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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军一部。
曾纪泽开门见山,皱着眉头说道:“士军门,白齐文带着常胜军私闭松江城四门,把吴布院的府邸洗劫一空,又赶到上海,不仅抢了杨按院的府邸,还动手把杨按院打伤。士军门是白齐文的担保人,白齐文犯下滔天大罪,我来找你要人。”
士迪佛立大惊道:“这不可能!白齐文是军人,他不是土匪,怎么可能打劫?”
曾纪泽不急不躁,他拿出李恒嵩的信件递给士迪佛立:“这种事情,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本官现在就通知贵国,我方决定中止合约,单方解散常胜军。至于白齐文,本部院会函告我国的总理衙门,由总理衙门向贵国提出交涉。”
士迪佛猛地站起身道:“您不能这么做!您无权这么做!常胜军组建以来,为大清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您一句话就解散了常胜军,让鄙人回去怎么跟我国交代?”
曾纪泽道:“当初我们组建常胜军,为的是助剿长毛,保江苏无恙。如今,常胜军不助剿反逞凶滋事,这样的军队,还有留的必要吗?再者,白齐文至今下落不明,常胜军群龙无首,不解散不行。”
士迪佛忙道:“鄙人现在就同您去见我国驻上海的领事麦华陀先生,即刻解除白齐文的兵权,并晓谕各关口缉拿于他,另委人接统此军,如何?”
曾纪泽想了想,笑道:“很遗憾,本部院还是想把常胜军解散!有些事情您比我清楚。常胜军从组建到现在,内部的管理一直不准巡抚衙门过问,巡抚衙门无形中,成了常胜军的大粮仓、银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士迪佛立道:“关于这一点,我们两国之间是有约定的。巡抚衙门供应粮饷、弹药,我们则负责训练和对长毛作战。何况,常胜军官兵的一大半,是从我国招募来的,这无论怎么讲,也该由我国管理。
曾纪泽摇头说道:“如果常胜军仍由贵方单方面管理的话,本部院是一定要把该军解散的。我国雇用常胜军,是为了尽快剿灭长毛,而常胜军的情况,一直以来,巡抚衙门却一无所知!长此下去,只会添乱!如果巡抚衙门对常胜军仍像以前那样,没有管理权和用人权,是一定要解散这支队伍的。”
士迪佛垂下头,问道:“如果常胜军从此以后,由贵我双方共同管理,您会同意吗?”
曾纪泽想了想,笑道:“只要士军门同意说服贵国外务部改约,常胜军可以暂不解散。”
士迪佛立道:“如果鄙人没有看错的话,您将会成为大清国最优秀的高级官员。我们即可以晚上乘轮船走!”
曾纪泽与士迪佛立二人当夜乘小轮船回到上海。在船上,曾纪泽与士迪佛立一边吃点心,一边开始磋商即将要改动的条约款项,文案在侧,记录下来。
船抵上海以后,曾纪泽先到通商衙门来见薛焕,士迪佛立则紧急赶往领事馆去见领事麦华陀。士迪佛立推门走进领事办事房,不由一愣,他发现白齐文竟然坐在领事的桌旁,正在同麦华陀说着什么。
原来,白齐文回到大营后,也觉出事情做得有些不妥。杨坊毕竟是大清国赏戴二品顶戴的高级官员,如今恃强把他打伤,巡抚衙门知道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敢把他抓起来,押进京城去问罪,因为他毕竟入了大清国的国籍。白齐文越想越怕,决定逃出大营暂到别处躲避,来到英国领事馆面见麦华陀。
麦华陀开始死活不肯答应宽恕白齐文,后见白齐文从护书里拿出一张各省通兑的四万两的银票,口里这才软下来。
士迪佛立一见白齐文,立即两眼充血,竟然不顾麦华陀坐在旁边,扑上去对着白齐文的面门就是两拳。白齐文急忙招架,左眼还是被打个正着,登时鼓起老高。
士迪佛立顺腰间拔出小火枪,用枪口顶着白齐文的脑袋骂道:“你这个蠢猪,你险些连本将军的前程也一发断送掉!我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我要一枪把你的脑袋打烂!”
麦华陀飞身站起,用手推开士迪佛立的枪管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士迪佛立收回火枪,嘴里骂道:“你这个蠢猪,你穷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闹,闹得我在曾纪泽面前,腰杆子矮了半截!”
