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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车驾行得极快,转眼间,前方已经跪倒一片文臣武将,他们既有符彦卿这等名将,亦有守卫城门的小吏,按照文右武左的顺序整齐跪满城门两侧,足有千人之众,可见洛阳城的繁荣。
几十个士绅乡老抬着猪头、美酒等象征着当地特产之物沿两侧缓缓走来,而一个司仪从地上缓缓站起,摆足了气势准备开始迎接大典!
柴荣身后的礼部迎宾司、车马、主客司等官员凑上去,查缺补漏,眼看着一场耗时费力的迎接仪式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车驾之上一声轻喝:“此正是秋收之季,农人繁忙,官员都各司其责吧!身为天子,当勤俭为本,与民同乐!来人,将宴食分赐百官,在场者各赏钱一百文,繁文缛节都免了吧!”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在百姓看来,皇帝的出行都是车如水马如龙,人山人海,气派万千,怎么这个新上任的帝王不喜欢摆场?
范质本想劝说两句,但看到柴荣脸上的厌倦和困意,他还是向礼部傅尚书挥了挥手,示意他结束快点。
傅尚书上任不到一个月,根本指挥不动礼部诸人。但此时他拿到了尚方宝剑,怎么可能客气!他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让开城门!但是,礼部主客司的几个吏员还以为皇帝陛下是谦虚之词,如何肯简化这迎接仪式?
他们对傅尚书这种外地调回来的文臣本身就看不起,见他只是挥手,更是不当一回事!
傅尚书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见此情景,脸面如何挂得住。他偷看了几眼柴荣,发现他脸色阴沉,立即感觉不妙。他一指那几个手下吏员:“轻车简从,是陛下为天下万民减负!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契丹狗贼侵我疆土,此时陛下忧心如焚,怎么能吃得下咽得进!不体谅民心,不体察圣意,枉了周臣,退下!”
他的声音加重,带着一股天然的威赫,让那几个礼部官吏脸色如胭,立即抽手退到两侧。没了他们的参与,洛阳城的乡老、礼司等立即慌张起来。
柴荣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厌烦的同时又感觉到一种满足:这是对权利的满足感,一种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满足感!
他摆摆手,大量地原谅了这些不容易的地方官员,让他们让开正路,一行人迅速涌进了洛阳城内。
站在远山之上,看着洛阳城门处的人山人海,李丛嘉拭去额头的汗水,轻笑一声:“咱们好悬成了柴荣的走狗!以后这种热闹还是少看的好!走,咱们迅速赶往晋州吧!柴荣也到了,估计辽军或南或北,总该也要动了!”
就在众人快步冲过两三个山头,渐渐离洛阳城越来越远之际,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响,如同打雷一般。但天空晴朗,没有一丝乌去,哪儿来的雷声?
“殿下快看,是洛阳城!好像是什么爆炸了!”眼尖的侍卫一指洛阳城方向升起的黑色烟团,大声叫道。
李丛嘉只看了一眼,就意识到这是一次大爆炸:毕竟众人离开洛阳有十几里地了,而且站在山头都听得到动静,在洛阳城内此声音应该极大!
如果是城墙倒榻之类的,升起的应该是黄色烟尘,唯有两种可能才是黑烟:着火或者爆炸!
显然,随着声音立即升起的黑色烟团,一定是爆炸声了!如果所料不错,还是黑色火药引起的!那升腾而起的黑色烟团,让人不寒而栗!
这得多少火药才能有如此威力啊!
李丛嘉眼睛微眯,站在原地盯着那烟团,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负责保护他的太监钟阳脸色也极为难看。他在李丛嘉身边时间不短,深知李丛嘉掌握着这种秘密的火药武器!
现在,在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出现了同样的火药,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火药配方沙漏了,另一种可能,是李丛嘉的火药被人卖出去了!
无论是那种可能,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错误!
李守瞳虽然见过李丛嘉使用火药,却不知道这是他独有的配方,与普通的“伏火”(唐代对炼丹士炼制成的火药称为伏火)相比,威力更大,配比更为精准。
看李丛嘉阴沉的脸色,他想劝又不知道从何着手。
就在此时,李丛嘉低沉地哼道:“看来他们等不及了,想通过柴荣之手除掉兴唐军!”
