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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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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这个琴兽!”

    刘勘之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我会留两个人给你们,表面上看,是我不甘心退让留的耳目,监督你们不许乱来。其实那两人是刑部大牢里心肠最狠,也最善于用刑的衙役。他们知道如何让人受尽痛苦却又保持清醒还死不了,有他们在,足够魏永年消受。他竟然敢对小妹下手,若是在我面前,我便一剑先把他变成阉人!”

    冷风吹起,看着刘勘之的态度,范进也下意识地把腿并了并,心道:这刘勘之看起来温文尔雅,狠起来竟是这么吓人。从他的语气里,可以感受到,其对张舜卿心里依旧有情。只是把这种感情用理智压抑住。

    范进问道:“既然刘兄如此想,何不把话说在明处?”

    “让她想着我的坏处,比让她想着我的好处要好,我在江宁故意冷落她让她生气,就是为了让她恨我怨我,这总好过思我念我。我身为兄长,昨天晚上小妹遇险却不能相救,实在太过失职,所以今天让小妹落我的面子,也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毕竟这是我少数几次输面子给女人。”

    “刘兄,其实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

    刘勘之笑了笑,“范兄真乃趣人,说的东西我很多听不是很明白,但觉得有道理。将来与小妹在一起,她一定很欢喜。男女之间的事,哪来那么多公平,谁得到就是谁的,公平竞争这种话就不必说了。我把你叫出来,一是跟你说清楚,让你放心。二是要向你解释,我和小妹之间虽为青梅竹马,却素丝未染,恪守礼法。我爹那个人很古板,如果我有丝毫逾矩之处,早就被打断了腿,所以范兄请放心,我今后也不会介入你们的生活。三是告诉范兄,我通过刑部的关系找了条船,可以载范兄与小妹进京。我会把船主的消息给你,你只对小妹说是你自己联络到的就好。你还是要进京考功名的,毕竟小妹不能加个举人,这一科中个进士回来,才有美好姻缘。”

    范进一一点头,朝刘勘之一拱手,“刘兄高义,小弟铭记五内。”

    “兄长送小妹出嫁,总要做点什么,这点事亦是举手之劳。你回去好生陪着小妹,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的脸上真落下什么瑕疵,你也必须娶她。否则的话……”

    “我知道,我躲不开你刘兄六剑夺魂的。”

    “知道就好。”

    刘勘之说着话,解下腰间配剑递到范进面前,“这口松纹古剑,虽然不是什么上古神兵,却也是当初刑部从一个大盗身上缴获而来。那大盗是绿林中有点名号的角色,围杀他很费了番手脚。这兵器既是他的爱物,自然锋利非常,小弟那一剑之威,有一半也要借它的锋利。”

    范进低头看去,见这剑身长有三尺,形制古朴,看上去倒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剑鞘上装饰有七颗宝石,剑柄处既有金丝亦有宝石镶嵌,不算锋利只说价值也非同小可。他犹豫道:

    “这……不大好吧。君子不夺人之爱。”

    “我说过,我带不带剑纯粹就是装饰,没什么用处。而范兄手上有一件利器,才能更好地保护小妹,今后就让这柄剑代替我,陪伴你们保护小妹安全。我与范兄义气相投,今后依旧当范兄是知己。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的后辈可以结亲,大家可以做个亲家。”

    “这机会一定有的,咱们一言为定。”

    刘勘之笑道:“我看范兄的信,才知小妹得的不是真天花,但是进过庄的人想出去,总是费些力气。手续我已经弄好了,你只说是你的功劳就好。不过要范兄受点委屈,先要向范兄赔个不是。”

    “委屈?什么委屈?”

    “我说过了,一个兄长把妹妹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即使明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心里也会不痛快,想要揍那个男人一顿么。所以……留神!”

    刘勘之话音甫落,脚下忽然一动,人直欺向范进面前,不容范进反应过来,一记重拳,便已经砸在了脸上。

第二百零七章 相依为命()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刘勘之熟读诗书必是斯文中人,真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野蛮,居然动手打人!这太不像话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后我想还是不要与这等粗鲁之人来往为好!”

