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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其他人还不知道师父已经妥协退让,但依然师父已经做了妥协退让的决定,那四师弟就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和师父产生口角以至于忤逆犯上啊。可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那又是为了何事呢?
二师弟和三师弟全然不知赵行云此时心中所想,只顾着和四师弟缠斗,招招不留情,招招要人命。即使单打独斗四师弟在他们二人之上,却也经不起这样的左右夹击,不多时便已经落了下风,丧命或者残废,看起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赵行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正要上前阻拦,五师弟却先他一步出手,卸开踢向四师弟右腿的一脚,站定了格在三人中间,“二师兄三师兄,问清楚了再出手也不迟。”
“问什么?还用问什么?”二师弟暴跳如雷,手指着四师弟的脸,“他竟然为了儿女私情就弑师,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狠狠的盯着五师弟,“你让开。”五师弟素来与四师弟交好,但他还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五师弟也会出来相帮护短。
那一夜后来发生的事情非常混乱,赵行云只隐约记得,自己刚刚要站出来为四师弟辩解,眼尖的七师弟却发现屋内有翻箱倒柜的痕迹,查点之下,《北斗心经》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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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父亲当时就以为,四师叔是偷了《北斗心经》被师祖发现,于是激动之下一时错下了杀手?”
赵行云点头,“那一夜我们痛下杀手,却还是让你四师叔和五师叔负伤逃下山去了。师门出了这等丑事,我们也不敢声张,只得请了师父同辈的师伯师叔们,和我们一道,在江湖上明察暗访。可是好几次都让你四师叔溜走了不说,你的师伯祖师叔祖们,反而接连命丧在他的手上。”
“那七星门就因为此事散了?”
“是啊,散了。”赵行云的眸中升起沉痛之色,“没有了《北斗心经》,四师弟和五师弟算是被逐出了师门,六师妹受了刺激,动了胎气身子虚弱,我们却强行要她做掉那个‘孽种’,只有七师弟不忍心,背着我们,悄悄把她放跑了。放跑了六师妹没多久,七师弟似是怪我们不停的责怪于他,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十多年来都不见踪迹。七星门这一代,只余下三人闯荡江湖,却绝口不提七星门,甚至相互之间,也刻意保持着距离。一日寻不到你四师叔,一日便没有七星门。”
“所以,慕容先生是我三师叔,甄大侠是我二师叔?”二师叔脾气暴躁又直来直去,怎么变也不会变成慕容先生那种性格。
赵行云点头,然后看着赵希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赵希孟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开口,“父亲,您很可能真的冤枉了四师叔。”
赵行云心中疑惑,仔细的想了又想,蓦然仰面朝天,闭着眼皱着额,眼角处,似是还有晶亮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
他原本还没想到今日的事情和七星门有什么关系,不过经赵希孟这一提醒,再结合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三师弟和二师弟都是先后遭了罗刹渡的毒手,而且先下毒,后刺杀。这一次,罗刹渡也是先向韵儿下了毒,却没有直接出手要了她性命。原来这下毒,只是试探而已。罗刹渡幕后的主事人,应该就是四师弟,他在试探,试探是谁修习了《北斗心经》。《北斗心经》修习不易,天资聪颖的,也要十来年方能大成。也只有修习了《北斗心经》的人,才能在无论中了什么毒之后,都能不靠药物和外力,直接以内功引毒逼毒。他是在寻,当日真正偷了《北斗心经》的人。
原来,偷秘籍的另有其人,原来,杀师父的也另有其人。若是当日自己不那么冲动,冷静客观一点,逐一搜查大家的衣物和卧房,至少,至少能知道四师弟身上,并没有那本《北斗心经》。他当时怎么就那么昏头呢?至少这样不会逼走四师弟和五师弟,六师妹和七师弟也不会出走。现而今,四师弟竟然成了罗刹渡的主事人,而五师弟、六师妹和七师弟却依然杳无音信。他赵行云的平庸愚钝,才是毁了七星门的真正原因啊!
