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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堂最先从地上爬起来,挣扎了一下,终于站稳了。便慢慢过去扶起甄瑶和许燚。
“怎么办?”甄瑶显得很惊慌,络儿被他带走了,她难道真要回家请父亲大人出马么?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张一直紧紧板着的脸,不由得一颤,“竟然知道用我爹来治我,那姓庞的真狡猾。”
“恐怕……不只是用甄大侠来治你那么简单。”左思堂难得的皱起了眉头,“你的丫环恐怕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他难道真的打算替自己“管教”络儿?
“你说,甄大侠会为了自家一个下人的死活而跟那姓庞的结仇么?而且,还是他自己的女儿有错在先。”
“不会。”他们全家,肯为了络儿跟那姓庞的结仇的人,恐怕只有她自己了。
“还有,他若真是只想用你父亲来压你,又何必扣住你的丫环这么麻烦,直接写封信给你父亲不就完了。”
也对啊。
“再者,大部分武林世家的晚辈们如果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扣住了随身的下人,自己又肯定打不过对方的话,他们会怎么做?”
虽然自己偷偷溜出来闯江湖没多久,但从小到大,这样的武林世家的同辈人她还真见得不少,大部分都是家教甚严、谈吐温雅的。像庞亦风那样嚣张跋扈的,她反而觉得比较稀有呢。思索了一下,“……他们,会趁机开溜,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啊!难道说……”难道说,那姓庞的根本就不是想要教训自己,他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带走络儿。
“江湖传闻,庞家的内功独出一门,练功方式,也很不寻常。而庞常典能在四十出头,其醇厚的内力便已比得上寻常武林人士修炼了六十年左右的内功,是因为他寻出了不同于他的先祖的练功方式。”
“什么方式?”
“不知道。但自他内力突飞猛进的那年开始,宣城一带的失踪案,便比其他地方多了数倍,失踪的,都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普通百姓。”左思堂转而严肃的看着甄瑶,“没有一个人后来被找到过,哪怕只是残缺不全的尸体也不曾见过半具。”
甄瑶这下明白了问题所在,整个人瞬间慌乱了:“络儿她,一点武功也不会。”
武功自古有内外之分。外家功夫招式万变,却万变不离其中。外家功夫好似一把刀,招式就是那么些招式,相同的招式,却需要在不断的实战中磨练,才能在适当的时候,使出适当的招式来。刀,总是越磨越快。
内家功夫好似一堵墙,口诀就是那些口诀,跟着口诀,将自己的真气多行走几次,才能让它们慢慢的长厚。长厚一次,就像是往墙上添上了一块砖,砖添的够多,墙才能够厚。
庞家的内功既不像墙,也不像刀。庞家的内功是玉,玉不琢,不成器。所以庞家的内功有些像普通的外家功夫,需要在实战中磨练,才能精进得更快。只是玉的质地,琢磨的力道过软,会没有什么效果,琢磨的力道过重,只怕会玉石俱焚。最适当的力道,那便是找一块同样的玉,相互琢磨,才能最快的成长。
只是,武功有高低,这刚刚好同宗同源同程度的内力,怕是找遍天下也找不到的,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所以庞家的先辈们,只好在或软或硬的力道里,磕磕碰碰的进行自己的内功修为之旅。
直到有一天,庞家三代以来最聪明的庞常典有了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最终也被他自己所证实。自那以后,庞常典的内力便突飞猛进。
只是他虽有称霸一方的雄心,却没有称霸武林的豪气,是以一直韬光隐晦。江湖上那个颇有名气的庞常典,其实远没有真正的庞常典来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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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家的私人地牢里,络儿刚刚醒转过来。突然,一直漆黑的地牢顶上闪进一丝晃眼的强光,那强光转瞬即逝。光灭后,一个人沿着台阶走下来,一步一步踩过来,到了络儿的面前。络儿挣扎着抬头,只瞧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见络儿望向自己,那黑乎乎的影子饶有兴致的开口说话:“不愧是甄大侠家里的丫环,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如此不对劲也不惊慌,也不开口发问。”
