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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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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捕快跪在地上,膝行两步,到永昌公主面前,抬头讪笑的道:“公主殿下息怒,是奴才想差了。公主殿下气着身子,到是我的罪过。”

    永昌公主柳眉扬着,正要说话,一名仆妇进来道:“殿下,镇国公宁浮求见。”

    “叫他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永昌公主一脚将面前的严捕快踢翻倒地,气咻咻的起身往后院走,对身边的仆妇道:“他爷爷现在是镇国公,不是亲王。”

    严捕快坐在地上,单手捂着脸,他英俊的脸上还有永昌公主抽的五道掌印。他倒是有心劝永昌公主见见顺亲王的孙子宁浮。但估计说了也没用。

    府外的侧门处,寒风之中,宁浮吃了闭门羹,还被永昌公主的仆妇嘲讽了一通,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这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顺亲王府倒塌了。

    …

    …

    十二日上午,贾环悠闲的出门去龙江先生府上赴宴。出门前,和宝姐姐约定晚上去梨香院吃饭。薛姨妈请他吃饭,想要为薛蟠谋个正经差事。据闻薛蟠最近在帮忙忙柳湘莲和尤三姐的婚事。

    龙江先生的府邸在内城东城。京城是东富西贵的格局。龙江先生家中世代显宦。不过,到他时,因雍治天子兵变夺位,不得不放浪形骸以图自保,将宁府迁到东城。

    龙江先生自前雍治十一年起复以来,历任翰林编修,翰林修撰,鸿胪寺少卿(从五品)。

    贾环到宁府不是一回两回。在一名长随的引领下,到宁府的后花园中。花园中,寒梅怒放。别有意趣。

    小亭之中,已经坐着几个宾客。都是贾环的熟人:龙江先生、韩秀才、刘皇商、礼部朱郎中。众人分席而坐,案几前各自摆着果盘、菜肴、美酒。

    朱郎中去年贾环殿试时,带着贾环进皇城,这时,开玩笑道:“这不是号称青莲再生的贾探花吗?今日白梅绽放,高朋满座,可有佳作乎?”

    龙江先生大笑,道:“东白,李青莲可写不出‘苟利国家生死以’之句。”

    韩谨端起酒杯抿一口,笑道:“还是有的。李太白有诗曰: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

    贾环笑了笑,“朱郎中谬赞,近日懒散的,并无作品。”说着,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坐下来。

    朱郎中敬了贾环一倍酒,道:“子玉有兴趣的话,我倒是想找人将你的诗词结集出版。”

    这句话,更是又掀起一个讨论的小高潮。话里话外,捧的贾环很舒服。又吃了几杯,见气氛极好,龙江先生几人都借故更衣,离开小亭中。

    韩谨坐在贾环的对面,隔着两三米,举杯敬酒,道:“贾兄,可否高抬贵手?我必有厚报。”

    他说的不是要贾环放松对大周日报的审查。而是,希望贾环解除夺嫡之争的压制。

    说起来,这事很不靠谱。贾环一个正五品的右参议,能管得了这事?但,夺嫡之争,当前冻结的局面,确实是由贾环一手造成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决裂、齐家() 
小亭四边的铜柱中烧着些火炭,亭中温暖适宜。正北面是一丛梅树,约有二三十株,并列排开,白梅绽放。

    贾环并没有拿起酒杯,轻叹口气,道:“子恒,你现在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韩谨说高抬贵手,其实相当于是向他认输、求情。这在当年雍治九年时,他能想象得到吗?

    那个在宛平县衙里骂门子的暴力秀才呢?那个跳水投河以死激励监生们的贡生呢?那个在东庄镇请他喝酒,刻板僵硬到到连救命的恩情,都不好意思说“谢谢”的读书人呢?跟着他一起救灾,竭尽全力的赤诚学子呢?

    物是而人非!

    一声“子恒”将韩谨拉回到五六年前,那时,他和贾环初识。记忆里全是水。护城河里冰冷的水,妙峰山下那接天连地,波涛汹涌的洪水。

    韩谨低头,苦涩的一笑,喝着酒,道:“子玉,人都是…会慢慢的变得成熟。”

    贾环瞥了韩谨一眼,没说话。

    他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他打嘴仗固然厉害,但没有必要,他从不和人辩论、争吵。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韩谨在贾环的目光下,脸色涨的通红,紧握着酒杯。但随即,目光慢慢的坚定起来。他只是想做一些事情,一展心中的抱负。这有什么错?

