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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心头一震——这是典型的冲击战术,一向是草原骑士最擅长的迂回攻击之法:正面冲压,侧翼斜插,最好再来一个包抄后路,敌人再难坚持,一溃千里!
拓跋蒙将身后的拒马盾提起来,向前几步,立在中间,然后一声怒吼:“每人三刀然后退!”
(本章完)
第651章 血战不止兵未息()
一千六百人,五人一组,重新跪在离木盾二十几米的地方,盯着策马回旋,然后直冲上来的敌骑。拓跋蒙一声怒吼,吓得那些骑士一颤,踏在冰水覆面的木盾上的力量弱了几许。
微小差别,让木盾摇晃几下,竟然没有一个破碎!
所有人大喜过望:这说明辽人的体力大量消耗,战马不仅在速度上不如以前,连马上骑士的心态都弱了许多!
这要是以前,辽人几百人就敢冲击盾阵,何况万人乎?
一声声梆子响让辽军骑阵更加忙乱起来:飞蝗般的箭幕又一次覆盖天空,直落如雨,渗透着每一处缝隙,将持盾遮挡头顶的辽军不时射落马下。后方支援过来的民夫将一张张踏张弩上好弦,递给前面整齐站立的弩手,由他们一次次齐射,将躲闪、逃避、冲锋的辽军铁骑钉在原地!
三千怒射的箭手没有停歇,他们未直接临敌,却看到了无数头颅乱飞。一些新兵嘴里发苦,不时吐着,但是被老兵踹了几脚,抖擞着精神将箭雨射向前方,虽然弱了一点,却让雨幕更密集了一些。
足足三千箭手,其中一半是新兵——只在长安城头守御过,没有真正与敌人如此近的肉搏过。
在决定出长安南城攻击辽军大营后,呼延朔陆续将东城寨子与辽人血战过的老兵、逃进城的豪强壮汉、随李守贞东征西讨的将士聚集起来。
足足十万可战勇士,却最终挑出了三万人:这其中精锐只有一万五千多,剩下的都是新兵和弩手!在呼延朔看来,有无数的强弓和弩箭,又有数百架霹雳车出城支援,加上八牛弩的威力,步战两万骑军足够了!
如果将十万精锐都集中在南城,不说浪费,单是其他城防虚弱就会让辽人窥视!何况真正的决战将在五到十天后开始,这只是一次牵制战斗,顺带练兵而已!
他没有想到,南大营的辽军统帅竟然疯了一般,不倚寨而守,竟然野外用骑军试图围歼他们,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城南辽军大营不过二万多人马,就算东城辽军增援,呼延朔也有信心让他们无功而退——东城门外也准备了二万人,一旦发现辽军出营增援南城,必然要佯攻东营!
城内有十五万可战之兵,二十万民夫调用。而城外总共才有多少敌人?不过十五万而已!
绕城增援,就算战马不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正是天寒地冻,马蹄踏出的蹄坑现在都冻上了,加上农田地软,冰冻后形成深达半尺的小坑、垄沟,稍不留神马蹄就会踩进去,急速奔行间不摔死才怪呢!
昨天夜里追击青城风叶子、独孤白,辽军出动了一千三百余人,整整摔死了二百多,战马更是折损了四百多匹!由此可见,冬天野外纵马奔腾绝不可行!由东城绕到南城,只有十几里,却需半个时辰才能到达!
站在城头,盯着辽军一波弱过一波的攻势,呼延朔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是一个上位者对于即将到来的胜利的喜悦和兴奋!一万辽军正面攻击兴唐军阵,虽然凿穿了三层防御,正在突击第四层,也杀伤了三千多军士,但他们的伤亡是多少?
一半还多!
如果对方营中的辽人主帅明智,此时撤军还能战个平手,如果再晚小半个时辰,整个辽军突进再深一点,一旦兴唐军骑军侧击两翼,配合步军追击,马弱人疲的辽军,能逃回多少?
四个千人队突袭左翼。两道拒马盾墙已经破裂,左军指挥使张翼亲自带着两千人的陌刀阵站在前面死战不退。而他身后两千人的踏张弩阵将天空完全化成了黑色,随后一千长枪手持盾而立,只要他们一退,又将形成一条新的防线。
右翼的情形显得危险一些。中军的周光逊已经让两千人的预备队冲了上去,配合箭手、盾手、长枪手防御着四个千人队的攻击:没有陌刀手的威慑,那些辽人铁骑明显嚣张许多!
