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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盛唐-第6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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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几个青衣小帽之人应了一声,围拢上来。

    领头之人鬼鬼祟祟地道:“小的是晋州刺史衙门的捕快班头张五千,您老不微服私访啦?”

    “有你们跟着,本贯微服私访个鬼啊!”崔耕没好气儿地道:“本官问你,那两个乞索儿你们认识不?”

    “认识啊,常刺史一直让我们注意关照他们俩呢。没爹没娘,挺可怜的。”

    “那他们住哪儿,你们知道不?”

    “知道啊。”

    “那还不快点头前带路?”

    “遵命!”

    这么简单?

    贺娄傲晴但觉得什么事儿到了崔耕的手里,都似乎变得容易了,一阵目瞪口呆。

    有人带路就好办了,没用一刻钟,崔耕和贺娄傲晴就被带到了一个破庙前。

    呜呜呜

    一阵小女孩的哭声传来,崔耕心中一紧,快步进了庙内。

    但见白一官躺在一张破席上,鼻青脸肿,额头上绑了块破布,有殷红的血迹渗出。

    旁边的白月儿脸颊红肿,好像也挨了几下。

    崔耕吩咐道:“快,快去叫大夫!”

    “是。”

    一个衙役领命而去。

    贺娄傲晴上前,把白月儿搂在怀中,道:“月儿莫怕,刚才是谁打你们了?”

    白月儿抽泣道:“有几个大孩子要抢哥哥和奴的金子,我们就和他们打打可是打不过,被他们把金子抢走了,哥哥还受了伤,呜呜呜”

    崔耕叹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亏只是几个大孩子,要是几个恶丐,你们兄妹就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贺娄傲晴闻听此言,娇躯一震,把白月儿抱得更紧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衙役把大夫找来,给白月儿兄妹看伤。其实他们伤的都不重,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上好了药,两兄妹就又活蹦乱跳了。

    贺娄傲晴却依旧愁眉不展,低声道;“崔尚书,妾身是不是很没用?”

    “没用?那怎么会?你的飞刀不是使得挺好的吗?”

    “我说的不是武艺!”贺娄傲晴道:“自从离开皇后以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好像好像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比如今天吧,要不是我一意孤行,要你给这兄妹俩金子,他们也不会白白挨揍,甚至险些铸成大错。”

    崔耕宽慰道:“这不算什么,你只是缺少历练,不识人间险恶而已。其实,你既能主动捐出钱财赈济灾民,又能如此反躬自省,已经相当不错了,天下女子不如你者多矣。”

    贺娄傲晴眼前一亮,道:“真的?崔尚书真的这么想?”

    “那是自然,本官骗你做什么?”

    “那奴家可就当真喽!”

    贺娄傲晴想了一下,道:“另外,奴家有个要求,不知崔相能否答应?”

    “贺娄将军有话尽管说。”

    “就是奴家是作为一个小丫鬟,跟在你身边的。你总叫我贺娄将军算怎么回事儿?羞辱我吗?”

    “这”

    崔耕既觉得贺娄傲情这个提议有些强词夺理,又觉得似乎有点儿道理?

    一个三品官儿伺候另外一个三品官儿,自己不断提醒人家“贺娄将军”,那还真有点羞辱之嫌。

    但是,话说回来,称呼别的就不是羞辱了吗?谁让你扮丫鬟的啊?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那依你之见,本官应该如何称呼你呢?”

    “嗯,你就称我为傲晴吧。直接称呼名字,算不上什么委屈。”

    “好吧,傲晴。”

    “是,婢子参加崔尚书。”贺娄傲晴甜甜地应了一声,声若黄鹂。

    蹬蹬蹬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有人大踏步走入了破庙内,高声道:“崔尚书,下官有罪啊!还请崔尚书责罚!”

第865章 启程向淄州() 
崔耕扭头一看,非是旁人,正是晋州刺史常云在。

    此时他赤裸着上身,还背着一根荆条,跪倒在地,道:“下官贪污了救灾款子,令灾民生活无着,还请崔相责罚啊!”

    这不是要负荆请罪么?都是崔耕玩儿剩下的啊!

