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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成王败寇-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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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举人几乎都是瞧不起北方举人的,特别是南直隶和浙江两地,对比起来很简单,南直隶和浙江落榜的生员,若是到北方去参加乡试,肯定是高中,北方大部分举人,到南直隶和浙江参加乡试,毫无疑问落榜。

    不过对于北方乡试解元,南方的举人还是颇为注意的。

    去年南直隶乡试,年仅二十一岁的吴伟业,高中亚元,引发了巨大轰动,甚至有人断言,吴伟业之才学,会试和殿试都能够名列前茅,眼下之意就是其很有可能殿试名列三甲。

    殿试状元以及会试会元,那是南方举人的专利,北方举人想都不用想。

    吴伟业已经足以让人感觉到惊奇,想不到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十五岁的乡试解元,虽说是陕西的乡试解元,可十五岁的年纪太令人震惊了。

    所以从吏部获知吴帆徽住宿的客栈之后,很快就有人专门来打探,获取到了准确的消息,包括吴帆徽住在哪个房间都知晓了。

    客栈的掌柜得知那个看上去过于年轻的举子,居然是陕西乡试的解元,笑的合不拢嘴,自此之后他的客栈,又有了一面招牌,那就是谢元楼了。

    二月初四,未时。

    一名书童模样的人,送来一张精致的请柬,是专门送给吴帆徽的。

    掌柜的亲自带着书童上楼,来到甲等上房。

    吴帆徽接过请柬的时候,非常的吃惊,而书童的态度也很是恭敬,请吴帆徽届时参加在照明坊状元楼举行的赛诗会,且特别点名,各地乡试解元和亚元是一定恭请参加的。

    客气的送走了书童,应付了喜笑颜开的掌柜之后,吴帆徽打开了清涧。

    请柬的正面写着赛诗会几个大字,一看就明白了。

    翻开请柬,左面写着定于辛未年二月初五在照明坊状元楼举办赛诗会,特邀请吴帆徽赴会指点。

    请柬的左边是邀请人的名单,第一个名字是杨廷枢,第二个名字是吴伟业,第三个名字是张溥。

    拿着请柬的吴帆徽,愣了好半天的时间。

    这三人可都是明末的牛人啊。

    杨廷枢,字淮斗,崇祯三年高中南直隶乡试第一名谢元,时年三十五岁,崇祯四年高中殿试二甲进士,复社创始人之一。

    吴伟业,字竣公,崇祯三年高中南直隶乡试第五名亚元,时年二十一岁,崇祯四年高中会试第一名会元,殿试一甲第二名榜眼,明末著名诗人,与钱谦益、龚鼎孳被并称为江左三大家,又被称为娄东诗派的开创者。

    张溥,字乾度,天启七年南直隶乡试举人,时年二十五岁,崇祯四年殿试二甲进士,时年二十九岁,复社领袖。

    这三人各自的结局不尽相同,张溥热心从政,因牵涉党争,遭遇算计,四十岁身亡,死因成谜,杨廷枢反清复明,被抓获后不屈服,最终被杀,吴伟业明朝灭亡之后,曾经出任大清国的国子监祭酒,后辞官归家,专心学问,取得很大成就。

    且不论三人的境遇,就从这份请柬上面,吴帆徽就发现了端倪。

    这分明就是复社的一份请柬,说的更加直白一些,就是东林党人的一份请柬。

    复社创始之初,以继承东林党人遗志为己任,最为推崇东林六君子,其政见与东林党人完全一致。

    拿着这份请柬,吴帆徽很快想起了吴缅清和卢为标的告诫,两人都说到了赛诗会和赛文会,虽然说法不一,但好像对赛诗会和赛文会都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很不感冒,一方面是因为两人都是北方的举人,按照刚刚书童的说法,只有各地乡试的解元和亚元才有资格参加此类的赛诗会和赛文会,那么吴缅清和卢为标明显是没有资格的,能够参加此类的赛诗会和赛文会,纯属偶然,或者就是心存羡慕,专门跑去旁听的。

