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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柳抵达谢迁书房后,没等她行礼问安,谢迁已经开口:“多余的礼数就免了,且说有无宣府的新消息?”
云柳道:“以卑职得知,沈大人如今仍未出兵。”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拖拖拉拉?”
谢迁嚷嚷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为了斗倒刘瑾,他已开始不择手段,平叛之事如此着紧,他就不能先领兵出征?”
云柳回道:“宣府仍旧未得兵部调令。”
一句话,就让谢迁沉默下来。
关于沈溪跟刘瑾的恩怨,谢迁很清楚,刘瑾故意推迟圣旨和兵部调令抵达宣府的时间,就是担心沈溪趁机崛起。
云柳道:“这几日,九边各关隘全面戒严,沈大人有言在先,若无朝廷调令,他不会出兵……不知谢尚书您还有何吩咐?”
谢迁语气不善道:“老夫说什么,之厚在宣府会听从吗?朝廷调拨给他的兵马不少,他以斗倒阉党为先,浑然不顾朝廷利益……不过也罢,之后你把老夫的书信传给他,让他知道老夫的意见……无论刘瑾如何作恶多端,都让他先领兵把宁夏镇那帮乱臣贼子给剿灭了。”
“是。”云柳行礼。
谢迁马上写书信,交到云柳手中。
对于云柳他还是放心的,接触这段时间,谢迁发现云柳执行力超强,无论什么工作交给她,都能很好完成。更重要的是云柳对沈溪非常忠诚,谢迁不怕云柳把信函中的内容泄露出去。
……
……
小拧子从谢迁处急匆匆离开,主要目的是赶回豹房复命。
回到豹房,他才知道朱厚照刚刚开始设宴,饮酒作乐,此时花妃和几名舞姬俱在,他不敢入内。
小拧子感觉刘瑾对自己产生敌意后,也发现之前泄密之事有蹊跷……关于花妃跟刘瑾的关系,旁人或许不知,但像小拧子这样的皇帝近侍且还有不少眼线安插豹房各处的太监有心查探还是能知悉的。
所以小拧子一直等到夜色深沉,朱厚照出来方便时,才上前行礼,把之前从谢迁那里得知的情况告知。
换作以前,朱厚照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但现在态度却迥异。
有人要抢他的皇位,而且还是宗室,这件事可就不那么单纯了,注意力也自然更集中,从每天都让小拧子出去打探消息,再把刘瑾叫来询问情况便可知悉。
“……你的意思是说,刘瑾为了避免沈尚书得首功,所以故意拖延圣旨和兵部公文到宣府的时间?”
在小拧子检举后,朱厚照脸上兀自带着不信。
小拧子道:“千真万确,这是奴婢仔细调查获悉,最后从内阁那边获得第一手资料。”
朱厚照嘀咕道:“这刘瑾,搞什么花样?沈尚书功劳可不少,就算没有这次军功,朕在军事上还是会倚重沈尚书,难道他觉得朕会找他人替代?”
此时小拧子很想把安化王起兵所打旗号告知朱厚照,想到谢迁的嘱咐,他又有些犹豫,以他的敏感度,还是能判断出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风险,很多话说出来未必奏效。
朱厚照自己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道:“马上宣刘瑾,朕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派人去传召吧!”
“陛下,现在这时辰……”小拧子看了看天色,有些为难。
这个时候去请刘瑾,就算刘瑾再愚钝,也知道背后肯定藏有事情。
朱厚照怒道:“都有人跟朕抢江山了,如何还让朕坐得住?朕是皇帝,什么时候传召家奴,还有什么避讳不成?还不快点儿派人去。”
小拧子领命后,赶紧退下去安排,他自己可不敢去刘府。
……
……
刘瑾当天已见过朱厚照一回,乃是每日例行召见。
面圣时,刘瑾仍旧没说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因为宁夏镇距离京城太过遥远,平叛的消息很难在短时间内传到京城。
突然深夜被召,刘瑾感觉可能出事了。
但皇帝催得急,他没时间找张彩等人商议,只能即刻动身去豹房。
等见到朱厚照,行礼时刘瑾便发现皇帝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朱厚照劈头盖脸问道:“朕白天问你宣府出兵的情况,你是怎么说的?”
