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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膀啊,那是江南有的一道菜,专门适合老人家吃,那个时候,贾家根基还在南边,宁国公也喜欢这一道菜,如今斯人已逝,人亡物在,焦大沉默半晌,不由得老泪纵横,以至于窗外那过路人的白眼,他也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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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柳湘莲给兴儿的几章典籍,确实有些门道,崆峒武术分为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那是现实中就存在着的。据说最高境界的神拳门,可以用意而不用力,变化莫测。
当然,兴儿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和防身的,什么武学宗师,则是太遥远了。几天下来,除了伤势好了之外,他更是觉得腹内绞痛不那么明显了,有时候通体舒泰,越练越有力气,是以对柳湘莲和焦大很是感激。
“怎么样?小子,前儿专门孝敬我的东西,现在得了便宜去,你可是一点也不亏。”焦大没有伴侣,又是年老之人,最盼有一个人能和他经常说话,好找到一点这个世界还有自己存在的感觉。他当年虽然只是一个小卒,但毕竟上过战场,用军人那一套来指导兴儿,正好相得益彰。
“不亏,不亏,我还赚了,这买卖划算。”兴儿笑道。
焦大靠在栏杆上:“以前他们叫我在马棚干活,现在老了,也不行了。只是堂堂国公世家的后代,沦落到这一个地步,委实叫我痛心。连蓉哥儿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知太爷泉下有知,会是怎样。”
“那不过是别人的家事,你老何必感慨。”兴儿笑道。
焦大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愈发显得他脸上的皱纹很多,像是田丘一样:“你这么说话可是大逆不道,我们当奴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主子的家,便是咱们的家。”
兴儿连忙闭口不言,心想:贾府迟早要完的,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你把他当做家,我可没有,这里,哪里有点家的味道了。你说我大逆不道,那你连贾珍也骂出来了,又作何解释呢,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焦大自言自语:“你别不乐意,这就是命。你想想,有些人一出生,就在富贵的豪门世家,而咱们一出生,要么是贩夫走卒,要么是优伶、贫民、商人、乞丐、贱民。你父母要饿死,才把你卖了,你是不是想,为什么你不出生在好一点的人家呢?这就是命,人的出身,便是无可选择的命运。”
“我能遇上太爷,戎马一生,那是我的幸运,从此留在东府,主子们顾念着恩情,不敢对我怎样,便是我的运道,这就是运。命运这种东西,虽然虚无缥缈,但却是存在着的。前几天你闷闷不乐的过来,找到我,想必是和你暗中的相好怄气了,这也是运哪。”
兴儿蹲下来默默无语,他晓得老人家总是喜欢唠叨的,他们需要一个倾听者,于是便一言不发,在地上划着,推测着招式该怎么走,焦大说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如今天下承平,河清海晏,你们生在了好日子,该懂得珍惜才是。我倒是听说,你为人还是不错的,处处能顾及别人,不然我也不想说给你听,只是听说你又得罪了西府那边一位厉害的奶奶,你还真是一个惹祸精啊!那位奶奶过来这边管事了,你得想个法子,远远的逃开才是兴儿?兴儿?”
兴儿已经听得睡着了,把自己的手臂当做枕头,迷糊着眼睛,嘴角有哈喇子,醒了过来,笑道:“什么,你老要韭菜馅的饺子?噢,我刚好带来了,但是这韭菜是壮阳的,你老了,还是少吃些。”
看着兴儿递过来的东西,焦大啼笑皆非,挥挥手让他走了。
深夜,焦大就着酒,吃着饺子,观望年夜的烟花,喃喃自语:“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兴儿边走边想,这几天焦大说过,老头子因为常年舞枪弄棒,这个年纪眼睛也不瞎,耳朵也不聋,牙齿还嚼得动,兴儿听后,便苦加练习,他想,照此练下去,他的身体也能好起来的。
有人说过,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钱。人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
有病没钱,他当初都占全了,以后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不管有没有结果,他只要努力了就可以了。
又想起不知道尤老娘和二尤有没有对贾珍吐出实情来,按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的,但他还是担心。接下来王熙凤过来管家了,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也不叫她寻空整治自己,最好能和秦可卿去一趟江南。林如海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生病,接着便是贾琏送黛玉回扬州,自己最好从贾琏身上入手,从而反击王熙凤。
想着想着进了家门,晴雯像往常一样绣花,他便进去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她嘴边,晴雯只得吃了:“干嘛又招惹我来了呢。”
“你这不是好了么,我不知道姑娘脾气这么大,我给你赔罪,给你作揖,要不给你跪下。”兴儿笑道。
“罢了!罢了!我才不会和你拜天地。”晴雯想想觉得好笑,好一阵歹一阵的,像个什么啊!
