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了。
听到了声音,中年人转过头来,左胤才发现这个人年纪四十有余,眉目清雅,宛若儒生,与他的巨大气力,相映成趣。
中年人点点头,“左胤是吧,我叫杜小康。”
左胤拱手,正要拜见,却突然想起来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道:“酒神?”
杜小康有些骄傲,”没错,我便是‘酒神’。”
竟然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左胤顿时有些好感,这样不带谦逊的骄傲,才是豪杰气魄。
杜小康盯着左胤,直接道:“是李太白托我,给你一样东西。”
左胤试探性地问道:“酒神前辈,和李仙人认识?”
他和李太白的关系,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所以用李仙人来称呼师祖。
虽说世人尽皆称呼杜小康为酒神,不过左胤身份特殊,能够被他称为“酒神”,显然让杜小康极为受用。
杜小康点点头,“是啊,李太白被称为‘酒仙’,酿酒一事,若是李太白能够专心于此,成就必在我之上,而不至于到了现在,只是和我七上八下而已。”
话说的简单,左胤却为自己的师祖这份才华而震惊。
论武学,他是天下第一,而论酿酒,他和天下最厉害的酿酒师杜小康不相上下。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想起了前来的目的,左胤拱手问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杜小康没有说话,而是率先带路,向着里面的房间走去,左胤跟随。
待到了里面,两人分开就坐,杜小康把一个两只手掌大小的长盒子推了过来。
左胤拿起一看,盒子看起来朴实无华,不过表面的纹路则似乎有些古朴荒蛮的气息。
正待他要打开时,杜小康却起身,直接向着外面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地道:“悠着点。”
竟然是不想参与。
左胤也明白,他是不想趟这个浑水罢了。
有了杜小康的提醒,左胤小心翼翼地揭起盒子,露出了一条缝隙,待到完全没有异样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将盒子完全拿掉。
一张纸,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
上面有墨色的字。
信?
左胤拿起这张纸,刚刚摊开,就有冲天的剑意,铺面而来。
明明只是一张纸,明明只是墨字,却暗暗包裹着一种大气磅礴,在左胤摊开纸张之时,突然而来。
连带着整个房间,都有隐隐的震动。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纸张之上,只有这两句诗,很不凑巧的是,左胤恰巧知道,那天师祖李太白来到殇龙关,身上所带的两把剑,正是“黄河水”与“悲白发”。
而纸张之上冲天剑意,也在此刻,让他有了一丝熟悉。
这的确是自己师祖的笔迹。
这两句诗的笔法,宛若龙蛇,前一句拥有豪放的狂气,后一句却又一种时间流逝的悲哀。
而且,这种感觉,明显被某种东西所压制着,若不然,绝不会只有这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在他端详纸张之时,杜小康已经站在了门口,“看完了?”
左胤感觉收起了纸张,回头看着站立在门口的杜小康,他在下午的阳光照射下,显露出一股宗师风范。
看着杜小康,左胤问道:“前辈是武学宗师?”
也难怪他这么问,刚刚搬动酒缸时的气力,和自己的师祖相识,还有现在的宗师风范,无一不显露出他的不同寻常。
杜小康看出了左胤所想,骄傲地道:“宗师风范?我杜小康就是酿酒的宗师,你们啊,把宗师想的太简单了,谁说只有文武二道,方可成就宗师?要我说,天下诸多事宜,皆可为宗师,酿酒成宗师,做菜成宗师,捏泥人,也能成宗师。”
“现在人们感慨门阀之制的狭隘,却又有多少考虑过,他们自己,也有狭隘之处,为何人人不从文便从武,难道没有第三条路?”
“我杜小康要做的,就是为天下之人指出一条路,即使他们不读书,不杀人,一样可以得感悟,一样可以证天道!”
“这就是我的酒道。”
酒神——杜小康。
左胤默然,天下武学,到了归一境之后,往往被归于各个门路,比如杀戮道,比如守护道,比如绝情道,周小康明明不懂武学,却能从日常出发,自己感悟,单单是这般见识,这份胆量。
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及?
第一百零一章 童姓小姑娘()
杜小康的一番话,让左胤有种豁然开悟之感。
的确如其所言,倘若心有所悟,又何必拘泥于文武两道,世间万物,杜小康以酒入道,这番打破常规的智慧与勇气,无疑使得左胤拨云见日。
登山,知天地之大。
见人,亦是如此。
左胤拱手,拜服道:“多谢酒神指点。”
杜小康摆摆手,“没事,我只是随便和你聊聊而已,李太白对你很是看重,认为你能够走的更远,我身为他的酒友,随便扯点长者的经验,你不要介怀。”
酒友,在寻常大众人的眼中,是靠不住的朋友,不过杜小康和李太白两人,以酿酒为乐,互相交友,其中的深情,又岂是普通人的酒肉之友能够比拟的。
当左胤走出这座院落的时候,杜小康还在搬动酒缸,他的神情之中,分明是沉溺其中的乐趣。
送左胤出来的那名女子掩嘴而笑,略带嘶哑的声音有种别样的魅力,“先生还请回吧。”
左胤点头,随即走出小巷。
身后,青草点缀着院落,在这冬日异常难得。
女孩回到院子之后,杜小康放下了酒缸,“走了?”
“回前辈,那人已经走了。”
杜小康摸着下巴,有些思索。
女孩蹦跳到杜小康身边,仰着头好奇道:“前辈,怎么了?”
收回了思绪,杜小康摇摇头,“没事,只不过,你家老板似乎对左胤很感兴趣?”
女孩撒娇道:“先生~这样随意打听女孩子的秘密,可不是一个宗师会做的事情。”
现在的女孩,神思之中的幽深,哪里还是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会有的。
杜小康听了这番话,哈哈大笑,“你啊你,要是想讨好我这样的宗师,光会哄人和撒娇是不够的。”
女孩有些闷气,“先生怎么这么轻佻了。”
堂堂一介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