刘瑾道:“回陛下,老奴不是很清楚,照理说这会儿宣府沈尚书应该领军出宣府几日了吧……”
朱厚照突然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好你个刘瑾,到现在还敢在朕跟前信口雌黄?你信不信朕立即叫人把你这狗东西碎尸万段?”
刘瑾赶紧磕头:“陛下,您问的事情,老奴的确不知。”
此时刘瑾也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脑子里一片迷糊。
朱厚照道:“以朕所知,你故意让兵部押后传递调令去宣府,听说连张永都已经到了宣府,而圣旨和调令都没到……”
刘瑾听到这话,赶紧为自己辩解:“陛下,这些事老奴一概不知,这可是涉及叛乱的大事,必是朝中有人趁机攻击老奴……或许是沈尚书自己不愿出兵,故意上书污蔑老奴呢?”
朱厚照道:“你以为朕是从沈尚书那里得来的消息?哼,你现在还不肯承认,是想让朕对你动大刑?”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刘瑾眼睛睁得圆圆的,扁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反正这件事查无实证,关于什么押后传递圣旨和公文的事情,就算有,责任也不可能追究到他身上。
他只是照章办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负责具体落实的乃是下面的人。
朱厚照本来想等刘瑾承认后,立即进行惩罚,但现在刘瑾却死咬不承认,他一下子没辙了。
朱厚照道:“你再不承认,朕可要让兵部尚书来见,看看你们到底谁在撒谎。”
刘瑾哭诉道:“陛下,老奴对您可是一片忠心,怎会如此不智,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呢?一定是有人嫉妒陛下对老奴的信任,暗中攻击……呜呜,老奴实在是冤枉,若陛下不信的话,老奴愿意一头撞死在陛下跟前……”
第一九二九章 没对比就没伤害()
刘瑾大表忠诚,把谎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更新最快
泣涕涟涟,情真意切,面对这样一个“忠实”的老仆,朱厚照的满腔怒气硬是找不到地方宣泄。
但为了面子,朱厚照还是把兵部尚书曹元给叫了过来,问询宣府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曹元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突然被太监宣到豹房来面圣,面对朱厚照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荒唐帝王,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陛下……”
曹元躬身行礼,目光不自觉往跪在地上的刘瑾身上瞟,想从刘瑾那里得到指点。
朱厚照一看,脸色一沉,喝道:“曹尚书,朕让你来,是问询宁夏安化王谋逆之事,你且详细道来。”
曹元身体一颤。
安化王谋逆,让阉党成员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所有人都怕安化王谋逆所打旗号传到君王耳中,到那时刘瑾必是要被问责。
曹元心想:“如今刘公公被陛下罚跪,且陛下面色不善,难道事情真相已为陛下所知?若如此的话,我该如何说才算合情合理?”
“怎么,你想隐瞒朕不成?”朱厚照见曹元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不由加大了声音。
曹元赶紧恭敬回答:“陛下,请容微臣整理一下思绪……这安化王谋逆,臣所知不详,一切皆以地方奏报为准……”
曹元不敢有所僭越,更不想挑战刘瑾的权威,知道什么说什么,而且还要把一些关键问题隐藏起来,尤其涉及诛除阉党旗号问题。
等他把安化王起兵的时间、地点、相关人物详细说了一遍,朱厚照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你且说些朕不知道的情况……”
曹元非常为难。
我怎么知道你有哪些事情不知道?你是皇帝,坐拥天下,边关发生什么事应该有更多眼线为你调查清楚,东厂、西厂、内厂和锦衣卫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凭什么要听我一个臣子的表述?
