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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仔细想想,他方才,好像是得了宝贝太高兴了,一时间似乎忽略了些什么……
长须男子突然掉转头,急急忙忙往回赶。
堂屋内有一条水渍直通到偏房,所以他以为农舍里除了农妇,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后来被自己杀了的山贼。现在仔细想想才想起,偏房里还有一条水渍,从偏房的后门滴到衣橱前面,这条水渍滴到衣橱就没有了,才应该是那个换了干净衣物的山贼的。那之前堂屋里滴进去的另一条水渍……农舍里还有一个人!差点就放过了这条漏网之鱼。斩草不除根,绝对不是他毒手圣君鬼亦愁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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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脱了外面的长衫,露出里面黑色的夜行衣,自书篓里取出一把长弓和一把唐刀。他把长弓背好,唐刀刚系回腰间,就听见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了。门开的同时,一丛毒针几乎不带半点声音的向他喷过来,堪堪被他踢起的书篓挡下,统统扎进了粗布里。
书篓刚开始下落,一大片的毒粉便翻过书篓洒了过来,书生踢起脱下的长衫,一甩手,盖住扑来的毒粉,同时足下斜跨,绕过了长衫袭向来人,长衫还停在空中,他的唐刀却已经插入了门口那人的咽喉。
从毒针被书篓挡住的时候,鬼亦愁就后悔了。高手,并非农舍里的人,也并非山贼的同伙,应该是路过的高手。他根本不需要画蛇添足的来个斩草除根。可他的毒针和毒粉已经出手了,现在,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高手相搏,而且自己还是刺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书生手里的长衫出手时,鬼亦愁的心都凉了一半,好快的身手,这么快的身手,他只能想起罗刹渡的阿风。原来自己碰到的不只是高手,而且也还是个杀手,杀手中的高手。
虽说自己的杀手排名在阿风之上,但近身格斗,自己绝非阿风的对手。那就……鱼死网破吧!书生的唐刀扎穿鬼亦愁脖子的时候,他脑袋一歪,竟然无比诡异的笑了笑。
见得他笑,书生忙屏住呼吸,可是似乎还是迟了。他撤了剑,退后一步,急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吞下,趔趄了两步,扶着门框走出去。只是没走多远,便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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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孟骑着马,无精打采的在前面走,假装看不见后面默默跟着的小尾巴。唉,竟然还是被她追上了,早知道就更大方一些,买下那匹最好的马,看她还怎么追。不过,下次再想半夜三更偷跑可能是跑不了了,得另外想个法子。
前面有个农舍?赵希孟脑子里算盘劈里啪啦飞快的打,借助天时地利,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笑一笑,跳下马来牵着,下了大路,朝路边的农舍走去。果然,他身后的赵希洵也立刻下了大路,牵了马跟在他后面过来了。
还未进到农舍,他便停了。血腥味,又似乎不是普通的血腥味。好像是……毒血的腥臭味。农舍门口好像倒着一个人,他正要上前去看,余光却瞥到路旁的灌木林里,好像也趴着一个人。原本按照赵希孟以前的作风,趴着就趴着吧,与他何干。只是今日,他身后跟了条小尾巴……如果小尾巴多了个包袱,还能追上自己么?
赵希孟扔了马缰,踏进草丛里,翻过那个趴着的人,“朋友,朋友?”
连叫数声都没有回应,搭上腕脉一看,脉象紊乱有中毒的症状,不过脸色却十分正常。赵希孟心下奇怪,两指摸上那人的脸,好像……这脸皮,是拿药水做的,原来是易了容。不过能把触感也做这么逼真的,全天下找不出几个来。
身后跟上来的赵希洵眼尖的看见了那人身后斜背着的长弓,不禁出声,“恩公?”
