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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邢夫人对王夫人满不满意呢?嘿!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走!我亲自去银库看看!她还能翻天了不成?!”邢夫人冷哼一声,系上大外罩,面目阴沉,步伐匆匆,有些胖的体型却走得很快,表明她内心火燥。
下了轿子,直接到了银库房,王善保家的、费婆子大喜过望,昂首挺胸、狗仗人势的立在当场。
吴新登媳妇还在那儿指东打西,看见邢夫人就变着笑脸,询问有何贵干,怎么有空来这儿什么的,邢夫人懒得理她,拿了几本账本仔细查看,登时丢头甩了吴新登媳妇一脸:“贱货!我们那边的账本,几时轮到你来管了?!”
吴新登媳妇一脸懵逼,这不是琏奶奶吩咐下来的吗?她没跟你说啊?老娘几时受过这种气啊?
不过主子打架,她真的不敢怎样!
王善保家的、费婆子,就别提那个快意了!扬眉吐气啊!
原来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王熙凤也细心,可是今年不同,大观园各方面的消耗不计其数,哪里的资金不短缺?凤姐也不敢真的克扣,而是暂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挪用过来偷偷再放印子钱,根本料不到会这样。
其实是贾环蒙对了!
几百两银子还是小事,问题是她们婆媳两个的关系会那么单纯吗?
邢夫人仰着头再来到凤姐院子,大步流星穿过中堂,丰儿掀开帘毡并说大太太过来了,王熙凤急忙迎出来,客套一番,亲自给婆婆摘下披风,哪知邢夫人扭了扭脖子:“不用忙了!我可不敢劳动琏奶奶伺候!”
凤姐一听便知来者不善,指东打西:“大太太吃过饭了么?平儿,吩咐厨房炒几盘蟹来!”
“不必了!”邢夫人说话很冲:“我就说几句,你终究是要回去那边的,在这边不过是看着亲上加亲的情分,帮忙帮忙!不孝敬我倒好,反而处处使绊子,真是我的好儿媳妇!我说什么你明白!你清楚!虽说是一家人,大老爷那边和这边的发放,是各不相干的!便是因为园子的事情,外头爷们把银子共总了!那边也是要先过我的手!你仔细想想!”
说完便走,压根不给凤姐反驳机会,因为邢夫人深知她舌灿莲花,死的也能给你说成活的!
王熙凤看着婆婆走了,尴尬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可是听清楚了邢夫人“亲上加亲”咬得很重!这是什么意思?!是的,我是暂时挪用过来了,可也是按时按量发过去啊?哪里短了你的?!再说了,我赚银子,还不是为了能够维持这份家业?!
你们不当家的,哪里明白现实是什么样子?就只会要钱!要钱!不赚哪来的钱?!你们谁能理解我?
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
“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跑出去告状了?!好!好!好!到时候个个都穷了!谁也别想来我这里讨好!”王熙凤一屁股坐在豪华的脑搭交椅上面,垫着华美的坐垫,呈现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身体很舒服,但是心里不舒服!
这份气,她只能硬生生受着!憋出内伤来也要忍着!为了体现她的周到、礼节、会做事、会管家,她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门外偷听的贾环被赵姨娘拉走了,贾环第一次觉得,原来我这么聪明?这么神机妙算?还真蒙对了啊!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位嫂子背地里还有多少事情?兴儿真是明智啊!
赵姨娘扭着水蛇一般的腰,桃花眼都流出了眼泪,因为她心里在笑,在咆哮,在恨意爆发到了顶点之后,突如其来的欢喜使得泪腺决堤。你不是威风凛凛吗?你不是八面玲珑吗?你不是长袖善舞吗?你不是面面俱到吗?
原来你也有软肋,原来你也有死穴,原来,你也有今天!!!
快到辰时的阳光,暖融融的照耀着雀巢燕窝的一排排屋檐,照耀在那牡丹花开的庭院里,照耀在赵姨娘的脸上,光线在年轻妇人变态的内心里慢慢扭曲了。看不起家生子?大庭广众之下也能指责我?用唾沫啐我?谁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那好!咱们走着瞧!
她不甘心,她恨!她忍受了多少年的侮辱!多少年的煎熬!终于熬到这个位子上了,你们不给?我和环儿也会拿到那一份的!
