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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方平点头道:“好处在于,大家都习惯了种家人就这德行,就是这样的流氓。这就是习惯成自然的好处了,所以种师道会栽,却不会死,还能东山再起。要是换别人敢这样,又是武臣,直接就被童贯给斩了,人头押送东京,那就皆大欢喜了。”
高俅道:“是啊,朝中已经出现一些杀种师道、给辽人和西夏人交代的声音,但张叔夜和宗泽当场犯浑,直接对弹劾的御史扇耳光。官家也不同意杀种师道,皇帝亲口说种师道虽然可恶可恨,但是种家三代为国朝守边,断不能这么无情,种师道这么坏乃是他父亲没教好的责任。嘿嘿,咱们皇帝的确是这心态,很有趣。”
顿了顿,高俅好奇的道:“让为父奇怪的在于,这次摆明了主战的人背锅,蔡党为何不抓住赵挺之是主战头目这个事实弹劾老赵?”
高方平摇头道:“宰相,那是官家的宰相,国朝的宰相。一般情况不能以错误处罚。蔡京将来也要复相,所以他不会开这样的先例,一个错误就罢相,谁敢做事,谁还敢做相爷?所以罢相可以,却一般是因为特别的契机。最好的理由是天灾,天象。比如黄河决口,长江水患什么的,那是假借老天爷之手的意思。罢免赵挺之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就是天降祥瑞于高家的时候,可惜那时您拒绝了蔡京,童贯又不在朝中,蔡京又被张叔夜狠狠咬了一口。”
“坏啊,最坏的人乃是我儿啊。”高俅对此真是觉得好笑。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小子搞出来的,算好他是文臣,官家也喜欢他,否则危险啊……
种师道的命运像是一个游戏被决定了,仿佛是朝廷所有的人默契,甚至没人再去对此讨论。
那群人就这德行,包括许多年后岳爷爷的命运,也是这样被朝廷的诸公在默契中决定的。
高方平没有试图去为种师道挣扎,目下脑袋不够大,一但宗泽和张叔夜都不挺他老种,那是阻挡不了大流的。种师道的结局,不但是新老两个相爷的需要,同时也是官家的需要。辽人和西夏人的需要。
官家要保留一部分打下来的土地,就要给西夏人一点好处。那么显然种师道在西夏境内烧杀抢掠,落下了大魔王名声,西夏人最记恨他。所谓弃车保帅,老种他需要从秦凤路退下来,让西夏人有点面子。
这就是政…治。
至于种师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没人知道,也谁都不怎么关心。就连高方平也不关心老种是不是好人,只要他不被杀,西军得以保全,就符合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的利益。需要的时候,老种再次复出,披上战甲前往边关为国流血,就可以。
是的,忠臣名将就应该被奸臣这样去利用。
慈不掌兵,那么继续推导就能得出:不奸的人别玩朝政,否则是害国害民。
把能臣直接害死的,那不叫奸臣而叫亡国之臣。让能臣起起落落,适合的时候启用,不适合就按倒调…教,那就是奸雄。比如曹***如现在的张叔夜和宗泽张商英这三个喷子,也是非常奸猾的大才。
张商英是个政治战力超越宗泽等人的雄才,那家伙又想重用笼络高家,又想在皇帝面前打压高方平,此点高方平是知道的,可惜高方平是个能臣的同时、还是个朝中有人的大流氓。所以老张商英还任重道远呢。
目下为止,高方平依旧不觉得怂恿种师道是错。很大概率就是高方平不怂恿,老种他也会自带饭盒的这么干,这是他种家的血统,就像狼生来要吃肉那么的理所当然。
高方平那时候写信给他不是怂恿他去战斗,只是表明一个心态:老子们是同类,结个善缘就行。
妈的现在老种倒大霉了,却也为国家立下了大功。
要是没有他进入西夏烧杀抢,以逆天的胆子在西平府以南做钉子户,摆出军人的铁血姿态,做出要长期和西夏流血到底的硬派作风。官家拿什么筹码和人谈判?历史上,国与国之间,何曾有过温柔和同情?