    想当初崔耕为了调和郭恪和莆田县衙之间的关系,就在莆田县衙前,玩了这么一出把戏。

    他挥了挥手,道:“尔等都退下吧,常刺史的脸面还是要的。”

    “是。”

    那些衙役哪敢看自己老爷出丑啊,赶紧退了下去。

    贺娄傲晴想到崔耕刚才说,恐怕是常云在有意撇清,也会意地带着白氏兄妹退了出去。

    不消一会儿,屋内只剩下了崔耕和常云在二人。

    崔耕上前一步,把常云在搀了起来,道:“常刺史起来吧,现在没有外人,咱们可以开诚布公了。呃郑普思到底给了你多少赈灾款子?”

    “实不相瞒,三万贯!”

    “多少?”崔耕声音渐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多不少,三万贯。”

    “啊?”

    这回崔耕可真的震惊了,郑普思贪污,他早就知道,比如送给韦后等人的一千万贯钱就是明证。

    但他万没想到,郑普思只给了晋州三万贯,而报的账目,却是三百五十万贯!

    贪墨了九成九以上,他敢做,自己也不敢信啊!、

    崔耕稳了稳心神,道:“你再确认一次,郑普思只给了你们晋州三万贯救灾款子,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委实没有。”常云在叹了口气,道:“下官拼了老命,保晋州灾民的衣食,可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崔耕想了一下,道:“不是本官不信你,但郑普思这家伙也太离谱了。贪污九成九,他究竟想干啥?他有那么缺钱吗?”

    “这下官委实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郑普思现在在哪?”

    “这我知道,他就在淄州城。”

    “淄州?那地方受灾不严重吧?”

    “只是有些许水患而已,他去那里盘踞,估计是看上了淄州的钱财。”

    崔耕有些疑惑,道:“淄州非常富裕?”

    “何止是非常富裕啊,简直是富得流油。关键是淄州有个杨崇仁,掌握了造琉璃的秘术。几辈子人的钱财积攒起来,未必就比您少哩。”

    这么说郑普思是去淄州敛财去了?这丫的到底是多贪财啊!崔耕直觉上就感觉这里面有问题。

    他想了一下,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本官这就去淄州会一会这位郑普思。至于你么现在晋州还差多少钱赈济灾民?”

    “至少至少也得三十万贯钱吧。”

    “本官再给你五十万贯,务必让晋州灾民没有冻馁之忧。”

    常云在大喜过望道:“是,下官领命!”

    三日后,崔耕等人离开了晋州,继续东行。队伍中多了两个人,正是白月儿和白一官,是贺娄傲晴要求带上的他们的,她把这二位收为了义子和义女。

    为此,贺娄敖情还非常不好意思,怕崔耕取笑他。

    道理很简单,她前些天还说崔耕不可能收留白氏兄妹呢,毕竟大灾产生的孤儿太多了。现在可好,自己又主动把白氏兄妹认为了义子和义女。

    但崔耕听说了之后,却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道:“在一个沙滩上,有着无数只刚出壳小海龟,拼命往海里游去,而天上则有无数只大鸟飞来,以这些小海龟为食。有一个小女孩拼命把一只只小海龟扔入海内,有人劝她说:“这么多海龟你救得全吗?救那么几只有什么意义?”结果,你猜那小女孩怎么回答?”

    “她怎么说?”

    “那小女孩举起一只小海龟,道:“至少对它有意义”。”

    来自后世的心灵鸡汤,把贺娄傲晴感动了个稀里哗啦,看崔耕的目光分外不同,道:“崔尚书,你懂得可真多呢!妾身真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

    崔耕装逼道;“这有什么?一则小故事而已,主要还是傲晴你宅心仁厚。”

    “呃”

    忽然,贺娄傲晴眼珠一转,道:“俗话说得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敖晴你有话尽管说。”

    “我觉得,咱们这么去淄州不大合适。”

    “为什么?”

    “您这么快就忘了在晋州城的事儿了吗?晋州刺史常云在,顾忌郑普思,得处心积虑的创造机会跟你说实话。但是淄州城,郑普思的眼皮底下,谁敢跟你说实话?”

