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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还未从这个惊天动地的恐怖事实反应过采,他的喷嚏就已经打得几乎要了命。
“哈嗽、哈啾、哈啾!”
老天,他快死掉了。
伴随着他剧烈的打喷嚏,阿昭在他胸前晃来又晃去,可是不知打哪儿生来的蛮力,居然有法子紧紧抓着他还没掉下来。
失去一百颗馒头的痛苦果然巨大无比,阿昭决心跟他拼了。“还我一百颗馒头!”她括像冤魂缠身,死命地追讨。“还我还我还我……”
“什么馒……哈啾”他紧捏着鼻子形象全无,呻吟了一声,“老天,你究竟是谁?你要跟我讨什么……哈啾!馒头?”
“我不要什么哈啾馒头,我要馒头。”她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我馒头。”
一旁的人统统看傻眼了,大家纷纷纳闷着感慨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怎么一个小叫花子跟人家要馒头还要得这么嚣张,死巴着人家不放,也亏了是这个温雅好脾气的公子,要不然小叫花子早给人捏扁了。
江边雪也看得气愤填膺,小碎步上前就要把冒犯恩公的阿昭给抓下来。“姑娘,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恩公……快快放开,要不我叫官府来捉人了!”
阿昭瞥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失去一百颗馒头的伤痛在她眼底形成一抹杀气,冻得江边雪差点变雪人。
她打了个冷颤,鼓起勇气道:“呃,姑、姑娘,你这样不行的,快把公子……放开。”
霜节眼里看着这场闹剧,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不停的打喷嚏真是打得他四肢无力,最后只好运起内力把阿昭震落开来。
阿昭像被闪电劈到一般,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她呆呆地看着他那会电人的胸膛,突然悲从中来。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眼睁睁让银子飞出手心?现在怪别人还有什么用哇!
“哇……”她趴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实在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她有什么脸回去看茅屋里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的脸?
霜节总算稍稍抑止了喷嚏,他捂着鼻子,努力控制着发痒的感觉,有一丝诧异地望向趴在地上大哭的小女人。
“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模样是个十六岁左右的小丫头,可是无乌黑的大眼睛和雪嫩的脸颊却奇异地动人心魄。
“好可爱。”
咦?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举目四望,他刚刚说了什么?
恩,应该是错觉吧,他刚刚什么都没说。
霜节恢复镇定,沉吟地看着她,只是这小丫头为什么口口声声要跟他讨一百颗馒头呢?他几时抢了她一百颗馒头呢?
阿昭泪眼汪汪的抬头,指控道:“都是你,害我没饭吃……
不不,是害我们十几个人都没有饭吃。“
耶,这罪名可就大了。
众人狐疑的眸光刚刚望向霜节,后者立刻睁大了深邃的眼眸,啼笑皆非地道:“姑娘,我是谁?”
“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那我认识你吗?”他又问。
“你怎么会认识我?”阿昭抹了一把鼻涕,吸吸鼻子,防备地看着他。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傻姑娘呀。
霜节摊摊手,无奈地道:“既然我们素未相识,我怎么可能害你们没饭吃?这其中道理我可就不明白奇Qisuu。сom书了,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
江边雪也掩唇而笑,显然也觉得阿昭是个傻人儿,说话颠三倒四。
阿昭心底一酸,委屈地望着这个英俊无俦的公子,看看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再看看四周都在嘲笑她的人,刹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让他们集体看笑话的一只猴子。
他们以为她在耍猴戏吗?
阿昭红着眼眶,勇敢地站了起来,小巧的下巴一昂,“我犯不着跟你们解释什么,反正你们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他们个个衣冠楚楚,懂得什么叫肚子饿吗?
一两银子掉到井里去了,没关系,她可以下去捞,就算是掉进大海中,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都要想办法拿回来。
阿昭在众人的笑声中僵硬着背脊离开。
霜节的笑意却在瞬间消失,他怔怔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心底掠过一抹疼楚和愧疚。
真该死,他无意中伤到她的自尊了。
低咒自己一声,他悄然地跟上去。
第三章
阿昭在井边徘徊,咬着手指思索着该怎么下去捞银子。
静静守侯在她的身后的霜节越看越不对劲,就在她身子往井里倾去的同时,他手一翻,袖口弹出了一枚铁弹子轻击她的软麻穴。
她还来不及回神,立刻软倒在地。
“是什么……”她惊呼一声。
他来到距离三步远的地方,皱着双眉,温和却不豫地道:“傻瓜,何必为了小事就起轻生之念?蝼蚁尚且爱惜生命,更何况你是人。”
她瞪大眼睛,又惊又恐又生气,小脸迅速涨红了,“你……你又想来害我吗?”
