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缎窄银袄,外罩五彩石青刻丝银鼠褂,下面穿翡翠撒花洋绉裙。
彩绣辉煌,宛若神妃仙子。
攒珠,用金线银线穿珍珠的花样。赤金是纯金,盘螭即蟠螭,宫绦是宫制绦子。双衡比目,因为玉佩结构分为衡、琚、璜、衡牙,衡长五寸,上下对称,故称双衡比目。绉是一种丝织方式,洋绉就是舶来的绉织品。
在红楼里,有人说过,谁的衣服卖了,不够过一辈子?兴儿虽然不能估计王熙凤的所有服饰到底值多少钱,但是,几千两是最少的估计了。
王熙凤一个项圈,当了二百两,当铺当的,也是最低价值。而王熙凤的华丽服装、首饰,罗列出来是有一大堆的。
那贾瑞色授魂与,身陷囹圄而不自知,王熙凤将计就计,临走前回眸一笑,真个把贾瑞看得魂儿也没了,当场稣倒。
兴儿暗自偷笑,忍俊不禁,实话实说,王熙凤真的很美,有一种妖娆的美艳,不过,兴儿可不会被她迷住。
“走!”秦可卿和两个丫头早已满脸通红,皆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当先走了。
兴儿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他的用意在于提醒秦可卿,因为贾珍和秦可卿的不清不楚,一半是贾珍的原因,一半是秦可卿自己也不检点,私生活比较混乱,而这种混乱,只会害了她。
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有“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因命芹溪删去”。
秦可卿是聪明人,到了这个时候,完完全全明白了兴儿的心思,她终究是个女儿家,面皮薄,未免又气又恨又羞又愧,一路沉着脸,咳嗽不停。瑞珠宝珠反而咒骂兴儿,兴儿摸了摸鼻子,越发一声不吭了。
“焦大骂人,终是肆无忌惮的醉汉之流,而他周兴儿,上回当头棒喝,不给我颜面,为何今日反而处处顾及我的面子,这就是他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我秦可卿虽是女人家,却也看得清贾府之颓废,那瑞大爷好歹是一个爷,原是先生之孙,亏得他爷爷成日家四书五经,诗云子曰,他却如此不学好,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好好的书礼,却成了一个讥讽,那不读书的醉汉反而做不出这些事。我只会说别人,若是扪心自问,自己也岂不理亏,上至公婆老太太,下至管事奴才,谁不敬我宠我,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爹爹亦有一个仰仗之所往事已矣,不必再提,我虽对宝二叔另眼相看,那天稍加克制,也不至于铸成大错。公公之事,若我强加拒绝,他也未必能得逞。只是我性子风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究有什么趣味,周兴儿虽知我意,却不知我心也。”
秦可卿款款而行,五味杂陈,她这个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想好大一阵子。
兴儿亦步亦趋,心想:“她救过我,我报答她,那是人之常情,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不管别人怎样想。红楼第十年这些事情我烂熟于心,秦可卿虽然生病了,病得也严重,但有冯紫英推荐张友士,一副药方可谓切中病根。秦可卿只要好好养病,原是不至于死去。根由在于她的混乱,若是她能听我一言,我算是救她一命,从此两不相欠,各不相干,我也是无债一身轻了。若是她不肯听,我还能怎么样呢,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两人竟然是各有所思所想,连瑞珠宝珠两个丫头仿佛也在想着心事,如此一行,便到了账房了。
“两位姨妈也在呢,我才说了要来算算账,可惜上月中秋起竟然发病了,多有劳烦,瑞珠,宝珠,快倒茶来。”秦可卿一进去便对二尤躬身福礼,优雅婀娜,煞是好看。
兴儿觉得,古代女子福礼的动作,真的很好看。
“哪里,不过是帮着姐姐料理罢了,一家子骨肉,何必说这样的话呢。”尤二姐一身白色纱裙,温柔和顺,尤三姐则是一身朱红,不过,二女的穿着,只是一般款式,不算华贵。
“兴儿,你过来,你说你会算命,给两位姨妈算算如何?”秦可卿看似随意道。
“原是我们奶奶寻个开心的,两位亲家姑娘不要当真。”兴儿只敢站着,心下却大喜:听秦可卿这句话,分明是看出了贾蓉对二尤的不轨之心,以及我的烦恼,推而广之,是在向我说明她清楚了我的用意,小蓉大奶奶,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啊!