贾环冷眼带着满足的笑意,这一招这么好用啊?那对二哥哥使使效果会如何?我应该试一下,比如告状给老爷什么的
晨曦弥漫了这两座敕造公府,巍然屹立在西城一端,鹤立鸡群,进进出出的贵族,洒水扫地的丫头、抬轿子的婆子小厮,容禧堂的威严,荣庆堂的欢笑,多情的公子,伤感的小姐,还有那天仙宝境的大观园,都沐浴在了日光下,如梦如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5章 点破金钏()
王柱儿、柱儿媳妇、王嬷嬷是一家人,其中王柱儿不但是贾迎春的奶哥,而且深得王熙凤的重用,自来旺夫妇去了以后,他和庆儿已经后来居上了。
司棋、绣桔、莲花儿是迎春的丫头,一屋子有口舌矛盾是难免的,王柱儿不是时常回去,他们一家可以依靠贾迎春和凤姐,但司棋后面还有王善保家的和邢夫人,还争个毛线啊?
他明白二姑娘始终是要嫁出去的,他们不可能得势一辈子,所以抱住琏奶奶的大腿十分必要,这不,琏奶奶又给了他一份差使,带上盘缠,放了出去,给他捐纳了一个未入流的典史。
天朝的仕途,科举是一条道路,但是慢慢演变成捐纳了,只要不是倡优卒隶之流的贱籍,托人保举,便有希望。王熙凤只要一份贿赂拿过去,都察院坐堂的堂官看在王子腾的份上,也要给面子,捐一个未入流的佐杂官更是小菜一碟了。
平安州那一回,兴儿真是命大,他真是一个打不死的螳螂啊!王柱儿这般想着,他可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一家子都在这里呢,身负重任,也不能再让奶奶失望了!
自先帝爷去世以后,谥号圣祖,虽然先帝把天朝打成了雏形,却留下一堆烂摊子!国库亏空!都被官员们借了!只有七百万两银子,能够干什么?如果有战火,一千万都不够打啊!
所以,捐纳是一途,抄家是一途,从贵族身上拔毛也是一途,这是喜欢斤斤计较的新皇的想法。
因此,某些决策就影响到了兴儿和柱儿两个人。
新皇在政务上是非常勤奋的人,巴不得事事亲力亲为,而且痛恨奢侈,行事雷厉风行,故此一有了茜香国的军机地图,便准了仇大人、贾雨村、冯唐的提议。
但是他就爱计较,总不能这么便宜你了吧?一来就是七品官,升得这么快啊?故此又成立一个新县衙,辽宁那地方从辽夏金以来,各种基层机构便错综复杂了。再给你挨近那些贵族私庄,一箭双雕。
一来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便知道了,你若不成,朕就砍了你。二来看你能不能开从贵族身上拔毛的先河,替朕分忧。
总之看起来是大度恩宠,待遇却是一点都不好,极度较真。
先帝爷走的时候,为了让他成功上位,把一批老臣打入了监牢!他一个个接出来了,但是可用的人不多。
当时他在大明宫上书房便是这般想的。
这些事情兴儿无从得知了,他出来宁荣街,便寻上了一家古董店,找店主冷子兴。
这冷子兴便是周瑞的女婿,当初有了一场官司,他老婆去求他岳母周瑞家的,周瑞家的一回凤姐,便什么事都没有了。都说豪门水深,这也太深不可测了!
兴儿来找他不是为这个,而是为了贾雨村来的,冷子兴喜欢附庸风雅,是商人的毛病,贾雨村喜欢找门路,多年前两人便是忘年交。
他和冷子兴谈了几句,琢磨出贾雨村不怎么和冷子兴说话了,那位搭上的人是更高级别的了,贾雨村果然越来越势利了。兴儿告辞出去,打消了给那位大佬送礼的想法。
回到自家庭院,厢房里十分热闹,听见几个姑娘的谈笑声,兴儿愣了愣,提了袍子,掀开帘毡走进去,他家的帘毡都是很便宜的那种,外间坐满了人,有白老娘、白金钏、白玉钏姐妹俩,还有鸳鸯。
兴儿觉得诧异,这些人怎么临行前过来了。
“主子爷回来了?哟!穿上官袍还真是鲜亮,只是这人太瘦了些,袍子也宽了些。我们家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横竖是左邻右舍,再远也跑不出一大条宁荣街,出了这些事,我们不过来也不像,也没什么可拿出手的,可别嫌弃!”白老娘说的倒是不假,宁荣街远近遐迩,几乎都是盘根错节的下人势力了。
他们便在这外边居住,不远不近的,一来以前也见过,二来搞好关系,没准对她们有用。
金钏玉钏姐妹,一个红背心,一个绿背心,金钏比较开朗,玉钏则是文静。
白老娘带了一些鹌鹑藕粉冰糖等食材,兴儿没看不起她们,他现在也比不上赖家的阔绰,赖大媳妇还会看准苗头讨好林黛玉,人家能来就不错了,就是看得起他了:“白大娘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奴才出身的,谁不是奴才。还有也劳乏鸳鸯姐姐下驾了,你是贵人。晴雯,香菱,怎么不摆一桌子饭来?顺便为我饯行,倒是一举两得。”
鸳鸯笑道:“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只是领着她们过来,也跟晴雯叙叙旧。”
兴儿明知她和晴雯的关系不见得好,晴雯天生不会拉帮结派,也不说什么,晴雯笑道:“这不是刚看茶么?一会就好了!”
