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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子罕小心翼翼地把宝玉放在书房的宝物架上,回身给自己倒了杯茶,“郑、陈两国都在我主眼皮子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下当然知道。”
荀彧微笑:“相国就打算坐视郑、陈坐大?”
“不然能如何?”子罕浅抿一口杯中热茶,悠然叹道,“郑忽仗着对我主有救命之恩,一年比一年不听话,我主也很是无奈啊。”
一双宝玉的威力果然很大,荀彧还没问出口,子罕这个人精已经主动透露出宋公的不满了。
荀彧暗暗注意着子罕的表情,果断试探道:“既然郑忽不听话,为何不换一个听话的?”
子罕一顿,面上带出了几分警惕:“先生此言何意?”
“正是相国所想的意思。”荀彧笑得温润如玉,“听说宋公对公子突很是中意,为何不”
子罕静静地注视荀彧半晌,见对方目光坦然,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才稍稍软下口气:“先生以为我主不想吗?谁叫郑忽命硬,到现在无病无灾的,总不能干掉他吧?”
荀彧静静品尝着杯中上好的茶水,但笑不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到底是子罕先破了功,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看先生也是有诚意之人,在下就实话实说我主早有帮郑国换个国君的意思,但苦于没有借口啊。”
子罕看起来十分头疼:“郑忽为人谨慎,在下至今也没抓到他的把柄,郑国毕竟不是我大宋属国,不好办呐。”
“在下来了,不就好办了吗?”荀彧轻笑,“这世上还有什么借口,比天子令谕更加名正言顺?”
子罕双眼一亮:“先生是说?”
话说到这里,荀彧突然站起身来,换上了一副郑重模样:“我主派在下使宋,本就是想与宋国盟好,盟友之忧,我主当然是要帮上一把的,相国说呢?”
子罕闻言兴奋不已,拉着荀彧彻夜长谈一整晚,问清楚唐国所图之后,也不管自己一夜未睡,登上马车直奔宫城觐见宋公。
此时天刚蒙蒙亮,宋公子冯刚刚从暖和的被褥中爬起来,还未洗漱,就听到宫人来报,说相国有要事求见。
子冯一头雾水地让人把子罕偏殿等候,洗漱穿戴完毕后才慢悠悠晃进去,见向来沉稳的子罕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不由稀奇道:“相国这是怎么了?”
二百五十六 鼠目寸光()
子罕已过知天命之年,激动起来胡须直颤颇为可笑,然而其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子冯半点笑不出来。
“天子手谕?”子冯皱紧眉头,“唐使真这么说?”
“回禀主公,正是。”子罕笑眯眯地弯下腰,“唐使荀文若所言,唐公主动替主公分忧,以示永结盟好的诚意。”
出乎子罕意料的是,子冯闻言并没有喜出望外,反而面色阴沉了下来:“相国答应他了?”
嗅出子冯话中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子罕赶紧否认道:“没有主公发话,臣不敢自作主张答应,只是让唐使回驿馆等候消息去了。”
子冯点点头,目光移到插满各色小旗的地图之上,半晌没有说话。
明明前日还在抱怨郑忽越来越不听话,怎么今日有了把人撸下来的借口态度反而大变了呢?
以为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子罕静悄悄走到子冯身边,小声试探道:“主公,要不。。。臣去回绝了唐使?”
“此事不急。”子冯手指移向陈楚、蔡楚边境,“郑忽与秦、吴结盟之后胆子大了不少,竟然都敢摸楚国虎须了,看来野心不小啊。。。”
子罕眼珠转了转,明白过来子冯在担忧什么,嘴角扯出一丝了然的微笑,顺势推波助澜道:“郑忽今日联合陈蔡就敢攻楚,真要给他打赢了,怕是会更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啊。”
“哼,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子冯一拳砸在地图上,回首问道,“唐国要与我大宋结盟,就没有什么要求?”