“你还信这个,这种人只是骗吃骗喝的,周兴儿,我问你,你会算命,怎么你还是一个奴才呢?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算算?”尤三姐笑道。
说得一屋子人都笑了,兴儿笑道:“就是,小的原是骗吃骗喝的,小蓉大奶奶是个好心人,也被奴才骗了。”
几人听他说得有趣,故此也不打发他了,兴儿道:“奴才这么掐指一算呢,二姑娘将来必是要看上我们贾府的爷们,三姑娘必是要看上一个冷面冷心之人。观二位姑娘面相,福气不浅,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只是好事多磨,美中不足。俗话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若是要说姻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然则,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噗嗤!瞧这滑头神棍似的,为了骗人,果然练了一副好口齿。”尤三姐和尤二姐对视一眼。
兴儿笑得如沐春风,忙着停住了,二尤下场不好,他点到为止就是了,她们信不信,自己现在也无法了。
秦可卿道:“好了,大家既然笑完了,账本我也看过,你处理得极是公道,只是也太不顾自己了些。园子的事情照旧,分派给领头的就是了,我给你做买办的事情,你去珍大奶奶那里说一下吧。”
“是!”兴儿行了礼,很是兴奋,买办可是一个大大的肥缺,接了领票对牌,心想肯定是瑞珠姐姐向秦可卿说了自己的难处,不免对瑞珠笑了笑,作了揖。
二尤先前就和兴儿接触过了,两人低头沉思着。
瑞珠只是收拾杯盘,也不理他。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千古风流说二尤()
兴儿在账房接了领票对牌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穿堂里等着,等宝珠跟秦可卿走了,瑞珠故意落后半步。
兴儿赶了上来:“瑞珠姐姐,蒙谢援手之恩。我知道,家里也只有姐姐和银碟姐姐常去,若非姐姐向小蓉大奶奶说,她怎能知道我的家境状况。姐姐若不嫌弃,略备薄礼以表谢意。”
他从袖子里递出了几瓶胭脂膏子,瑞珠眼睛转了转:“你从哪里得来的?噢,我知道了,你和门上守门的小幺儿要好,客人送礼来了,连带着也会送给守门人。送来送去,这不知是送了几道的东西,我才不要。”
“姐姐不要别人送的,那个红色的,是我自制的。”兴儿拣了一瓶。
瑞珠四处看了看,悄无声息,才收下了,红着脸道:“我刚才不理你,只因你家里有了一个比我水灵的,又比我能说会道,又会做针线,连汗巾子都给你做了。你们男人哪,见一个爱一个也是有的。”
兴儿见她拿着帕子扭捏的模样,不禁看得呆滞了,也说不出话来。
“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罢罢罢!叫人看见,成个什么样呢!”瑞珠低着头便走了。
“这些姑娘行动不得自由,刘兰芝那狠心的婆婆还说她:举动自专由。要不然何至于此,只是我何德何能,你却把我当做知心。”兴儿一边琢磨,一边赶上去道:“瑞珠姐姐,小蓉大奶奶生病了,可千万提防着点,咱们还得靠她呢。”
也不知瑞珠有没有听见,兴儿在石子路上蹲下来,只见有一块帕子,刺绣着五色鸳鸯,另有荷叶莲蓬,兴儿捡起来,一时更是痴了。
说不得只好把帕子揣在怀里,回来账房,原是要在这里转个弯去总管房支领银子,可巧听得房内二尤在说话,兴儿耳朵灵敏,他们做奴才的,要想混得风生水起,必须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于是便停了下来。
“姐姐,那个周兴儿并不是下流货色,第一次他过来时,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说千万不要叫我们遭了蓉哥儿和姐夫的魔爪,你说他一个下人,怎么知道这些?”尤三姐道。