东厢房被腾出来做厨房了,她过去帮忙。
兴儿忽然想起一事,对着金钏道:“白姑娘,你在太太房里当班,咱们平时不多见,人人常说太太有佛心,时时都是吃斋念佛的,那你们可是有福气了!”
金钏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一茬,不过私下里议论主子,早已习以为常了,张开涂抹着红胭脂的嘴:“这倒是不假,太太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彩霞和环哥儿关系蛮好的,彩云也会在房里拿些东西,太太都不管。”
“姑娘你呢?彩霞彩云和三爷好,你和宝二爷呢?人多嘴杂,谁敢打包票不会传到太太耳朵里边去?宝二爷年龄还小,所以太太未察觉会发生什么男女之事。如果宝二爷乱来呢?他富家公子的脾气你不知道?你知道太太最看中的是什么?是名!宝二爷名声不好了,谁来承担?!”兴儿说完,扬起脖子喝了杯酒。
在座之人万万料不到,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金钏一张脸羞红,埋在衣领子里边,她的的确确和宝二爷亲过嘴啊!太太以后会狠下心来吗?她不敢确定!但是她也不傻!听明白了。
玉钏埋怨他乱弹琴,瞪了瞪,白老娘脸色也不好看,兴儿继续道:“白大娘,您别怪我冒犯了,我也在那儿也待了好几年,一入侯门深似海,不说宝二爷的姨娘地位难争,太太可是一直盯着呢。响鼓不用重锤敲,话我就说到这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6章 啃下鸳鸯()
白家一家三口未等吃饭,便起座告辞了,兴儿补了礼,她们走得匆忙,只留下尴尬的鸳鸯。
鸳鸯倒是有些好笑:“你是个老好人!”
她的心肠不冷,倒是旁人太冷了,还记得红楼鸳鸯誓死不从贾赦邢夫人的场面吗?好姐妹们,平儿说琏二爷好,袭人说宝二爷好,那个绝境,没有人帮她,包括亲哥哥、亲嫂子也一味怂恿,有的,是人情的冷漠,大观园里,那明哲保身的虚伪!
“不!我从来不是好人!金姑娘过奖了!太过奖了!我贪财!我好色!我不是一个低眉顺眼的好奴才!也不是忠心耿耿的下人!她们若是不来,我也不会说。”兴儿不以为然的道。
因为接下来的一年里,荣国府有一件大事,便是金钏跳井,这件事,宝玉是要当头等责任的,他调戏金钏,王夫人一句“好好的爷们,都让你教坏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逼得金钏自杀!
王夫人怎会是表里如一的老佛爷?
她看不到彩霞彩云和贾环的关系?她真看不到东西短了?不,后来她爆发了,彩霞丢了出去,被凤姐霸道安排亲事,老王只是在忍。
所谓的偶然,都是很多必然聚集起来的。
至于金钏要听不听,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鸳鸯低头沉吟,动了动座位,水绿长裙跟着摆动,流苏般的头发齐眉覆盖在额头上,指了指身旁的包袱:“你帮过我们金家两次,我那哥哥平日也很忙,府里多少买办的事,所以一直没还过大礼,我看着不像话,嗯”
“没,没那个必要了,谁都有难处,前儿不是送过了吗”兴儿摆摆手。
“你听我说,我也不怕伤了你的面子。前儿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