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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个金刚一般的老人,乘此机会,身影迅捷如鬼魅,一息之间狂呼而来,一拳轰爆了那个营长的头颅。
无头的尸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附近所有绛西军将士的战意,也随着烟消云散。
老人得手之后,随即霸道向前,众目睽睽之下,他冲到苟富贵的身前,满脸的淡漠。
看待死人的淡漠。
苟富贵咬牙,把手放在了背后的大戟之上。
可惜,多年没有浴血厮杀,他的反应,在这片修罗场中,已经太慢。
慢到,足以判处他的死刑。
老人一记右拳,霸道地击在苟富贵的胸口,随即用左手,温柔地拉住苟富贵的脖子,不让他被击飞。
霸道,温柔。
如水火交融。
诡异异常。
老人咧嘴一笑,随即扭下了苟富贵的脑袋。
“吱,咔咔……”
头颅从身体被拧下的声音,让所有将士们的内心,都被恐惧笼罩。
这个老人,是恶鬼不成?
而苟富贵的脸上,则是深深地不可思议之色。
老人冷笑一声,再次踏着两侧的峭壁,几个起落,消失离去。
剩下的绛西军将士们,则颓然绝望地挣扎着。
……
峡谷上方,一个老书生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将军,并列看向下面。
老书生身穿灰色的大褂,看起来有些古朴和死板,他的眉眼粗犷,浓重的胡须在嘴唇上方密布着,嘴角有些笑意,“封,这些年,辛苦你了。”
面容还算清秀的将军瞬间单膝跪地,“为义父效命,乃孩儿本职。”
寇封,绛西军“参”字军统帅。
老书生点点头,喃喃道:“算算时间,吴靖的日子,也到头了,乱世的狼烟开始燃起,我们用了八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声音有着苍茫,又有着一丝感伤。
可惜这一幕,苟富贵是见不到了。
是役,西荒叛军利用一连串的“失利”,引诱绛西军主力孤军深入,最后在一个山谷之中,落石与火焰,埋葬了超过三万的绛西军的将士,绛西军大都统苟富贵,据传被一个金刚般的老人当众斩杀。
帝国西荒,波澜汹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梵楼()
汴安城南,朱仙镇。
朱仙镇是一个好地方,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出了这个镇子,往北三十六里地就是帝都。
借着这一地利,朱仙镇作为物资的集散地,多年来发展的异常优越,说是个镇子,其实富足的程度,堪比某些县城。
而这一地利,也催生了朱仙镇的风尘之处,单看那两排的青楼装饰,和姑娘们的姿容气质,便知一般。
这天,风尘巷之中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而没有人在意,一个有些灰头土脸的少年,腰挎一把三尺弯刀,出现在这里。
正是左胤。
左胤这两天以来,一直奔波向东而走,因为担心被通缉,所以他走的是小路,沿路靠着不多的金钱,和附近农民更换粮食,取得住宿之处,这才得以过来。
至于四尺长的火虎骑刀,那太显眼了,左胤将它埋在了一个大树之下,只能等待以后来取了。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他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这条街上的青楼,一般来收,如果是女性的探子,那么在青楼和客栈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人流多,探听消息也容易点。
当他经过的时候,不少原本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眼中都有些不屑。
也是,看到左胤的这一身行头,大都能够猜出来左胤没有多少钱,这点眼力,青楼女子还是有的。
左胤对此倒也没有在意,继续向着里面走,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但是他的心里,依旧不慌不忙。
独孤望曾经说他能够发现线索,自然是考虑到了他的学识和能力。
蓦然,左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株熟悉的植物——风语草。
风语草隐藏在一对杂草之中,看起来根本不甚起眼。
可惜左胤在药草方面的学识,要说认识,那还真是相当不错。
他的心里,有些笑意。
真是简单而又复杂的标识,毕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路边的杂草的。
于是他走向那栋青楼,青楼只有一个字——梵。
可惜在门口,被青楼的一个青年管事拦了下来,管事的面色,有些犹豫。
是的,只要对武学稍稍有些了解,就知道这个少年身上的煞气,是多么深重,而且看他锋利的眉眼,便知道此人是何种性格,万一拒绝了他,到时候大打出手起来,梵楼的名誉,可是会有所折损。
左胤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了笑,伸手给了块小银锭,权当打赏。
青年管事悄然叹了口气,算了,来着皆是客,有钱是大爷。管他的行头如何,也许人家就喜欢穿得破旧不堪,然后扮猪吃老虎呢?