络儿张口欲答,一开口,却是一嘴的鲜血喷出。不等她说话,那黑乎乎的影子又说道:“这里是我庞家的地牢。想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
黑暗里,庞常典还是看到了络儿询问的眼神,他笑一笑:“你好像不会武功?”络儿勉强抑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仍然说不出话来,只得费力的点一点头。
“和我对掌比内力吧,你要是可以坚持一炷香,我就放你走。”庞常典在黑暗里继续笑着,一炷香,十几年来那么多个数不清的肉靶,还没有一个能撑得过半炷香呢。不过,她肯定会答应的,肉靶都是蠢笨的东西。
果不其然,络儿咬牙点头,两手有些费劲的抬起来,算是答应了。
这一个答应得还真爽快,比自己想象的还爽快。庞常典笑着伸出手,和自己同宗同源同样程度的内力,不就是自己的么?如果用丝毫没有内力的人来做容器,当自己的内力充满了容器的时候,再往容器内挤压内力的时候,就是自己和自己对掌的时候。不过,没有内力的容器还真是容易撑坏啊,这一个用完之后该去哪里寻下一个呢?对了,北城门下最近好像来了个异乡的乞丐。
平时和别人对掌,庞常典都会出十分力,留二十分,以防万一内力不济。但练功的时候,他都是将全数内力倾囊而出,只有这样做,自己的内力才能成长得更快。
汹涌的内力袭入络儿的体内,即使是在黑暗里,庞常典也看见她的脸色变了数变,先是有些难看的死灰色,紧接着立即涨得通红,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快了,容器就快充满了,庞常典无声的笑一笑。
半炷香之后,脸色死灰一片的络儿虽然摇摇欲坠的,却还是没有倒地。庞常典略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待撤掌,双掌所触的地方,原本和自己内力同样消长程度的来自容器里的内力骤然增多,却又同宗同源,似是他这半炷香内倾注的内力在一瞬间全部反涌了回来,直冲向他的心脉,刹那间让他心胆俱裂,一口鲜血吐出来,喷在了做肉靶的络儿的脸上。
庞常典瞬间软倒于地,在他咽气的最后一刻,他模糊的看见那个“不会武功”的丫头从地上站起来,抹掉脸上他的和她的鲜血,半是自言自语的道:“动用我出马还使了苦肉计,你也算死得很有面子了。”
一直很聪明的庞常典终于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猜到了自己是死在了谁的手上,却再也猜不到,这刺客,是谁出暗花请的。
逃逸(上)
甄瑶小心的从墙头冒出半个头,压低了嗓子问旁边的许燚:“你确定是在这个地方么?”
许燚原本内伤的小心肝差点被甄瑶的不信任又一次呕到吐血:“我前晚才刚刚到这里‘逛’过,错不了。”甄瑶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是这里么?怎么一路溜进来守卫这么松懈呢?正疑惑的时候,却听得南边院子里有人高喊:“来人哪,刺客是从这里跑的!来人哪!”南方随即一片人声嘈杂。
原来守卫都去追刺客去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他们三人随即翻身入院,悄悄踏进一处假山,假山的山洞里漆黑无光,阴冷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不想多待。不知许燚在洞口碰了些什么,突然,有机关运转的声音咯咯响起,响声过后,原本狭窄的洞内通道突然宽敞起来,而走向也从原来的水平变成了斜向下倾去。
他们三人沿着斜向下的通道走去,果然是一处地牢。地牢入口处的守卫还在,只是早已软成了地上的一滩烂泥。左思堂伸手去探,果然那两人都已没有了呼吸。不妙!难道说,刺客的目标,不是这庞家的人,而是地牢里的络儿!怎么可能?
他们急奔入内,却发现地牢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地上有些斑斑的血迹,新的旧的,交叠在一起。左思堂伸手摸一摸最新的那片痕迹,黏黏的还有些粘手,想来刚滴下没多久。甄瑶四下张望着空旷的地牢,有些不安起来:“络儿呢?难道说被刺客……”可是刺客杀络儿干什么?她只是一个小丫环,而且还只是被庞家关在地牢里的小丫环。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许燚提议到:“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打探打探那刺客的情况,说不定能查探到些什么。”他不觉得刺客是冲着络儿来的,这件事,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者想错了的地方。
等他们赶回南院,刚才人声嘈杂的南院此刻却已安静许多,只剩下寥寥几个家丁一边继续搜寻着蛛丝马迹一边对话。当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家丁有些忐忑的问:“这刺客能抓到么?”
