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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罗刹和阿神……有人的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在昨天和前天夜里和那些悄悄离去的江湖人和下人一起溜走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万一罗刹渡准备了更大的陷阱在后面候着,真的来一个血洗一叶山庄,自己岂不是为了面子连小命也赔进去了?
对着亲弟弟的尸身痛哭流涕的叶长天终于振作了一点儿,他强忍着伤痛拔出叶长英身上的那根弩箭,发现被浸成了红色的箭羽竟不是羽毛,而是一张纸折成的。他把纸抽下来展开,上面果然又有着两行字:冬月初五,还有四个。字条被他身边眼尖的江湖人看了去,差点后退了一步,好嚣张!
原来,刺客是打算一个一个的来么?
连环杀(二)
叶家的人很久都没有聚在一间屋子里,围着一张桌子好好的谈话了。没想到,此番终于坐到了一起,竟然是为了生死攸关的问题。
只是,对手太强,即使聚在一起,又能想出什么好对策呢?良久,一家之主叶长天站起来,叹一口气:“我看杀手只是冲着我们姓叶的来的,而且还想一个一个来。所以,我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单独行动,尽量不要给杀手有可乘之机。”
“什么?要一起行动?”叶长天的幼子叶仁绍第一个站起来,“吃喝拉撒都一起?”谁受得了!叶仁绍打小就喜欢独来独往,连他爹配给他的随身书童都来一个打发一个走。他最讨厌就是人多的地方了,那么多人挤在一起,还要一起吃喝拉撒,不如死了算了!
他抬腿就往外面走,“要一起你们一起,不用管我。让刺客来杀了我好了!”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门口。叶长天递一个眼色,总管叶安看见,只好硬着头皮马上跟了出去。跟着会被小少爷又骂又打,不跟的话,小少爷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就不只是打骂能够解决的了。紧跟着叶安,一小队家丁也远远的追了上去,叶家的家丁中,有专门的护院,平时就是戍守山庄保庄护院的,这跟上去的一小队,正是做武丁打扮的护院。
三个儿子里面,最不听话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叶长天头疼的摆摆头,转而对着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你们现在就去收拾收拾,搬到我的卧房去吧。”
“现在?”长子叶仁孝也站了起来。
“你又有什么想说?”叶长天揉着太阳穴,看上去似乎头更疼了。
“明天吧,今天初六,我得去塔上陪着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叶长天差点就要发火了,临到最后倒还是忍了下来,他无力的靠在桌边,拿肘支头,“去吧去吧,身边多带些人。”万一有什么事儿,即使这些家丁的武功不够高,也至少不会让杀手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的就能得手。一发现这次暗杀罗刹渡很可能精英尽出,庄内的武林人士就静悄悄的走了大半。不过还是有小半部分留了下来,按照前两次的情况来看,杀手似乎还不打算惊动到所有人,至少,目前不打算惊动。多带些人在身边的话,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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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叶山庄的八宝塔不远的屋顶,一个黑影正蹲在上面,眼神间,仿佛在犹豫着什么。那个蹲着的黑影确实又是许燚,他拿双手食指塞紧自己耳朵,仰望着八宝塔。犹豫,一直犹豫……
山庄里所有地方也差不多都找过了,没找过的地方也没剩下几个了。要不要去塔里找一找呢?万一秘道的出口真的就在塔里呢?思及此,他鼓起所有勇气往前迈出了半步,但又立刻无比痛苦的向后连退了两步。
七层塔的第一层,灯火通明,老远都能看见从出口处直到最里面,都守满了手握武器警戒的家丁。但这群家丁并不是许燚痛苦的原因。他蒙面巾下面的嘴皮无声的、又快速无比的动了起来:“木鱼木鱼,一会儿不敲木鱼会死人么!大爷我就是不爱听木鱼声,就算宝贝真的埋在宝塔里,我也不要了!大爷我不稀罕!”
嘴巴动完,他转身就走。刚踏出去一步,一直敲个不停的木鱼声突然消失了,许燚一顿,诧异的回头看向塔顶,难道方才有什么事故发生了?
