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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母芯酢
他从来不认为乌云想在部队出人头地的想法有什么不妥,相反,在雷动看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家人和自己都过上更好的生活,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一个男人的担当。更何况,从第一次见面,乌云就一直对自己十分友善,无论是他天性就像他出身的大草原那样广阔,还是有着在部队广交朋友、获得向上的基础和人脉的心理,雷动都认为,乌云就是自己的朋友。
眼看朋友有了出头之日,难道不值得欣慰?
唯一让雷动郁闷的,就是随着乌云的训练成绩飙升,龚志刚看向自己的眼光越来越不善,不但“单兵教练”的频率越来越高,内务、队列甚至日常生活都死死盯住自己,标准越来越高,要求越来越严,动不动就是一顿训斥。
眼看着自己入伍已经两个多月了,这种形式仍然看不到任何改变的迹象,雷动简直欲哭无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雷动最初对龚志刚的那点好感逐渐消磨殆尽,厌恶感逐渐抬头:“妈的,干嘛老这么盯着老子?当老子好欺负是吧!这要在当初……”只是,一想到“当初”两个字,雷动就是一阵心灰意冷,这不是“当初”了不是吗?被老爹送到这深山老林里的部队,要什么没什么,美女也见不着,安静也没消息。当年意气风发、四九城平趟的雷大少不会再有了,马达轰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雷动一阵哀叹,心中对龚志刚的厌恶越来越深,训练中开始故意犯错,开始有意和龚志刚对着干,什么******中庸之道,简直是羊肠小道,走不通啊!亣
这种情况看在乌云眼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明明有着远超自己见过的所有人的实力,就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反而处处以做落后分子为荣,这种心态让乌云十分不解。和雷动接触时间不长,但乌云一直以雷动为偶像,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都不可能改变雷动的主意,乌云反过来几次表示要跟班长谈谈,却被雷动毫不客气地严词拒绝,甚至以“废其武功、逐出师门”威胁乌云:不许多事!
于是乌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钦佩的班长和最亲密的兄弟,对立情绪就这么一天比一天严重下去。
而现在的龚志刚,对雷动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兵也越发地看他不顺眼,抓住机会就是一顿训斥。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天天恶劣下去,终于,在2025年最后一个晚上,一场冲突意外而又在情理之中地爆发了。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连长张和宣布,中午会餐,下午彻底打扫卫生,第二天高高兴兴地过个新年。雷动听着张和的话,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可高兴的?老子在部队过了18个春节了好不好?”
不过雷动的不屑显然没能影响兵们的热烈情绪,尤其是今年刚入伍的新兵,这可是他们在部队度过的第一个春节,辛辛苦苦训了半年,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一下了!
会餐的菜式是典型的部队风格,不见得精致,只是大块大块的牛羊猪肉端上来,连长甚至允许每个兵最多可以喝二两白酒御寒,兵们甩开腮帮子一顿大吃,各个心满意足地漫步走回宿舍。
雷动在进宿舍的时候,忽然瞥见门口有一张小纸片,一时好奇心起,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竟然歪歪扭扭地写着“我想你”三个字,不由嘴角一撇,轻轻嘟囔一声:“幼稚!”随手又将纸片仍在地上,转身进屋。
刚刚推开门,一条腿还没迈进去,就听后面一声暴喝:“雷动!你干什么!”