“自然是有的。”子罕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公希望主公重新把郑国握在手里之后,能顺便打打陈蔡两国的主意。”
陈、蔡两国夹在宋国和郑国中间,国力不强,两国加起来带甲也不超过六万,为求自保一直抱团,向来是个随风倒的墙头草。
以前宋国势强的时候对子冯点头哈腰,俨然一副“大宋属国”的模样,后来看郑国攀上了秦吴两棵大树之后,立马就换上了另一张面孔,主动要跟着郑国一起伐楚,把子冯气得是七窍生烟,早就想找机会收拾收拾这两个东西。
“听起来都是与我大宋有利的事情嘛。”子冯揉揉有些发痛的拳头,问道,“他方离就没想着让我大宋发兵攻魏,好解了他的荥阳之危?”
“这。。。荀彧倒是没提起。”子罕想了想,“主公若是感兴趣,不如当面询问唐使?”
子冯沉默半晌,点了头:“也好,相国安排,午后寡人要单独会会这个荀彧。”
宋国不像齐楚秦燕之类的大国人才济济,也不如赵魏韩等国励精图治。国内人才凋零,偶尔出几个有出息的也单独都去了其他地方寻求出路,朝堂上大多都是混吃等死之辈,是以比起诸多所谓的“重臣”,子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另一边,在子罕着急忙慌地入宫去见宋公同时,荀彧也紧赶慢赶地回了驿馆,当头便碰上了等他等得焦头烂额的属官。
见属官面色青白急得浑身冒汗,荀彧想起子罕所说的话,登时一惊:“可是主公有消息传来?”
那年轻属官急得连行礼都没来得及,见着荀彧,慌忙将七国同时发兵,魏军将要兵临荥阳城下的消息说了出来。
荀彧沉默着听完,也不顾属官焦急的心情把人赶了出去,然后紧闭屋门,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日苦思对策,直到午后宋公派人召见才重新走出房门。
此时的荀彧表情沉静,已经全然没有了清晨初闻噩耗时的担忧与紧张。听闻宋公要单独召见自己,当即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衣裳,然后登上了子罕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车驾。
宋宫之内,子冯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就在忍不住要派人催上第三遍的时候,荀彧终于姗姗来迟。
见着衣冠齐整不急不缓行礼的荀彧,子冯是又好气又好笑:“先生让寡人真是好等!”
“宋公恕罪。”荀彧风度翩翩拱手施礼,“外臣昨夜与子罕相国彻夜相谈,回驿馆后便蒙头大睡,刚醒来就得知宋公召见的消息,这才急忙沐浴更衣,让宋公久等了。”
荀彧态度不急不缓,子冯想起清晨子罕所言却有些等不及了,招呼人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开门见山:“听相国所言,唐公要与我大宋结盟?”
“正是。”荀彧从衣袖中拿出一叠厚厚的礼单递给一旁的侍者,“这是我主的一番心意,还请宋公笑纳。”
为了让这个贪财贪得举世闻名的宋公满意,方离这次是下了血本,除了从晋国得到的金银珠宝,还特地奉上了唐国特质的白纸、从梁翟等地得到的宝马良驹,以及从熊侣那儿搞到的美玉美人,直看得子冯眼睛发直,连连叫好。
“唐公果然大方啊!”子冯恋恋不舍地把礼单放下,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又低声道,“只是。。。怎么不见说好的天子令谕?”
没想到这子冯会心急到如此地步,荀彧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怎么接话。
好在子冯马上意识到自己问得过于直白,又挽回似的补充了一句:“这郑忽穷兵黩武又不尊天子,陛下就没想要训斥两句?”
这话还不如不说。。。
荀彧无语,只好顺着子冯的话暗示道:“宋公尽管放心,外臣已经修书我主,告知陛下郑公的斑斑劣迹,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话说到这里,子冯也没了什么遮掩的心思,直言道郑国公子现下就在商丘,只要唐公能确定天子的意思,只需将郑国国相祭仲哄骗到商丘,威逼利诱其改立国君便可。
祭仲不仅贵为国相,而且是前任郑公亲口嘱托的托孤之臣,在郑国只手遮天,其人又贪生怕死,可以在他身上做些文章。
荀彧听得连连点头,心中直叹这乱世之中小国国君真是跟无根的浮萍差不太多。
有了这层利益关系在,荀彧几乎没再废太多口舌便与宋国订下了盟好之约。
子冯承诺并签字下印,只要天子令谕一到商丘,就会设法让郑国国君换人。到那时,新的宋郑联军便会即刻兵发陈、蔡,将二国收入宋国囊中。
楚国危机已经解了三分之一,接下来,就要看法正和贾诩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替唐国解围了?