木鱼声只是停了很短一会儿,在许燚还在猜测着发生了何事的时候,重又响起了。他也错过了趁着无声的时候溜进塔中的好机会。与此同时,随着重又响起的木鱼声,塔顶上,一个黑色的影子轻飘飘的向下落,一层又一层。
这个影子真的是轻飘飘的,这八层的宝塔很高,每一层的塔顶相距甚远,且十分的倾斜,再加上琉璃瓦滑而易碎,即使是轻功好到像许燚这样,也无法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这么快速的下塔,而且还没有发出一点儿声息!这简直……不是人了!是鬼,很可能是鬼。
到得第二层,却见那个鬼影只在第二层的塔檐上轻轻一点,就将自己的下坠之势化为动力,飞一般的跃向了离八宝塔最近的屋顶。虽说是离八宝塔最近,但宝塔其实是建在一个大院落正中的,离塔最近的屋檐,其实也仍是很远的距离。
及至此时,许燚才从那个鬼影的动作得出结论。这影子还当真是一个人,并不是鬼。一个人!一个轻功竟然在他之上的人!
在影子消失从视野内消失之前,许燚脚下发力,咬紧牙根,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追在了那个鬼影之后。
许燚很久没有如此认真和拼命的施展他的轻功了。即使如此,他和那鬼影之间的距离,还是开始渐渐的拉远开来。最终,鬼影还是消失了。突然之间的,仿佛真的鬼影一样,在许燚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人当然不会是鬼,那鬼影该是从某处屋顶上跳落到了地面。相距太远,鬼影的动作又太过迅速刁钻,目力甚好的许燚,也还是无法确定这鬼影到底是从何处落了下去。
许燚叹着气停了下来,尤不死心,又走过去,翻过几个屋顶,到鬼影刚刚消失的地方四周举目四望。但结果仍然不出所料,下面任何一个院子里都没有了刚才的那抹鬼影。他终究,还是跟丢了。他正待打道回府,却见有个院子的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凭直觉,那该是个人影。难道是刚才的鬼影?不对呀,那鬼影怎么可能跑掉了还自动送上门来?而且,身形也不对。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是方才的鬼影,但许燚还是翻身下去,跟在了那个人影的后面。
这个人影的轻功也非常不俗,但比起方才的那个鬼影,似乎还是要稍逊一筹。起码,现在许燚可以稳稳的跟在他后面不被甩掉。
人影动的也很快,一不留神就容易丧失目标。连着穿了不知道多少个院子后,人影突然在前方停了下来,不再动了。许燚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就着身边可以遮蔽的物事隐匿身形。待他停了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跟到了山庄的花园。
前面的人影负着手慢慢转身,直接面对着许燚藏身之处,站定,非常温和的笑了:“朋友,就算深夜游园,也不用害羞到蒙脸呀。”
许燚一看见这张脸就很想冲上去揍他一顿,“原来赵大公子喜欢在这样的时间游园啊,真是十分之雅趣,这雅趣,绝非常人所有的品位呀。”
赵希孟听着他故意的调侃,依旧笑的很无害:“谢谢谢谢。敢问朋友一路相随,是要同我一起雅趣么?”他以手抚额,“哎呀,我没有深夜与人同游的习惯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您继续,我就不叨扰了。”许燚说完,一个飞身上了屋檐,不多时就将自己的黑衣没进了黑夜中。
“朋友别走啊,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的。”赵希孟向前奔了几步,喊道,“毕竟我们同吃过一盘点心嘛。”
即使隔得远了,许燚也还是听见了,他的脸微微抽搐,蒙面巾下的嘴又一次无声且快速的动了起来:“这个姓赵的真的不错嘛,这么礼貌这么客气,改明儿去荆门的时候定要到他家‘逛逛’,就算是礼尚往来好了。”
见得许燚去得远了,赵希孟的眼神才从方才的假装殷切中沉了下来,他回头看一看花园的那头,自言自语道:“唉,竟然跟丢了,真是没面子。”语罢,他从怀里掏出把扇子来,打开,慢慢摇着,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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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有旁人在,叶长天真想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敲敲敲,就知道敲,儿子都死了,还敲!那个破木鱼多敲几下就能赎了你儿子的罪孽,保佑你儿子不下地狱了?很难!