尤二姐道:“想必是蓉哥儿分派他来的,不过他阴奉阳违。妹妹,你我皆不是那愚蠢的人,大姐姐虽是我们的姐姐,然而娘亲毕竟是带着我们过继来的,说是亲戚,到底隔了一层,而且大姐姐只是明哲保身的性子,未必管得了你我。姐夫和蓉哥儿即便有意,不见得也是终身之靠。”
“这话极是,他们富贵人家,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拿我们当做粉头玩弄了。可怜我们不自知,清水下杂面,你吃我也见的事情,竟然没一个奴才看得清楚。兴许我们骨子里是贪图他们贾家的钱财,姐姐,你我金玉一般的人儿,能让他们父子神魂颠倒,可我们也不是蠢货,那个周兴儿话里有话,机带双敲,明摆着要说,礼法容不得不洁的女子,他也不会来陷害咱们。”尤三姐沉思着。
“终究能怎么样呢,若不是大姐姐提携着,你我也过不下去,况且我从小指腹为婚,错许张华,每每抱怨,张华落魄了,我看不起他。照他那么说,倒是显得我嫌贫爱富了”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们好自为之。”兴儿听了一会儿便走了,摇头不已。
尤二姐、尤三姐,贾宝玉都说:真真是一对尤物,况且她们又姓尤。贾宝玉自己也承认和她们厮混了几个月,至于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贾珍贾蓉一对父子,玩了二尤一对姐妹。
尤二姐嫌贫爱富,现实中亦不乏这种人,但和贾琏成婚以后,她又温柔体贴,勤俭持家,连贾琏都说“凤姐不及你一个零头儿”,还把自己的私房钱给了尤二姐,却被王熙凤害死。
尤三姐看上了柳湘莲之后,一见钟情,对贾珍贾琏大使泼辣手段,打了金的打银的,撒泼大闹,使得两个风月老手退避三舍,但是柳湘莲看不起她这种不洁的人,尤三姐横刀自刎。
红楼里这些剧情,每每让兴儿震撼不已。
单论现代,又有多少个尤二姐和尤三姐啊,固有的伦理道德容不下她们,现代也会有人对不洁的女人使出白眼,横加指责,更何况古代乎!
二尤这两个风流的女子,也有其复杂性,有优点,也有缺点。
脂本红楼梦,明确写着尤三姐是“淫奔女”。高鹗大刀阔斧颠覆了尤三姐的形象,不过通行本红楼梦又改回来了,尤二姐、尤三姐,还是那两个和贾珍贾蓉有不洁遭遇的风流之人。
第六十四回,尤老娘道:我们家里自从先夫去世,家计也着实艰难了,全亏了这里姑爷帮助。
人情债,肉来还。
也可以看出尤氏在娘家不仅无依无靠,还要接济她们。
只是她们尤家也太不简单了,尤氏是“赫赫宁府一枝花,孤芳独艳自嗟呀”,连曹雪芹都赐给了尤氏一个“艳”字,偏生出来一对姐妹,还是尤物,尤家的基因,怎么这么好呢?
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贾琏是“琏二爷”,贾宝玉是“宝二爷”,怎么出来一个贾芸,也有人叫他“芸二爷”呢?贾府的人,怎么这么“二”呢?
兴儿大摇其头,把事情想到了自己身上来,买办比起苦力活要好太多了,不出几个月,应该能还了倪二的债务,并且改善生活,这样一想,心也就放宽了。
第五十六回,平儿笑道:“买办买的是那样的宁可得罪了里头,不肯得罪了外头办事的人。”
平儿的话说出了买办的嚣张、以次充好、趁机捞油水。
另外,鸳鸯的哥哥金文翔也是贾母房里的买办,那更是大大的肥缺,想不富裕都难。
在他走到总管房的时候,喜儿笑嘻嘻过来道:“周管事,叫我好找,小蓉大爷叫你呢。”
“你就说,珍大奶奶找我办事,有什么事情,找俞禄和赖升去,我忙着呢。”兴儿表面一笑,心里冷哼,这贾蓉,也太恬不知耻了,他不相信搞姨妈这种事情贾蓉会去找赖升帮忙,以赖升的性子,不捅出来就算好了。
“乖乖,连爷的事情都敢驳回,无人不服你了。”喜儿吐吐舌头走了。
红楼里王夫人质问晴雯的时候,晴雯很聪明,说是老太太让她做针线,她不能接近宝二爷,王夫人难道敢去问贾母:哟,老太太,你还要叫晴雯做针线啊?
王夫人不敢,也不会,所以这是老鼠吃大象,晴雯非常聪明,这一招,王夫人就信了。
兴儿拿尤氏来压贾蓉,差不多是这样,狮子再厉害,蚊子也能叮它一口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7章 两府交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