(本章完)
第568章 首战雨夜辽军凶()
他们,他们是谁?
李守瞳不清楚,但站在侍卫中的屠红娘却隐隐猜到了李丛嘉所说之人,她斜着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鹿柴,又看了看老太监钟阳。
钟阳的脸色极为铁青:“六殿下,不管如何,咱们的处境都变得危险,我建议快点到达晋州,带军队进入关中……”
“不,想让咱们和周军死掐,那是做梦!不仅我们不愿意,柴荣也不是傻子!杜茯,马上去洛阳城察看一下,我相信柴荣未死,把我们的猜测散布出去!”
一名低矮些的汉子应声奔出,听李丛嘉低语几句,然后向洛阳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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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并不明白这场爆炸的因由,更不清楚这场爆炸将对整个北方战局带来的影响!
此时的柴荣,脸色青紫,身上的龙袍碎成几条,要不是内衬了软甲,恐怕他现在不缺胳膊断腿,也被炸得五脏俱伤!
一瘸一拐地站在人群之中,他的思维和现场一样混乱无比。
火药是在洛阳城内的行军司衙门爆炸的,而这里,正是柴荣选中的临时行宫所在。
做为一名武将,柴荣不愿意离军队太远,更不愿意住到洛阳城内的皇帝行宫。他临时征用了符彦卿的行军司衙门做为帅帐,刚刚一进府内,就感觉到了特殊味道。
临阵经验极为丰富的他,立即感觉到了本能的威胁——那是一种生命中的悸动,一种对危险最直观的恐惧!
他急速后退中,忽然火光大亮,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让数十间房屋倒塌,无数瓦砾、碎石、断木飞起,将太监、宫娥和守卫的士兵带上了天空。
死伤一百多人,包括柴荣在内,三十多人被掀出了府外,战马嘶鸣,乱成一团,又踩踏死了数十军卒,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当整个洛阳城重归于平静,符彦卿等文臣武将跪满一地时,柴荣已经换洗完毕,重现威仪。
他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有敲击龙书案的手指在微微颤抖,表明他的恐惧还在继续。
“说……说说吧!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行军司府中爆炸?之前没有检查过地下吗?”
符彦卿脸色一变:“陛下,我们早都查过了!除了我本人的住处没掘地三尺,其他地方……可是那些火药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埋在我床下的!”
看着他满脸胀红,全身有些颤抖,柴荣眼睛眯了起来:这是危险的标志,是他要发火动怒的前兆!
符彦卿叩头如捣蒜:“陛下英明,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有火药在我床下埋着!此物产自伪唐,听说只有李煜手下人会制造,比西域来的丹火还要厉害!但此物需要数量不小,按照刚才的爆炸,至少要有几百斤才行!而且此物怕潮,应该埋在地下不长时间……”
听着他喋喋不休,柴荣终于把眼睛闭上了:“退下吧,符爱卿,你辛苦了!暂时回府上休息休息,军中的事情先由杨将军和白将军处理吧!”
这分明就是解除了符彦卿的兵权,下一步会有什么处置不言而喻!
“陛下,你要治臣子的罪过,我无话可说!但是请相信为臣不怀二心!我怀疑这是伪唐李氏想暗算陛下,而且要栽脏给我符家!请陛下彻查,还臣以清白,还符家以清白!”
“清白,你还有清白?我问你,李重进在何处?”
符彦卿脸色不变:“在陛下到达洛阳前,李将军自感愧对天下,已经投了洛水而亡,我救援不及……请陛下恕罪!”
柴荣脸色急变,猛地站了起来:“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李重进自杀了?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向义父在天之灵交待啊!符彦卿,你,你……来人,将他推出砍了!”
冲上数名御林军,将符彦卿打落头盔,扒去银甲,拖着就向府外。
眼看符彦卿人头不保,这可急坏了外面的文臣之首范质——他四朝元老,人老成精,岂能看不出眉眼高低!
不顾门前侍卫阻挡,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文臣推开侍卫,他趁混乱挤进了屋里,扑腾跪倒:“陛下不可!符家一门七虎,英烈无比,忠心可昭日月,绝不会背叛陛下!”