“恩公?她就是昨夜救你的人?”赵希孟皱着眉,“中毒了,还是很厉害的毒。”好在她自己已经服了有解毒作用的药丸,把毒性压了压,可还是很不乐观。
赵希孟将黑衣刺客抬到赵希洵的马背上放好,自己也翻身坐上去,“我带她回家找你二姐,你自己骑我的马跟回来。”语毕狠狠的抽了那马一鞭,夹紧马肚,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眼见得大哥抢了自己的好马,赵希洵也只能干跺脚。算了,恩公的性命更重要,她翻身骑上赵希孟的马,连甩数鞭跟上去,口里还高声喊道,“大哥,要快啊!”
重逢(一)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面朝下倒下的,而且倒下的时候,身重剧毒才对。
倒下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这次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可是现在,她却面朝上躺着,缚在背上的弓不知所踪,腰间的唐刀好像也不在了。
如此陌生的让人一时半会搞不清状况的情况,她想,她还是躺着继续装死比较好。
突然有门响的声音,好像有人进来了。她很犹豫,要不要偷袭进来的那个人。进来的人一直走到了床前,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将她扶起来,紧接着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搁到了她的唇上。杀手的警觉让她不得不全身一紧,猛地睁眼,看清时却是一把调羹。只是她这突然的举动,却把对方吓了一跳。
但来人倒也很快镇定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她,“恩公,你醒了?先把药喝了吧。”端着药的,正是那天夜里她救了的那个白衣女子。女刺客记得,那晚她好像有说过她自己的名字?她认真的想了想,总算想了起来,赵、希、洵,对了,是这个名字。
于是她很快了解到,自己被赵希洵和她的大哥救回了他们家,她的二姐替自己解了毒,只是这毒相当厉害,现在虽然已无性命之忧,却仍然余毒未清,需要继续喝药静养。
余毒未清?那就未清吧,回了罗刹渡,去找一趟易朗就好了。她摸了摸昏迷时被洗去了易容,□在外面的真实的脸,现在要想办法悄悄离开这里。
对于要悄悄离开的想法,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对不起赵家的,她救了赵希洵一次,赵希洵她们兄妹救了她一次,一人一次,很公平,她刚好不用欠人人情。
“恩公,你坐在这里,我去叫我二姐过来看看。”二姐说大概三天就能醒,她开始还不信,脉搏都差点找不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别叫我恩公了。”赵希洵刚转身,背后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被人这样叫真的不习惯,而且互救一次,其实对方也没欠自己什么。
“那我叫你什么好?”赵希洵很乐意换个称谓,上次问她的姓名她就没回答,这次能问出来的话当然好了。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就在赵希洵以为这次自己又要失望而归的时候,女刺客开口了,“叫我小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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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三更,看起来一直熟睡的蒲小晚突然睁了眼,起身后以最快的速度脱了赵希洵借给自己的衣服,从衣橱里找回自己的夜行衣换上,发现自己的唐刀和弓箭竟然也在衣橱里,于是取出来一并带着,开了窗就翻了出去。
入夜前她有提气运功试过,果然还是受了余毒的影响。最近一段时间,都还是不要妄动内力的好。
所以她已经做了不用轻功飞檐走壁的准备,直接找到侧门,开了门溜出去就是。
可是赵府的地形远比她想的复杂,蒲小晚一次也没走过,进府也是昏迷的时候被人扛进来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出口。绕来绕去,却好像绕进了后花园。
“小晚姑娘,这么巧,你也来后花园赏月啊?”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一惊,杀手的直觉已经让她把唐刀抽出了小半截,然后才想到现在是在赵府,不是在执行任务,才松了刀回头,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后花园的门口,摇着一把折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怎么;又是他……早该猜到是他的,赵希洵、赵希孟,明明就是同宗同辈的名字,而赵希洵的眉宇间,和他还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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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刺客醒来的消息时,赵希孟正蹲在二妹的草药田里玩药草。醒了啊……那今晚就该会走了吧。他笑眯眯的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吧走吧,可惜走的时辰不太好,他就不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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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刚开始搭上她腕脉的时候他还只是十分怀疑,那么在看到她出现在后花园的背影时,他便已经肯定了。我们,又见面了……
蒲小晚很镇定的绕过赵希孟往回走,“赏完了。”
赵希孟收了折扇,脸部抽搐,很无语的望着天空。哪里去找月亮?自己不过随口说说罢了,她倒回答的够顺嘴,脸不红心不跳的。有大半夜背着长弓,拿着唐刀赏乌云的么。
蒲小晚已经走的有些远了,赵希孟才转过身,又把折扇甩开来慢慢摇,“小晚姑娘……听说过罗刹渡么?”