    吴缅清的说法更是直接,所谓的赛诗会和赛文会,就是南方士子发泄对南北榜的不满,借此机会压倒北方的士子。

    不过从手中的请柬来看,恐怕这种南方士子瞧不起北方士子的情绪,已经逐渐淡化了,这种赛诗会和赛文会,好像成为了东林党人或者说复社笼络人才的方式了。

    而这种笼络人才的背后,直接的指向就是党争。

    要知道能够进入朝廷为官的,或者说真正能够掌握实际权力的,都是两榜进士,杨廷枢、吴伟业和张溥以这样的形式,邀请各地乡试的解元和亚元参加赛诗会和赛文会,岂不是**裸的拉拢,一旦拉拢了这些乡试的解元和亚元,就等于是拉拢了绝大部分的两榜进士。

    这样的心思,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到的,杨廷枢等人的背后必定会有力量。

    此刻,吴帆徽隐隐明白了,为什么他住宿在如此偏远的客栈,而且到京师不过几天的时间,人家就能够将请柬送来,而且翌日就是赛诗会了。

    陷入沉思之中的吴帆徽,想到了陈明惠和叶开儇,若是这两人能够乡试高中,接到如此的请柬,岂不是高兴的不能够自持,一旦参加了赛诗会和赛文会,就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到复社之中,且为复社的发展壮大贡献力量。

    这是一直多么可怕的力量。

    东林六君子当年与魏忠贤做殊死的斗争,悍不畏死,怕是想不到他们身死之后,让东林党迅速壮大起来。

    复社不过是崇祯二年才成立的,因为继承东林六君子的遗志,其号召力巨大,短时间之内积聚起来无数的读书人,而作为复社领袖的张溥,后来居然能够左右南直隶的乡试。

    吴帆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如此的政治氛围,对绝大部分读书人都是不利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亮相() 
二月初五。

    卯时不到,吴帆徽就从客栈出发了,前往位于照明坊的状元楼,参加赛诗会,从他居住的客栈到照明坊的状元楼,需要近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期间还要通过崇文门进入内城,很是有些麻烦,不过这有些自找的味道,毕竟他到京城的时间太晚了。

    赛诗会辰时开始,既然接受了邀请,吴帆徽就肯定是遵守时间的,必须准时赶到。

    卯时三刻,吴帆徽准时出现在状元楼客栈的外面。

    一幅硕大的牌匾出现在眼前,上面状元楼三个字隔着老远都能够看见,这让吴帆徽有着咋舌,看样子这家客栈历史悠久,住过不止一个状元,否则不会如此的招摇,而且客栈距离紫禁城也不是太远,没有一点资本,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招牌。

    看到状元楼客栈前面的景象,吴帆徽差点以为自己再一次到贡院来了。

    客栈前面有很多的读书人,从他们全部都身穿圆领宽袖生员衫,就可以知道其是什么身份,悉数都是到京城赶考的举人,这些人聚集在客栈的外面,颇为兴奋的议论着什么,开口说话的人多了,声音有些嘈杂,不可能完全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吴帆徽朝着状元楼客栈走去的时候,没有谁关注他,毕竟他太过于年轻。

    吴帆徽不会清楚,他来的还是太晚,其余参加赛诗会的举子,早就进入客栈,已经有站在客栈门口的举子,准备视情况让一部分的举子进入到客栈的院落,观摩大堂里面的赛诗会。

    吴帆徽对此根本不在意,他不会如同其他举人一样受宠若惊,更不会急慌慌的赶到状元郎,想着显摆自身或者多结交朋友,毕竟他的内心对东林党和复社,有着与众不同的看法。

    递上请柬的时候,门口的举子吃了一惊,看着过于年轻的吴帆徽,好半天才开口。

    “原来是陕西乡试解元,快快请进,诸多同年都在等候了。。。”

    周遭的部分人听见了这句话,略微的安静,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这位年轻的不起眼的少年郎,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居然就是陕西乡试的解元。

    吴帆徽的神色很是平静,微微点头之后,进入到客栈。

    跟在他身后的马继刚和孙凯林等人,则是在客栈外面等候。

    状元楼客栈的院落不是很大,不过迎面一栋五层高的楼房,还是颇让人注目的,土木结构的房屋,能够建起五层,技术不一般,还是不简单的。

    这里毕竟是京城,可谓是寸土寸金,状元楼客栈不可能占据很大的地方。

    赛诗会在一楼的大堂进行。

    大堂的门口同样有举子等候,看了吴帆徽手中的请柬之后,脸上闪现出来一丝惊诧的神情,随即面带微笑带着其进入大堂,朝着大堂中间走去,吴帆徽的脸上同样带着微笑,他只是微微扭头,双眼的余光已经看清楚大堂里面的一切。