“哼,李重进虽然有过错,但我们是兄弟!义父本身血脉不旺,几近断绝,幸有几支旁脉,唯有重进与义父最近。这一下子,我如何能对得起义父在天之灵!不杀此子,不足以消除我心中的愧疚啊!”
“陛下请三思!李将军早不投水晚不投水,为什么陛下来了他才投水?火药早不爆炸晚不爆炸,在符将军住处等着陛下一进府就炸响?分明是有人想借机对付陛下、混乱军心啊!如果陛下上当杀了符将军,恐怕会让敌人的奸计得逞!以陛下圣明,绝不能上了这些人的当!”
其他文臣终于挤进了屋子,看着跪了一地却低头不语的武将,他们立即扑到前面,大声替符彦卿求情。
柴荣听着齐吵乱嚷,好半天才挥挥手:“符彦卿守城不利,让奸细混入。料敌不足,致使蓝武战役失败,晋州夺马失利,本次又让敌人炸了行宫,简直丢尽了大周的脸面!但鉴于符爱卿这些年兢兢业业,御敌有功,死罪免过,活罪难脱。打三十大板,革职待查!”
不仅群臣心中一松,连武将们都感觉到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如果符彦卿这种为柴荣如此死心踏地的老将都因为小事被责杀,他们不仅心寒,恐怕马上就会心怀二意。
毕竟他们和符彦卿在洛阳共事好多年了,早就算得上是符彦卿的心腹!万一符彦卿被追究,他们也难逃一劫!
柴荣看着大家的表情,一种掌握天下人命运的高高在上之感在心里油然而生。他心情慢慢变好,开始处理起政事来!
随着清查,近三四天内进入符彦卿府的各等人士一一被寻到,分隔审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血雨腥风中,一条条“线索”被找到,竟然不约而同地指向了柴荣的对手之一。
正如李丛嘉所料,无论是黑火药的出处,还是被“抓到”的奸细,都把这次刺杀的黑手指向了兴唐军!
柴荣一到洛阳,未研究如何出兵抗击辽军,却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兴唐军上来!
一场大战似乎不可避免!
可一个消息在此时传来,让洛阳、晋州之间的战争阴云忽然散去,目光重新投向了北地!
(本章完)
第569章 三箭破敌美名扬()
秋风的凉爽日甚一日,尤其是上党地区的海拔较高,早晚天气很凉。但是,这种天气的变化却没有反应在军士的服装上。遍看虒亭城头,矮小的城墙配上身着单薄衣服瑟瑟发抖的士兵,简直惨不忍睹。
做为都头的桑迪。哈托,他的眼晴中泛着淡淡的蓝意,半卷的黑发下,党项族少年常见的银项箍束起一圈规范的发痕,数缕偷落下来的余发斜斜地挡住半边脸,一条如蚯蚓边弯曲的红色刀疤只露出一点点来,并没有影响到他还算英俊的外貌。
值了一夜班,他神情有些疲惫,挥手示意刚刚从街上走来的士兵快点换他下去休息,而他自己则把陌刀倒插在土墙上,贴着城垛墙根坐了下来。
“老哈,别乱插刀,你这把家伙儿又沉又重,再多插几次,城墙都能插倒了!这还没到换班时候,你急什么,又想你那个野婆娘了?”
城下走近的是他的好友骆桑。虽然这是一个汉人的名字,但高大的身材和粗犷的长像表明,这是北方的奚族人。不过骆桑来到此地已经有几十年时间了,娶了当地一个女人,连娃都有三个了,最大的那个就在哈托手下当兵,已经有二十岁了!
哈托也不废话,一把将陌刀拔出来,倒拖着就要下城。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城头之时,骆桑忽然低沉的惊呼一声:“老哈,快听听,什么声音?”
哈托神情一紧,他立即伏在地面上,随后站了起来:“混蛋,真是混蛋!看来被那个姓曹的说中了!辽人真是奔这条路来了!马匹无数,离此地不过十几里路!”
做为党项人,哈托最擅长的不是战斗,而是放牧。他在草原上曾经也有过自己的帐篷,有过自己的一片牧场和牛羊,但是在部落之间的争战中,他失去了一切。
脸上那刀疤就是战斗留下的痕迹。大难不死的他,逃到了这个群山环抱之地,成为一名自由民,靠从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