雷动愕然回头,只见龚志刚站在楼道口,紧盯着自己,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
“这又是哪根筋搭得不对了?”雷动心里想着,却也并不在意,龚志刚这种样子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龚志刚见雷动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怒火更盛,低声喝道:“你给我出来!”转身出楼。
雷动知道,出去迎接他的又将是一顿训斥,但他更知道,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部队,上级的命令是万万不能违抗的,否则你就别想在部队混下去,所有干部都会看不上你,以后的日子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只好不情不愿地跟在龚志刚身后,出了楼门。
“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往地下扔垃圾?”刚刚走到楼外训练单杠下的沙坑里,龚志刚已经怒气冲冲地质问。
雷动知道,这时候他不能回嘴,可也不能不说话,否则都会招来更猛烈的“火力”,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道:“报告班长,是我不注意,是我错!”心里却在大叫阿弥陀佛,只希望自己委曲求全能够让面前的黑面神开开恩,念在大年夜的份上,饶了自己的小命。
谁知道,雷动的希望在下一刻就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不注意?为什么总是不注意?来部队半年了,你看一整天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你能注意什么?内务内务上不去,训练训练上不去,你还能干点什么?”龚志刚越说声音越大,越说怒火越盛:“你是个军人,不是老百姓!老百姓还知道保持环境卫生呢,你怎么就连他们都不如?”
雷动火也上来了,不由顶了一句:“又不是我扔那的,我就看了看,再说不就一小纸片吗?至于发这么大火?”
他不说话还好,一句话出口,龚志刚的双眼都快喷出火苗来了:“不就一小纸片?我再次提醒你,你是个军人!军人内务无小事!你以为保持卫生就是为了好看?你以为内务整洁就是表面光?你知不知道,在战场上,良好的内务习惯会提升作战效率,你知不知道良好的平日养成可能会救你一命?还不是你扔的?你捡起来看完为什么不扔到垃圾箱里去?你不知道部队是一个整体?你就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
雷动轻轻撇撇嘴,又来了!三句话就是战场上如何如何,集体荣誉感怎样怎样,有没有点新鲜玩意?就跟你上过战场似的!
雷动的表情被龚志刚尽收眼底,这让龚志刚怒火更盛:“你看看你什么表情,满不在乎,松松垮垮,你给我立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一只什么部队?我们是旋风部队!我们是铁拳团!我们是从白山黑水一直打到天涯海角的英雄部队!我们是打的联合****闻风散胆的铁军!你又没有学过军史?我们是战争后期组建的部队,没有红军连,没有主力骨干师,我们能取得这样的光辉战绩,是无数前辈和先烈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是一场仗一场仗血里火里拼出来的!”
龚志刚嗓门越来越高,已经有不少战士悄悄围过来看热闹了,看着周围的人略带讥讽的目光,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悄悄议论,雷动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脸色变得通红,呼吸变得又急又粗。他不在乎自己在部队的表现,他也可以不在乎龚志刚对他的态度,着他毕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血气方刚的热血汉子,又怎么会不在乎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着鼻子一通乱喷?“尼玛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啊?尼玛老子一个金丹中期的修真者,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他妈要怎么样?正当老子是泥捏的?”
看到雷动似乎动了火气,龚志刚兀自一通训斥:“你到部队是干什么来了?就是专门给部队抹黑来了?你看看你,也是十八九的大小伙子了,你的精气神呢?你怎么就不知道上进?你就不觉得丢人吗?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怎么就那么没羞没臊呢!”
雷动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羞臊尼玛!”一记直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龚志刚胸口!
这一拳含愤而发,又快又重,饶是龚志刚也算全团排的上号的好兵,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被一拳轰中胸口,“砰”地一声,身体飞起一丈多高,重重跌在地上,“噗”地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一不做二不休,雷动身形一晃,就在龚志刚刚刚倒地的同时,已经窜到对方身前,一脚接一脚地踹过去,口中大叫:“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龚志刚接连遭受重击,身体已经蜷成虾米,一声不吭,已经昏死过去!
PS:向40军致敬!向韩先楚上将致敬!
我说,当初那个扔小纸片的同志到底是谁?20多年了还不站出来让鄙人见识一下?老子特么替你背了真么多年黑锅了!
话说,当年真有把队长暴揍一顿的冲动啊!
第五章 发飙()
“雷动!”龚志刚一声断喝,打破了沉浸在YY中的雷动。
暗暗摇了摇头,雷动自嘲地心中苦笑:还是没有胆子在部队动手啊?