“命令右翼设置拒马叠阵,射住阵脚,不能溃乱!”
“呼延将军,我看可以再等一下!”王景崇作为老将,他眼光极毒,看得出周光逊想把正面的万余辽人铁骑拖疲拖垮。一旦右翼抛出拒马叠阵,形成铁链锁拒马桩,明显的防御阵地建立,辽人还会突进?正面的辽军还会傻乎乎的陷入步军重围吗?
“不能等!没有陌刀手,光凭箭阵和长枪是挡不住多久的!执行命令!”呼延朔名义上不如王景崇武职高,但他在长安城中说一不二,将士们早就习以为常!
“不行!老周好容易布下如此军阵,大有机会一举解决南城辽军主力,如何能半途而废?我带一千亲卫下去,只需小半个时辰……”
转过头来,呼延朔长叹一声:“王将军,要小心些!这次不是决战,只是试探,顺便打击辽人的信心而已!等六殿下到了,右翼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
王景崇大步向城墙下冲去,根本没听他说完。
“擂鼓,助王将军一臂之力!右寨守军出侧翼,牵制辽军延缓攻击!”呼延朔无奈苦笑:长安城中的这些将军们真是立功心切啊!
数十面临墙而立的大鼓下,光着身子的壮汉双手抡动鼓棰,一下一声吼,鼓声在长安城南城头散向四方。兴唐军士兵心头一震,猛然大喝起来,战线又向外扩张了一圈!
辽军正面冲击第四层盾阵的骑军滞了一下,却听到自己后方也是鼓声大作,三千人的骑军冲出正门,向着中军位置压了上来!
大家心头一抖:这是整个大营最后也是最精锐的宫帐军了!能动的骑兵、战马几乎倾巢而出,不胜则败,没有第二个结果。
二万一千对三万一千,一守一攻,战斗在离长安南城门五里左右展开,却在三里半地的位置进入了白热化。
一千骑军忽然冲出正面战场,与试图绕过正面防守突进右军与中军间隙的辽人铁骑对冲起来。
右翼辽军最左侧的千人长眼睛中闪烁着精亮的光芒:他的对面,已经露出明显的空档,一个个长枪手面前的重盾碎了一地,他们无力地向后奔跑着,三十米外的盾墙没有及时立起。只有一片箭雨还算及时地覆盖在他们的后面!
但这些箭雨能挡住契丹最精锐的皮室军骑士吗?
(本章完)
第652章 老将出马可顶俩()
一挥手中厚重的斩马刀,契丹国将来最富传奇色彩的年轻将军耶律斜轸冲出阵来。他出生在契丹大部落,祖父与耶律阿保机同族,曾跟随大辽开国皇帝鞍前马后。耶律斜轸少年有奇志,擅长谋略,但其人懒惰,不知维持生计,只知道走马观花,射猎游玩。
这一次南进关中,就是家族中老一辈看他不惯,借机把他踢了出来!
这位才十八岁的少年,虽然纨绔至极,但穿上盔甲起,如同换了一个人:不仅把精力用在骑射上,更是体恤下属,精兵治政。从雁门关开始,他就跟在耶律休哥身后,攻过代州,打过晋州。在晋州让李丛嘉算计,吓得落荒而逃的就有他一个!
自从耶律绍棠被调去灞岭,他就到了南大营,接掌了只剩下七百人的皮室军。补充了三百汉军勇壮,他开始意气风发起来。
现在,他盯着右军与中军这条不显眼的缝隙,准备大展神威,切入两军之间,为僵持的战局打开一道缺口。
挥着捡来的斩马刀,他一指前方的缝隙:“冲,冲进去,每人赏千金!”
反正不是他花钱,深知汉军贪财脾性的他,大声呼喝着,催动战马,裹胁着如同辽人打扮的三百壮汉向前冲去。
箭雨从天而降,耶律斜轸大刀挥舞,将自己身前舞成一片空白,随手将挡在前面的木盾一刀两断,然后一指前方:“杀!”
他一马当先,跨越了稀稀拉拉的长枪手后队,径直冲进了箭手的队伍。
手中只有横刀的箭手如何能抵挡这些凶神恶煞,只用了几分钟,挡在他正面的队伍如鸟兽散。
没有追击这些败军,他把目光转身了右侧的中军方阵,正要侧马狂冲,却见南城门外寨,一队步军奔行如飞,手中长长的投枪忽然直立而起。
耶律斜轸全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是被野兽盯上的直觉,是一种面临死亡的本能反应!