    纵观史书,庙堂衮衮诸公,有几个君子?完美如前明商相公,都有打压王鏊的记录。更别提杨廷和、徐阶等人。

    贾环的心思何其之敏锐?觉察到韩秀才的神情变化。心里惋惜又感慨。这些年,他是看着韩谨从当初的热血士子,滑落到某些路上去。有现实的残酷所逼迫。但难道没有个人的选择?

    贾环抿了一口酒,直白的道:“帝师,不是那么好当的!”

    韩谨无奈的一笑,道:“贾兄,我已经被朝廷禁止科举。你要我怎么做?”提起旧事,心中隐隐作痛。

    贾环没回答,点点头,道:“今天不谈了,好吧?”

    韩谨仿佛有些明白了,脸色抑郁,起身,向贾环拱手一礼,走出小亭离开宁府。

    看着韩谨的背影,贾环知道,他和韩秀才的矛盾已经激化。或许之前,大家还能坐下来,一起喝杯酒,但以后不会了。到底是私人恩怨或者观念、阵营的不同,谁说的清?

    前一段时间,夺嫡争斗,晋王拉拢王家,争夺大学士,差点将他陷进去。楚王以《大周日报》为阵地,攻讦他,高举“不增收商税”的大旗,积极参与朝争。

    不管晋王、楚王的目的是什么,却是将他卷进风暴之中。所以,他弹倒顺亲王,拿到审查大周日报的权利。他对两位皇子“挑衅”的回答是:别惹我!

    至于说,得罪未来的天子,那又如何?他两边都不得罪,回头夺嫡之争再起时,他还会被当做炮灰被卷进去。所以,他不可能答应韩谨的请求。再者,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雍治朝后,希望届时文官政治的秩序已经确立。

    …

    …

    韩谨走后,酒宴没多久便散了。龙江先生留贾环在书房里喝茶闲聊。茶碗中,茶叶漫卷云舒。书房中清香飘散。这是上等的好茶:建安青凤髓。

    龙江先生43岁,一身精美的水蓝色儒衫,富贵公子装束。出使西域归来后,他由翰林升任鸿胪寺少卿。天子这其实还是将他闲置,并不重用。

    鸿胪寺是管朝会礼仪。清水衙门。并无实权。并且,清贵(地位)不及礼部。雍治天子这人,还是有点记仇的。当年龙江先生上书,得罪了还是皇子的他。

    龙江先生在桌几边落座,喝着茶,感慨的道:“子玉,你和子恒认识有五六年了吧?你们俩都是有识之士。唉…,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他有些痛心、感慨。

    贾环沉吟着喝口茶,道:“宁前辈,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是在变化的。看的到开头,未必就是结局。”他自问并没有对不起韩秀才的地方。

    龙江先生长叹一口气,摇摇头,道:“不说这事了。我留你是有件事和你提一声。我已经去信江西老家,家父恐怕时日无多,要劳累子玉年前往江西一行。”

    帮龙江先生的父亲画像,留着后人瞻仰,祭拜,寄托哀思,这事贾环当时在金陵就答应下来。当然,贾环这个时间点去江西,新年便不会在家中度过。

    贾环应允道:“没事。早说好的事。我等宁前辈的消息。”

    龙江先生看看爽快答应下来的贾环,心中赞许。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点点头,“好啊!”父亲不久于人世,他心情有些沉重。

    …

    …

    十二日,是朝廷休沐之日。小时雍坊,宋府中,宋天官和好友兵部鲁侍郎在小厅中闲谈,下棋。

    其实,官位做到他们这个位置上,又怎么回是随随便便的闲谈?

    侍女,晚辈都被打发出去。宋天官捂着茶杯,一边下棋,一边感叹道:“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他对时局的看法很悲观。连吏部的考功司郎中宋克忠都被替换。明年春的京察,恐怕轮不到他做主。他这个吏部尚书,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鲁侍郎苦笑一声,“弘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他是兵部左侍郎,按理应该由他来接兵部尚书的位置,却让右侍郎孟何升迁。他如何甘心?

    宋天官摇头,问道:“近日,兵部有大动作?”

