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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他毫无疑问注定、铁定、肯定是落后的了。
确定妻子怀了身孕,并且孕期已近两个月,赵隽是眉开眼笑外加小心翼翼。因为……根据他反复从大夫那里打听来的各项注意事宜明示,这个时期的孕妇最需要小心注意,比如不可过度劳累,不要搬运重物,不能剧烈运动……不应长途旅行——真是糟糕!还有,要多休息,睡眠必须充足,等等,等等……所以,从妻子早晨醒来后,赵隽不但不让她起床,还马上决定,尽快赶回京城——跑陆路鞍马劳累绝对、绝对是不行的了,得从水路坐大船回京——由水路回京,走的是大运河,相对而言,那样稳当些,尤其,澹台世家有的是航船,这不成问题。
就这样,当天,一行人离开西湖,返回“明镜山庄”。
在山庄过一夜,第二日,一行人便换乘一条适合远航的豪华舒适的大船,沿大运河向京城航去。之所以仍旧说“一行人”是因为,澹台拓和他的妻子们也在同行之列。
澹台拓携妻同行的缘由其实很简单:澹台世家早有将事业版图扩展到京城的规划,现在二少爷澹台拓妻娶了,家成了,也该是安下心来立业的时候了,长辈们认为,不如趁此机会要他与赵隽一同进京,早些筹备也好。
于是,一众友人又结伴向京城进发。
能够再度结伴,最始料未及的莫过于沐夏和芫芫,原本以为分别在即,日后相见遥遥无期,正自惋惜,不曾想到有机会一起进京,此后更将同住京城常常往来,心情高兴自然不在话下。
回京的这一段旅程,基本上,沐夏过得还算舒畅,不曾感受到太多怀孕的不适和苦楚——当然,船摇晃的时候晕晕船,呕呕吐那是免不了的,而每当那个时候,也就是赵隽最为紧张的时候。
大船回到京城附近的港口,下船换乘轿子入城回王府的路上,沐夏又吐了。
“停——”赵隽喝止轿夫,除了轻轻拍抚身子趴在他膝盖上,用手巾蒙着小嘴吐的七荤八素的妻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终于,阶段性的折腾人的孕吐终于过去了——
“夏儿,好一些没有?”他把她抱入怀里,拿出罗帕,替她抹去额头的汗水,唉,心疼哪!
“不好——”沐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世子,什么时候才到家……”
“快到了,再忍耐一会儿,好不好?”他只能这么安慰她。
“骗人……世子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骗你为夫就是小狗。”
“你就是小狗!”她睁开眼睛,瞧着他,精神回来了一些。
“好罢,我是小狗,是咱们养的那只黑哥儿,行了罢?”他笑道,“爱妻呢,就是白丫丫……”
好呀!敢说她是小狗!
她眉毛挑起,瞪着他。
“……的女主人!”他无辜地说,眨眨眼,又补上一句,“当然,也是黑哥儿的女主人。”
这还差不多!
她得意洋洋地躺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身体的不适慢慢远离,渐渐地,有些昏昏欲睡了。
“来人可是赵隽世子么?”轿外突地传来一个男人声如洪钟的询问,并且随即表明身份和来意,“下官骑都尉左翼,侍奉吾主在此,可否请世子出轿相见。”
“世子,谁要见你?”沐夏被这声音给震清醒了,于是问。
“太子。”赵隽简单回答,扶妻子坐好,神色不由得左右为难,“我去去就来,你支持得住么?”
汰夏扑哧一笑,“世子去罢,我并无大碍,哪里就坐不了轿子啦?快去吧……”
“为夫很快就回来。”他亲了她一下,掀开帘子,跨下轿,跟着左翼去见他的主子——当今皇太子赵倬。
沐夏不清楚皇太子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地,也不晓得他会与自己的夫婿谈些什么,只是,自己的夫婿本是皇室一族,和皇太子是同族兄弟,兄弟狭路相逢,自然少不得要倾盖交谈,所以,她也没有多大兴趣打听详情就是了。
赵隽的确没有去多久。
沐夏不过吃了两颗腌酸梅,啃了两口苏式点心,喝了两口浣纱一路留神暧着热着的杏仁茶,赵隽就回来了。
“这么快?”她随口问。
“唔——太子在附近游玩,见为夫的马在外面,一时好奇,于是让人来问,因无要事,知道我们远路回府,所以闲谈几句便罢。”赵隽简单地叙述了一下。
沐夏哦了一声,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却有兴趣逗弄她的夫婿。她悄悄拈了颗腌酸梅,出其不意,塞进他嘴里——
“咝……”他眉毛眼睛顿时皱成一团。
“世子,好吃吗?”她咯咯笑,还来问。
他的眉毛眼睛却又倏然舒展开来,并且……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味道不错!夏儿,再来——”
不会吧?他何时变得会吃酸了?
