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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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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世子,你媳妇说得多好啊!”一脸焦急的舒师傅感叹道:“老夫急着上山,是为着一件事关蜀地国运的大事!”

    “师傅请讲!”朱平槿很失礼地打了个哈欠。

    “世子,这蜀考该停了!”何善道。

    什么?停了蜀考?这两个老头莫不是闲出了毛病?

    朱平槿睁大眼睛,一个哈欠停在半空。

    “蜀地军政整合,教育岂能不整合?”舒师傅提醒道。

    “世子,这秋闱在即!”何善点题道。

    原来如此!难怪老婆正事不干,先把两个老头带上山!

    ……

    秋闱,是三年一次的全省乡试的代称。

    因为乡试都在秋天举行,所以俗称秋闱,这与第二年春天在南北两京举行的会试,即春闱相区别。

    乡试得中,便是举人,取得了进京赴考的资格,也取得了做官的资格。

    只是大明朝的举人官有点惨,能做到督抚的凤毛麟角,很多人仅仅能做到知县。就其根源,就是中国千年以来的劣根性——文凭歧视。

    进士官为了确保对举人的阶层优势,总会自觉不自觉的高人一等。举贡官小心翼翼地“捧着卵子”做官,也难保自己的仕途通畅。

    湖广巡抚直隶清苑人宋一鹤就是举人出身。他从教谕当起,先后知丘县(今邱县)、同知东昌府、兵部员外郎、天津兵备佥事、河南兵备道,最后巡抚湖广。在十年的时间内,他从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当到一省首席,拉关系走后门抱大腿找靠山肯定有,但主要还是靠的是自身政绩和赫赫战功。

    但因为宋一鹤的文凭问题,所以他即便当到一省巡抚,仍经常被同僚进士官们嘲讽攻讦。襄阳失守,宋一鹤挨了个“夺职戴罪”的严重处分。宋一鹤忿怒之下上疏引疾,又被皇帝疑心,结果被批了“许解官侯代”,也就是看守政府。军情凶险,宦途渺茫,听说宋一鹤已经心灰意冷,准备一死报君了。

    大明朝最有名的清官海瑞,在官场上深陷泥潭、举步维艰,也与不是进士官有很大关系。

    总之,举人就是一个大明科举制度中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角色。

    然而这个角色却是士子们削尖脑袋人人争夺的香饽饽,没有举人,哪来的进士?成了举人,总比秀才强上百倍!

    朱平槿在蜀考前看过些资料,说成化之后,会试的录取人数稳定在三百至四百人,但因参考人数一直在增加,所以录取率逐年下降,近年来已经下降到不足百分之七。

    所以相比于两京会试的竞争激烈,各省的乡试更为惨烈。

    嘉靖四十五年,朝廷规定各省乡试每解额一名,许三十人(秀才)应试,也就是举人中试率为三十分之一,仅有会试录取率的不足一半。但因主考官不愿得罪士人,只好一而再地放宽参考标准。四川在有些年份,中试率甚至低于百分之三!

    ……

    科举制度,至隋唐诞生以来,已经固化为中国人的一场全民运动。无数的人为其拼搏,无数的人为其癫狂。范进中举,那只是这个疯狂时空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疯狂片段。

    朱平槿也曾是这条洪流中一粒细沙,当然知道身不由己的滋味。二世为人,他再次感受了到科举的魔力。

    科举,本意是为国选贤。但真相永远隐藏在表相之后。表面上的公平竞争,深层次却是经济竞争。

    在朱平槿的前世,高考经济不是文人书斋里的臆想,而是实实在在的统计局的数字。从学费、住宿、交通、餐饮、文具、教辅、培训到择校费和学区房,教育实际支出远远大于公开宣布的数字。普通中国人微薄的家庭收入,很大一部分被望子成龙的父母毫无怨言地投入到后代的教育中。

    回到朱平槿的现世。大明科举制不同于历朝的特点,是注重学校教育。从中央的国子监到地方的省府州县,各级行政机构中都有学校编制。在成都府学外,出售各类时艺册子(注一)的书店形成了一条街,恐怕只有各色艳情小说能够与之比较销量。

    别忘了,大明书籍很贵。买书需要很多钱!