    鲁侍郎点点头,下着棋,漫不经心的道:“孟司马准备奏请天子,要将五军都督府掌管的武官考核、选官的权力要过来。”

    宋天官沉思了一会,喟然一声长叹。他暂时没有博弈的资本啊。

    …

    …

    晚间时分,梨香院中灯火通明,颇为热闹。贾环和宝钗带着香菱、莺儿一起过来吃晚饭。

    同喜同贵两个大丫鬟带着人上菜。薛姨妈热情的招呼着贾环用菜、吃酒。她指望着贾环给薛蟠谋一个好差事。薛蟠今年年中跟着张德辉外出坐生意,赚的还没有薛蝌多。

    精美的圆桌上,菜肴极其丰盛。

    “岳母客气了,我自己来。”贾环拿起酒杯吃了一杯,很柔和的绍兴黄酒,烫的温热,入口顺滑,问斜对面的薛蟠:“薛大哥近日在忙柳湘莲的婚事?”

    “啊…,是,是。”薛蟠本来听着妹妹、母亲与贾环随意的说些江南的风土人情,给贾环问一句,顿时手忙脚乱,面前的酒杯被打倒,筷子落地。一旁的丫鬟忙上来收拾。

    “多大的人了?”薛姨妈看的又气恼又心疼。儿子毛毛躁躁的,怎么担当起薛家的重任?心疼,则是因为她人精似的人,看得出儿子很怕她女婿。

    薛蟠讪笑。

    别看薛蟠每次骂贾环都骂的酣畅淋漓,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但等他真正的坐在贾环面前吃酒,即便是在自己家中,还有母亲、妹妹作陪,他还是束手束脚,放不开。

    他内心中非常畏惧的贾环。不仅仅是因为在大理寺里被打的皮开肉绽。最近,真理报上大幅刊登了史家的史智和王子腾长子王承嗣的黑材料。

    据闻,都察院的传票,已经到了王家、史家。王、史两家正求爷爷告奶奶的托关系。但据说,审理此案的江西道御史朱鸿飞是贾环的同年。

    他不想被贾环这样整。

    贾环没管薛蟠,接着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薛蟠怕贾环归怕,但他不怎么长脑子,语气带着抱怨,道:“本来柳贤弟将宝剑一柄给琏兄弟做文定,听说被你拿去把玩了几日。婚期因此拖延。柳贤弟倒有点急。”

    贾环笑了笑,不再谈这个话题,道:“自古做生意,坐贾行商。以薛大哥的性子,在京城中坐贾,必定要生事端。依我的看法,先在京城、江南之间行商贩卖几年,增长见识,磨一磨脾气。”

    又对薛姨妈道:“明年叫薛大哥先跟着薛蝌跑两趟,日后自己单独做。京城、金陵两地,我们府里尽可照应的来。等几年再给薛大哥在京中寻一门好营生。”

    薛蟠一愣,心道:晦气!狗……日的环老三,又在借机整我。他外出散心自是另说。出门在外,哪有在京城呆着舒服?

    这边,薛姨妈已经眉开眼笑,道:“嗳哟,那好。环哥儿,都听你安排。同喜,给环哥儿倒酒。”去江南行商一趟,费时几个月,但有数千两银子的利。

    贾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偏头看着身边娴雅而坐,小口吃菜的娇妻。

第六百二十六章 湘云,湘云() 
古之君子,格物致知,意诚心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贾环自问难以做到。但,世事洞明皆学问。

    贾环是不想管薛蟠的。充满着浓浓的坑爹气息的富二代啊!但是,他要照顾宝姐姐的心情。

    从梨香院出来,贾环带着娇妻美妾一起返回北园。大观园中,月明星稀,寒风拂面。

    若是论距离的话,自是从梨香院出来,跨街进北园最近。但要论方便,还是从梨香院进大观园,再取道紫菱洲与蘅芜苑间的甬道最合适。

    夜间十分,大观园的道路上没什么人。丫鬟们提着漂亮的戳灯,在风中摇摆。宝钗偏头,美丽的杏眼落在贾环脸上,轻声道:“夫君,让你为我哥哥费心了。”

    贾环笑了笑,轻轻的搂着宝钗的细腰,“姐姐,这谢什么?”宝钗俏脸微红,以她端庄的性子,却并没拒绝、娇嗔。跟着的香菱,莺儿都挪开眼睛,嘴角带笑。

    …

    …

    十一月中旬,真理报上生活版面中关于王家长子王承嗣子仗父势的故事越来越离谱。离谱到什么程度呢?比如:他夜宿街边妓家不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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