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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属吴地一带的民歌,都是男女恋歌,相传是晋代时候一个叫子夜的女子作的。
轻舟上的渔女刚才唱的那一首用了比兴、双关之法,以黄柏的苦心喻自己心中的离愁别绪,可谓 黄柏林愈密,愈郁郁葱葱,思人的心中苦楚便愈加厚重,愈加难解,由此咏叹和情郎分别的苦衷。
此时,渔女唱着情歌,驾着轻舟,莲荷动处,水波荡漾,景致如此诗情画意,平淡、自然、清幽 、宜人,颇有古韵。
本该是一个唯美动人的画面,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擂鼓似的马蹄声,沿路扬起滚滚烟尘,破坏 了一切幽雅、静谧。
奔来的人马有十数人之多,马儿匹匹高大壮健,马上的骑手人人神情剽悍,令人望而生怯——至 少,轻舟上的渔女就是这么想的。因此,渔女顿时停止了摇橹,将轻舟停泊在湖中,睁大惊惶的双眼 ,骇然看着湖岸边骤然发生的一切。
湖岸边,原本静静伫立一个衣裳如雪,衣袂翩然随荷风飘动的美少年,像江南美景中最精致的一 笔,现在,那少年也还在,只是却多了一些过于粗豪的骑手。那些骑手如风而来,团团围住白衣少年 ,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见他们调转马头,在再度扬起的烟尘中,白衣少年消失了影像,徒留下一 湖碧波、莲花,以及如在梦中的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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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赵隽不太能想得通自己怎么又奔驰在前往南方的路途中了。
那天,他到丞相府“探病”,不太出乎意料地发现——世子夫人尹沐夏大小姐果然不在丞相府内 。
说不太出乎意料是因为——
他去丞相府的前一夜,不知什么人悄悄让一个在王府门房当差的仆役送进来一封特意指明亲交晋 王世子赵隽的书信。信里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了这么一些话:伊人今在否?春色关不住,已是出墙去 。
什么意思?
其实,这信里的意思又哪用得着费心思索,一句唐诗“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本 是好好的咏春之语,偏偏给好事之人用歪了去,借以讥讽女子不安于室。现在,晋王世子夫人不在王 府里,呆在娘家避而不见人,莫名其妙送这样一封信给他,想来是在暗讽她——尹沐夏大小姐不安于 室,“红杏出墙”去也。
当然,仅仅凭借这样一封来路不明不敢光明正大见人的匿名信,并不足以证明任何事实,就此怀 疑某个女子的贞洁未免过于武断,不过,他却因此实实在在动了好奇之心:他的世子夫人尹沐夏真的 是在生病吗?病生的再怎么重——也不过是出水痘罢了,不至于重到不能见人,而且不能见他这个丈 夫的地步吧?
由此推测,只有一个可能,尹大小姐有什么难以见人的极大理由或——根本不在娘家?依丞相和 夫人的反应来看,后者很有可能!
尹大小姐到底在不在丞相府里?她为什么不在?
她到底……咳,长什么样?
他承认,他是有点想见识她的样子了,没别的原因,谁让她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呢?
所以,他毫不声张地再上丞相府的门,杀他岳母江氏一个措手不及。经历一番等待,不耐烦而又 好笑地容忍岳母江氏明显的拖延,最后如愿被带去见尹大小姐。
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战情瞬息万变,战将领兵作战,想取胜,计策也相应百出。
他看多了千奇百怪的阴谋,自己也制定过不少似是而非的计策,尤其深谙使计者的言语情态。他 的岳母表情僵硬,态度不自然;尹大小姐的房间布置很奇怪。幔帐后不肯以面目示人的女子更是令人 想不怀疑都难……所以,他只是稍稍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多说一句话,同意马上离开,冷漠 得毫无来看望生病妻子的丈夫温情,反而看到众人逃不过他眼神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其中一定有鬼!
