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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小孩会觉得三岁的小孩笨,二十岁的人会觉得十岁的小孩傻,我们也一样,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会觉得当初的自己很傻很天真,就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对于同龄的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有见识的人会觉得没见识的人很傻,没见识的人又会觉得傻子很傻,而若是想起自己没见识的时候、也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感叹自己的变化!”
“有时候我们会有剧烈的新认知、或者是顿悟,那么也会在一瞬间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归根结底、其实也是因为认知发生了剧烈变化!”
“人其实是信息的加工工具,视听味嗅体的感觉源信息、和被激活的记忆信息混杂在一块,经过神经系统的加工而生成潜意识信息,而潜意识信息或驱动行为、或激活其它的记忆信息、和活跃的记忆信息混杂在一块被大脑再加工成注意意识信息,而最终的注意意识信息又会主动的驱动我们的身体行为!”
“等会等会!你前面说的我听得懂后面说的我听不懂了!你说简单点!”
金锋突然打断了傅宁的话!而傅宁愕然!
“?!——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解释了,再简单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么说吧,人、有视、听、触、味、嗅,以及活跃的记忆,而后才有了感觉和思考,才有了意识,才有了注意;倘若你连想都没想过、你如何又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你是先有了认知,而后认知发生了提升、发生了巨变,就会恍如隔世!——佛家讲顿悟、儒家讲豁然、道家讲超脱,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见识在积累、认知在充实和提升、而思维方式、思想、则发生了巨变,所以就会觉得恍如隔世!”
“这么给你讲吧,秦始皇突然到了明朝,他会怎么想?葡萄他没吃过、花生他没见过、马鞍马蹄铁他听都没听过,三纲五常、来就没有那么清晰过!吃饭用刀切手拿、突然换成了筷子,衣食住行全变了,说话的意思也变了;见识发生了巨变,那么他就会去学习、就会去思考,而后思想也就会巨变;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东西、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这时候他就会恍如隔世,因为时代让他长了见识!”
“同样的道理,朝廷的人到了东海国,一样都会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见识变了,道理变了,人就会有‘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噢、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于是恍如隔世!成长了!明白了!”
金锋久久的愣在了那里,很久都在那里思考,连傅宁已经说完话走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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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是让人着迷的东西,它可以让人痴迷,也可以使人疯狂,最起码现在的金锋就已经成了傅宁的麻烦,因为他已经缠住了傅宁,只要一清醒下来他就到处缠住傅宁、要傅宁‘给他讲道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你师傅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晚饭的时候傅宁又被金锋堵住了,弄得傅宁端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你总得等我吃完饭吧?!再说我讲了你也听不懂!”
“听懂听不懂是我的事,你给我讲就是了!”
“那好,先吃饭,吃完饭再讲!”
于是金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扒着饭,一边扒饭还一边疑惑的看着傅宁,弄得傅宁连吃饭都别扭;但好在傅宁的心理够硬,可以当做没看到金锋。
贾环吃饭总是姗姗来迟,先是扒着门看了一眼,“吃饭了?”;然后斜着身子歪坐在桌上,揉了下眼睛、接着盛饭扒菜。
平儿把筷子往桌上一敲,对贾环道;“洗脸去!吃个饭都不干净!”
“早洗过了!”
“洗过了你还揉眼?”
“眼睛干!——天气干,我上火不行?!”
“上火你不会多喝水!揉什么眼?!”
林黛玉敲了敲碗,“好了好了!都安静的吃个饭不行?平儿你也是的,就这会小楠和小蓓没闹腾,你就不能安心吃个饭?!”
傅宁眼睛转了一圈,“傅馨呢?没喊她吃饭?”
“吴婶带她呢吧?她喜欢跟吴婶吃,不用管她!”
于是傅宁继续吃着饭。
贾环用手撕了个鸡腿,“吴婶不是出去了吗?”
傅宁搁下碗一拍额头,“对头!傍晚我让吴婶带着晴雯去文青山家了,到那认认门子送点东西过去,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话傅宁拨棱了一下旁边坐着的林黛玉,“去!把傅馨喊下来吃饭!”
于是林黛玉站起来走了两步,连楼都没上、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句,“傅馨!下来吃饭了!”
