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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军在水中脚不着地,根本没办法躲开,一时间又有十几人血染洛溪。
朱秀山眼睛通红,却不得不向身边的步军都虞候张千建议:“都虞候,退吧!这么拼下去,疲乏的兄弟们会死光的!”
张千已经血贯瞳仁,手中正拉着一张重弓,与对面的林仁达对射着,双方箭枝在空中交汇成一条条银蟒,撞击得光芒四射,纷纷落水。
他回过头来:“他们只有五六百人,如果等到天黑或者明天早上,恐怕会更多!丢失了水口山要隘,想再夺回来,没有几千人死伤……”
“可是兄弟们太累了!尤其是步军兄弟,早饭还没吃呢!”
张千转头唾了一口:“还吃饭,冲不过河,等着吃刀吧!对面那些人也都疲惫不堪,难道你看不出,他们也是刚刚到达的?要是你们不浪费时间……”
朱秀山再没有一句废话,第一个带人冲上已经平稳的树排上,冲到最前面,一步跃进水中。
以身作则重过说教无数!他腿部受了箭伤仍然入水作战,手下人哪儿还敢偷懒耍滑,一时间纷纷跳进湍急的溪流之中。双方混战许久,伤亡都很惨重。
张千盯着对岸,一脸激愤:“林仁肇,你忘记了你是一个闽人吗?不思报效故国,却投了仇敌伪唐,你这个叛徒!”
“张师兄此话差矣!你我虽算不得同门,却在一个私塾读过书,互称师兄弟,所以看在这份情谊上,我不得不好言相劝。”
“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胡说!”
张千看着朱秀山借此机会游回到树桥之上,他挥手让水中的吴越军缓缓后退。
一旦上了树桥,对方也停止了怒射,双方隔着二三百米对视着,互相用藤盾保护着要害,免得被对方偷袭。
林仁肇轻声道:“张千师兄,我建阳林家曾经为闽王出生入死,奈何他们王氏兄弟内斗空耗国力,致使南唐兵临城下。我林家血战建州、剑阁、汀州,近千好儿郎血染沙场,我们何曾退缩过?和我一样的八姓子弟又有多少饮恨战场?”
张千脸色通红:这些事实都是真的,没有人可以否认。
“但是,闽王自己投降,还当了逍遥王,我们对天空叹,又有何用?至于福州被吴越军占领,从此归入吴越国,还与闽地故国何干?当今之天下,争战不断,根本没有正义邪恶之说,各为其主罢了!”
说到这儿,他摆手制止张千的插话,大声道:“现在,天降英主于大唐,六殿下李煜英明神武,文武全才,值得我们建阳林家重新出山。更何况,大唐遗族、存亡会都确定辅佐六殿下重建盛唐!张千,以你一己之力,可以阻挡滚滚的洪流吗?”
张千大怒:“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伪唐在闽地胡作非为,弄得怨声载道。我亲自在剑州见过无数流民,见过许多被征重税的百姓流离失所,卖儿卖女……也正因如此,我们八大族才重新出山,准备驱逐伪唐统治,迎接吴越国……”
“张师兄所说我没见到,所以我无法反驳。但是,你知道吗?整个福州被攻陷,没有一户陷入兵火之灾。看到了吧,我们手下这些兴唐军,身上还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布绸。我和六殿下带来了三十船货物,反倒救治了不少吴越国难民!所以说,大唐的兴旺,不在于那些赖在建州的混蛋唐军,而在于六殿下领导的兴唐军……”
一时间吴越军有些不敢相信:兵祸之烈,大家都耳熏目染。其状之惨,尤如大火烧城一般。他们早就在揣测整个福州被屠城,自己的妻儿老小生死未卜!
可是如果林仁肇没有说谎的话,对面这些英勇无畏的兴唐军,真如传说中一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掳”?
有可能吗?会有这样的军队?
神武军的都头一脸鄙视:“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就好好活着,让你们看看,我们兴唐军的军规,那是铁打出来的。现在,我们只留下二百人在福州城,其他人马上到了!哼,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连张千都大惊失色:“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二百人守福州,胡说八道!”
林仁肇不再说话,重枪一指:“张师兄,当年你我同习武艺,不如就此较量一番,何必让兄弟们枉死?”