也许他的声音不够大,蒲小晚好像没有听见,依旧越行越远。
“小晚姑娘不好奇?我上次在一叶山庄看见罗刹渡的杀手时,可是非常好奇啊。”他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蒲小晚,“最近我就更好奇了,原来罗刹渡的三大高手竟然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很及时的住口,笑眯眯的看着蒲小晚握唐刀的手微不可见的紧了紧。“看来小晚姑娘真的不好奇。”赵希孟也收了折扇往回走,仿佛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时候不早了,小晚姑娘也还未痊愈,早些休息吧。”
蒲小晚握紧刀柄的手捏一捏又松了开,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希孟远去的背影,不发一语,良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寻路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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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希洵以手支头,好奇的看着对面和她一样动作的蒲小晚,“小晚你怎么都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淡淡的,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全身上下,似乎都往外散发着一种气场——生人勿近。
小晚愣一愣,似乎从放空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习惯了。”是啊,习惯了,易容成别人的时候总是要完全成为那一个角色。想要变成另一个人,就得确信自己就是自己所扮演的那个角色。从言行举止到内心活动,从一种生活转变为另一种生活,而所有的转变都需要很自然,先让自己相信,才能让别人相信。她似乎,总是易容成各种各样不同的人,变成各种各样不同的人。一旦卸去了易容,她好像,反而不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是怎样生活的了。总希望,越简单越安静越好,懒得再去扮演任何角色了,哪怕这角色,本该就是她自己来演的。
“习惯了啊……”赵希洵眼汪汪的看着蒲小晚,言行间,一点也找不到那一夜白衣女侠高傲飒爽的风范,倒有一点……幼稚。“可是听大哥说,你有一次易容成家丁的时候话很多也很啰嗦啊。”
那个伪君子!蒲小晚没说话,也不想说话。得寸进尺,真以为自己不会找机会杀了他灭口么。
赵希洵突然想起来什么,两手一拍桌子,“不然这样,你假装你现在易了容,是别人,嗯……就假装是我的闺中好友,好不好?”
赵希洵的闺中好友啊,这种武林世家出身的女侠,闺中密友也应该是一个武林世家出身的女侠,对待人生积极乐观,憧憬幻想着传说中的江湖。还也许,已经涉足其中,一圆自己惩恶扬善,锄强扶弱的梦想。不知不觉的,蒲小晚想起了自己认识的一个人,最近那次看见她的时候,她好像……变了很多。
“小晚,小晚,可以么?”赵希洵的声音打断了蒲小晚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脱口而出,“好。”
为什么要答应,她也不知道,她好像,应该不答应才对。
“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闺中好友了。”赵希洵开心的站起来,语气间又亲昵了些,和蒲小晚一点也不生分,“那……小晚,陪我去布庄吧。”
“去布庄?”
“嗯,去布庄,取给你做的衣服。”老让小晚穿着自己的旧衣服总是不好的吧。
赵希洵和蒲小晚推门走了,赵希孟才松了口气,从倒吊着的屋檐上跳下来,落到院子里。脚刚沾地,就听见一个声音大惊小怪的高呼,“大哥!你踩到我的药草了!”
赵希孟赶忙蹦开,让过脚下快被压坏的草药,和自己的二妹打招呼,“啊,原来是二妹。二妹,你怎么在这里也种上草药了?”
赵希韵生气的叉着腰,“这里是我家院子,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种草药?倒是大哥你……”她摸着下巴,看着形迹可疑的大哥,“为什么偷窥我的病人?”
“没有偷窥,”赵希孟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这是光明正大观察的。”勉强来说,确实也可以算得上光明正大,这大白天的,够光明啊,而且赵希孟相信她一定已经发现自己的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