“瑞珠姐姐和我要好,原是她在你的前面,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做一个负心薄幸之人,她对我好,我自然要对她好,这还需要多说么。你不能理解我,我不恼你,咱们相处这么久,彼此也了解一些。可是瑞珠姐姐本来就是悲恸伤心的,你不能安慰她,反而拿她来说我,这就是姑娘的不是了。”兴儿颇有些语重心长。
晴雯停下了针线,那天之后,她自己也追悔莫及,但她不善言辞,也绝不会率先开口道歉的。今儿听得兴儿这么说,也觉得愧疚难言,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照顾人啊?是了,瑞珠那个小蹄子便是会照顾他,他才那样为了她失魂落魄的。
兴儿握着晴雯的手:“好姑娘,我也做得不好,留不下瑞珠姐姐,也爱惹你生气,你是不是瞧着,我很没用?”
“怎么会呢”晴雯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便像摸索着一条小黑狗一样拍拍他的背,对,就是一条小黑狗,晴雯姑娘这般想着,口里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都是我不好”
却不知她自己也鼻头一酸,流出了眼泪来:“我就害怕,将来没人管我了”
“我可以管你啊。”兴儿非常自然地抬起头。
他想到晴雯尽管脾气不好,但自打在了一处,多少家事不是她一个人操劳的,身上穿的戴的,处处是晴雯的做工手艺,腰间的荷包也是。就连送给焦大的饺子,也是晴雯做的,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晴雯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份位置,甚至不可或缺,让他做出承诺也那么自然。
晴雯愣了一下,忽然偏过头,顾左右而言他:“得了!别吓我!兴儿,我已经好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7章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兴儿看着晴雯脸上尚且有点点泪斑,两只小辫儿放在背后,耳垂下的耳坠亮晶晶的,那副娇俏动人的模样,不禁让他心里一酥:古有娥皇、女英洒泪成斑竹,此生此世有她为我洒泪,我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正在这厮想入非非的时候,俞禄腆着大肚子,像个皮球一样滚到门前来:“周管事!周管事!前边要金银器皿呢,琏奶奶过来管了里边,外边的小厮赖升一个人管不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将就忙着一下吧!”兴儿大是扫兴,嗔怪俞禄坏了他的旖旎风光,没好气地大踏步走出来。觉得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自己也不在意,反而疑惑:“俞禄?你在哪儿啊!咦!你这死胖子什么时候这么来无影去无踪了?”