他正在内心咒骂着自己发妻的时候,却见那个一直在四周左顾右看的少侠走了回来,毕恭毕敬的请教那个黄脸婆:“请问叶夫人,你昨夜可曾发现过什么异状?”
那个被唤作叶夫人的女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在大家都以为她会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复又闭上。手中敲木鱼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过。而且,也一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仿佛现在趴在她身后的那具尸体,不是她的亲骨肉,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甚至,什么也不是。
叶家小少爷叶仁绍第一个忍不住了,他一边带头下塔,一边讥讽道:“我们还是走吧,大娘已经成佛成仙了,又怎么会理这凡尘俗事呢?”大娘敲那块木头疙瘩一敲十年,什么也不管,谁来也不理。早就劝过大哥,这样的娘要来干什么?现在来这里送死了吧?活该!白痴!笨蛋!蠢货!他脚下的步子不知为何越踏越重,一步一步“嘭嘭”作响,几乎就要将那楼梯上的木板踏断了。
连环杀(三)
聚在塔顶的江湖人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塔,谁都没说什么,更没问什么。还用问什么呢?塔下的正门一整夜都有重兵把守,却一整夜都没有什么动静。杀手定是从塔的背后翻着塔顶上来的,但每层塔顶的琉璃瓦上,方才仔细检查时,没有发现任何攀爬工具的钩爪痕迹,一楼的家丁夜里也没有听见任何爬塔的动静,那杀手就只能是徒手爬上来的。塔不比得寻常屋子,每一层的高度都要比寻常屋舍高出许多,更何况塔顶唯一的两扇小圆窗上面都嵌着十字形的窗格,把每扇窗户分成了很小的四分,寻常人要进来,定要先将这窗格折断。可是现在窗格还是好好的,人却死了……还是被从背后偷袭的,叶仁孝甚至连转身的意图都没有,就那么面朝下扑倒在地,甚至都没有扭回头,立毙!
这样高明的轻功和缩骨功,这么轻快的身手,再结合上之前杀手的特征和留下的纸条,他们唯一可以想到的人选,就是罗刹渡轻功第一的阿风。看来,罗刹渡此番真的把所有的好手都派来了。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有了要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打算。留下来又能如何?江湖传言中,罗刹渡接的暗花,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此番他们若真是倾尽精锐,再多好手留下来,也不过是衬得罗刹渡更加本事而已。在有如此多江湖好手的地方,接二连三的杀人,他们所有人,似乎都被罗刹渡完全无视了……
所有人都往下走了,包括叶家的人。在让家丁将大少爷的尸体抬下去之后,叶长天也开始下塔。不知何时,赵希孟已然落在了最后。在他踏上楼梯,一步一步向下,最后只剩下脑袋还在顶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等着前面的人走得更远一些的时候,才开口对着那个敲木鱼的妇人说:“叶夫人,节哀顺变。”说完这句,他放慢了脚步往下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木鱼声虽然仍然在响,那个闭着眼睛的妇人眼皮几跳,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状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烦请少侠帮忙,提醒一下绍儿,让他小心他父亲。”
赵希孟认真的点点头,真的向下走了。至亲骨肉,真的会不在乎么?若是真的不在乎,昨夜那曾经中断过的木鱼声,又是为谁而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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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的人又一次的聚坐在了一起,或者说,还剩下的叶家人。
不过这一次,聚在一起的不只是叶家人,还有仍然还留在山庄的一些侠客。人多了一些,不过更加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次叶家人围着的那面桌子上,桌面上,不知何时用镇纸压住了一张小纸笺,让人再熟悉不过的小纸笺,这样的纸张大小和纸质,之前已经见过三次了。纸上留了一句大家早就猜到的话:“冬月初七,还有三个。”
也许,上一次叶家人聚在这屋内的时候,杀手便悄悄的藏在了某个角落里,又或者,乔装成某个仆役站在一边在偷听。所以,现在才把这第三张纸条摆在这个位置,很应该是在挑衅。
可是,即使知道杀手是在挑衅,在座的大部分人,除了心里叹息一声,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来。唯一有机会想出比较好的对策的那个人,却完全没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