尊严从来也不是求来的,一定是用拳头打回来的。
老种在西平府对西夏人报以一顿老拳,就等于为大宋保留了陶节夫所部浴血奋战打下来的银州。杀一人者囚,杀万人者侯。种师道在西夏放火拉仇恨,妈的还真的会弄到了一州之地,要是他没有那么生猛,真的要全部土地还给西夏。
种师道是个流氓的话,陶节夫就是个狐狸一般的能臣。
看局面,高方平有错觉,永兴军路经略相公陶节夫,恐怕就快有书信送来给高家了。这老小子乃是一个超级大狐狸,和张商英是一类人,唯一不同的在于老张遇蔡京必喷,而老陶遇赵挺之就开喷。
老陶这个大喷子未必有多喜欢蔡京,却就是因为与赵挺之的矛盾,才和蔡京穿一条裤子。
目下朝局的机会已现,以老陶的英明神武,不可能看不到朝局,也肯定知道童贯乃是一个棒槌。所以高方平以奸臣之心度人,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老陶,现在有功劳在手,议和又成定局,那么现在需要谋求回京了。把童贯那个大棒槌定死在西北,回朝咬死刘中书,那么同知枢密事的职位,就从童贯的口里夺过来了。
“嘿嘿。”
想着高方平自己就笑起来,汴京一定会越来越欢乐,到时候看着张商英和老陶斗狗,然后张叔夜追着种师道这个流氓殴打。
兴许忽然有一天,蔡京和赵挺之会猛然发现:老子们都不是主角了,天下,已经是新一代的天下……
“蠢猪!高方平小儿看着聪明,实际乃是个小棒槌!”
夏州以东,永兴军路行营大帐,年以四十出头、文儒气息浓厚的中年人拿着京城送来的消息看后拍案怒斥。他便是当今第一号封疆大吏,京兆府知府、兼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陶节夫。
“经略相公请息怒,为何事发愁?”一个年轻的心腹道。
陶节夫叹息道:“朝局出现变故,大名府发生大事,辽人堂而皇之的介入。虽然老夫还不知内幕,但以经验看,种师道这次要栽。老种这人戾气太重,早前不听老夫劝说,注定要背负黑锅的。赵挺之或许还有挣扎余地,但刘中书气数快尽了,听说上次他身为同知枢密院事却不知西北军情,惹恼了官家。时值我西北兵事顺利,所以同知枢密院事的职位,会从我们西北三人中产生,乃是顺理成章的。种师道是用来背黑锅的,那么就剩下老夫和童贯那个阉人。此点眼睛不瞎的人就会看到。高方平小儿派人密见种师道,高俅老儿也一改常态,于朝中高调起来。所以,高家显然参与了谋划我西北事。”
顿了顿陶节夫喃喃道,“但种师道一事上高家没帮腔,老夫回京的事他们也没有出力,妈的两个祸害蠢材透顶,局势都不会看,真让童贯那阉人回朝,拒绝了和蔡京结盟的高家怎么混?此时不为老夫出力还等什么?等童贯那个棒槌回去做枢密副使?果然奸臣误国,贻害千年啊。”
心腹抱拳道:“高家那两害虫应该能看懂朝局,只是他高家父子就那德行,不收钱是打死也不办事的。要不经略相公筹备些财力,末将带上亲自走一趟京城,见见高俅老儿。听说张商英就是被高俅这样弄回去的。”
陶节夫苦笑道:“张商英那贼,自来家财丰厚,然则老夫上哪找彩礼送那奸臣父子?”
“经略相公不是有一副吴道子的丹青手迹?”心腹问道。
“那可是老夫的命根子。天底下,怎会有高家这样的害虫存在,妈的帮他们自己都要收钱。”陶节夫一副英雄气短的模样,却也点头了……
第115章 造势()
♂,
杭州。
“清照听说了吗,现今第一风云人物,是你那知己高方平。”赵明诚放下家书之后道,“目下到处在公开的骂他,有传闻那小子乃是个棒槌,不知死活的参与西北军事谋划,小种经略相公上了他的当,这次怕是要栽。”
李清照淡淡的道:“不就是高兄为我汉家儿郎、为保住陶节夫所部浴血奋战打下来银州出力吗?骂名何足道哉,王荆公到现在都有人在骂,那又如何,安石相公于大宋的作为、功绩、过失、争议必名传千古。高兄是个真正做事的人,是个注定会叫人记住一万年的人,所以他有名句‘一个衙内两只眼,两个女人四只奶’你知道吗?”