“我正有此意!我赢了,你让我们架桥过来,双方陆上一决生死!输了,我拆了树桥,退到对岸!”
张千说完,伸手从身后一名偏将手中接过一根熟铜槊,猛然一拄桥面,整个人如一只苍鹰,掠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大棍直接砸向林仁肇的头顶:
“林虎头,纳命来!”
瞬间,数百水军全都下了溪水,连带着几百步军也跳进滚滚的溪水之中,向着对岸游去。
站在高石之上的林仁肇终于动容了:吴越人真不是孬种!如果让他们占了水口山要隘,自己一方想夺下来,也绝不是简单的战事!
他一挥重枪:“林仁达,你们压制对方弓箭,其他随我迎战吴越军!”
跳上岸的朱秀山看着沿溪的尸体,悲愤化成了一腔热血,猛然提刀砍向一个神武军士兵,却见那士兵猛然抬头冷笑,整个人忽然扎进了溪水之中。
朱秀山微愣,回过头去,正看到跳进水中的神武军士兵砍杀着几个还在深水中的吴越军。半米之差,一个高一个踩,一个脚踏实地,一个悬在水中。
高下立判,那几人人头滚滚,血染溪畔。
朱秀山大呼小叫,转身砍翻了这个神武军士卒,他后腰处也被赶过来的林家虎士给挑开了一条口子。
跳上岸,身边聚集了三四个人,朱秀山狂喝着,准备站稳脚跟,掩护铺桥。
就在这时,对面猛然跃过一匹黑色的闪电,一只黝黑的长枪如乌龙探爪、凤鸟落喙,直接扎进了人群之中,瞬间将朱秀山前面的两个吴越军士兵挑飞。
朱秀山一挺长刀,斩在长枪枪头之上。“嗡”,枪身爆起一团银色,朱秀山猛然后退几步,摔进水中。就在那黑色闪电划出一道水花,即将刺进他腹中之时,远处一声爆喝:
“林虎头,你这个叛徒!”说话音响处,一道斧光扔了过来,直逼林仁肇的面门。林仁肇被迫撤枪弹飞大斧,对着溪中树排之上一声轻笑:
“张千师兄,你要说话算数啊!你上岸来比武,我可是欢迎啊!不过其他人还是暂时呆在对岸的好!”
(本章完)
第290章 留从效苦意计划()
说话间,林仁肇一举重枪,枪随身动,扭腰提臀,轻舒长臂间,矫若游龙的长枪狠狠地砸在了张千挥过来的熟铜
槊尾,正好将张千下坠之势加速。
看着跳到一侧的林仁肇,张千猛然一收,将大槊稳稳地握在手中,但两臂有些酸麻,右手有些发抖。
他平举大槊:“其他人撤到树桥之上。林师弟,请!”
林仁肇也不客气,刚才对方已经占了先手,先发制人。从礼数上,他已经做到了礼让。再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真刀实枪的较量了!
这个张千老家是山东运城,自幼在闽地八姓的“何家”为奴。他长到十五岁时力气极大,擅长舞枪弄棍,引起了何家家主的注意。
多次细心观察之下,认定张千是个人才,就将自己的小女儿许给了张千,并推荐他入私塾读书,十八岁时又进入闽军当了都头。
凭着一身武艺,他混得风声水起。也正是在那三年私墪时,与林仁肇有了短暂的半年接触,算是同门师兄弟。
二人其实并不熟悉,因此对对方的武艺情况只是耳闻:林仁肇在闽西、闽北一带赫赫威名,号称:闽地一只虎,铁枪浑天图。
而张千在汀州一带极有名声。他曾经一人深入南汉国抢回何家被劫货物,击杀强匪百余人,威震南闽,号称“汀南蛟”。
今天一虎一蛟终于正面交手,真正是棋逢对方,将遇良材。
看那重枪:轻灵无比,若桃花点点开,迎风舞起来。忽然风转向,梅花五瓣裁。
枪势一变,化繁为简,流转自如,好似簇簇青莲,迎风摇曳,每出一枪便有极大威力。枪法再转,有大地江河之象,若明月星斗转行。守若大地磐石,难以动摇;攻若江河奔流,其势难挡。
而张千的铜槊也绝非等闲:握槊尾端手过肩,轻挑慢捻尤自然。紧扣中段执矟向下戳刺,如一把钢锥扎入大地;重抡强扭,扎、革、拿、挑遮挡身前身后,一时间黄云片片,只见人影闪,不见槊棍动。
二者斗了百合,引得双方叫好声一片。
站在树桥之上的朱秀山又臊又急:他武艺平常,水性一般,本不应该当几千人的都指挥使,但因为是吴越人士,所以才在彰武军占据高位。
现在,看到闽人英豪对决,如此精彩绝艳,他岂能不妒忌!