管事一伸手:“这位爷,里面请。”随即看着左胤,打算把他带进去。
可惜左胤突然向前,把脸凑近了管事。
在那一瞬间,管事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这个小年轻,不会好那一口吧?
他的心里,有些无奈。
客人有需求,满足就是。
可惜左胤的内心,却没有多想,而是凑近了那人的耳朵,低声道:“听口音,你是渝都的人?”
这个管事一愣,随意漫不经心地道:“是啊,小的是渝都人士,不过听这位爷您的口音,倒也像是南疆的人啊。”
左胤点点头:“我要见你们老板娘。”
管事微笑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吧,我们店里,只有老板,没有老板娘。”
左胤凝神静息,把手放在了青年管事的肩膀上,轻轻地道:“我要见麻雀。”
管事脖子上的汗毛,突然有些耸立,他若无其事地道:“麻雀,冬天很常见啊,客官想在闺阁里面放松的时候,要些麻雀,好办,我这就去找人弄几只过来。”
左胤在沿途一直在打听消息,目前来看,卫国公生死未卜,而他遇袭的消息,也还没有传开。
那么就算自己稍稍暴露身份,也没有危险。
当务之急,就是在那些人追查过来之前,尽早得到“麻雀”的帮助,然后离开汴安城,从东海之地,返回苍南。
左胤打定主意,而且,他从这个管事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息。
蛇。
阴冷环伺。
绝对不是普通的青楼管事能够拥有的。
在生死之境中经历过多回,左胤的见识,也远胜于同龄之人,他一把抓着这个管事的手,轻轻道:“冬日天干物燥,这么大的木制建筑,可得小心火烛啊。”
随即悄无声息地,在管事的手心,写了一个“火”字。
管事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平静如水,微笑道:“既然客人中意于小可,那就请来。”
看到两个人的亲昵模样,这家青楼的姑娘在二楼调笑道:“哟,这位爷,我们这里姑娘众多,可别冷落了啊。”
言毕,说这话的姑娘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故意撅着嘴。
其他姑娘则都殷殷笑着,互相打闹。
左胤略点点头,没有回应。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时间,卫国公遇袭的消息,很可能会传过来,他必须赶在这之前就离开朱仙镇。
只能,赌这一家了。
青年管事带着左胤,去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倒是颇有书香气息,文房墨宝,玉石古玩,一应俱全。
看到左胤注意到了这些,管事笑道:“没办法,有些老爷就好这一口,在书香气息的房间里,让他们往往兴趣大发。”
兴趣?