白齐文用手捂着受伤的左眼,口里说道:“他们大清国的官员全是混蛋!他们让我招募新勇补充兵员,我为他们招募齐了,他们又让我解散!他们这么做,不仅仅是瞧不起我这个美国人,其实是没把大英帝国放在眼里!”
士迪佛坐下来道:“你这样胡闹,搞得我们大英帝国很被动!你是头蠢猪吗?”
不久,曾纪泽同英国人达成新约:把常胜军的兵额控制在三千人,并削减了粮饷数目,由中国官管理;常胜军以后不准干预地方上的事;常胜军以后不许私购军火,为曾纪泽日后裁撤常胜军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通过这次敲打洋人,曾纪泽也意识到,在外交上,不能走极端,闭关锁国和狂妄自大都是不可取的,而要据理力争!(。)
第二十九章 拿下苏州()
控制了洋枪队的曾纪泽将洋枪队正式改名为常胜军,以厚饷重赏引诱他们助剿。在此同时,他又亲自指挥程学启、郭松林、刘铭传、李鹤章、潘鼎新、周盛波等在苏南连获大胜,相继拿下常熟、太仓、昆山。后来,他又派黄翼升率淮扬水师来辅攻苏州,淮军力量更加强了。
华尔在打宁波慈溪时中弹身亡,原副首领美国人白齐文当了常胜军的首领。后白齐文索饷不得,痛殴上海道员杨坊,攫取白银四万两。曾纪泽一怒之下解了他的兵权,白齐文便带着银子投奔太平军去了。常胜军的首领则由英国人戈登来充当。这时,曾纪泽便带着程学启率所部开字营、戈登率常胜军、黄翼升率淮扬水师三路并进,向苏州强攻。
苏州守将是忠王的三女婿,已晋升为慕王的谭绍光。他的副手是纳王郜云官、比王伍贵文、康王汪安均、宁王周文嘉以及庆天福包西。苏州,是历史文化名城,曾是江苏的省城,太平军占领后又是苏福省的中心,而苏福省是李秀成经营多年的根据地。谭绍光深知守城的责任重大。李秀成此时已经奉天王之命率大军北上,过了长江,正在安徽六安吸引湘军主力,图解天京之危。
李秀成接到昆山等地接连丢失,苏州危急的消息,捶胸顿足,他意识到洪秀全的命令是枉费心机,注定失败,便决定从六安星夜赶回苏州。但是,曾国藩派彭玉麟率湘军水师严密封锁长江,李秀成大军损失惨重,死伤过万却过不了江。
此时,苏州成了第二个安庆,成了四面受围的孤城。曾纪泽下令程学启、戈登、黄翼升日夜强攻,三个月内拿下苏州!
苏州的娄门、葑门、盘门外的石垒均遭洋炮所毁,外围破坏,粮道断绝,城内军心浮动,形势十分危急。
这天深夜,谭绍光听着城外不断传来的枪炮声,眼见城头时明时灭的火光,心情抑郁,无法安睡。一年前,苏福省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那时,忠王李秀成也是雄心壮志,一向不大吟诗作文的李秀成在一个泛舟虎丘的月夜,居然望着剑池吟了一首七律:
鼙鼓轩轩动未休,关心楚尾与吴头。
岂知剑气升腾后,犹是胡尘扰攘秋。
万里江山多筑垒,百年身世独登楼。
匹夫自有兴亡责,肯把功名付水流。
现在不到一年里,天国形势急转直下。先是以九洑洲为主体的长江防线受到重创,天京防守遭到致命的打击。接着翼王石达开西行的太平军全军遭到重创。浙江大部分府县丢失,楚军和以法国人为头领的常捷军已将杭州包围起来,杭城随时有可能再陷。而今苏福省的地盘一天天被曾纪泽拿下,苏州也危在旦夕。一阵揪心的难过之后,他颓然倒在安乐椅上,无可奈何地喃喃念着:“天国,要完了呢!”
“启禀慕王,大事不好了!”娄门主将包西神色严峻地匆匆进来,道:“纳王和汪天将刚才悄悄地出了娄门。”
“什么?他们深更半夜出城干什么?”谭绍光警觉起来,“你问过他们了吗?”