“这叫诗!”赵明诚险些被噎死掉。
李清照苦笑道:“不叫诗,但他就这德行。当初叫他送我一句词,他就作了这等名句。”
“流氓啊,这家伙人品不行,再有才华也是祸害,那真是才华越大害处越大。”赵明诚感慨道。
李清照神秘的一笑道:“他在造势。夫君敢和清照对赌一局吗?”
“赌什么?”赵明诚好奇了。
“我赌八年之内,高兄就会拜相。”李清照语出惊人。
赵明诚思考了下,皱眉道:“他有才,聪明,奸猾,杀伐决断心黑手狠,这种人最适合做官、最能在官场崛起我不否认。但是八年入青云……清照是否太过乐观?”
“原本清照以为要十五年以上。但从他父子讨好官家,官家心血来潮给吏部下令,今年底选入流内官使用。于此,清照认为会快一倍。”李清照喃喃道。
赵明诚不信的样子道:“他考不起的,不经过东华门唱名,则很快就会遇到天花板,升不上去。”
李清照想了想道:“清照承认他考不起,不过我总觉得,他有办法用歪门邪道进士及第的。他有满腹韬略,今年底上任,以他家无耻又直接的手段可能会拿到重要位置,他也一定会逆流而上,拿出比黄金更耀眼的政绩,两年后殿试,一但东华门唱名后,以高俅的得宠程度,不意外的话高方平会知州,甚至会因为紧张的边境局势出知大名府。任期结束就五年过去,那么只要不出意外,有些运气,在任三年户部尚书或是中书侍郎,那时正好八年不是吗夫君?”
赵明诚听得冷汗淋漓,大赞爱妻的才华和判断,仔细想想,高俅和那小子的无耻程度以及得宠程度,只要他真有实力和政绩,不出幺蛾子,又有张叔夜这类大臣支持的话,很遗憾,以赵明诚对官场的了解:清照的分析大抵是对的,那真个是有可能八年,就正式的登入青云了。
“哎……不奸则没有前途啊。”赵明诚忧国忧民的模样叹息,“小种经略相公算是被他坑了,下一个是谁?”
李清照淡淡的道:“我认为会是童贯。高兄的脾气我了解,他的确是流氓,小种相公这种人都被坑了,棒槌童贯要是有好日子过就没道理了。原本朝野上下都认为,借助西北军事顺利,童贯会回朝拜同知枢密院事,但是现在,清照认为有很大变数,高兄连小种相公都坑,童贯估计不能回朝了。”
赵明诚顿时同仇敌忾、咬牙切齿的道:“自古最为乱政着乃是阉人。童贯这种阉人获得重用便是我朝最大笑话。他小子要是能坑了童贯,从此我赵明诚从黑转粉!”
李清照捂着肚子笑道:“黑转粉?夫君也开始学习他的语法了?你不是一向反感吗?”
赵明诚不禁有些泄气的道:“想不学也难……现在杭州都在传唱《高衙内三戏李易安》的戏本,虽然到处在骂他是花花太岁,但实在意料不到,一晃眼,他名声已然这么大了。”
李清照笑道:“高兄是真正的鬼才,他轻易用流氓脾气、花花太岁的名声获得了天下的关注。就怕不关注呢,当大家都注意他,一但他做出点成绩,就很容易获得大批人的支持和传颂,那些就是他的声望。换个人做的再好没人看,有什么用呢?清照当时戏言‘此间少年此间事将来必为美谈’,想必还真是如此呢,高兄的策略太激进太高明,蔡京和他比也弱了一级。高方平就是谋政,也如他督军作战一般的快狠准,还像他说话一般酣畅淋漓!人人都以为是名将曹忠在孟州平乱,其实听闻过程几乎没有百姓损伤,起乱不到一天就被平定,两百无用的厢军剿灭四百个亡命徒的牢城营,此等事迹除非曹忠他祖宗曹彬在,否则必然是高方平的手笔。”
“要是他能踩死蔡党,我从粉转狂粉,天天写文章给他歌功颂德。”赵明诚恶狠狠的道,“然而我还是觉得孟州平乱不是他功劳,要说他很猥琐的在那边坑人家财,这个我信。目下我还不是他的粉,只从他调戏我爱妻,败坏我名誉,坑害小种相公这等令人发指的恶劣作为,我天天写文章,坚决骂死他!”
李清照尴尬道:“我写文章挺他你会不会抽我?”
除了杭州的高档次酒楼中有人喷又有人粉,这下好,赵明诚家里都发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