二百五十七 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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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大周天子的诏书终于送抵宋都商丘。
郑军已经接连攻陷了城父、湛板、函氏三座城池,与楚国援军在许城城下对峙。
宋公子冯接到诏书喜不自胜,当即以公子郑突的名义召郑国国相祭仲前来商丘,说有要事相商。
祭仲不疑有他,接到书信后便动身启程,结果一到商丘就被子冯软禁,威逼利诱其改立国君。
在宋兵寒光凛凛的刀刃下,祭仲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干脆地表示郑国将会遵从天子令谕,改立公子突为国君。
郑忽的反应和历史上一样软弱可笑,从侍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这位郑公既没有斥责祭仲并罢免其相位,也没有做出任何弥补措施来保护自己的国君之位。
而是如同丧家之犬般连夜逃出了国都,一点也不管在前线拼杀的三万将士会将如何。
历史的一幕重演,郑国兵不血刃就换了主公,在宋国的支持与郑国祭仲的拥立下,在郑国客居多年的公子郑突摇身一变成了郑国的君主。
公子郑突在兵荒马乱中继位,第一件事便是召回已经兵临许城城下的三万郑军,并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子产、子展二将处死。然后换上自己心腹嫡系担任大将,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三万大军的指挥权交与了宋国以示忠心。
子冯以三万郑军在前作为先锋,五万宋军押后,趁陈、蔡联军在楚国攻城略地之时突然进犯。两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国内兵力不足两万的情况下,仅仅坚持了半月就被攻破国都。
此役郑军战死近半,宋军却死伤不足一万人。战后子冯并未按照承诺将蔡国土地交给郑国,而是把两国国土全部纳入了宋国版图。
郑突虽气愤,然而并没有任何办法,在郑忽好不容易抱住吴国大腿争取到与宋国分庭抗礼的机会后,郑突再次把郑国交到了宋国刀刃之下。
在楚国境内的五万陈蔡联军听闻国都沦陷的噩耗后无心再战,迅速溃逃,楚国北部重归安宁。
熊侣得知此消息时正对着地图头疼,眼见兵力捉襟见肘,吴军沿长江而上把安庆团团围住,安庆已不可守。
得到支援的秦军如同疯狗一般战斗力猛增,项燕要维持住对峙的局面已经拼尽全力,根本无力再分兵救援。
正焦头烂额之时,猛然得到郑、蔡、陈三国剧变的消息,熊侣大喜之下差点把地图撕成两半。
“好,太好了!”
熊侣一把抢过侍卫送来的战报,上上下下一字不差地读了个遍,“方离贤弟果然给寡人送了份大礼!那个叫荀文若的,此战过后寡人一定要重赏!”
不仅熊侣喜上眉梢,楚国众文武也不禁长舒一口气,虽然秦吴两国压力依然不减,但没了北境八万大军的压力,胜利也不是没有可能。
“传令景缺、景翠火速增兵潜山,与逢侯丑的大军汇合!”
熊侣意气风发地下令,“告诉逢侯丑,安庆被吴军水路合围已不可守,让他的大军退守潜山。论陆战,我大楚勇士不虚他吴军!”
楚国这边形式转好,荀彧被子冯当作贵客供了起来,出使魏国的法正却没这么好的待遇,此时正在地牢里伴着老鼠啃面饼。
魏斯是铁了心要报十万大军损失过半之仇,听闻唐国来使见也不见,直接把人关进了地牢,说是要灭了唐国之后,让方离去接他出来。
魏国的地牢建在地下,年久失修是既阴暗又潮湿,几乎每隔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见到窜来窜去的老鼠,狱卒送来的面饼还带着一股子霉味儿,也不知道是在这地牢里存放了多久的。
法正倒是没顾忌什么形象,双脚放在牢里仅有的一张床榻上,伴着老鼠吱吱的叫声吃得开心。
一边的属官就没有法正这么悠闲了,也不顾地上积水能淹没半只鞋,不停地晃来晃去,一会儿探出脑袋朝外面张望,一会儿唉声叹气说我命休息,法正看得好笑,居然也没有阻止。
不知过了几天,属官终于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