天地良心!
他又可气又好笑,想他堂堂赛马会下届会长,影城风楼的楼主,江湖上威镇八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马公子,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做要去欺负她一个小小弱女子?
上次那个号称江南第一儒侠的史愿人四处放风声下战帖,要跟他比试,说不答应的就是胆小鬼,他都懒得搭理一二了,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小姑娘,有什么值得他欺负的?
他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
等会得回桃花小楼照照铜镜,看他几时生出了一副青面撩牙惹人嫌的面孔,搞到她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仇人似的?
阿昭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大眼睛瞬间滚出了晶莹泪珠,
“你还不承认。”
刚刚借故撞飞了她的钱,在大庭广众下耍弄她,现在还把她全身变成一摊软泥巴,她是出门忘了翻黄历才会遇到这个大煞星吗?
她盈盈的大眼眨巴眨巴的,楚楚可怜的泪水就掉了下来,慌得平素镇定温雅的霜节也乱了手脚。
“呃,你别哭……”他不知所措,“你……你先别哭了,我……”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统统都承认就是了……这样你可以别哭了吗?“
阿昭全身软瘫不能动,既没办法抹眼泪也没办法擦鼻涕,哭得小脸都花了,“哇……”
霜节实在没法子,他自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绢帕,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臂,两指夹着绢帕轻轻地拭去她满脸的涕泪。
饶是距离够远,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用一手捏紧了鼻子。
“别哭了。”
他温雅的抚慰让阿昭呆了一呆,傻气地瞅着他。他、他好和气、好温柔,跟刚刚的“恶形恶状”完全不一样。
可是她随即羞惭子起来。
她一定很臭,要不然他怎么会边捂着鼻子边帮她擦眼泪?
可是她昨天晚上才偷偷跳进冰冷的溪水里净过身的呀,应该不会臭到哪里去……阿晤脑袋瓜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专心地用力吸了吸气;闻闻自已身上哪边发出臭味来。
会不会是她的衣裳发出的怪味道呢?
阿昭越想越不对劲,小脸悄悄发红了起来。
“你先让我能动;”她怯怯地道,“我还有正经事要做。”
“除非你说你原谅我,否则我不帮你解开穴道。”他认真地盯着她,深邃漂亮的眸子瞅得她一阵莫名的心慌。
她急急垂下眼睫,掩住慌乱。她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在最初失银的震惊和痛苦过后,她已经慢慢认命了,反正今天注定是倒霉日,而且想开一点的话,银子还在井里,没人会偷会抢走,她只要想法子把它取出来就好了。
一想到一百颗馒头失而复得,她的唇畔忍不住又漾起了一朵笑容。
算了,他也道歉了呀!
“我原谅你就是了,下次请不要再这么莽莽撞撞的了。”她抬眼,活像小老头般严肃地告诫他,“今天若换作是别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与你罢休的,那时候可就不好了。”
霜节吁了口气:“不知怎的,他被这个小丫头教训得眉开眼笑。”是,你说得对。但是你还没告诉我,我怎么害你的一百颗曼头不见了?“
这件事太曲折离奇,没弄清楚他不甘心。
“就是那个男的撞到我的时候,把我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当来的一两银子给撞飞进井里去,可是如果不是你在大街上随便动手,我的银子又怎么会不见呢?”
啊……原来如此!
他恍然大悟,微歉地道:“那倒是,我在出前手前应当多注意些的。原来你的银子掉进井里去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拿呀,也就不至于惹出这么多误会了。”
她怀疑地看着他,“你要帮我拿?这井很深的,你……行吗?”
他轻笑了起来,“小姑娘,永远不要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很犯忌讳的。”
她愣了愣:“啊?”