他左脚离蹬,身子一歪,整个人拖在马右侧。
“嗡”如同八牛弩发射的声音传来。
他陌刀在地面上一支,整个人斜着翻滚而出。
“扑哧”“扑哧”数声刺透骨髓的枪音响过,他在地面上看得分明:自己的五岁枣红战马如同被扎漏的气球,全身红色血液飞溅,奔出十几米,一头摔在地上,再也不复挣扎。
三只手臂长短投枪,几乎全都没入了马身。
放眼望去,铁枪不仅射死了他的战马,更是将他身后跟得紧的数百人连人带马钉在了地面上!耶律斜轸脑袋里瞬间涌起一人的名字:王景崇!
这位曾经向辽国重臣萧翰送过重礼求官的节度使,虽然人品不咋样,但却有着惊人的武艺,手下更有三千死忠!
这支铁枪都,全都是他家乡河北刑州壮勇组成,在南征北战中死伤不少,现在能战者只有一千五百人。他们最显著的标志就是一手投枪。
与弓箭相比,投枪的距离不足百米。就算骑在马上投射,也难洞穿一百五十米外的皮甲,远不如硬弓强弩。但是投枪在近距离内威力惊人,威慑力远超弓箭。
比如弓箭要考虑风向、空气潮湿,射出去的速度也不快,灵敏一点的完全可以躲开或者拨打,但是投矛速度快、力量大,一旦被瞄准,几乎没有办法躲过去!
双方离得不到一百米,耶律斜轸根本不敢站起来——他可不想成为马蜂窝!
他手下的几个百人长举起刀槊,战马嘶鸣着呼啸而来。马借人势,人借马速,转眼间就冲过了五十米的距离。
“射!”
投枪第二轮投射远不如第一轮效果好——分散开来的战马只在一瞬间就能跑几米远,想射中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当冲到近前时,也有二百多骑消失在眼前。
耶律斜轸站起身来,紧跑几步,拽住一匹无人战马缰绳,纵身一跃,重新出现在战马之上。他抽出腰间弯刀,一刀劈开一个正抽短矛的铁枪都卫脑袋。
他的盔甲服饰出卖了他的身份,转眼间数个铁枪都卫围了上来,双手倾一色的重锏,击打得弯刀发出绝望的嘶鸣。又斩杀一人,他感觉右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战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痛感让他的大脑异常清醒:如果战马再挨一下,他就算彻底交待在关中这片土地了!不行,自己绝不能死在这儿!
一个对冲过后,他调转马头,手下只剩下三百多骑了!
对面的步军还有七百多人,转过身来,居中是一位老将军,须发皆白,手提一棍大铜棍,足有五六十斤,这在步将中极为少见!
“王景崇?”耶律斜轸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老夫在此,今日杀贼,不胜不归!冲!”
耶律斜轸脑袋一晕:自己手下这五百多人已经明显有了惧意,如何能胜!
“随我来!”他一磕马肚子,向前狂奔数十米,径直奔右翼兴唐军杀过去。
手下士兵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不战而逃?
三百多人中有几十人是汉人,马上明白耶律斜轸的意思:如果和对面的七百多疯子死拼,一个都剩不下。相反,冲击已显混乱的右翼,有可能取得辉煌胜利,至少能逃得一命!
他们几十人冲过去,后面还在犹豫的契丹皮室军也醒悟过来:能不死,谁愿意白白送死?
看着面前的辽人竟然逃了,王景崇一声怒喝!
右翼八千人面临四千铁骑冲击本身已显颓势,他刚才如果灭了这一千辽军,守住和中军之间的通道,至少中军还能增援,现在可坏了!
果然,右翼的指挥使戚少南慌了,他一面急呼后退,一面开始向中军方向溃败。王景崇心头大怒:这个混蛋镇国大将军(是李守贞封的,相当于三品武将。现在被呼延朔任命为右翼指挥使),丢尽了自己的老脸!
“列阵,死战不退!”王景崇脸色通红,既有气愤,更多的是奔跑造成的血气上涌!
兵败如山倒,本身已经败势明显的右翼军,随着耶律斜轸的侧袭和戚少南的擅自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