曹元虽说是靠真本事提升起来的,但他的能力显然达不到兵部尚书的高度,若非刘瑾,他没有丝毫机会爬上如此高位。
当然,曹元察言观色很厉害,知道无论如何也要维护刘瑾这个阉党头子的利益,于是顺水推舟地道:
“微臣所知不多,可刘公公掌司礼监,督厂卫,信息获取渠道广泛,不如由刘公公来跟陛下奏请。”
饶是朱厚照想到曹元可能会护着刘瑾,听到这话,还是着实惊讶。
自己的臣子,有什么事居然不据实以陈,还要让太监代为奏报?一个兵部尚书就好像是太监的下属一样,温驯顺从而没有主见,这让朱厚照心里很不舒服。
刘瑾非常清楚朱厚照的为人,就算不抬头,也知道这会儿朱厚照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赶紧抬头道:
“曹尚书,陛下问你话,你只管回答,老奴所知俱已告知陛下,你将你知道的一切如实进奏便可……毕竟你我职责不同,汇报的方向也不同!”
被刘瑾这一教训,曹元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但他毕竟不是朱厚照肚子里的蛔虫,在这种需要说实话,更需隐藏实情的场合,完全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也跟曹元面圣次数寥寥无几有关。
朱厚照躲在深宫和豹房拒不见大臣,与其说曹元这个兵部尚书是为朱厚照服务,倒不如说他是为刘瑾服务。
曹元吞吞吐吐地道:“陛下……安化王谋逆……实乃狼子野心……万民唾弃之……朝廷派出兵马……想必定会在短期内平定叛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曹元年岁不小,但跟年轻的沈溪相比,无论是能力还是谈吐,都大有不及,朱厚照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恼恨至极。
看看刘瑾给朕举荐的都是怎样一群酒囊饭袋?
沈卿家能力那么强,非要被发配到宣府,而曹元屁大的本事没有却能坐到至关重要的兵部尚书位置上?
朱厚照眉头紧皱:“短期内平定,朕也如此认为,但首先要做到知己知彼。曹尚书,你且将宣府出兵细节,详细告知朕,你是哪日将兵部调令发出?”
被问到关键问题,曹元身体不自觉发抖。
他先看了刘瑾一眼,发现刘瑾跪在地上不答话后,这才硬着头皮作答:“回陛下,乃是六月初二。”
“六月初二便已将调令发出?你确定没有把时间搞错?”朱厚照厉声喝问。
曹元虽然知道这背后藏有极大的凶险,但此时他已经下不来台,只能死撑着回道:“不敢欺瞒陛下。”
朱厚照道:“好,你说六月初二便发出调令,那以朝廷平时调令传送速度,如此紧急军情,调令当在几天内送抵宣府?”
曹元简直想拿脑袋撞墙,这会儿他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陛下要深夜豹房召见,原来是知道兵部押下调令的事情……哎呀,这分明是要找我问罪,事关重大,刘公公也未必能保住我……”当下战战兢兢回道:“应该在……五六天吧……”
“混账!”
朱厚照怒不可遏,“你是觉得朕不知道从京城到宣府有多远?从京城至宣府,远不过四百里,一匹快马星夜兼程换马不换人,一天足以走二百里,你居然说从京城传递消息到宣府,需要走五六天?你是要欺君吗?”
这下曹元再也站不住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不迭:“回陛下,微臣对驿路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偏差……”
大明邮驿虽然没有什么五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的概念,但快马一天走个二百里都是少的,三四百里都有可能,若是换作沈溪组建的情报系统,一天走四五百里都没有问题,这也是为何沈溪的情报总是比人先一步的缘故。
朱厚照霍然站起,暴跳如雷:“你堂堂兵部尚书,居然连战报传递快慢都不清楚?平日都在干什么?朕要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说完,朱厚照坐下来,好像要跟曹元算总账,没有让曹元站起来回话,直接喝问:“就算需要四天时间,军令怎么都该在六月初五送达吧?那为何朕获悉,六月初八监军太监张永都已到达宣府,沈尚书仍旧按兵不动?”
曹元非常紧张,不过他跟刘瑾一样喜欢耍小聪明,试探地道:“定是宣大总制需要临时调兵,或者因事耽搁,所以才……未能及时出兵……”
“砰!”
这次朱厚照不是拍桌子,而是直接把面前的笔筒摔到地上,怒喝道:“好你个曹元,居然敢当面糊弄朕……以朕所知,宣府兵马已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