“我去帮你拿。”霜节没有多做解释,温柔一笑,纵身跃进井里。
阿昭惊呼一声,想要制止他,可是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落人井中。
“公子,危险哪……”她的小脸霎时惨白:“老天,我害死他了!”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跳下井去帮她捡银子……这井这么深,只怕有五、六个人高,他就这么跳进去,肯定凶多吉少啊!
天哪,她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她这么埋怨他的话,他又怎么会想不开?她竟为了一两银子害死了一条命!
就在阿昭要晕过去的前一瞬,井口蓦然飞身而出一道紫影,她眼前一花,浑身湿淋淋却尔雅含笑的霜节已经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大手一翻,掌心躺着的正是她那锭银子。
“幸不辱命。”他微笑,对着张大小嘴满眼惊愣狂喜的她道:“不过宝蜜防跌镇的镇长也该让人把这口井清一清了,埋头好多锅碗瓢盆和桶子,这水喝了只怕会泻肚子。”
“你……没死?”她直直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喘息着。
他眨眨眼,“这口小小的井只怕还淹不死我。来,把银子收好,千万别再弄丢了。”
霜节轻轻将银子放人她掌心,及时在打喷嚏前闪身退了几步,然后再度以暗器解开她的穴道。
阿昭手脚一松动,立刻爬了起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公子,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刚刚还骂了你好些坏话……
对不起。“
“这件事始作俑者是我,你不骂我骂谁呢?”他温和地一笑,“还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留着珍贵的性命在,还怕以后挣不到钱吗?下回别这么傻气了,知道吗?”
她轻垂粉颈,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要跟他解释自己并没有轻生的意思,没想到双眸一抬,眼前却巳不见他的身影。
“公子?公子?”
街道人来人往热闹依旧,可哪还有他的影子在?
阿昭怅然若失,心底浮起了一抹乱糟糟的感觉,也不知是甜还是苦?捏紧了仿佛留有他余温的银子,她失魂落魄地往茅屋的方向走去。
※※※
这一两银子果然为梅家班创造无限生机!
十几个人纷纷出主意,有的说要把这一两银子拿去买两只老母鸡和一坛子老酒来祭祭五脏庙,有的说干脆买几大袋面粉搁着,一餐烙几个烧饼慢慢吃,还有说要拿一两银子去翻本,钱滚钱利滚利的;不过说这话的武老爹立刻被踹到墙角暗自呜咽。
所有的人全饿疯了,恨不能立刻就把这银亮亮的银子生吞活剥了。
“等等!”众意难平,最后还是梅友用登高一呼,镇压全场。
“各位,你们听我说,咱们应该把这难能可贵的一两银子做最有效的利用和发挥,你们觉得对不对?”
班主就是班主。说出来的话就是有几分不凡的见识,立刻赢得了全场的鼓掌。
邢大娘擦擦眼角,安慰极了,“班主这么有气魄、有主见,看米梅家班有希望了。”
阿昭也觉得班主真是厉害极了,小脸崇拜地望着班主。可是梅友用的英雄气盖才维持一下下,下一句话却“有气魄‘’到让大家眼珠子差点统统掉出来满地滚。
梅友用清了清喉咙,威风八面地宣布,“所以我决定用这一两银子租百花戏楼一天,供我们登台唱戏。”
租租租……
众人面面相觑,好半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个提议是很好,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怕他们还没来得及等到上百花戏楼唱戏的那一天,所有的人就先饿昏在茅屋里了,到时候看谁还有力气在台上翻滚唱戏?
“好歹……”邢大娘吞了口口水,“好歹也先给我们买几颗馒头止止饥,要不一碗稀粥也可以。”
可怜他们早上到中午才啃了两三个酸涩的山果子,喝了满肚子的溪水呢!
“就是就是。”武老爹摸着干扁扁的肚皮,老泪纵横。
打云板的高大叔和拉二胡的李师傅眨巴着眼精可怜兮兮地望着梅友用,跑龙套的和演文武净丑角的几个男女老少早就砰咚一声坐倒在地上,满脸哀戚了。
又没东西吃了。
阿昭实在不忍心,她怯怯地道:“班主,大伙都饿极了,可不可以先让大家吃点东西