沐夏不置信,又拈起一颗腌酸梅送到赵隽的嘴里——真的耶!他一点儿不为难地吃下去了。唉!这男人被锻造得越来越“完美”了!简直都没法子捉弄他了……
看着她微微苦恼的俏模样,赵隽心里暗笑,这些日子,他可没有少陪她吃腌酸梅哦!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无穷无尽也!
事实也证明,当一个好情人,好丈夫,甚至是未来的好父亲,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世上本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只要——他赵隽愿意去做!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只是为了她……
第 75 章
晋王世子赵隽和他的夫人尹沐夏到江南喝好朋友的喜酒,终于、终于……喝完回府了。
这顿喜酒喝的太够意思了,来回几达三个月之久。也就是说,赵隽和沐夏离开家的时候是九月末,回来已经是腊月下旬,年关将近。
年关近了,正好,回家过年,一家团圆。
澹台拓这次携家带口来京城,不好再去住客栈,当然,赵隽也不会在好友没来得及置办房产之前任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面随便租房子权宜度日,反正晋王府人不多房子大,有的是住的地方,于是,澹台拓一家便被安排住进王府里来了。
晋王府邸相当宏大,规模包括正院及侧后方向的附属别院,正院和别院紧邻而建,由一道高墙分隔,中间不设通道往来,使院子各自独立,不受干扰。
王府正院居住晋王爷一家子,别院客房里住的则是晋王爷手下一些未有家室的幕僚、依附的清客,以及远道来京追求上进而食宿不便的青年才俊——例如季允这样的书生,某些预备依靠力气和武艺博取名利出人头地的壮士。
澹台拓家有女眷,自然不能住到别院去,赵隽特意挑选正院里一处靠近后街的院落,安排给他们一家住,并且打通围墙,砌了大门,不必事事从晋王府大门出入,好让他们方便自在一些。
澹台拓在京城的小家暂时安定下来了。
儿子儿媳妇出游平安归来,晋王和孙王妃视为一喜,儿子儿媳妇拜见过父母高堂之后,又添了大喜——无他,赵氏要添子孙了。
儿媳妇有了身孕,最高兴的莫过于婆婆孙王妃,许多嘱咐和嘘寒问暖不在话下,还兴致勃勃亲自张罗着挑选起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奶妈来……咳!却忽略了——儿媳妇才怀孕三个来月哪!
大嫂有了宝宝,赵倩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巴不得大嫂早日生出可爱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来玩,镇日没事就跑去盯着大嫂的肚子看,经常被大哥中午或者夜里拎出房门丢出院外照样乐此不疲,屡教不改。
晋王府要添人口,不太欢喜的人也是有的,比如——表小姐怡蓉。尹沐夏有了表哥的骨肉,活生生证实俩人恩爱的程度,怡蓉心下难受的程度也几乎等量。还好,她难受的同时却也清醒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机会。尹沐夏现在怀了身孕,到时生下孩子,哺育孩子,表哥难免会受冷落,她只要适时地展现温柔深情,表哥肯定会看到她的好……岁月蹉跎,她已经十九岁了,再不充分利用每一次机会,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尹沐夏这时候怀孕,真的是一次好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万万、万万不可被人捷足先登夺了去,而这个人偏偏就住在晋王府里,像牛皮糖似的黏着不走了,她不能任由那个人赖在这里破坏她的梦想,不能,绝不能!