不一会傅馨便静静的从楼上走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到了桌子上吃饭。
“文青山是谁?”,金锋疑惑的看着傅宁;
“傅宁叔的老岳父!一家子都木讷的很!”,没等傅宁说话贾环便插上了嘴;
“傅宁老岳父?傅宁老岳父不是姚世元么?什么时候成文青山了?”
“原来我在泗州时的老岳父,一家子都太老实,现在搁郊区种点菜卖菜卖干果,不喜欢到城里来!”,
傅宁对金锋解释了一下;“其实姚世元也不是我岳父;姚芸的父母去世的早,是族长姚世元等几个长辈带大的,当年在扬州的时候姚芸嫁给我也是姚世元做的主,所以他也就成了我的岳父!姚世元其实也有三个闺女,但都没养大,不是小时候病死了就是生下来就扔了;他们这代人都重男轻女,宁愿养兄弟家的闺女也不愿养自家的闺女!”
“还有这样的事?”
“是啊,这样的事很多的!——朝廷的农村人很多都那样,喜欢养童养媳,但是自家的闺女却当成赔钱货,所以很多农村的女孩子和娘亲、和兄弟姐妹亲,就是不和爹亲;而很多重男轻女的人畏惧人言,宁愿养兄弟家的遗孤女儿也不愿意养自己的女儿!”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还有这样的事?诓我呢吧?”
“诓你干什么!——朝廷地面上的农村都这样,生活苦,养儿女不容易,封建思想也深,往往几岁的女孩子就已经定好了未来的婆家,否则生个病都不给瞧,硬挺着活,能活下来就是运气!就是大户人家很多也是那样!贾家荣宁二府你知道吧?贾迎春是贾赦的女儿,可贾赦不养贾琏不养,丢给了老太太养,而且很小的时候就被贾赦暗中给许了出去,准备给孙绍祖孙家用来抵债,后来又被老太太拿去宫里‘搏富贵’!贾探春是姨娘生的,你问问贾环,除了赵姨娘有谁正眼看过探春一眼?贾惜春更不用说了,名义上是贾敬的女儿贾珍的妹妹,可实际上是贾赦睡了贾敬的小妾柳氏生的女儿,父母兄弟没一个管她的,最后还得老太太来养!”
“还有史湘云,还有林黛玉,你看看哪个不是这样?!史湘云被史家丢给了贾家不管,黛玉被林如海丢给了贾家不管;你问问黛玉,你问问她是愿意住在扬州还是住在贾家?亲娘在的时候总还有人嘘寒问暖,苦了累了、傻了病了、总还有人关心着你,可贾敏去世后是个什么样?林如海一下子把她支去了千里之外的京师贾家,临死了才想起来把黛玉叫回家看看!”
“若黛玉要是个男孩,你看林如海能会把黛玉扔贾家去吗?还不是因为黛玉是个女孩!还不是因为阶级差别、重男轻女,还不是林如海满脑子的封建!——林如海是三代单传,六代内只几个种田的小农民,可八代内还有一个远支的宗族呢,虽说扬州李林庄的林姓和林如海隔了八代、可那毕竟有五六百人的同族农户;若林如海把黛玉托付给李林庄的本族远支,你看那些人还不得把黛玉给当成神仙给供着?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儿委屈,总会比被扔到荣国府要强吧?!”
“还有抱琴,她爹叫柳丁封,把自个的老婆女儿全卖了!抱琴的娘不甘心,硬是上吊悬了梁,抱琴至今都不愿意姓柳!——还有平儿,你问问她可记得自己的爹娘是谁?!”
傅宁的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是凄然,一桌子的饭菜再也没了味道!
平儿沉沉的叹了一声,“我小时候小,听说家里穷,都病死了,被王家收留了给小姐当丫鬟,可小姐也不是亲生的,都不容易啊!”