他更加好奇了,更加想要弄清楚丞相府的人尤其是尹大小姐到底在搞些什么。因此,他在岳母江 氏的陪同下一起离开尹大小姐的房间后,走不上一段路,便闪身移到假山之后,施展开轻功,瞬间神 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尹大小姐房间,果然听见想要知道的一切,发现眼前一切是场阴谋——尹大小姐— —晋王世子夫人早已不在丞相府内多日了。
在岳母江氏和小姨子临秋惊惶失措近乎语无伦次的解说中,事实算是清楚地浮出水面。
据说,尹大小姐离家南下了。
尹大小姐的出走原因有些牵强,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尹二小姐说十日前她自己突然失踪,结果三 天后才发现是个误会,却导致当姐姐的焦灼不安不得已不顾一切南下寻找妹妹。
他相信了这个说法,没有为难他的岳母和小姨子——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并且当即表示:尹大小 姐不在丞相府里,一个人下了南方,虽然尹丞相已派遣大量人马南下寻找,但或者他也应该尽丈夫的 责任去找人——毕竟南方他算是熟悉的,认识的人不算少,找起人来方便。
只是……只有心底才清楚,他冠冕堂皇地说着去找回尹家大小姐的话,心底蓦然浮现出来的影像 却是——那支长鞭的主人。
也许他可以在寻找尹大小姐的同时顺便打听一下她,好把她的长鞭还给她,谁让……她的长鞭上 刻着一个“夏”字呢!
就这样,就因为以上的原因,他命侍剑火速准备好出门的行装,特意带上那条鞭子,俩人当天就 离开京城,再度飞马南下。
骏马日行千里,不几日,他就过了长江,进入江南地界。
要找到尹大小姐,似乎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他手里有一张尹大小姐的画像,是他的小姨子尹家二小姐临时挥墨画就的,标准的大家闺秀仕女 像,据尹二小姐说九分似她姐姐的模样。凭借这张画像,他和侍剑一路问过许多人,找到数位相似的 女子,没能从中确认到尹大小姐,倒是……凭着印象中那一身白衣和冷冷的气质,他没多久就问到了 长鞭主人的行踪。
她和他走同一条路,比他早一天到达武昌。
也之所以,他现在出现在一个名叫西洲的地方。
第 22 章
沐夏闲适地坐在渔舟里,看摇橹的渔女把轻舟摇向藕花深处,看藕花丛中惊飞而起的鸥鹭。
闲适?
是的,闲适。
昨天,父亲派遣出来的人马找到她,告诉她临秋并未失踪,安好地呆在丞相府里的消息,并请她 立即回京城。
临秋并未失踪!
沐夏在放下忧心长长松一口气的同时,却不想马上回京城。回京城……不就是回赵家,回到赵隽 的身边么?那个晋王世子赵隽——哼!她可没兴趣飞奔回去看他的脸色。
现在不过七月中旬,临秋出嫁的好日子在八月初五,她耽搁个三五天再回去也不急。天地广阔, 山川秀丽,她难得才能走出丞相府、晋王府见识一番,怎能轻易错过这么好的游览机会?
苏子瞻曾在《饮湖上初晴后雨》里写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 淡妆浓抹总相宜。
诗里,西湖的水光山色,在晴中佳,雨中亦佳,或晴或雨各有其情态韵味,本已美不胜收,令人 向往不已,作者却又突发奇想,以吴越时代越国美女西施来作喻,勾画出西湖的天然风韵,可谓勾魂 摄魄,余韵缭绕。写得多么美!
可惜临秋的婚期太近,没有宽裕的时间,否则她定然直下苏杭,到西子湖畔从容领略一番美景。 到不了西湖,现在她只能在西洲这里遥遥想象。幸而,西洲也不乏湖水,更不缺少莲花,看着眼前“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倒也颇能慰藉一番不能亲到西湖的遗憾。
就是因为这样一些原因,沐夏打发父亲的人马先回去复命,一部分执意遵从丞相命令留下保护她 的人也被打发到驿馆里候着,她自己则雇了一叶轻舟,放下一切,以闲适的心情到湖上游玩览胜。
这艘渔船摇橹的渔女恰好是昨天她站在湖边远眺风景时看见的那一个,她还认得这渔女,这渔女 却似乎认不出她来了。
或者是因为她今天换了一套女儿装束的原因吧?也或者,根本就是她认人的本领太好——
可不是,与晋王世子赵隽成亲的那几天,她不过瞥到几眼他偶尔回转院落在她眼前一闪而过的影 子,竟然也能记住他,还在分开近一年后认出他,不像他——哼!自己的夫人在眼前居然不认得!
成亲那几天他借口忙于出征,忙于军务,基本上对她视若无睹。她当时是无所谓的,不在意洞房 花烛夜里他的淡漠,甚至在他没有像母亲所说的做一些该做的事时暗里大大地松了口气。此后成亲的 第二、第三夜,他都在她入睡后才回到“兰薰院”,并自个儿去书房里草草就寝——说是不便扰人清 梦,也都恰好正合她的意!