柴郡主住进晋王府快三个月了,在她母亲长公主入京之前,她得继续住下去,即使——住得并不舒心。晋王府里虽然有年轻的小姐,却成不了她的朋友。看到赵倩她心有芥蒂,总是勾起那段丢脸往事的回忆;对于落魄王府的表小姐沈怡蓉,她根本没有兴趣多看两眼,更遑论说知心话。安平公主呢,自从上次跌落水潭感染风寒之后,病根不断,病情反反复复发作,精神总不见好。她曾经两次入宫去找安平公主,安平公主却没有精神出宫回访。她无人陪伴,很难过,很寂寞,所幸……赵隽终于回来了!但,喜悦的心情还没有飞扬,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就又狠狠摇醒她:赵隽,他爱的是那名叫尹沐夏的女人!爱到形影不离,难分难舍,还……给了她子嗣……他们,有了孩子——笑得多么幸福——是她插也不插进去,分也分不走的幸福……母亲为何还不来?她,再不想继续站在一边眼睁睁看他们幸福……她应该走,回家去住,到宫里去住……可她,为什么又不走……为什么……她到底还在幻想什么……
除夕之夜,晋王府多了澹台拓一家三口、柴屏郡主,还有赵隽从别院那边请来一同过大年的季允,始无前例的热闹。不管是真正快乐的,表面快乐的,或者连表面快乐都做不到的,都平安祥和地度过了旧年的最后一刻,迎接新年。
新年很快到了。
大年初二,沐夏和夫婿一起回娘家,给父母大人拜年。
临秋和她的夫婿顾哲恺早就来了,正等着姐妹连襟相见。临秋的身孕已有五个月,体态颇有些臃肿,行动也不太灵便,看起来像一个富态的少奶奶,小女孩儿的气息几乎荡然无存。
所以,临秋少不得又来羡慕姐姐,“姐姐,你怎么看着没有多少变化,不像我……丑死了!”
“傻妹妹,再过两三个月,你就不会对姐姐说这番话了。”沐夏只能这么安慰妹妹。
“也是!说不准姐姐到时候比我还胖还难看哪!”临秋自我安慰。
“你这丫头……”她们的母亲江氏惟有含笑摇头。
尹丞相也笑了笑,却很快又恢复固有的深沉与威严。
女儿女婿们回娘家拜年,尹丞相夫妇为了款待女儿女婿,特地置办一桌丰盛的年宴,正房一家六口团圆。
两个女儿都有了喜,这外祖父外祖母将会接连的当,尹丞相夫妇自然喜极开怀,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不过——席间,沐夏仔细观察父亲的神情,总觉得他眉宇之间似乎藏匿郁郁之色……父亲,遭遇什么苦闷之事了吗?
罢了席,趁着父亲与夫婿、妹婿在前厅用茶、闲聊,自己和母亲退到后堂说些母女体己话的时机,沐夏向母亲道出了疑虑。
“唉——”江氏轻叹口气,说道,“你爹最近的确有些不开心,听你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皇上数月来极宠信杨太师,这杨太师素日与你爹有嫌隙,得宠后常常怂恿皇上挑你爹的刺,还暗里拉拢朝臣排挤你爹。十月时,你爹新纳了个二十岁的姨娘,又遭杨太师诟病,四处散播言语,以至皇上也当朝取笑你爹老当益壮,老牛啃着了嫩草儿,这还罢了,前些时候,宫中有人悄悄传出话来,说是杨太师对皇上提及,爹娘前年在朝廷与北方外族开战之即匆匆将你嫁与世子,不愿留待战争结束候选宫妃侍奉君王,此举分明存心抗上,欺君,乃是对皇上大不敬之罪,惹得皇上更是冷眼相看你爹……唉!你爹今后的仕途……不晓得会怎样?”
她错了!原以为,别业那夜,皇上不得逞之后便会不了了之,她太天真,竟会心存侥幸,皇帝并不肯善罢甘休——现在,他将触须伸向了她的父亲!那么之后呢?下一个会不会是她的夫婿……
沐夏打了个冷颤,原以为已经消除的担忧重又袭上心头。
“夏儿,你冷么?来,添上衣裳,有身孕的人伤了风可不好。”江氏看到了大女儿的颤栗,连忙关心地拿来自己一件大衣给她披上。
“谢谢母亲!”沐夏拢紧大衣,若有所思地问,“母亲,您方才说杨太师提及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真有这回事吗?”
“这件事……”江氏沉思一会儿,觉得现在对自己的女儿遮遮掩掩已经没有必要,“你成亲那年,皇上有意大选宫妃,凡是朝臣士族家中的妙龄女儿,俱在待选之列,皇上尚未颁旨,边境蓦然传回北方外族窥我国土蠢蠢欲动的消息,多事之秋,天子理当以天下万民安定为先,所以皇上选秀之事便按捺作罢,打算平息外患之后再行事,恰在当时,你公公婆婆差人上门提亲,你爹……不愿送你入宫受那般煎熬,世子人又看着合意,便应允了亲事,也答允立即成亲。原以为这件事无人留意,现在还是被杨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