“当务之急,是二妹的毒……”赵希孟及时打断了父亲的思绪,“既然父亲曾修习过《北斗心经》,那替二妹逼毒的把握……”
“我《北斗心经》修习很浅,但加上这几十年的内力修为,该也有九成的把握。”只是他逼毒之时,定也是罗刹渡来袭之日。四师弟这次,不只是为了寻找真相,也是为了复仇,他已经,对二师弟三师弟痛下杀手了。何况真的救下韵儿又没有十分折损真气的话,自己会《北斗心经》的事就一定逃不出机智的四师弟的观察,那弑师的事,怕是要被四师弟认定到自己头上了。没想到,十数年前被自己误会的人,即将就要误会自己了。唉,造化弄人啊。
赵希孟点点头,“我先加强府内的戒备,这两日也去寻一些靠得住的朋友回来相帮,但愿赶得及。两日之后,父亲便替二妹逼毒吧。”
夜雨(一)
夜风越来越急,不多时竟然狂风大作,乌云蔽月,风住之后,稀稀落落的,却开始下起雨来。雨势渐大,噼里啪啦砸得里面乱响,这样有雨的夜晚,好不安宁。
一间看似普通的客栈里,一个黑影借着雨声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摸进厨房,挨个的翻找着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多时,那黑影似乎就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小心的揣进怀里,起身离开。一回头,却看见灶头上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个人,吓得他脚下一软,差点没有站住。
那人不知是何时坐了上去的,无声无息,他方才专心寻着东西,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易朗紧紧的捂着胸口,护着怀里的东西,以自己的功夫,是一定逃不了了。完了,被抓到了,要被带去见老板了。被抓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东西送不出去了。
易朗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脱身的时候,那个一直坐着不动的人突然从灶头跳下来,转瞬间就来到易朗面前,“‘美人醉’的解药?”
等那人到了易朗身前,易朗才在浓重的夜色里看清她的脸,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你。”那个一直无声无息差点吓死他的人,却原来是蒲小晚。
蒲小晚抱着唐刀,盯着易朗捂紧的胸前,似是犹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你真的要去?”虽然一早猜到他可能会来偷药救人,但也只是可能,没想到他还当真做了。
易朗小心谨慎的观察她的表情,偏偏却什么也观察不到,一狠心咬牙,重重的点头,认了!
蒲小晚静静的看着他,似是犹豫了一下,正在易朗打算要言语说服她的时候,她却转了身,抱着刀走了,走到厨房门口,才似有似无的说了句,“一路顺风。”
易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虚汗,不敢多做停留,以双手抱胸的姿势冲进雨中,一刻不停的跑了起来。
如果不是美人醉的解药配起来很需要时间,他也不会冒险去偷现成的解药。好在今晚值夜的人是小晚,还好还好。好在客栈离赵府也不远,即使下雨,两个时辰也赶得过去,还好还好。
只是,这两个时辰的路,易朗却似乎没有机会走完了。他才刚走进城郊的山林,就被人拦下了。几个人影从他身后绕过他,挡在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被吓得呆住,不自觉的往后退,才退了一步,就有一个压抑神经的声音从他身后远远的地方穿透了雨声不慌不忙的飘过来,“你果然还是干了。”
这声音一入耳,易朗便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全身跟丢了魂儿一样,四肢都没了知觉,不再听自己使唤了。掌、掌柜的……
压抑神经的声音越飘越近,“朗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易朗听在耳中,却不为所动,把心一横,护好了怀里的东西,足下用力,竟是直直朝拦着他的那三个人影冲了过去。
怕归怕,但有些事因为害怕就不去做,怕是将来想害怕的时候,也没得怕了。
挡着他去路的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出手。一人持剑,正是在宣城和易朗一起扮成轿夫的齐星汉,两人持唐刀,握着唐刀的二人,身形相似,招式相似,一个是真正的阿风,另一个,却是蒲小晚。
在罗刹渡的杀手中,易朗也许是武功最差的那个了。他是一个药学天才,也是一个武功蠢才。他这样赤手空拳的去挑战罗刹渡的三个一流杀手,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何况今夜大雨,他身上带着的臭烟弹和毒粉完全无用武之地,扔出去也会立刻被雨水冲刷到地上去。