龚志刚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我必须正吿你,我不管你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也不管你以后有什么光明前途,只要你在部队一天,你就必须拿出全部的精神,全部的力量,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当一个合格兵!”龚志刚黑着脸转身走向宿舍,甩下一句:“站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回班找我!”
乌云和几个班里的老兵见龚志刚离开,纷纷围了上来,乌云担忧地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雷动,道:“雷动你没事吧?”雷动看看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个叫张超的老兵安慰道:“咱班长就是这个狗熊脾气,等会儿你去跟他认个错,保证不再犯,他气一消也就没事了。”周围几个兵也七嘴八舌地说是啊是啊。
雷动苦笑,他知道大家是为自己好,但是“想清楚”?自己其实本来就很清楚,龚志刚这些话其实很有道理,放在哪个兵身上可能都会如同当头棒喝,从此奋发向上,可问题在于,自己这不是跟老爸憋着一口气下不去么?男子汉大丈夫,说混两年就混两年,无论多艰难都要混下去!一念至此,雷动本来有些动摇的决心又重新坚定下来。
周围几个兵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龚志刚隔着窗户喊了一声:“除了雷动,都给我回来!”
几个兵摇摇头,转身窜回宿舍,只有乌云仍然占在那里。龚志刚再喊一声:“乌云,你给我回来!”口气已经相当不悦。乌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雷动有些感动,这半年下来,他跟班里的几个兵处的关系还算过得去,但也只有乌云一个算得上真正的朋友了。看了乌云一眼,雷动轻轻说:“乌云,你回去吧,别多事。”
乌云坚定地摇摇头:“不,我陪你。”
雷动笑了:“行了,我不需要三陪,回去吧。”见乌云还是梗着脖子不动地方,不由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回去!”
乌云见雷动意志甚坚,这才转身回楼,走到楼道口,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雷动背对着他,贴在裤线中缝的手隐隐摆了摆:“回去,我没事。”
乌云一步一挪地回到宿舍,却惊讶地发现,龚志刚正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玻璃,看着窗外。从侧面看过去,龚志刚脸上的怒色已经不太明显,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愁容。乌云愣了一下,站到龚志刚身边。
来来往往的各班的兵们,在龚志刚回班之后,陆陆续续聚在旁边围观,更有几个胆大的,在雷动几米之外指指点点。
“看见没,这小子又被熊了。”
“这家伙倒霉,怎么就被那个狗熊脾气的班长盯上了?”
“这家伙总是一副拽呼呼的样子,不盯他盯谁?”
雷动对这些兵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会,站在那里发呆。
“什么拽呼呼的?切!”一个傲慢的声音传到耳边:“就这样的熊兵,要什么什么不行,烂泥扶不上墙,得亏我不是他班长,要不非得训得他滚蛋为止!”
谁说话这么拽?雷动循声望去,就是一撇嘴。对面的家伙他认识,聂彪,二班的训练尖子。这家伙也是今年的新兵,据说老家是福建一个什么武术世家出身,身体素质强的离谱,在新兵连就冒了尖,为了在下连时抢到这个家伙,好几个班长排长还狠狠争了一番。本来按惯例,新兵连最好的训练尖子一般是分到一班的,可是据说二班长使了点什么小手段,硬生生被撬到了二班。为了这事,龚志刚还跟二班长狠狠吵了一架,最终连长和了稀泥,不了了之。但龚志刚从此就和二班长叫上了劲,看二班的人格外不顺眼。
这家伙倒也争气,下连以后拼命训练,各个科目都很出色,半年时间里就已经成为全团挂了号的兵尖子,不要说新兵,就是绝大多数老兵,综合素质都比不上他,甚至龚志刚在几个科目上也只能甘拜下风。这种表现让连长副连长乐开了花,从此连长宠着,班长护着,一天比一天目中无人,放言一年后要在全团比武中拿第一,看人的眼神都高高在上,说话更是尖酸刻薄,人员很不怎么样。
雷动横了他一眼,却没心思说什么。聂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