感觉像是领头的家丁回答说:“放心,庞家的信鸽已经放出去了。那刺客又受了伤,再快也不可能赶在信鸽之前飞出宣城。飞鸽传书一到,所有人都别想踏出宣城一步。庞家的猎犬也全数追出去了,除非那刺客能上天入地,否则这次绝对要把他碎尸万段!”说罢他又自顾自愤恨到,“跟了老爷这么多年,真没想到这次老爷一时疏忽,竟然自己引祸上门。”
自己引祸上门?躲在暗处的三人面面相觑,这么说刺客真是来找庞家麻烦的?而且这刺客还是络儿?
“不可能!”甄瑶差一点就大叫了出来,临了终于还是压下了嗓子,“络儿从小就在甄家,怎么会是刺客?”
“甄姑娘,你忘了,武林排名第一的刺客易郎正是以易容术著称。”左思堂说道。
“你说这刺客是易郎!”许燚也吃了一惊,随即一想,高明到连左思堂那样的老狐狸都没有起任何的疑心,易容术江湖上会的人虽多,但这么高明的,怕也只有易郎了。
“那真的络儿呢?”甄瑶的担心越来越重了。
“刺客做事,绝对不应该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漏洞来等着人发现的。所以,很可能……”左思堂不是担心,其实他已经肯定了。
“不可能!”甄瑶急了,说罢她就自暗处起身,要寻着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出去,她一定要亲自抓到易郎问清楚。
“你当真要去?”左思堂有些犹豫,现在他们三个都有伤,那刺客既然能把那姓庞的杀死,想来即使不是易郎,功夫也不会弱,真要碰到,怕也只是让他多了三个灭口的对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何况……”甄瑶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事实,“何况络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吧,”左思堂也站了起来,“你们出了庞府就打听庞家猎犬的去向。跟着庞家的猎犬走,应该就能找到易郎的行踪了。”
许燚疑惑的起身:“你不去?”
“这个……这么没价值而且危险万分的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要去的必要啊。”他很镇定的说着不要脸的话。
许燚也不犹豫,立刻拉着甄瑶飞身出院:“我们走。”时间就是金钱,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价钱还会翻倍的。况且,哼,你嘴上说不去,待会儿我看见你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会惊讶的,许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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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虽大,庞家家丁的动作却也快。不出一刻,第一批牵着猎狗的家丁便已经寻着味道找到了北城门。家丁们手里那只猎狗绷直了牵脖子的绳子还直往城门外走,似乎它们一直追着的气味沿着道路,去到了城门外面。守城门的也是庞家的人,牵猎狗的家丁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他问道:“飞鸽传书你们收到了么?”
“收到了。一收到便封了城门,之后一个人也没有放出去过。”
“当真?”
“真的没有放过任何人出去,包括自家守城的兄弟也没有出去过。”
大事不妙!想不到那刺客动作竟然如此之快,竟赶在飞鸽传书之前出了城。一旦出城,便只能依着线索寻人,无法将人死堵在城里慢慢寻了。
即使情况不怎么妙,庞家的家丁们还是牵着猎狗追出了城去。怎么说那刺客也是受了伤的,就不信他能逃到天上去了!守城的家丁给追刺客的同僚放了行,几个人又费力将城门推回去关上。一边关门一边又觉得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突然,当中一个家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待同伴们齐望向他,才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说:“北城这儿出去,只能翻宣山啊。”翻宣山?大家互相交换着视线,那个刺客,真的很聪明?真的没疯?
随着第一拨家丁的出城,其他寻人的庞家人也前前后后的牵着猎狗追出了城去,加起来竟有数百人之众,俨然是撒下天罗地网也要将人寻到的姿态。
气味顺着道路,一直延伸,直到来到了小宣河上。从宣城北门出来,过了小宣河便是高耸入云的宣山了。宣山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连往四面八方。山上有庞家派人把守的寨子,也是庞家最北边的势力所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