    这还真是个问题。

    一般人如果非要在崔耕和郑普思之间选边站的话,肯定会选郑普思这一边。

    因为君子可欺之以方,即便把崔耕得罪死了,他碍于脸面,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郑普思不同,他背后站着韦后,心黑手狠,根本就不顾忌什么朝廷律法,很容易就把人弄个家破人亡。

    崔耕无奈,道:“那你以为咱们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微服私访!”

    “啥?又是微服私访?”崔耕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这次的微服私访有些道理,本官答应了。”

    当即,崔耕令五百羽林军,改变方向,慢慢往潞州前进。自己则带着贺娄傲晴、封常清、宋根海、周兴、黄有为、剧士开以及白氏兄妹,往淄州方向而来。

    崔耕继续穿着那身骚包无比的行头,扮作一个游山玩水富少,白氏兄妹是伺候他的一对童仆,贺娄傲晴是丫鬟,封常清等人则充作护卫。

    这一日,众人到达滑州境内,错过了宿头,只得在一个叫石家镇的小镇上投宿。

    这个镇上只有一家旅店,叫李家老店,除了大通铺外,只有六间客房,十分地粗陋。

    那也得住啊,崔耕要了四间客房,安顿下来。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

    “我擦!你们这是黑店啊!我带来的钱全丢了,赔钱,快点赔钱!若是不肯赔钱,我我就吊死在你们店里!”

    有这么吓唬人的吗?

    扑哧!

    崔耕忍不住笑出声来,顿时睡意全无。

    他穿上衣服,推门观瞧,但见一个身形略胖的年轻人,正拽着伙计的脖领子,大声吆喝,四周已经围拢了不少人。

    那伙计无奈道:“这位客官,您丢了钱,我们客栈有点责任,这是不假。但要说我们是黑店,那我们可不敢领受。我们张家老店开了一百多年了,公平买卖童叟无欺,怎么可能是黑店呢?”

    “不不是黑店你们还我的钱哪。”

    “全还可不成,那些钱毕竟不是我们偷的,这样吧,您昨日的店饭钱,我给您免了。”

    “那哪成啊?这些钱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没了它们,我就没法活了!”

    双方越说越僵,险些就要动起手来。

    崔耕见不是事儿,劝道:“两位莫打了,到底孰是孰非,本本公子做个裁判如何?”

第866章 二狗不简单() 
这时候,崔耕那身行头,就起到正面作用了。

    二者争执的焦点,不就是钱吗?由这位富家子弟来评判非常合理。

    那年轻人道:“小的叫王二狗,长安人氏,贩丝为业。是个小本买卖,赚不了多少钱,就是勉强糊口而已。这次,我带了一百贯钱的钱票,前往淄州采买货物。没成想,所有的钱票,都在这李家老店里被人偷了,我没法活了啊。”

    崔耕看向那伙计道:“此言当真?”

    那伙计为难道:“大致是不假吧,但是,他说自己带了一百贯钱的钱票,谁看见了?是不是真丢了还得两说呢。免了店饭钱可以,但要说让我们店包赔损失,没门!”

    崔耕索性从袖兜中掏出一百贯钱的聚丰隆银号钱票来,道:“孰是孰非,本公子也搞不清楚。这样吧,王二狗,本官给你一百贯钱,就不必与那伙计争执了。”

    王二狗为难道:“那那怎么好意思呢?”

    “行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本公子有钱,这就当是我日行一善了。”

    “小的谢谢这位公子!”伙计也如释重负,和王二狗一起,重重的给崔耕磕了一个响头。

    按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崔耕出这一百贯钱,纯属是心情好,做件好事而已。

    然而,正当他洗漱完毕,准备吃早饭之际,忽然——

    笃笃笃

    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

    崔耕打开来一看,却是王二狗站在门外,右手还端着一个盘子。

    王二狗微微躬身道:“小的拜见公子!一百贯钱对您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就是身家性命啊!小的自觉无以为报,就给您送来个这个,聊表寸心。”

    说着话,他将盘子往崔耕面前举了举。

    崔耕仔细观瞧,但见是一团黑乎乎乱如麻,形同头发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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