“哥!我在下面!”俞禄嚎叫。
“呀!抱歉!抱歉!你怎么躺倒地上了?”兴儿大吃一惊,里面晴雯又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会芳园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东府这会子忙得年也不曾好生过的,然后还要送殡、寄灵铁槛寺。兴儿伤好了,假期也到了,自然偷懒不得,庆幸的是,王熙凤管的只是里边赖升家的等一大堆媳妇婆子丫头,还管不到他。
宁国府正门直线进去,在北边的一座倒坐抱厦,王熙凤实在忙坏了,吩咐了东府的人,西府的人又跑过来,吩咐了西府的人,东府的人又跑到西府来。她却一针见血,有条不紊,不但不嫌弃麻烦啰嗦,反而大是得意,满足了她强大的虚荣心。
贾府族内,单是贾家的媳妇就有不少,比如璜大奶奶、娄氏等等,但是这些人要么憎恨王熙凤的管家,要么对王熙凤羡慕嫉妒恨,要么羞于口齿和出门的,因此一直默默无闻。
待得吩咐了王兴家的、张材家的、郑好时家的、单大娘家的,王熙凤大是快意,几天之后,更是肆意妄为,卖弄才干,指东打西,多少人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焦头烂额、忙碌不停。
平儿时常劝说,王熙凤听不惯,硬是起早贪黑,强撑着每况日下的娇弱身体,红楼梦某次王熙凤小月,养病的日子是从元宵节到了秋天九月的,可见她的病也有操劳过度、心高气傲的缘故。她便是要强,也不叫人小看了她去。
“来兴向赖升支领灵前所用的金银器皿,彩明你看看,账簿上有错没有,可别叫他胡作非为了。”王熙凤头上梳的朝阳连环髻丰挺高耸,头顶大凤钗,光华异常。身上的衣服是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的褙子,滚两寸红褐纹锦边,中衣是天蓝色,与外罩浓淡辉映。项上的黄金璎珞用云脚纹做雕镂花纹,虽不如宝钗那一个华丽精细,却很合凤姐已为人妇的庄重身份。下面穿月色压光棉长裙,古雅中透出冼练。
一身装扮,愈发显示出王熙凤威重一族、权倾两府的气势。
彩明是一个小书童,看了看账簿:“奶奶,并无错处。”
“上回原不是你开错了,是来兴捣鬼,这群人要不得,不知道小蓉大奶奶为什么留着这些祸害。好了,下次你也仔细点,若是你错了,也饶不了你。”王熙凤冷哼一声。
彩明咧了咧嘴,他只是一个拿笔杆子的,府上的事情不与他相干,王熙凤看他小孩子的模样,心里老大不耐烦。
恰好林之孝家的过来:“奶奶,珍大奶奶说要谢奶奶一声,凭什么事,奶奶自己忖度就是了。依我看,多少事情,奶奶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王熙凤虽是听惯了奉承的话,但还是觉得舒心,斟酌道:“厨房里拿些精致的菜送过去,大嫂子老胃病又犯了,问一声可好了没有。”
“是!”林之孝家的领命,到厨房找人捧了饭盒,一路到了尤氏闺房,银碟儿打开帘毡,林之孝家的叫人放下,当场说了一大堆她们奶奶管家多么多么好,珍大奶奶请放心之类的话来,才出去了。
尤氏睡在床上,只是淡淡吃了几口,更是食欲不振,吩咐银碟放下,摸了摸心口:“银碟儿,你去灵前看看小蓉大奶奶,别叫她哭坏了。”
“奶奶,听宝珠说,小蓉大奶奶恳求珍大爷,在铁槛寺停灵之后,要扶着灵柩南下,回江南老家守孝的,毕竟落叶归根,小蓉大爷迟早也要南下的。”银碟穿着一身百蝶穿花背心,放下了汤匙。
“什么?”尤氏加重了语气,忙着要起身,银碟急忙给她背后放上了靠枕,尤氏咳嗽着:“那大爷准了么?”
“又有蔷哥儿帮着说情,还有那边大老爷、二老爷都说,小蓉大奶奶真是一个贤妻孝女,原该准了的,派人问了都外玄真观太爷一声,太爷也说:好啊!好一个孝顺的孙媳妇啊!于是便准了。大爷怕小蓉大奶奶哭坏了身子,最后也无可奈何了。”银碟有些奇怪,珍大奶奶为何如此反常。
“噢”尤氏再次摸了摸心口,脾胃更难受了:“小蹄子,你去吃饭吧,就着歇息一下。”
银碟退了出去,她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尤氏苦笑几下,但凡大户人家做事的,谁不会隐藏一点。怪就怪在这里面有鲜为人知的隐情。
贾蓉死了,尤氏才不会痛心,那又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不过仗着填房嫡母的名义。问题在于,儿媳妇也很反常,执意要南下,其中讳莫如深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了。
尤氏在想,若是贾珍真的不放过秦可卿,自己能怎么做?那是个鲜廉寡耻的霸王,哪怕自己如何劝说,他也是不听的,平时也大抵相敬如宾,可她终究奋斗到了正房夫人的位置上,不愿意再落下去。得过且过,原是她的性子,亦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假如那种事情真的来临,自己会装作不知道,像现在一样犯病,眼睁睁看着那温柔善良的儿媳妇自尽,然后借此把柄要挟贾珍,无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