只是三个回合后,易朗竟然没有倒下。他不但没有倒下,还已经绕过了齐星汉他们,往靠近赵府的方向,又前进了一小段。
齐星汉心头一懔,突然忆起年幼时,自己在校场上埋怨易朗蠢钝的武学天资在和自己对练时拖了自己的后腿,不巧被路过的掌柜的听见了。当时掌柜的哈哈大笑,和善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朗儿不是没有学武的天资,他是没有学武的灵魂。”
学武的灵魂?做刺客的灵魂才对吧。齐星汉总算明白了,易朗并不是武学天资不好,他只是在逃避,逃避成为一个刺客。其实他现在也照样在杀人,以毒杀人,只是不是亲自动手,他那缩头乌龟的个性就自我催眠的安慰自己,他没有杀人,他没有做刺客。若不是这次的毒伤的是赵希韵,恐怕易朗这个缩头乌龟,会一直这样缩着头装痴卖傻下去。
可是这次他再也无法缩头了,他再缩,赵希韵就得死了。要么被美人醉毒死,要么在赵家人用内力给她清毒之后,跟赵家一起被罗刹渡灭门。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易朗所乐见的。别无他法,他只有铤而走险了。
就在齐星汉方才一晃神的当儿,易朗又跑远去了两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蒲小晚进攻的刀势很凑巧的和阿风的撞在了一起,两下一耽搁,刚好让易朗有了跑得更远些的时机。
而易朗故意掩饰的,显然还包括他的轻功。阿风只追了两步便暗叫不好,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就在阿风对自己是否能追上易朗心生动摇的时候,一个又快又没有声息的影子越过了他的头顶,眨眼间,已经站在了易朗方才所在的位置上。易朗却不知何时失了重心,跌飞了出去,扑倒在地。
一看清那个无声无息的影子,阿风立刻停下来,立在原地,毕恭毕敬的行礼,“掌柜的。”
易朗挣扎了好几下,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糊上眼睛的泥水,转过身,摇摇晃晃的立住,有些害怕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掌柜的。”
齐星汉他们三人此时已经走到了那被他们唤作“掌柜的”的人影身后,毕恭毕敬的垂手而立。
却听那“掌柜的”似是叹了口气,“就为了个相处过十天的女人,值得么?”
易朗满脸的泥水,听得这话,经咧着嘴嘿嘿的傻笑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
白牙还露着没变,他的右手却突然一动,甩手间,将一个什么东西朝蒲小晚掷了出去。齐星汉和阿风同时一惊,暗器?没想到他连暗器的功夫都藏着。
只是他们两个都猜错了,蒲小晚并未躲闪那个飞来的“暗器”,反而伸手接住,和易朗对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提腿便跑。
她要干什么?齐星汉正困惑的时候却看见掌柜的竟不知何时就赶到了蒲小晚身后,只一掌,就将她也打飞了出去。齐星汉和阿风这才猜到,易朗大概是将解药丢给了小晚。
和掌柜的对着干……不管是谁都会显得太不自量力。齐星汉和阿风配合默契的上前,一人一个,就要架起那两个坏了生意规矩的人回去,一直还在咧嘴傻笑的易朗突然闭了嘴,手指拉动了腰间一个机括,“篷篷篷”,接连射出好几丛毒钉。
一丛毒钉袭向齐星汉,有一枚刺中了他的肩头,肩头剧痛,紧接着便没了知觉,麻酥酥的,似乎那整只手都已经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另外两丛却是分别射向罗刹渡掌柜和阿风,虽是没能伤到他们,却已经给蒲小晚制造了机会,她还没全从地上爬起来便开始拔足狂奔,不多时就消失在了雨幕里。
齐星汉他们却并没有追上去,反而是转了身,似有似无的看着易朗装了百花钉机括的腰腹。百花钉不除,他们绝无可能安安心心的追人,说不得哪时,便被人从身后用冷箭了解了。
“掌柜”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嘴角却依然挂着笑,“不错不错,竟然想到了提前偷小司马的百花钉来应急,朗儿,你真的很聪明啊。”
夜雨(二)
易朗“嗵”的一声双膝跪进泥泞的草地,仰着头,任雨水冲去自己脸上的污泥,“义父,孩儿十多年来未曾有求于您。”
罗刹渡掌柜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我是你义父啊。”
他这话一出口,齐星汉和阿风同时一惊,随即恍然大悟,难怪掌柜的由着易朗一心钻研药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