最麻烦的是,此次没能按时占据水口山,主要责任在他。如果不能灭杀这些兴唐军夺回水口山险隘,受到军法处置的一定是他!
越想越害怕,他猛然一挥手,身侧数十吴越水军立即明白他的心思,向远处的艨舰示意快速冲到树桥最远端——那里离岸边就有一百多米了!如果把那条二十几米长的船堵在水深处并凿沉,恐怕剩下的几十米连游再趟水也能上岸了!
岸边上的林仁达看了几眼林仁肇与张千的战斗,就失去了兴趣:他太了解自家兄弟的武技了!虽然这个张千厉害,但远不是林虎头的对手!
因此,当吴越军稍有异动时,他已经发现了。
等到那条水军艨舰到了岸边之时,他忽然一声断喝:“吴越人有阴谋,烧船!”
未等吴越水军凿船,几十只火箭已经落在了船身上,随即上百名神武军游水冲上了船,将吴越水军击溃。
一时间水中火光冲天,连带着旁边的树桥上的吴越军都感觉到了烧烤的温度,不得不向后退了几十米!
看到这里,林仁肇忽然心头一动:张千可不是吴越人,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闽人姑爷子!如果伤了他,恐怕何家不会善罢干休。
相反,如何生擒他,何家一定会改舷易辙,投靠南唐一方。
心中有了想法,他手中重枪忽然变换了路数,无比迅急,同时带着旋转,一枪快似一枪,如同抽陀螺一般压迫着张千的防守。
枪越来越快,渐渐张千的长槊有些不够用了,不得不挥舞如风,生怕有一点闪失,被林仁肇的长枪探进身体里刺一下。
可是千算万算,他没想到林仁肇已经动了生擒他的心思,这些花枪只是虚的,最关键的手段在他身后。
看着林仁肇比划的手势,林仁达一乐:“林家擒虎大阵!换棍!”
他的话音极大,瞬间惊醒了还在挥舞长槊防守的张千。他知道不妙:对方要以少胜多,恐怕有活捉自己的意思!
但是,他忘记了这是对方的主场:自己带领的吴越军步军离得很远,就算想跳进水里游过来,也来不急了!
几十林家虎士,持长棍乱打乱搅,外加一个抡着长枪的林仁肇,未接几下,张千就感觉腿上挨了一下,稍慢了一点,忽然头顶一条长枪直直拍了下来,正奔脑门下来。
本能之间,他一侧肩膀,整个人向左侧翻滚让开。
倒地瞬间,他明白坏了:对方分明不是要打杀自己,就是想让自己躲这一下!
数根长棍压在身上,又有几根打在脚、膝、胳膊肘处,让他空有力量无处使出,很快被三四个林家弟子摁在地上。
一个神武军的都头从腰间拽出一根带子,将他双手一扭背在身后,拇指绕绳,三五下就捆好了!
而后,又在他双脚踝处绑了一道,如一个脚镣般,能行走却无法奔跑和抬腿。
显然,对方不准备将自己五花大绑。难道,他们认为自己会投降,所以才如此轻绑?
可是他想挣脱之时,却发现没有了两个拇指用力,根本无法解开身后绳索,甚至连捡起刀都做不到。而腿上同样如此,脚能动,但想踢个石头都做不到。
一左一右,林家两个少年一提肩膀,将他拽进了密林之中。
那里,有几十个受伤的南唐军兵,正有两人在包扎和治疗。听到又有人进来,一人头也未抬:“又有受伤的?不是说神武军精锐吗,怎么受伤这么多……”
张千一愣: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如此激烈的战斗还有女人参与?
他“扑腾”一声被摔在地面上,声音引来了那女人回头。
张千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忽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南唐军队中会有女人?莫非是军伎?”
“啪”一声巴掌响,清脆无比,却不是这个女人扇的!
(本章完)
第291章 世仇家恨同时报()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