    一个普通的大明人走上科举之路,要经历从童生到秀才,从秀才到举人,又从举人到进士的层层选拔和淘汰。有幸过关的,十有八九都是出类拔萃的社会精英。科考的最终胜利者,既是皓首穷经的幸运儿,也大都是家庭殷实的中产以上家庭。

    教育费用的巨大支出,选拔标准的僵化固执和用人分配的单一路径,使科举制这个中国的第五大发明,扭曲了整个社会的价值观,窒息了国家、民族的创新精神。

    更可怕的还不止这些。

    社会各个阶层被科考撕裂,阶级利益被科考固化,官场文化被科考绑架。甚至整个大明帝国的政治,也与科考息息相关。同科、同年、同乡、同门,成为各个政治帮派的标准粘合剂!

    朱师傅和何善提议整合科考与蜀考,将蜀考与科考偷梁换柱,这当然符合朱平槿政治谋划的大方向。

    早在松林山时,朱平槿便产生了通过公开考试吸收社会精英的想法。

    社会永远不可能有绝对的公平,精英永远不可能等同于普通劳动者。他们之间的价值之比,是“一个人换两个师”。

    朱平槿是统治者,他不仅清楚社会精英是他稳固统治的重要支撑,也清楚社会精英是引领社会发展的核心力量。然而,他的美好愿望被现实重重一击:报名参加蜀考的,有功名者寥寥无几,多数人却是科举制度下的失败者。

    许多参考者带着对大明既得利益阶层的不满甚至仇恨,被朱平槿开出的高官厚禄所吸引,带着蜀考改变命运的梦想,投入到他们心目中的明主圣君麾下。他们不等屁股坐稳,便开始为朱平槿出谋划策,其理念核心便是“山河重光”,也就是说造反!

    因此,蜀考是柄双刃剑。一面为朱平槿提供了大量急需的人才,一定程度上分化了士绅阶层,但同时也使顶层士绅与朱平槿的对立更加深刻,更加极端!

    朱平槿为了避免“宁王之祸”的嫌疑,不得不在各方面尽量区分科举与蜀考的不同,弄得蜀考不伦不类。

    能不能通过整合科举与蜀考,利用科举的强大指引作用,尽可能地收服或者团结更多的士绅呢?

    朱平槿想到这里,开始感觉到一阵头痛。

    科举与蜀考明显不同。科举是朝廷抡才大典,几乎是文官阶层的唯一源泉,大明朝三百年来一直处于朝廷的严密控制之下。各省仅有秀才资格的考试权,乡试的主考官、同考官都是朝廷派出翰林来主持。科举的科目为朝廷颁下的常例,各省无权更动。

    在此情况下,自己公然插手乡试,会不会引起各方面的反对,比如被朝廷的制裁,遭到爱大明粉崇祯人士的公然抵制?

    同时,科举还与朝廷的官位俸禄联系在一起。多数乡试中举之人,在闻过桂花香喝过桂花酒之后,便要打起包袱进京,准备第二年的春闱大比,希望一举高中,从此高官厚禄。尚如此,那自己岂不是为崇祯做了嫁衣裳?

    再说,一旦蜀考科目背离了科举常例,那么参考士子会不会群起而攻之,引发川内新的政治动荡?

    所有这些,朱平槿的头脑中都没有现成的答案。

    好在朱副处长当了多年领导,对于如何解决自己不在行的难题,有一套自己的心得。

    “舒师傅、何山长,科举乃国家抡才大典。如何整合科举与蜀考,本世子年幼无知,还请教我!”朱平槿在老婆鄙夷的目光中,再次祭起了卖萌大法。

    没想到两个老头含笑对视一眼,立即接上了朱平槿的话头。

    “世子,乡试抡才不假,可如今烽火遍地,哪里还有大典之说?”舒师傅率先开口。

    “正是!松山大败,开封受围,朝廷自顾不暇,很可能派不出主考!”何善立即接上。

    “蜀地距京师遥远。朝廷即便派出主考,也可能受阻于道路!”

    “即便主考到了蜀地,四川布政司也可上奏朝廷,取消科举常试题目!”

    “理由充分得很!剿贼足饷,乃当前四川第一要务!时移世易,科举当以振兴川务为要!”

    “一来一回间,八月考试之期便过了!”