    房间内,张舜卿望着范进那熊猫眼,既气愤又心疼。如果说在过去,这两个男人斗殴,她表面上可能会生气,其实心里多少都会有些窃喜。刘勘之肯为自己打架这件事,足够她高兴好几天。不管表面上做和表态,内心里肯定倾向于刘勘之多一点。

    可是经过昨晚几番变故,她此时心态大变,心中已经默认眼前的男子是自己未来的良人,至于刘勘之,原本只想当个兄长看。可是现在看到范进的狼狈样子,自然是连兄长都当不成。

    范进倒是安慰着:“刘兄大概也是一时气愤吧,反正他已经道过歉了,又送了张古琴给你宝剑给我算做赔礼,原谅他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兄长……嘶……这孙子力气真大。算了,他最珍贵的宝贝被我抢了,心里不高兴,打我一拳已经很给面子了。他的本事你也看到了,一剑就把树枝斩断了,如果拿剑斩我,我现在已经变成十八段了。”

    “他敢?”少女柳眉一挑,“我什么时候成他的宝贝了?我是我自己的,我选相公,也用他多事?就拿一口宝剑一张古琴就当赔礼了?难道我缺这些?真是的,那琴我不要看,退思回头将它随便送谁都好,反正我不会要。”

    人的心态一发生变化,就什么都不一样,以往样样都好的刘勘之,现在少女的眼里,评价就大幅度下调。范进摇头道:“别这么说,刘兄……是个好人啊。”

    “好人?也只有你这烂好人会这样说,被人家打了一拳,还要说他是好人。”

    “能让你出庄当然是好人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回了城,不用再在那花庄里住,这也是要念他点好处的。好了,你赶快休息,我就是挨一拳,没什么要紧。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做饭。这两天我让志高、关清他们收拾厨房,先喝些粥饭将就,等到厨房改造好,我会给你做些真正拿手好菜,保你满意。”

    刘勘之打了范进一拳之后,便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去,张舜卿离庄也就没了阻力。花庄在经过魏永年袭击事件后,对张舜卿实际也是看做烫手馒头,其愿意离开,自然再好不过。至于她是否真有天花,回去之后又是否会传染,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基于张居正的身份权柄,张舜卿在江宁不愁找不到房子住,何况昨天晚上的事,也帮了徐家大忙,找到了暗算徐六小姐的凶手,乃至于魏永年下毒失败,究其根本,也是范进事先警告,让徐家加强戒备的结果。

    不管是为了交情还是报恩,徐家都不会对张舜卿吝啬,原本张氏兄妹居住的那处别院,依旧给了张舜卿来住。只是她虽然说自己不是天花,可是表现出的症状和天花一样,下人并不敢再派,派了也未必敢留。整个别院便只有范进主仆加上张舜卿四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张范两人倒是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现在范进所处的,正是张舜卿当初的那间闺房,布置与她离开时相去无几,由于一共也只离开一天,房间也不会脏乱。这里的布置与湖广张府或是京城纱帽胡同张宅都不能相比,原本是入不了张舜卿法眼的,只不过是个临时住地,处处将就而已。

    可此时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般珍贵,都让她不忍错开眼睛,失去之后,方知爱惜,而最值得其爱惜者,莫过于眼前之人。

    曾经热闹喧嚣的别院,如今只剩下眼前的范进。经历过凤凰变麻雀的那番打击之后,范进于张舜卿而言,已经成了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眼前男子功名不第,一事无成,但只要能在身边相知相守伴随一生,就足够了。

    她摇摇头道:“我还不累,想和范兄多说一会的话,若说休息,昨天在花庄里便已经休息够了。”说话之间,少女拿出那个锦匣,将那一张张珍藏的画作文字都摊开来,放到桌上道:

    “我住进庄子里时,所有的金银珠宝都归春香携带,我只留了这个。因为这个盒子对我而言,比起所有的珠宝首饰,或是金银细软都来得珍贵。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男子肯为小妹做到这一步,变着法子哄我开心,让我鼓起勇气。即便是亲兄长,也做不到。在庄子里,我最想见的就是范兄,可是等了一天也不见人,我还以为……范兄也跟着兄长他们离开,进京去考科举了。”