“对!王子腾是老二,老大是王子朝、老三是王子胜,薛王氏王伈是庶出嫡养、算是幸运的;王子朝被王家当嫡长子培养,结果年纪轻轻没有后就死了;王子胜算是聪明,把王熙凤从小就扔给了王子腾;说实话,王熙凤若不是被寄养在王子腾家里、根本不可能活的下来!——你看看王子腾,三个庶出女儿,没一个养活下来的!”;
傅宁又加了一句,于是几人更沉默了。
贾环潇潇的坐着,突然把筷子往桌山一撂,“娘的!贾政就不是个东西!当年我姐过生辰、他都不知道我姐几岁了!——他眼里也就那个会哄女人的二哥宝玉!”
金锋叹了一声,“可他毕竟是你亲爹!”
“亲爹?我情愿没他这么个亲爹!”
林黛玉的眼睛早就红了,泪水也已落下,“贾府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是一把心酸,不是父母不管就是扔了的卖了的;如今几乎都走了,也算是死了就解脱了,哎!——当年去京师的时候父亲还舍不得我,可现在想来,还真不如去李林庄;——记得小时候曾有本家族亲遇难了来求援,父亲不愿意见,我娘给了那人二十两碎银子,那人便从府里磕头磕到了街上;若当年父母去世的时候我去的是李林庄,肯定要比去贾府强;有那样会感恩的人、总会比贾家哪些势利的人强,我也好过在贾府那里受罪、听人家的风言风语!”
金锋很是萧瑟,又叹了口气,看向傅宁道,“这样的事多吗?”
“多!很多!非常的严重!就是东海国也是用律法改了十来年才有些效果!育婴堂各地的孤儿院里女孩占了九成还多,都是因为这种原因来的,也就是这两年才算是真正的好转些!——东海师范大学的大门上我写了‘打倒孔老二’,并不是我想矫枉过正,而是我真的想彻底扭转一些局面!三纲五常、重男轻女、男尊女卑、阶级差别,等等,各种封建的遗毒根植于人的脑子里,顽固的令人发指!”
“我让情报司做过调查,金陵省地面上人的平均寿命是三十五,陕西省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二十九,你别看各地有很多的老人,可一平均下来,都活不长;——你或许不会相信,其实女人的平均寿命比男人还要多两三岁的,因为女人更能忍耐;只要能熬到十来岁,再苦再难也能熬着活下去,前提是她们得熬过刚出生的那几年!不被亲爹给扔了、没有病死、就算是命大!——毕竟对很多人来讲,女儿就是赔钱货,扔了也就扔了!”
傅馨突然嗷嗷的哭了起来,把悲伤愤懑中的几人一下子惊着了,傅馨在哭啥?
“大你不要扔我!大你不要扔我!我不是赔钱货!大你不要扔我!呜呜——”,
几人聊天的悲伤愤懑情绪一下子被冲淡了,
傅宁在满头雾水,金锋和贾环奇怪的看着傅馨,
平儿一把捞过傅馨抱在自己的怀里,给傅馨擦着眼泪,“你这孩子,你大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那是他们在说别人,你哭哪门子眼泪?!”
林黛玉刚才还在悲伤,现在似乎被傅馨的过度反应逗笑了,擦了一下自已的眼泪,“相公刚才说女儿是赔钱货,可能把她惊着了,她可能是以为你在说她!”
八十七、没娘的是傅馨,纠结的是金峰()
八十七、没娘的是傅馨,纠结的是金峰
世人想到地主、想到富贵,起眼的便是风光无限、主人在家里吆一贺二、吆五喝六的繁华样子,却从不会想到在繁华富贵的背后、是成堆得农民尸骨、平均二三十岁的农民寿命、堆建出了封建社会的盛世繁华!
可傅宁的一番话,却赤落落的掀开了封建社会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将封建社会背后的一种残酷事实、赤落落的摊开在了几人的眼前,使几人都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而傅馨的一场哭喊,却又把傅宁的残忍、赤落落的晾在了眼前!
傅馨只有五岁,是李执去世后遗下的女儿;李执活着的时候傅宁还曾喜欢宿在李执那里,关心一下傅馨,而李执去世以后,傅宁就从来没在意过傅馨的感受,也没怎么关心过傅馨;娘死爹不管的五岁小女孩,听傅宁和人聊天时说“女儿是赔钱货,扔了也就扔了”时,误以为傅宁是在说她,惊恐的哭了起来;
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傅馨太过敏感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