基本上,他给她的感觉就是个陌生人。虽然表面上挂着一副丈夫的面具——但,面具就是面具, 没有真表情,自然也生发不出真情感。所以,他出征回京,不曾踏进家门就又出门南下,她也没去计 较。
他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是无所谓的,没有怨,没有嗔。
但是,那天出乎意料在乌家村狭道相逢,骤然发现他原来从不记得她这个妻子,而且更以傲然凌 驾于万人之上的毁灭气势出手劈断她的长鞭——轻而易举击败她……
剑手总爱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她虽然持的是长鞭,傲气一样不少,兵器被毁,当然不可以等闲视之,虽然不必与鞭俱亡,登时 却油然而起一股无名之火以燎原之势烧尽她所有的淡然和无所谓,助燃她无以伦比的自尊自傲。
江湖上习武之人不都喜欢说爱恨分明、恩怨分明么?她不是江湖人,好歹也是习武者,这份骨气 也是有的。
他不认得她,也罢,他出手对付她——为了一帮子所谓的豪侠,毫不留情地劈断她的长鞭,仿佛 她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敌人!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不能咽下!
赵隽,她不会轻易原谅他!
“小姐,这日头已高,阳光毒辣,我们乡下姑娘晒惯了,也觉着皮肤生疼,我看小姐像是大户人 家的千金,细皮嫩肉的,晒久了怕是要晒伤的,不如先回岸边停泊避暑,午后天气温和些再来游湖, 可好?”摇橹的渔女突然开口说道。
看渔女的样子,虽是头戴竹笠,也晒得一脸发红,热汗更是如雨而下,的确热得不轻的样子。
“哦——”
沐夏蓦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神许久。
她坐在船舱里,虽然船上不曾有篷,她头上却也戴着一顶大大的竹笠,根本不惧怕阳光,何况湖 风挟带水气扑面而来,清爽怡人,更是半分暑气也不曾侵扰到她。而且,她有一个秘密是除了母亲和 妹妹之外再没人得知的:她从小身具异禀,不论春夏秋冬,常年遍体清凉。自然,也从不惧怕暑热。
不过,她虽然不怕热,不怕晒,渔女却不行。
贫家女儿自小疾苦,她这样一个悠悠闲闲、锦衣玉食的女子又怎好再加重人家的辛劳?
“既是如此,回去吧——”沐夏轻轻应道。
“小姐真是个好心人!”渔女感叹。
这客人以五两银子雇她一天的船,出手阔绰,她本应侍候到底才是,现在贸然先提靠岸,心下很 是担忧客人心生不悦,不曾想客人却好说话。
渔女想到此,不由感激地悄眼觑客人。客人一身宽松舒适的雪白罗衣,白得像天上的白云;一头 水滑的青丝随意束在脑后,发丝不时随风飞扬;肌肤堪与衣色媲美,干干净净不曾沾染脂粉的脸庞上 眉眼如画;整个人看起来清澈、明净,加上湖风不时吹动衣袂,又洁白又飘逸,宛若传说中飘然翩跹 欲凌波起舞的仙子,令同为女子的她也几乎看入了迷。
渔女一边悄眼瞧舱里的客人,一边摇橹,忘了暑热,不知不觉中,轻舟已靠向湖岸。
沐夏从渔舟上立起身,轻轻一跃,双足落到岸上,看的渔舟上的渔女又是一阵目炫。
“小姐,你真美,跟莲花仙子似的——”渔女情不自禁出声赞叹。
这渔家女儿真是纯朴,想到了就直说。
沐夏回首微微一笑,“谢谢!船家,我想到别处走走,下午不用船了。”
说完,举步轻快地走开。
“小姐……小姐等一下!那银子我该找一半给回小姐。”回过神来的渔女想到收了一天的船钱, 急忙也跳下渔舟,跟在沐夏后面边跑边叫。
“不用了,也许明天我还坐你的船呢!”沐夏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对渔女说。
“那小姐明天再来,我不收你的船钱。”渔女也停下脚步,站在五步外对沐夏笑。
“嗯!”沐夏应一声,想要转身走开。
那渔女挥挥手向她道别,在她转身之前却突然把视线移了开去,像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