    范进借着看画的当口,坐到了少女附近,发现她没有避开的意思,就大着胆子又离她近了些。

    “我怎么可能离开呢?你还在病里,我又怎么可能有心去考试。当时我就想过了,如果你真是天花,我就把你偷出天花庄,找个乡下地方一待,伺候你直到病好,否则就陪你一起染上病,结局如何随他去了。不过你也是知道的,天花庄我自己设立的防范律令,戒备森严。我又没有内应,想进去就比较难,只好找个空子装成女人混进去,又不敢问人,还要躲开巡逻队,结果到了地方时,就略微晚了一点,害你受了惊吓。说到底都怪我!”

    张舜卿摇摇头,“小妹虽然刁蛮些,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怪范兄。事实上若不是范兄来的及时,小妹也可能与魏贼同归于尽了,范兄可称小妹救命恩人。”

    “恩,知道是救命之恩就好。做人要恩怨分明,欠别人恩情一定要报答的对不对?报答救命之恩,最好的办法就是那个以身相许了……病人不许打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报答,都要先好了才行。那也要休息,人在病里,不可劳神。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做粥。”

    张舜卿却大胆地拉住范进的手,轻咬着下唇道:“范兄,我的病……虽然咱们自己说不是天花,可是到底这痘毒到底威力几许,谁又说的清楚。万一……万一真是天花……又该如何?”

    “天花啊……那就治好它好了,六小姐的病情虽然有反复,但主要心情郁结,除去这一层,其他都好办。你就算是天花,也一样能好,没什么了不起。”

    少女却摇头道:“女子闺名秘不示人,既将闺名相告,既有托付终身之心。小妹于范兄之心,天日可鉴,此生无改。但若不幸真的染上了天花,我却不能害范兄娶一个麻面妇人。如果真是那样,小妹会竭尽所能,为范兄寻一良配,至于自己便落发出家,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就是。”

    “舜卿,你对我的心一如我对你的心一样,不管任何事都不会更易,你这个娘子我娶定了,就算你有天花我也不在乎!你如果出家做尼姑,我就出家做和尚!我跟你讲,这两天我就住在天界寺的,和那里的主持熟的很,要想剃度只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我们比邻而居……”

    少女被逗的噗嗤一笑,“范兄你真缺德。你这话让天界寺的人知道,怕不是要跟你拼命。”

    “随他去了,我还偷着在寺里烧狗肉吃呢,怕他们何来?反正呢我说过的,我已经缠上了你,休想把我甩掉。等到你的病好了,我们就进京,去向相国提亲,如果相国不答应呢,我就死缠烂打,每天去一次,直到他答应为止。”

    “无赖。”张舜卿哼了一声,却主动将头靠在范进肩上。与刘勘之相处时,两人都顾及着身份,彼此的接触始终注意保持在一个度上,虽然亲近,但都在心里划出一道鸿沟,谁也不会逾越。

    可是与范进交往中,少女却感受不到这道鸿沟存在。或许是因为他很随性,或许是因为他没什么架子,于少女而言,与范进相处,就是想怎样就怎样,没有太多讲究,这种大胆地举动,自然而然就做了出来。

    范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又不是刘勘之那种道德君子,不会放过上门便宜。少女眼下正在大病之中,身边又无亲人,不管平素多坚强多睿智的女子,现在这种时候都会变得脆弱。一个男子只要条件不是太差,用的手段不是太糙,就大有可能把人拿下。

    细说起来,这种当然有趁人之危之嫌,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走正常路线,以范家的家室,根本攀不上张家这种高门。之前用文火煎鱼的策略徐徐图之,缓慢挖墙,眼下墙已经塌了,若是还不趁机摘花,便成了白痴。因此范进毫不客气地揽住少女的纤腰,柔声道:

    “无赖?你是说姓魏的啊,他现在正享受着徐家护卫家丁的特别招待呢,我是君子不是无赖。”

    “君子可不会这样对待女孩子。”张舜卿道:“范兄既不是君子也不是无赖,而是我的知己……小妹说过,生平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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