    “若是拖到了冬月,请问那些中举之人如何参加明年会试?”

    ……

    朱平槿的目光在两个老头之间来回移动。他明白了,两个老头是想用流氓战术,胡搅蛮缠,把朝廷的科举搅黄,然后让蜀考穿上科举的正装。从此以后,四川只有名曰乡试的蜀考,再无名曰乡试的科举!而且就目前的大明国势,崇祯十五年的科举一过,很可能再无崇祯十八年的科举了。

    谁说老年人保守古板?朱平槿被面前这两位老头的流氓作风折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朱平槿再年轻,也是蜀地最高统治者。收全川士子为学生的好事,即便有点风险,也要自己亲自上阵!

    朱平槿开始了迂回战术:“舒师傅、何山长,既然是抡才之举,这科目设置还是要重新优化!”

    “这是自然,老夫既是主考,自然有权重订科目!那些酸丁腐儒,考来何用?”舒师傅手捻长须,得意地哈哈大笑。以举人考举人,这可是大明朝立国以来的稀罕事!

    “老朽陋见,八股时文,拘泥格式文字。若求真知灼见,还是申论为好!”何善补充道。

    “还要大幅增加中试名额,尽量让人才为我所用!”舒师傅笑道。

    “考试要分文理!”许久不说话的老婆突然插话,把沉思中的朱平槿惊醒了,“文科,必考文学、历史、法律;理科,必考数学、物理、化学……”

    “考试科目设置,自然还要商榷。不过公共课中有一科目必考:政治!至于考试内容嘛,左右不离本世子的护国安民、天下太平!”

    朱平槿抢回了发言权,算是给了他老婆一记回敬。不仅如此,转眼间他又给了想当主考的舒老儿重重一记:“既为伦才盛事,本世子已然决定:本世子将亲为主考!”

    但还没完。朱平槿又给了某人更沉重的一击,“楚才晋用?崇祯那个呆子,他配否?”

    朱平槿的话音刚落,身后某玉树临风的大秘突然神色大变,变换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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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计方定(三)() 
崇祯十五年二月二十四日,春光依然明媚。

    寿王府深宅中的一个小院内,玉兰树下摆了一张床榻。身心俱疲的朱平槿横躺在床榻的一侧,舒服地闭着眼睛午睡,享受着午后的和煦阳光。

    他刚刚见证了一场大屠杀。

    锦屏门外的河堤上,三百八十名罪大恶极的土暴子一个不剩地提溜出来,全部砍头。

    身形消瘦的张继孟死到临头,终于尿了裤子。当他明白一切都晚了的时候,抛下了忠臣义士的伪装,惦记上了周延儒和京师里若干高官的祖宗八代。

    砍了张继孟,刘之勃尤不解恨,当即令将尸首挫骨扬灰,抛入嘉陵江中,以祭奠川北无辜死难的百姓。那名京师来的传旨太监大概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场便吐了早饭,被士兵们架了回去。

    “傻笑啥呢?”罗雨虹斜撑起身体,盯着朱平槿脸上的轮廓线,狐疑地问:“是不是又在想女人了?”

    “什么又?除了你一个女人,我想过谁?”

    “哼,做贼心虚!你妈不算女人?”

    “还讲不讲道理?”朱平槿在小院的花榻上翻了一个身,把肩背和屁股亮给老婆,“我们好歹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说话做事总得有点理性人的样子!”

    “那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想什么!”罗雨虹跟着老公翻了半圈,把一只玉足翘起压在朱平槿的大腿上,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我在想,一旦我们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京师那个崇祯会干什么?”

    “你说对了,我真是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对你翻脸,来个什么圣旨,宣布你为人民公敌?”

    “思来想去,我判断可能性很小。

    崇祯与你我一样,也是有文化的理性人。面对他可以自由支配生死的人,他可以无所顾忌。但像鄙人,哼,雄兵在握,他奈我何?

    概率论告诉我们,考察的样本越多,规律性越明显。所谓机制,便是有规律的某种规则。

    生活在这样一个机制中的人,很难轻易摆脱机制运行规律对他的影响。崇祯即便身为皇帝,也在机制的约束中。他不可能独断专行,不可能一个人做出重大决定。按照朝廷的机制,皇帝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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