“问过。”包西答,“纳王说有急事。”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谭绍光听发怒了。
“我怎么能拦呢?纳王是王,我只是一个福。”包西伸开两只多毛的手,耸耸双肩,做
出一个委屈、无可奈何的动作。
“都是王啊!”谭绍光听包西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自己都未必拦得住拥有五万部属、阴鸷凶恶的纳王郜云官,他叹了一口气,道:“派人盯住他们吧。”
第二天下午,谭绍光巡视完大半个苏州城,还不见郜云官、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的影子,他觉得不对劲,径直来到纳王府,闯了进去,这才见到四王和天将范起发、张大洲、汪环武、汪有为正在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
“慕王,光天化日的,你擅闯本王府邸,你要干什么?”郜云官并不惊慌,他见慕王带来的人少,知道他没有什么证据,厉声问道。
“清妖兵临城下,我来看看是否有人卖城投敌。”谭绍光决定敲打郜云官,“还有,我来告知你们,忠王即将回来苏州。”
“哦,忠王要回来?他什么时候到?”郜云官对忠王李秀成还是有所顾忌,问道。
“快了!”谭绍光大声说,“如果有人图谋投降,忠王必定取他的狗头!”
说完,谭绍光就走了,他也没什么证据。
郜云官听说忠王李秀成要回苏州,当天夜里就和汪有为等人划着一条小船进了阳澄湖,去找曾纪泽商议对策。
曾纪泽派人接应,他们上了龙腾号蒸汽铁舰,与曾纪泽、程学启、戈登、黄翼升对面而坐,船到湖心商量投降事宜。
“苏州指日可下,郜将军能弃暗投明,改恶从善,本官还是欢迎的,一定重用。本官一向不喜欢杀戮,你们是知道的。你们看,程将军现在多受朝廷重用。”曾纪泽盯着郜云官的脸,道。
“多谢曾大人开恩。”郜云官道。
曾纪泽问:“郜将军,你有多少人?”
“苏州城里有兵八万,我们八王控制了五万多,谭绍光只有二万多人。现在城里的粮食已基本上吃光了,他的二万多人中,死心塌地跟着走的只有二三千,其他的人,只要粮一断,就都会过来的。只是,要是忠王李秀成来了苏州,局势就会变化。”郜云官道。他没有什么信仰,他只要有权有势有钱,活得快活。苏州城高级将官中持他这种人生观的很多,他很快便联络了比王伍贵文、康王汪安均、宁王周文嘉及天将范起发、张大洲、汪环武、汪有为,密谋出路,一致的看法是:苏州守不住,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李秀成一时半会还来不了苏州。本官已经派人拦截。”曾纪泽约了今夜在阳澄湖上见面,他要亲自见见郜云官,看是真降还是诈降,“你看看伍贵文他们都靠得住吗?”
“靠得住!”郜云官听了大喜,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双手递给曾纪泽,“这是伍贵文、汪安均、周文嘉等写给大人的信。”
曾纪泽接过纸,没有看,放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声。程学启心领神会,抓起几人的投降信撕碎扔到湖里,大声道:“这几张薄纸有屁用!你们若是真心投降,要纳投名状,将谭绍光的人头提来见曾大人。”
曾纪泽微微一笑,问郜云官:“程总兵说的,你们办得到吗?”
“这个嘛,这”郜云官想了想,说:“
两天之内,我们先杀了谭绍光,将他的首级悬挂在齐门外,你们验看清楚了,我们再打开齐门,让大军进来。大人们看如何?”
“好!”曾纪泽严肃地对郜云官说:“就这样定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将谭绍光的头挂在齐门城楼上。就是你们的投名状。”
“三天之内我们一定杀谭绍光,开齐门。”这件事郜云官放心了,但另一件事他还不大放心,“大人,弟兄们投诚过来后,朝廷不会杀我们吧?”
“哈哈哈!”曾纪泽大笑起来,“你一百个放心,你们是朝廷的有功之人,会有重赏。”
“大概会是个多大的官呢?”汪有为怯怯地试探。
“起码副将。”曾纪泽爽快地回答。
“我们的部属呢?”郜云官迟疑片刻问。
“归你们指挥,随我杀奔南京,建功立业。”曾纪泽道。
“口说无凭,大人可以立个字约吗?”郜云官大着胆子问。
“行,戈登将军等也可为证,洋人最重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