左胤摇摇头,而是看着管事的行动。
管事走到书架旁,取下高处的一个小瓷瓶,随即在墙上敲了三下。
“咚。”
“咚。”
“咚。”
节奏不急不缓,错落有致,而且声音显露出空心的音感。
书架,自主的慢慢挪过去,露出了背后的黑暗通道。
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左胤看着他的眼睛,随即勇敢地走了进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管事在通道的门口,看了一眼房间,确认无误后,随即轻笑着走入黑暗之中。
两个人消失之后,书架又慢慢地返回原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
左胤行走在黑暗之中,听着身后那个管事平静的呼吸,心中只有平静。
自己现在的境况,只有赌一把。
穿过黑暗,光明,瞬息就来。
左胤的眼睛眯着,待到熟悉了突如其来的光明,这才睁眼。
眼前,是一个颇有古韵的房间,一个三十二三左右的贵妇静坐在书桌旁,正在捧着一本书,她身着黄杉,身形婀娜,容貌秀丽绝伦,明明看似年纪已经过了三十,却又有一丝少女的娇俏,这给了她难以言料的魅力。
黄衫的贵妇听到声音,却没有抬头,而是依旧沉浸在书本之中。
青年的主管拱手站立一旁,没有多言。
左胤沉默,也没有无礼地端详贵妇,站在一边,眼睛注视着这个房间的一角。
这点“静”的功夫,他还是有的。
“哗啦——”
黄衫的贵妇又翻过了一页,这才感到满足,于是微微抬头,看着两个人,笑而不语。
青年的主管张张嘴,正要开口的时候,黄衫贵妇伸手,青年主管立马闭口不语。
黄衫贵妇从下往上,细细打量了一下左胤,点头道:“你是左胤?”
左胤心中震惊,却还是知道情况,点头道:“是!”
却也只回答了一个字。
眼下的局势,在于卫国公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来,“麻雀”应该还有忠诚可言。
黄衫贵妇面露赞许之色,“独孤望大人曾经写书,说你很可能会过来,让我们负责接应你,现在看来,你本来应该跟随卫国公返回苍南,为何会如此狼狈?”
说这话的时候,贵妇的眼睛幽幽,宛若黑夜中的烛火,闪烁不定。
卫国公?
这个称呼,让左胤心中一沉。
苍南军中成员,都称呼吴靖为吴公,只有外人,才称呼为卫国公。
左胤盯着这个黄衫贵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们不属于苍南军编制?”
黄衫贵妇把手放在茶杯上,淡淡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容拒绝。
要说杀敌,左胤自然是当仁不让,可要说用言语应对别人,左胤,并不擅长。
他也不擅长说谎,既然如此,何必故意隐瞒,徒劳之举。
下定决心后,左胤盯着黄衫贵妇,沉声道:“吴公车队,在汴安城西七十余里处遇袭,除了我之外,应该尽皆身死。”
黄衫贵妇和青年管事,面露浓重的震撼之意。
第一百三十章 嫣儿姑娘()
左胤在说出了真相之后,没有悲伤,没有无措,只有刻骨的仇恨,和血腥的意味。
他的泪水,早就随着公孙焘营长的那一掷,悉数散尽。
怒火,在不停地灼烧着他的心。
黄衫贵妇反应了过来,招了招手,“瑞,你过来。”
青年的管事放下心中的震撼,走到黄衫贵妇的跟前,低头弯腰道:“焱大人。”
黄衫贵妇看着自己的管事,嘴角笑着。
这个时候,左胤才发现这个贵妇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这给她增添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黄衫贵妇往前凑了凑,似乎要说什么密语,青年管事赶紧再往前,两个人的脸,几乎要挨在一起。
闻着贵妇身上特殊的气息,青年管事,有些迷醉。
焱大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显老,身上成熟的风韵,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贵妇则温柔地把手放在管事的肩膀上,似乎要对他说些什么,随即,她的右手一掌刺入管事的左胸口,左手,则死死抓着管事的嘴巴,不让他喊叫出来。
右手刺入管事的胸口之后,还死死抓着管事的心脏,狠狠握住。
青年管事,原本身上如蛇一般的气息,肆意地发散出来,他的背部,有七八条黑色的宛若尾巴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挥舞着,看起来无比奇诡。
他在不断挣扎,随即气息渐渐,归于死寂。
左胤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
看着这杀戮。
经过了吴靖遇刺,以及这两天以来的逃亡,左胤的心境,要比以前成熟很多。
也许,遭遇了大变,你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强大。
黄衫贵妇将青年的管事轻轻放在地板上,抽出沾满鲜血和肉酱的右手,也不管自己的衣服上贱了不少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