    大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举人,吴帆徽眼光所到之处,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映入眼帘,其中有头发胡子都发白的老人,更多的是身材单薄、面带笑容、捋着胡须的中年人,年轻人的确不多,而如同他这种年龄的少年郎,好像是独一无二。

    无法认识的也就是陕西乡试的会元,见到这些人的时候,他抱拳招呼,对方也是站起身来抱拳回礼,他们一同参加过鹿鸣宴,相互之间虽说不是特别熟悉,但都能够记清楚容貌。

    客栈大堂座位的摆放颇有些圆桌会议的味道,中心点是两者桌子拼凑起来的,四面摆放的凳子有十多个,接着四周就是摆放整齐的桌子和凳子。

    如此的摆设,让人一眼就能够看明白大堂的中心点在什么地方。

    吴帆徽走向的正是这个中心点的位置。

    桌上摆着一些干果,不断有客栈伙计穿梭其中倒茶,那些干果倒是没有谁动。

    吴帆徽坐下的时候,吸引了很多的目光。

    中间的凳子,坐着的都是各行省乡试的解元,还有此次赛诗会的主持人,其中空着的三个作为明显就是发出请柬的杨廷枢、吴伟业和张溥。

    吴帆徽的座位,在主持人右边的第三个。

    这可以肯定吴帆徽是乡试解元。

    毕竟有陕西乡试的亚元参加赛诗会,很快吴帆徽的身份就传扬开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专门强调,总之四周的议论声音顿时多起来,想想也是,十六岁的年纪,县试案首、府试案首、院试案首,现如今又是乡试解元,这等的学问和惊艳,想要不引发注意都是很难的。

    吴帆徽左边是一位头发和胡子已经发白的老人,右边是一位面容严肃、有着稀疏的山羊胡须的中年人,落座之后,吴帆徽和左右两人抱拳行礼,两人也只是抱拳回礼,没有开口说话,看样子对他这个过于年轻的解元,不是特别在意。

    吴帆徽的习惯和特点是注意观察,他们发现陕西乡试的亚元,安排的位置距离中心点是有些偏远的,作为北方地方最大的行省,这怕不是随意的安排。

    按说诸多的举子在状元郎见面,众人应该是相互问候,甚至是自报家门的,不过他进来之后,一直到坐下,没有谁主动的寒暄,也没有谁走过来打招呼。

    难不成与主持陕西乡试的原都察院监察御史王相被撤职问罪有关。

    读书人说话做事都很是含蓄,乡试高中的举人更是如此,他们很多的话都不会直说,只是通过言语和态度表达出来,就看你是不是有着足够的智商,明白其中意思。

    偏偏吴帆徽有着足够的智商,他已经从左右两边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异样。

    吴帆徽索性也不说话,静静的坐着,脸上带着微笑,或许他的态度,让对面的几个人感受到了,这几个人也停止了小声的议论,安静下来了。

    随意的掌声与喝彩声响起的时候,楼下走下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下巴上的胡须有些浓厚,但修剪的很整齐,脸上带着笑容,不断的给众人抱拳行礼,其身上有着一直不怒自威的气势,跟在中年人身后的是一个年轻人,此人容貌俊朗,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显得随意。

    最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引发了吴帆徽的注意,此人相貌清秀,看上去就知道年纪不是很大,更加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身边居然跟着一个妙龄的女子,女子的相貌很是出众。

    此刻这名女子,根本就不在乎满大堂的人,眼睛里面俨然只有身边的公子。

    吴帆徽瞬间猜出了几个人的身份,为首的是南直隶乡试解元杨廷枢,出身标准的士大夫家族,其爷爷曾经为南直隶兵部尚书,朝廷正二品的高官,走在杨廷枢身后的是张溥,复社的领袖,被誉为读书人之中的翘楚,张溥身后的自然就是吴伟业了。

    吴伟业是张溥的学生,记得其成为会试会元和殿试榜眼之后,被内阁大臣、礼部尚书温体仁指责行为不端,原因就是吴伟业从南方带来了青楼的女子,公开出入各种的场合,有损读书人的形象。

    大堂的诸多举子,对此好像不以为意,甚至有人带着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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